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裴延礼眼睛望着地面淡淡地道,“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少爷也不必想太多。很晚了,请休息吧!”
“我不要休息,我只想和你……”
博岚走到床边,想要触摸他,他却呼地一声站了起来,回身很冷淡地道:“少爷,您不休息别人还要休息,请不要让属下为难。”
说完,他甚至不敢去看博岚的眼睛,低着头错过他,快步走到浴室里。但是在他想要反手关门的时候,却有什么东西卡入门缝之中,那是博岚的一只脚。他不敢用力再去关门,就在这一犹豫之间,博岚已经从狭小的门缝中挤了进来。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要是想凭这种借口就把我打发掉,没那么容易!”博岚这么叫嚣,一进去,反脚便把门踢上,气势汹汹地向裴延礼而去。
狭小的洗手间里容纳不下两个男人,裴延礼只有后退,很快便被逼到了墙角,靠在瓷砖的墙上,一语不发。
博岚走到退而无退的他面前,双手拉住他的浴衣领子往下拽,想要让他低头,好与他接吻,可裴延礼就是一动不动,脸侧向一边,双手紧握成拳。
要比力气,博岚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他的,不由心中一阵恼怒,便想去扯开他的衣服,裴延礼想要躲闪,但因被他逼迫到了角落里,且现在的样子是不能被博岚看到的!他咬牙抬手,用力扣住了博岚想要上下其手的腕子。
博岚拼命挣扎,想抓住他,却又不想被他束缚。“放开我!可恶!为什么不让我吻你!”
“我说过我要你成为我的人!为什么你到现在还对我这么冷淡!放开我!我想碰你!我想碰你我想抱你!为什么连这么一点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让我满足!我只喜欢你而已!我只爱你而已!可恶!你混蛋!我……”
裴延礼将那双对自己来说太纤细的手用左手固定住,右手用力抓住他后脑的头发往自己的方向拉,骤然粗暴地封住了他下面的话。
博岚的眼睛张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置信裴延礼的主动,但是激烈的吻在下一刻就占去了他所有的思考能力,他闭上眼睛,也粗暴地回应他的探索。
不知过了多久,博岚感觉自己下身一际,原来竟是裴延礼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他的裤带,他的裤子立刻滑到了地上,内裤也被凶狠地扯下,还未勃起的柔软器官,被一只粗糙的手握在了手里。
自己主动是一回事,被别人主动又是另一回事,博岚微微不适地弓起了腰,但身体马上就本能的兴奋了。裴延礼抓着他的手和下身,竟就着那样的姿势转了个圈,博岚被迫随着他的动作而行动,等发现的时候,已经被他推压到墙上。
两个人交换着各种角度接吻,博岚的下身被那样的搓揉和套弄,制造出了一波一波无尽的快感,他想要呻吟,却因为嘴被堵着而无法发声,只有从鼻子里传出断续的喘气。
裴延礼的吻离开了他的唇,向下方吸吮舔舐。被这几乎是不可思议的、梦幻般的事实以及快感交相攻略的博岚,不知道自己的衬衣是怎么被解开的,双手又是什么时候被放开的。
他的背心被撩了起来,直到胸前的两个红点受到了轮番攻击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从胸部以下都赤裸了。
“呼啊……延礼……你真棒……你怎么了……延礼……啊……”
裴延礼跪在地上,双唇继续下移,最终将博岚的兴奋纳入了口腔。
一种像是要被那种温暖吸进去的感觉,让博岚不禁大叫了一声,微微想要退后,但是他的惊讶和抵触只是暂时,很快就被那种简直要被融化的感觉击溃了,他按住裴延礼的头,本能地前后摇动腰部,在他口腔中抽插起来。
裴延礼皱紧了眉头。博岚的抽插每一次都深到让他几乎要吐出来,但是他努力抑制自己,用他所知道的方法去取悦博岚。
博岚很快就达到了高潮,那股有异味的液体冲入他的喉管的时候,他本想吐出来的,但没想却呛咳了一下,把那些全部咽了下去。
博岚的身体紧绷了好一会儿才放松,兴奋硬挺的器官也在裴延礼口中慢慢柔软了下来。他的双腿有点发软,背靠着墙壁慢慢滑落到地上坐下。
“真是太棒了……延礼……”他的手没有从裴延礼的头发和脸庞上离开过,他贪婪地看着他,伸过头去想要在吻他,裴延礼却别开了脸,“延……礼……”
裴延礼站起来,用称不上温柔的动作,将身体还有点虚软的博岚拉起来,拽上他的内裤和裤子,拉下他的背心,整理好他的衣服,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以后若是有需要又没有人可以为您排解的话,您可以来这里,但是除此之外,请不要再找我。您要继承您父亲的事业,以后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不要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
他拉着博岚的手往外走去,博岚不敢相信,这个刚才还跟他做出最亲密举动的人,竟这么快就变得如此冷淡,他想挣扎,但力量比起裴延礼还是太过不足,很快就被他推到了门外。
“晚安。” 裴延礼淡淡地说了一句,门砰地一声就关上了。
博岚呆呆地站在门口,身体里还振荡着高潮的余韵,身侧的空气却冰冷了。
第十章
那天起博岚不再上学,每天跟着博英杰熟悉公司中明的暗的生意操作。但是和裴延礼之间,并不像他之前想象的那样可以一直在一起。
他学的是作为一个龙头老大该知道的东西,而裴延礼所学的,只是一个辅助者所应该知道的东西,他们就算好几天才能见一面也不奇怪——而且还是在走廊之上擦身而过的那样。
博岚不知道裴延礼是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样,他只知道自己想见他,快想疯了!
可是那天的情形让他不敢再去。那样的裴延礼就是他希望的,他在最后所给予的冷淡,则让他回到自己房间悄悄地哭了一个晚上。
他不敢再承受那种失落,也不敢再去见他。
“所以只要在海关上打通一点关系就好了,我们……阿岚?阿岚?”博英杰看着不知道想什么事情想得出了神的儿子,叫了几声也没有反应,伸手轻碰他肩头,“阿岚,你在想什么?”
博岚拉回神游许久的魂魄,眼神依然有些涣散地应道:“哦,没事……”
能让他这么“没事”的人只有裴延礼,博英杰不用想也知道绝对是他!但是他还不能这么着急地动他,他需要等待一个确保安全、适当又天衣无缝的时机,才能——不着痕迹地杀了他!
“哈哈哈哈……是太累了吧!”博英杰拍拍儿子的肩膀,大笑,“这些事情要学会,毕竟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咱们有的是时间,千万不能把你的身体弄坏了,爸爸会心疼的!”
“我知道了……”博岚闷闷地说。
“我要你杀掉他。”
一张照片被放在桌面上,一只布满纹路的手指在上面敲了敲。
另一只手拿起了它,“老爷!这是?”
“杀掉他。他对我已经没用了。杀掉!”
“是!小的明白了!”冷汗湿透内衣,把照片揣在怀里,一鞠躬,离去。
“早就该这么做了,裴延礼……”
裴延礼早上醒来的时候,总觉得头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去看周围的时候,好像一切都有点歪歪倒倒的。他用胳膊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发现连身体也软绵绵的。
这是……生病了吗?已经多年没有的特殊感觉,让他感到陌生。
这么多年来,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的信念始终支撑着他,他不能放任自己自由,他有自己的目的,必须作出相应的牺牲。
长时间精神过于紧绷的结果,是让他忘记了生病的感觉,即使身体不适,他也只会对自己催眠说那根本不是病,咬牙挺过那个最艰难的时期。
可是现在,大约是到了临界点吧,他就算再给自己催眠那不是病……也没办法再骗过自己。今天他不能倒下,他必须去查看新到货品的质量,做一些他应该做的事情,而不是在这里生病。
他下了床,慢慢地走到浴室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脸。他的肤色偏黑,脸上似乎有点泛红,但是并不明显,没有关系。只要洗把脸就好了。但是眼睛里的血丝是骗不了人的,像这样出去,万一被人看出来就麻烦了。
他拧开水管去接水,当水管中的水流接触到他皮肤的时候,他才蓦然惊觉,自己的体温已经高到了无法掩盖的程度,像这样的天气,平时微温的水不该是这么冰冷刺骨!
不能生病!生病的话就不能去了!就不能记录货物藏匿地点,就不能……
急躁的情绪一古脑地涌上来,裴延礼只觉得一阵头晕,勉强扶住洗脸台才让自己不至于倒下。
不能生病,一定要去!
用手接起一捧水泼到脸上,刺骨的冷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一点。只要保持这样的状态就好!他这么想着,又不断地在脸上拼命泼水,等再面对镜子的时候,他感觉好多了。
“叩叩叩。”有人敲门。
裴延礼拉过毛巾擦干脸,走到门边,打开门。
“延礼!爸爸放我假了!今天我们去玩吧!”随着高昂欢快的声音,博岚跳进来挂上了他的脖子,“咦?你的身体好热……”
裴延礼一惊,刚刚接触了冰水的手,从博岚的衣服底下伸进去。
“哇!冷死了!你干什么了啊!延礼!”博岚边叫边跳,从他身边逃开了。
裴延礼尽量用与平常没有两样的表情和声音,淡淡地答:“没什么。今天我有事,不能陪你去了。你自己去行吗?”
“你有什么事?”博岚有点奇怪,虽然裴延礼已经不是他的保镖了,但是平时裴延礼有什么行动或者任务的话,都会有人来向他报告。可这次他完全没听到任何关于裴延礼今天有任务的消息,为什么?
“没事。只是要去货仓清点。”
“是吗?”的确是小事,可就算是小事,为什么没有人向他报告?以前连裴延礼出门坐什么颜色的车,都有人讲的!
“我尽量早点回来。” 裴延礼捏着博岚相对于自己来说太过于单薄的肩膀,推到门外去,“抱歉,下次咱们再一起去!”
门在博岚面前甩上,发出巨大的砰一声。博岚愣了半天,一脚踢上门框。
“你又这样对我!可恶!”
换上他招牌的黑西装,又戴上了一副黑色的墨镜,裴延礼对着镜子看了好一会儿,确定自己不会露馅之后,才走出门去。
专车旁已经站了几位部下,这几个人是博英杰专门给他挑选的,他自己也试过,他们的身手都相当不错。
不过平时有什么事必须有他去的时候,他一般只带一个,从来没有带过更多的人,这是为了方便起见,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起见。
今天他本来应该让这些人中的某一个跟着他,其他人留守的,但是他的思路实在是不够清晰,坐上车之后,也没有再去看周围的情况。
其他那几个人见他没有拒绝他们同去,都有些意外,不过却没说什么,互相使了个眼色,一起上了车。
裴延礼只觉得头痛欲裂,一靠上柔软的靠背垫,就忍不住想要闭起眼睛。但他知道,要是这一闭上,那就绝对会睡过去了。这跟他平时的警觉太过冲突,残留的意识告诉他,不能放任自己如此。
他不得不暗中用力掐住自己的腿,让神智始终保持清醒,可是他平时总是在饱和状态的警觉心,却降到了最低点。
满车的人各怀鬼胎,以至于谁也没注意到,他们的后面不远不近地跟了一辆黑色的汽车。
汽车刚开始走的是平路,后来越走越颠,几个小时之后,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车猛地晃了几下,裴延礼骤然惊醒,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睡着了!
他不动声色地动了动鼻子上架的墨镜,看来没有人动过,旁边的人也并没有发现他睡着了。
他的身体有点下滑,便稍稍坐正了身体,往窗外看去。
令他吃惊的是,窗外竟是一片随着车的行进而倒退的密密麻麻的林带。他记得博英杰那老狐狸对他说的是,货仓在一处农家,在这个时候,怎么也该见到的是绵延的稻田,而不是这种东西!
他的警觉性立刻提到了百分之百。这几个人不对劲!绝对有问题!不过现在还不是揭晓的时候,他暂时按兵不动,就看这些人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汽车终于停下了,大约是在林带的中心,有一片空地。汽车刚一停在那里,裴延礼就从车窗中漏进的风中嗅出来了,那里充满着血腥味,看来是一个经常“行刑”的地方。
那几个人先下了车,对他哈腰,“裴哥,您请!”
裴延礼下了车,看看周围的地形,冷冷地笑起来:“这里就是货仓?货在哪里?”
好像约好了一般,那几个人刷一声,同时自枪带中抽出了枪对准他,然后慢慢地呈半扇形散开。
最边上的一个人扬声道:“裴哥,抱歉了!这是老爷的命令,绝对不让您活着回去。请您不要怪我们。”
裴延礼取下墨镜,微笑道:“我知道你们为难,了解。那么,你们也该知道……我也很为难吧!”
站在车边的裴延礼忽然就不见了,一发子弹扫过去,只打中了汽车的座椅,扬起一蓬,漫天尘毛。
原来他就在那一瞬间,以不可能的姿势,脚向后将身体切入车底,双手一推,全身便从另一边退了出来。
“千万不能让他跑了!老爷说了!如果让他活着,咱们就得死!”
那几个人发一声喊,冲向汽车。
裴延礼本想在他们还未反应过来之前,用子弹结束他们,但一摸后腰,才发现自己竟忘记带手枪!时间容不得他多想,就在他这一犹豫之间,那些人已冲了上来。
一个人先在车尾冒头,被早守在那里的裴延礼一脚踢中手上的枪,枪在天上打了两个转,裴延礼伸出手去,眼看就要触到枪柄,又是一发子弹射来,他被迫就地一滚,躲过这一波的袭击,却失去了抢到武器的绝好机会。
枪落到地上,失枪的那个人伸手便去捡,裴延礼一脚绊倒他,另一脚从上而下猛切,便听喀嚓一声,那人惨叫,看来腿骨已经断了。由于他与这个人的纠缠,因顾忌会伤到那人,旁边的人竟无法开枪,裴延礼趁此时再次一滚,滚到了汽车底盘之下。
离他最近的人慌忙低头跪在地上,想要往里看一眼,却没想里面一拳头打来,鼻骨顿时破裂,整个脸上血肉模糊,同时枪也被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