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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再来过 page 5 作者:艾珈

  「茶壶泡有茶壶泡的情趣,盖杯泡也有盖杯泡的情趣。」雷钧端杯喝了两口之后,突地将话题转到其他地方去。「妳打算什么时候履约?」

  康苹脸一呆。「啊,噢,履约。」

  老实说,她根本还没想到这事。原本打算能拖多久算多久。虽说是自己亲口答应要跟他出去,但话说回来,那个「答应」,根本不是她自愿!

  「如果我告诉你,再等一、两个礼拜……」

  「免谈。」雷钧爽快地切断康苹的妄想。

  她就知道。康苹偷偷瘪嘴。

  「好啦,那就这个礼拜日。我这几天已经排定当记录员,不能随便请假。」

  「妳说好就好──」雷钧笑逐颜开。

  赫,还敢笑得一副人畜无害样!康苹心里暗啐,刚才催她过来时,他怎么不说这句话?

  「星期日九点?」

  「对啦。」康苹没好气。

  「我到妳家接妳?」

  「不用!」康苹立刻拒绝。不过是被迫履约,干么还弄得跟真的约会一样!「我会自己过来这里跟你碰面。」

  呵,这么决绝要保持公事公办的姿态啊!雷钧眸子一转。「妳约在公司跟我见面,就不怕被其他人撞见?」

  「有什么好怕?」笑话,她平常不都跑来公司跟他见面了!

  「好吧。那就约在公司,星期日九点整,迟到一分钟都不行。」他说话的语气,彷佛是笃定康苹一定会以迟到来拖延他俩的约会似的。

  「我一定会准时的。」康苹恼怒地说。

  第四章

  星期六白天一起床,康苹就觉得肩膀有些酸痛,头也感觉有点沉重。不过因为答应所长会在星期一缴交这几日的答辩记录,所以即使觉得有点不适,她还是一样进事务所加班工作。

  专注工作时感觉还好,一当按下电脑关机键,弯腰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康苹才开始觉得头昏目眩。糟糕了。她用手背触触额头,不知是事务所冷气太凉还是真的在发烧,她额头好烫。

  一回家她立刻服下感冒药,洗好澡胡乱吃了点泡面,便早早就爬上床休息。本以为自己这么头好壮壮,大概隔天一醒来感冒就好了,结果怎知她竟一路睡,直到隔天雷钧打她手机,康苹才悠悠转醒。

  身体好痛啊……

  康苹半瞇着眼,茫然地摸索噪音的来源,半晌才从皮包里摸出铃声大响的手机。上回雷钧责备她不好联络后,她马上办了一支新的手机了。康苹按下接听键,沙哑地说了一声:「喂?」

  电话那头的雷钧,已经张开嘴准备要骂人了,想她星期三怎么跟他说的,发誓她绝不会迟到,结果竟让他足足等了半个小时--不过一听到康苹沙哑的声音,雷钧蓦地吞下到嘴的责骂,改口问:「妳怎么了?声音听起来好怪?」

  康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只觉得自己喉咙热得像火烧似的。她软弱地答:「大概是感冒了,头好痛……」

  感冒了?!

  听康苹一说,满腔的关心取代了先前的怒气,雷钧连忙问:「看过医生、吃过药没?」

  「我不知道,别问我这个,我现在只想休息--」康苹脑子已经烧成一团浆糊了,哪还答得出来。

  雷钧一听,更急。「妳给我妳家地址,我这就过去看妳。」

  「不用了,我睡一觉就……」

  雷钧打断她。「告诉我。」

  康苹叹了口气,她投降,此刻实在已经没力气再跟他争辩,他想来就让他来吧。康苹对着手机沙哑地说:「安居街X弄十五号五楼。」

  「等我,我马上到。」

  雷钧在搭电梯下楼途中,火速下了许多指令。他先打电话给雷家的专属医师,之后再联络司机去接医师,然后要司机载医师到安居街X弄十五号五楼与他碰面。联络完这几件事情,雷钧人刚好也跨进宝蓝色的宾上跑车里,车子咻一声地开出「霆朝」地下室。

  半个小时过,两辆不同方向的宾士轿车同时抵达康苹家楼下。雷钧率先跨出车门,他伸手和医师寒喧一握后,不多废话直接走去按电铃。

  铃~~铃~~铃~~

  康苹快被楼下的电铃声搞疯了!

  她到底是招谁惹谁啊,生个病想要好好睡一觉也不得安宁--康苹奋力地撑起身子,脚步虚浮地步出卧房,还没走到对讲机那,门外已传来一阵拍门声。

  「康苹?康苹!」

  耶?康苹蹙起眉头,不是才刚响过电铃,怎么这会儿雷钧已经爬到五楼来敲门了?

  原来刚好有邻居出门,雷钧一见门开,便趁隙冲上五楼来。「康苹?有听到我声音吗?快点起来开门!」

  拍门声伴随着急迫的门铃声,吵得没出门的邻居们纷纷走出来探望。是谁啊,嗓门这么大?

  几个婆婆妈妈嘀嘀咕咕地爬上五楼,一发现穿着笔挺西装、帅气逼人的雷钧,一个一个倏地张大了眼。

  哦噢~~大帅哥耶!

  「先生,你找康小姐噢?」

  废话!对废话向来没啥耐性的雷钧根本懒得搭理,还是立在他身后的医师帮他代答。

  「是是……」

  「康小姐应该还在家里才对啊……我今早还没见她出门……」

  废话!雷钧再在心里暗啐一声,他刚才跟她通过电话,当然知道她人在家……电话!

  雷钧猛拍额头,一急他竟然忘了,他可以打电话叫她啊!

  念头一转,雷钧即刻拿出手机拨给康苹。急死了,她现在到底怎样了,已经响了三声,怎么还不接电话?

  正当雷钧急得跳脚之际,厚实的锻造铁门悄俏拉开一角。「雷执行长--」

  不是她不想开门,实在是因为铁门太沈又太老旧,平常身体好时已经不太好打开,这会儿又加上浑身无力--

  一听见康苹声音,雷钧下意识用力朝门一推。

  「唉呦!」

  脚步虚浮的康苹哪禁得起他这么用力,他一推,她的头也跟着朝铁门上敲,声音之响,连立在雷钧身后打探的婆婆妈妈们都发出惊叫,好在雷钧反射神经向来不错,当康苹头敲到门正准备朝后倒去时,他早先一步将她捞进怀里护好。

  头痛再加上那一撞,康苹脑子整个都昏了。她身体软软地偎靠在雷钧怀里,一口吸进萦绕在雷钧身上的香气--好熟的气味……虽然已处在快昏厥的状态,不过康苹仍一下认出他身上的味道,是Burberry的「Brit」男香。之所以这么熟,是因为她房里,正好搁着一瓶「Brit」女香。

  好巧……

  这是康苹最后一个意识,念头乍落,她人也跟着晕了。也好在她晕了,不然要是被她发现自己正亲密地偎在雷钧怀里,而邻居们非但不过来搀扶她,竟还站在一旁看好戏似的起哄鼓掌,免不得又会跟雷钧脸红脖子粗。

  也不能怪婆婆妈妈们反应太过,实在是因为英雄救美的画面太好看……虽然对爱讲废话的邻居没啥好感,不过雷钧喜欢掌声,听见她们叫好的吆喝声,雷钧甚至还转头跟她们一颔首,这才打横抱起康苹,走进洞开的大门。

  啊……

  被关在门外的婆婆妈妈们接连发出羡慕的轻叹,脸上浮现向往的红晕。这辈子要是能被那样的帅哥抱过一次,真的是叫死也甘愿……

  「康小姐哪时候交了一个这么帅的男友啊?!引」

  几颗烫着释迦牟尼小卷卷的黑色头颅凑在一块讨论,里头竟然没有一个人想起该要问问雷钧的来历,也没有人注意,昏迷不醒的康苹被他这样抱进去,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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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家庭医师收起听诊器,又打开康苹嘴巴眼睛瞧完状况之后,雷钧才一脸紧张地问:「医师,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好,只是流行性感冒。不过她现在正在发烧,我先帮她打支退烧针。」家庭医师从黑色皮箱里拿出针筒与药剂,当细小的注射针插进康苹手臂上,只听见她模糊地传来一声:「痛……」

  「忍一忍,医生在帮妳打退烧针。」

  雷钧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帮康苹拂去额前汗湿的刘海,直到此刻他才有余暇发现,康苹的头发原来这么软、这么长。

  一向绾在脑后的长发松松地摊在米色的枕头上,她的发色下黑,比较接近黑咖啡的那种深褐色。趁着医师俯身在书桌前开药单,雷钧忍不住着迷地多摸了几把。

  好软,真好摸--

  「雷执行长……」医师唤,雷钧急忙抽开搁在康苹头上的大掌。

  「什么事?」

  「这个是药单,得麻烦你到附近的药师药局照着这药名拿药,一天四次,饭前饭后都可以,睡前再多服一包。万一再发烧,我也开了退烧药,不过每次吃药中间得隔四个小时……」

  医师的医嘱其实每次都差不多,以往雷钧总会嫌烦地将耳朵关上,难得他会这么用心地聆听医生说话。医师帮雷家看病快十年了,头一回见雷钧这种反应,一边交代着,他忍不住朝床上多看了一眼。

  在床上睡着的康苹白着一张素颜,即使没化妆,脸蛋一样清丽可人,尤其现在高烧未退,白皙的颊上还染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就像抹了腮红似的,脸颊红润润。

  她的确漂亮。医师心想。只是以雷钧的身分地位,要多美的女子没有,雷钧会只因为这样,就对她如此关心照顾?这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医师怀着满心的疑惑离开康苹家。医师前脚一离开,雷钧马上掏出手机拨给楼下司机,要他把医师送回去之后,回雷家请厨师弄几道清爽可口的料理,弄好了他再送来安居街。

  合上手机,雷钧低头望着睡脸安详的康苹,可能是刚打下去的针剂起了疗效,感觉她的脸没像方才那么红了。

  趁她还在睡,他到附近找药局拿药好了。

  雷钧说走就走,不过在抵达大门前他突然想到,没钥匙他等会儿怎么进门?难不成还要再吵一次康苹?他站在玄关口朝左右看了下,突然眼角瞄见鞋柜上搁了一只玻璃盘子,上头放了一串应该是门钥匙,他打开门试了一下,嗯,没错。他满意地将钥匙塞进西裤口袋里。

  他不想单独留下康苹太久,事不宜迟,雷钧锁好门后,便匆匆跨步奔下楼梯。

  雷钧一拿好药立刻回来,大约一个小时后,司机也送来鸡汤、苹果和装在焖烧锅里的广东粥。

  趁康苹未醒,雷钧已将康苹的小窝里里外外全看了一遍。

  嗯,他喜欢里头的配色,客厅里只有套着白椅套的双人长椅,前方是同色的方形木桌,靠墙是木色的长型书柜,里头摆满许多大部头的法律专书;卧房的床罩仍是米色,不过窗框和书架却涂上美丽的橄榄绿漆,然后他还注意到,四方木桌充当的梳妆台上,搁了一瓶Burberry的「Brit」女香。

  正当他打开「Brit」女香瓶子,低头欲闻时,康苹正好醒来。

  「嗯……」

  一听见声响,雷钧立刻走回床铺探视她。康苹眼睛眨了眨然后张开,蓦地瞧见雷钧的脸庞,她猛地一吓!

  他怎么会在这?康苹再看看四周,没错啊,这的确是她家。

  他怎么进来的?

  之前一个多小时的事,康苹完全记不得,唯一残存的意识,是额头上那一个包,这会儿还隐隐作痛着。

  「感觉好点了吗?」听见雷钧这么一问,康苹才猛地注意到,唉呦,她穿着睡衣啦!

  「你你你……」口才流畅的她竟然紧张得结巴!康苹再度一羞,她赶忙拉来被她卷在怀里的薄被将自己裹好,这才稳了心神,她怒瞪雷钧。「你怎么会知道我家在哪?!」

  「当然是妳告诉我的。」

  瞧她横眉怒目的模样,雷钧忍不住伸手敲她脑袋,而他哪儿不碰,竟敲到她仍肿起的包。康苹捂着额头发出一声哀嚎,雷钧一吓,连忙道歉。

  「你在干么,痛死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妳的头刚被门撞到--」发现康苹仍旧没印象,雷钧索性将今早的事,前前后后全说给她知道。

  听着听着,康苹蓦地蹙起秀眉。

  见她因病爽约,他非但不生气,还帮她请医生,亲自过来照顾她?他是「霆朝」的执行长,一个身价上亿的男人耶,有必要为了她--一个资浅的小律师,做到这种程度吗?

  「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听见这个问题,雷钧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说真话,这个问题、他当真还没想过。所有的反应都来自于直觉,听见她人身体不适,他直觉知道应该帮她请医生,过来探视她情况,至于为什么?唔……

  「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雷钧与康苹目光交接,睇见他炯炯有神的黑眸,康苹再次控制不了地羞红了脸。

  讨厌,她干么没事乱脸红啊!

  「妳是律师,妳比较聪明,或许妳可以帮我想想,我为什么会这样。」

  「一听就知道你在搪塞我!」他可是金字塔上的顶尖人物耶!她哪可能比他聪明,比他会讲话!

  瞧她嘟嘴娇嗔的模样,雷钧忍不住笑,突然他想起什么似的,转身走出卧房。「妳坐在这等我,我去帮妳端吃的东西。」

  连吃的他都准备好了?!康苹心里的不安越形扩大,还来不及厘清思绪,雷钧早已瑞着木制托盘回到卧房,托盘上搁了三钵香气四溢的鸡汤,广东粥和切片苹果。

  「医生要妳多补充点营养,感冒才好得快。」他拉来一把木头椅,将托盘往椅上一放。

  生病理当没什么胃口,不过雷钧端来的鸡汤和粥,味道实在太鲜,让她忍不住一口接一口。还有苹果,不知是谁这么费功夫,切成八等份的苹果切片上,还细心切出了两只可爱的兔子耳朵。

  「这不可能是你弄的吧……」康苹将「红苹果兔」拿在手心把玩,一边好奇地看着雷钧。

  雷钧双手环胸,斜着头不服气地哼着。「用刀切出两只兔子耳朵有什么难,改天有空我切给妳看!」

  康苹将苹果放进嘴里,好香好甜,正好消除刚喝完鸡汤的油腻感。

  「这苹果好好吃,你要不要也吃点?」她将钵移靠进雷钧,雷钧也老实不客气,大手抓起一个往嘴里一送,不到几秒只剩下两只免耳朵孤伶伶地躺在钵里。

  「对了,吃完饭记得吃药,医师有交代一天要吃四次。」

  像秘书似的,雷钧唠叨地复述医生的交代,怕她发烧水分流失太多,他还买了六瓶宝矿力水得,叮咛她没事就倒个几杯喝。

  瞧着他殷切的表情,康苹忍不住想,雷钧好像没她之前想的那般可恶……他真的变「好」了吗?康苹抿嘴暗忖,不然试试他好了。

  「那一百万呢?」

  被她这么一问,雷钧呆了一呆。「什么?」

  「你还是坚持非要我陪你一天,才愿意取消我偷了一百万的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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