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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蛮郡主要出嫁 page 11 作者:素妍

  “我走了,等君奇来了,就麻烦他替我多关照我祖奶奶,至于昭佶郡主……”他顿了一下,脑海中不自禁的又想起她撒泼的模样,他微微苦笑著,涩声道:“若是她愿意,就请她回家看望祖奶奶,如果我三年后没有回来,就请她另外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你真的不后悔?”寒静多么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为什么明明一桩好事,会弄成这样?虽然她明知翟仲宇为了要让昭佶郡主得到‘自由’,中间是吃了多少苦头,什么悍夫虐妻啦!亦或是他为了求富达显贵,而抛弃糟糠之妻洛琳的事也被拿出来渲染,总之,他将自己的名声弄坏,甚至为此还惹得龙颜不悦,直嚷嚷要把他治罪,还好长宁王从中斡旋,才没有将事情再扩大。

  念及长宁王,翟仲宇的脸上就多份歉疚。

  想起那日他在御书院与皇上还有长宁王,就昭佶郡主的事情作解释时,翟仲宇对于那些平日就对他心怀芥蒂的人,为他所刻意造出来的谣言想落井下石,他却只字不为自己辩驳,只是默默的想将一切的过错,往自己身上揽,就算因此名声弄坏,丢官罢职,他也不为所动一概承认。

  他原本就不是个巧言令色的人,既不会官场上的阿谀俸承,更不兴说些应酬话,更别提还要他想些什么对自己有利的言词,来为自己脱罪了。

  反正,他也正愁不知如何让昭佶,自他们这场错误的婚姻中摆脱桎梏,这下正好,他连动脑伤神的功夫都省去了,那些平素就喜兴风作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正好替他大大的省下不少麻烦,他连动嘴皮子的功夫也省下了,只管点头承认就是。

  他曾想过是否可用一纸休书将事情完纳,可是他略一评估,又觉不妥。

  毕竟她可是个女孩子家,无论男人用何种理由休去女子,对女人来说,皆是无比羞愧与见不得世俗的事,于是他放弃了这个念头,正好,流言四起,他也顺便将昭佶会出现在青楼里的事,故意扭曲成是他这个悍夫虐妻的把戏。多好!坏人由他当就好,与其两个人一起下地狱,不如就让他一个人受,反正横竖他已是注定对不起她了,这样就好,既对得起洛琳死前的托咐,又对得起自己实在爱不起昭佶的愧咎心理,这样……实在很好。

  他的举动着实让皇上大为光火,甚至气到想将他严刑查办,开玩笑,让他这个贵为一国之主的皇帝,丢下这个脸,这可这么得了?错点鸳鸯谱,棒打鸳鸯的糊涂事,只能是寻常的百姓人家才可发生的事,而他,可是堂堂的一国之君呐!再有天大的错事,也是对的,那容得下反损颜面的情事发生。重办!一定要重办!否则天下人该如何暗地里嘲笑他这个多管闲事的皇上呢?

  偏偏,长宁王可不上翟仲宇这个当,他深知自己宝贝女儿昭佶的平素恶行,她的娇蛮任性他这个作爹爹的又不是没领教过,那会轻信翟仲宇的片面之词,再说这个年轻人可是上好的栋材啊!在这朝野之中,要想找几个真心会维护皇上安全,与值得相信托付的人,可是不多,于是他力排众议,独保翟仲宇,并要他即刻按原来的行程,前去缉拿一笑倾城。

  于是这桩原本可能会让他身败名裂,丢官罢职的流言风波,就经长宁王这么轻袖挥袍般的三言两语解决了。

  本来嘛!人家女方的爹爹都开口力保女婿没事了,旁人还喳呼什么?于是,皇上也就顺水推舟的平息了这桩事。

  翟仲宇淡漠的脸上,回忆起这件事,脸上露出了一丝空虚,他摇头,没有回答,然后径自踩著暮色的黄昏离开。

  就在他离开后,隐隐地似乎听见一个女人哭的声嘶力竭的声音。

  他拧拧眉,不以为意,又继续踏上属于他的旅程。

  *  *  *

  天边浮云掠空。

  带著秋意的风,卷起地上枯落的残叶。

  昭佶趴在窗边,无聊的支著下颔,瞪著窗外。

  她回来了,回到翟府。

  经过高君奇夫妇他们将翟仲宇为了放她自由的过程加油添醋,让所有人听了之后,都对翟仲宇疼爱老婆的心情纷纷竖起大姆指,一个劲的称赞,再加上她爹爹事后的严厉斥训,好像所有的过错,全堆到她头上来了。她备感无辜的撅着唇,嘴唇嘟的半天高,十分不情愿的‘乖乖’回到翟府等待翟仲宇的归来。

  所以,此刻她的心情很闷,非常非常闷。

  难道真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她的错?

  是吗?好像不太对吧?明明喊著不喜欢她的人可是那个冷血无情男,可不是她耶?为什么大家都说我的脾气娇,却不说他性子冷呢?

  还说他的个性沉稳内敛?天啊!他们是没看到那天他抓狂发飚的模样,才会这么说,其实他们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唉唉唉!真的好无聊。昭佶无趣的将头垂的低低的,全身无力的瘫在窗檑边,看著窗外的景色。

  “哎呀!我的宝贝昭佶啊!你怎么一整天都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你是不是生病了啊?”翟老夫人见已至下午时刻,却整天听不到昭佶惊天动地般的喊叫,颇不习惯的跑进昭佶的房间里,却看见她神情落漠的扁嘴发呆。好不容易这个宝贝孙媳妇终于回来了,翟老夫人可是乐得紧,甚至还为了维护她,与她爹,也就是长宁王大骂一架,要他别随便乱数落别人的孙媳妇。

  赫!她老人家敢情忘了,这个孙媳妇可也是长宁王的手中宝心头肉呢!不管如何,昭佶总算回家了,这总算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想起翟仲宇刚离开的那几天,昭佶因为没有人可让她兴风作浪,一肚子的怒气与委屈无处发泄,只好一个人待在房里重新温习当初她在这个房间里,骂过翟仲宇的那些话,可是愈骂心愈酸,愈想心愈痛,她发觉她的一颗心,早已被翟仲宇整个给填满了,想来想去,想的都是他,骂来骂去,骂的也还是他,可是偏偏,她就是见不著她所骂所想的人,只好每天失魂落魄的东飘西荡,可是日子一天天的过,日子却愈过愈无聊,现在她总算能体会什么叫度日如年了。

  “昭佶,你是不是那里不舒服啊?要不要说出来告诉祖奶奶啊?”翟老夫人拍拍她的肩膀,关心的问。

  “没有,我的身体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我的心。”昭佶哀怨的说。

  “吭?什么?是心病啊!”翟老夫人勉强的笑著,她拉拉昭佶的衣袖道:“哎呀!别想那么多了嘛!反正日子总是要过的啊!以前你一个人的时候,你还不是这样过,现在也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啊!”

  “可是现在少了一个人可以供我蹂躏,我好无聊。”昭佶嘟著嘴,眼睛里闪现着一簇精光,好像希望翟老夫人能够解决她心里的烦闷。

  “蹂……蹂躏啊?”翟老夫人瞪大了眼睛,那历经风霜过后的皱纹,也微微抽搐,她乾乾地笑著说:“祖奶奶我年纪大了,没办法陪你玩。”

  “那怎么办?我真的好无聊好无聊,无聊到想死掉。”昭佶苦闷的两道秀眉,都快打结了。

  “想死掉!”翟老夫人被她最后的那三个字,给惊骇的倒抽一口寒气,她不由得想起,翟仲宇当初那如警告般的话……先将她所恨的人杀死,然后再把知道她秘密的人也灭口之后,最后才会自杀吧!

  想到这可能的下场,翟老夫人猛然打了个寒颤,她豁出去似的拍拍胸脯说:“好吧!今天祖奶奶就陪你,让你解解闷。”

  “真的可以吗?”昭佶高兴的跳起来,她牵着翟老夫人的手,认真而又怀疑的看著翟老夫人,而后者像是拼了老命般的绝然表情,慨然地点头。

  “万岁!”昭佶快乐的欢呼。

  一股浓浓的不祥气氛,悄悄地笼罩著翟老夫人。

  “乖……乖孙媳妇……你……你确定这是个老少咸宜的活动?”翟老夫人张大了眼睛,猛咽口水的,颤抖著龙头拐,指著昭佶手中一大把的暗器问。

  “是啊!很有趣喔!”昭佶兴奋的整张脸红通通的,她扬起手中那一袋装满暗器的小锦囊道:“上回我拿仲宇当靶子试丢,可是好像没什么用,现在我已经重新改良过了,保证可以把人射成像刺猬一样,很好玩喔!祖奶奶要不要来试试?”想想托翟仲宇的福,她的丢暗器之功已是更上一层楼,包准可以达到既好玩,又不伤人的目地。她只是无聊咩!

  “不,不用了,”翟老夫人摇的头快断了,她随手指了一个替死鬼道:“祖奶奶突然觉得筋骨酸痛,让下人陪你玩好了。”

  “啊?”那个倒霉的替死鬼,就是正在庭院中洒扫的小厮,只见他乍见昭佶一脸不怀好意的笑脸,只觉得全身一阵寒意直袭上心头,他有些心颤的把手中的扫帚一丢,转身就想落跑时,身后却传来破空的声响。

  “啊!”一柄短刃斜斜歪歪地射在那替死鬼的足踝差一寸,吓得他哇啦哇啦,一路狂叫的冲出翟府,直接辞工不干了。

  “喂!我又没射中,怎么跑掉了?真是不中用的东西!”昭佶气恼的抱怨,却无视于一旁的翟老夫人一付被她的‘神技’又吓到又骇到的模样。

  “祖奶奶!”昭佶嘟嚷著嘴,却眼尖的发现站在翟老夫人身边手捧茶水的女婢。

  “嘿!就是你,吃我一招‘天女散花’。”说话间,双足点地,窜向空中,同时丢出手里的暗器,往翟老夫人与那女婢的方向丢去。

  接著就是一连串的杯碟落地,与哀嚎声不绝的呻吟声相呼应。

  “我……我的天啊!我的这把老骨头快散了,谁……谁快帮我找大夫来啊!快点……”只见老夫人面部扭曲的摔在地上,显然这一跤摔得不轻,就在翟老夫人呼天抢地的哀嚎时,一旁却传来细而小的声音,声音凄零的像是秋天枯树上最后的一片叶子,随时都会随风卷去。

  “救命啊!死人了,我……我会死掉的,我……我一定是死定了……”在翟老夫人的身边传来一声声细微的哀嚎声,声音哀楚的像是一只濒死的小狗,在寒风中呜咽地呻吟,翟老夫人拧著眉,看向声音的出处,这才发现,那个女婢被昭佶的暗器给钉死在地上,整个人呈现大字型,眼睛翻白,口吐白沫,一付昏厥的模样。

  “来人啊!大夫请来了没有?”翟老夫人忽然陷入绝地的惊恐中,如此的喊著。

  *  *  *

  现在的昭佶就是有这么无聊,自从发生上回翟老夫人的昏倒事件,已经整整十天了,翟老夫人午夜梦回,还是会被惊吓醒来,整个人呈现恍惚梦醒之间的浑沌。

  昭佶的房间像是被人贴了‘内有恶犬’般的标语,府里的小厮与丫头们,在经过她的院落时,总是会刻意的避开,若是遇上非要经过的路,则宁愿多绕大半圈的路程,就是不愿经过她院落。

  这个情形,比之当初她大闹翟仲宇时还惨,因为之前,还有个不怕死的翟仲宇,敢往来穿梭在她的房间内,为她体贴的送汤药,送食物,现在可好,虽然她现在的身份是翟府的大少奶奶,可是府里的人看见她,却像是看见个‘怪力女’一般畏惧她,想到这里,昭佶就愈发思念翟仲宇那张冷冰冰的脸,那毫无温度的口吻与对话,因为这些回忆的过往,已成为昭佶每日寻索的甜蜜。

  因为翟仲宇平日深得皇上的宠信,这回被远派边关,皇上基于爱乌及乌的道理,也似乎觉得才刚让他们俩夫妻成亲,就折散人家,觉得挺过意不去的,就将宫廷里御赐的食物,像是一些宫廷里的大厨特地料理的美味又没什么油脂的烤肉,或者是一些外邦所进贡她从来就没有吃过的水果之类的赐给昭佶,可是她无暇欣赏、品尝这些美食,这几天她一直望著门外。看著窗外阳光普照,几道阳光照射在前庭,这景色如梦如幻,可是她却对这些美景视而不见。

  为什么翟仲宇的身影,在这短短的几天里,就填满了她所有的思潮?这可头痛了,愈是想他,愈是见不到他的心理,教她忍不住又要流下泪来。

  这个可恶又讨厌的翟仲宇,为什么总是要让她想他、念他,他会知道她心里这些反反覆覆的思绪吗?如果他知道我在想他,他会怎么样呢?

  昭佶在脑袋里胡乱地又骂了翟仲宇一顿,却又不由自主的望著大门的方向叹气。

  昭佶的这种反应,看在躲在角落里观察她许久的翟老夫人,得意的在嘴角挂起阴阴的微笑。看来这个小妮子,是真的爱惨我那个憨孙了。

  也好,反正吃饱闲闲,到不如就让她心中成形已久的计划,提早进行……。

  这一天,清风徐徐,白云悠悠。

  昭佶无聊的坐在池塘边,拿著石头丢飞过她眼前的蜻蜓、小鸟。

  最近都没有人陪她解闷,瞧她可怜兮兮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她似的,一个人孤独的坐在如茵的草地上,眼神呆滞的像是个遗世独立的人。

  翟老夫人站在很远很远的角落,已经观察她很久了,确定她‘暂时’没有危险性后,她才慢慢地靠近。

  “嗯,今天天气很好 ̄你……你一个人啊?”翟老夫人装成一付无意间遇上的样子,刻意漠视她脸上写满的‘我很无聊’四字。

  本来以为会有人来解救她,没想到来的人却是一个跑也跑不快,跳也跳不高的翟老夫人,害她一颗雀跃的心情,马上沉落谷底,她扁上小嘴,落下了凄楚的眼眸,闷闷地应道:“是啊!”

  “想心事啊?”翟老夫人虽然也坐下来了,可是却隔了一箭之地的距离,与昭佶遥遥相望。

  昭佶古怪地凝觑了翟老夫人一眼:“祖奶奶,你也很无聊吗?为什么明明就过来了,却还要离这么远讲话,不累吗?”

  嗟!就是因为怕你,才会离你这么远,你难道不晓得这叫作保持安全距离吗?

  翟老夫人的心里虽然叨念著,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更和蔼了:“你不知道吗?祖奶奶因为人老了,耳朵不灵光了,讲起话来嗓门特大的,我是怕吓了你,才会坐这么远的。”

  “那祖奶奶不就听不清楚我讲的话了?”昭佶斜觑她。

  “呃?”翟老夫人尴尬的笑笑,马上转移话题:“没关系,这样比较有趣,我们来聊一聊仲宇的事吧?”

  昭佶痴愣的眼神里,闪过一簇光采,她横过眼稍盯著翟老夫人的脸,一付你想暗算我的眼神,看著她道:“他有什么好聊的?人都已经跑得好远好远啦!还说什么三年不回来,就叫我找个好人家嫁了,这句话还是身为人夫该说的话吗?”昭佶说想到这事,还是气的牙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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