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今天是家父的六十大寿。感谢各位来参加。而我今天也十分的高兴。因为我要在这里公开决定自己的婚姻大事——”
“啊——”全场一片混乱骚动。宛如一锅烧滚的汤。
司氏集团的总裁竟然在父亲六十岁大寿的当晚宣布婚讯?之前却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众人一下子惊得如蜡像,目瞪口呆。在场的记者后悔不已,早知道就带多几箱底片来了。
穆与风也瞠目结舌,听到这里他终于知道事情的真相——他给设计了!完完全全地给设计了!
“我来介绍一下。”司雷揽过与风的肩膀,道:“这位便是我要成婚的对象,一生的爱人和伴侣——罗落。希望大家可以给我们祝福。”
“啊——”此话一出,在场人士几乎掉了一地的眼镜,灯光人声马上络绎不绝。与风苦笑,这下子真的出名了。
“……啪啪……”零落的掌声从人群响起,带头鼓掌的竟然是司徒。
他看向他们,眼光真挚而诚恳。似乎说道:司雷这家伙真够狠的了,服了你们。
一人带头,全场也跟着轰动起来,耳里全是雷鸣般的掌声,夹着听不清的贺语起伏不断。
这时与风留意到了司家的族人也夹在鼓掌的人群中。他吃惊地望向司雷。
司雷带着疲倦地笑笑。轻轻地在他耳边说道:“为了这一刻,我可花费了不少力气呢。”
与风扬眉,“我想,你有必要跟我解释一下。”
有点狼狈地逃离了人群。两人回到房中。
倒了杯酒给穆与风。司雷坦言地说道:“抱歉,隐瞒了你。”
与风坐下,晃着手中的酒液。“你这几天不见人影,就是为了安排今天的事。”
“是的。为了杜绝一切破坏今晚宴会的可能。我在族人中早已明确交待过了。不过,这些安排不全足这几天做的。自我开始决定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已经开始着手了。”
与风沉默。他知道他说的交待”并不只是交待”这么简单。它背后隐藏着的是心力和手段。
“那狙击司伯父的人也是你们安排的吧——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等你有充足的时间进行你的工作?”
“是的。”司雷叹,还是给与风看出来了。“不过主要是老头说想试一下你的功夫。”
原来是这样。
与风皱起了眉,难怪这些攻击他们的人能进人保卫密如蛛网的司家,也难怪这些人在他还击之后就不再出手,原来都是自己人的试探。
哼!他还真的以为有内奸呢?
“那他试得这么样?”与风平静地说,怒气已经在酝酿。
“他说你反应很快。”司雷走过来握着他的手,“你生气了?”
“你没有征求我的同意,为何当众公布我们的关系都不和我商量?”
“与风。”司雷认真地看着他,“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给你同等的地位和尊重。我并不想你在别人的眼中是男宠,我要让别人知道你我站在同一条水平上的,是我唯一的爱人。所以有些事是我必须做的,也是应该做的。”
“你我地位是否平等并不是由你说出来的。”与风叹了口气,并不认同他的做法。
“当然。”司雷笑笑。“我给的只是名义。所有的事情还需要你来证实。”
“对我这么有信心?不怕我坏了你的名头吗?”说不感动,那就是完全骗人的。毕竟他们不是生活在偏僻的一隅,他们也要面对众人。
司雷作为司家的继承人,公开自己的婚姻也是必然的了。
“这下你可麻烦了。怕是有人会趁机找乱子。”与风说得严重,但脸上却是淡淡的笑意,看不出有何担心的样子。
“也不尽然。”司雷过去抱住他,软软的,暖暖的,说不出的舒服。“这其中就是一个关系网,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无关对方的利益,他们也不会淌这混水。”
“看来你就早就撒网收索了,如果我不干点东西出来,岂不是很对不起你吗?”与风握着他抱在自己腰间的手,似乎感到了皮肤底下温暖的血液流动。
“别理这事了。风,今天是我们浪漫的订婚之夜啊,应该庆祝一下吧。”从他背后嗅着他带着淡淡香味的发尖,司雷蠢蠢欲动起来。
“神经病啊。”明白了司雷说何事的与风连耳朵也微微发起红来。“今天是老头子的生日。”
“他不在乎的。”吻着他的莹白如玉又透出淡粉的耳垂,司雷赞叹着。手也不规矩地伶俐地解着他衬衣的钮扣。
“喂。”司雷的狼爪给与风狠狠地拍了一下。“我不要。”
“风……我会小心,不会再弄痛你的……”以为与风是对以前的房事有阴影,司雷连忙软语安抚道。
“谁跟你说这个啊?”与风眼睛一瞪,马上就让司雷投降,放开了紧抱着与风的手。
与风哼了一声,转身走到酒台边,亲自倒了两杯酒,端过来便道:“你还真的没情调。”
伸手接过酒杯,司雷笑道:“好像回到我们以前在书房相会的日子。”
那时候夕阳落下,整个天空给烧着了一般,宛如一块金黄色的烙饼。书房里铺着红色大地毯,实木书架摆满了藏书,也给落日染上了如少女醉酒时微酡的晕红。
风吹纱动,他和与风各据一方。喝酒,点评时势,倒也悠闲。
“哼,你那时可没有对我动手动脚。”与风啜着酒液,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司雷哈哈一笑,直觉得即使翻眼的与风也妩媚灵动,分外的诱人。“那时我可没有那个贼胆。”
“那你现在有了吗?”看到司雷已把杯里的酒喝去一大半,与风眼里闪过狡点。
“风,现在我们可是两情相悦。你何必计较得这么清楚?”嘴里调侃着,司雷欺身上来,一把抱住他,柔声道:“你不喜欢我们肌肤相亲吗?”
“喜欢啊。”与风也不挣扎,迳自笑道:“不过有些事还是要计较清楚的。”
司雷一愣,隐约感到不对劲,刚要发话,但只觉得身子一沉,全身力气便给抽去了。强自想站定,却连自身体重也支撑不了,软倒在与风的身上。
“与风你……何时……?”司雷瞬间闪过惊慌,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与风扬了扬手腕中手表,暗示着是刚才倒酒时从腕表中下的药。
“本来不想这样对你的,这都是你不愿合作的缘故。”与风的声音温柔如水,悠悠地撩着人心。
但听在司雷耳中却如石划铁,全身都打起了冷颤。
“你不是相干……”
“当然。放过这样美好的机会会遭天谴的。”指尖划过娇艳一如花瓣的唇,与风有着异样的魅惑。
司雷喉咙起伏地鼓动了一下,咽下细细的唾沫。“我觉得如果你把我放开的效果会更好。”
这只垂死挣扎的天鹅啊!与风笑着悠叹了声,把他摔到床上,单膝跪在他身边俯视他,盯着猎物的眼神宛如刚刚苏醒的食肉兽。
“放心,我不会弄痛你的。”与风眯着眼笑了。
但是司雷却没有因他许诺而欣喜,他的额头已经冒出细碎的汗珠。
他看见与风手中把玩着的玻璃小瓶——而令他神色骇然的是上面故意贴上去的猛男照片。
“不是吧……”他呻吟,眼皮也突突地猛跳起来。
“嘻嘻……安全措施做足,雷,看我对你多好……”
与风撕开他的上衣,露出比他想像中更加健美结实的身体。平坦的小腹、古铜色的肌肉,散发出的是糜烂的幽香。
不禁轻佻地吹了一下色狼的口哨,“真的是美丽的身体,好像沾满了露水的花办,让人一看就想去踩躏。引人犯罪哦,先生。”
司雷头皮发麻,“风,我想你现在的身体并不适合……嗯……做这种姿势的运动“别担心。”穆与风以暧昧的方式舔吮司雷的脖子,柔和的嗓音因混着欲望低哑迷人,“我的经验和技巧可以弥补这一切。交给我吧,我们会合作愉快的。”
如果我不是在下面的话。司雷叫苦。给熟练的动作,令人沉醉的技巧征服对他来说并不是个愉快的过程。
不过遗憾的是,他的想法和与风相悖。
“啊——啊——”
当夜,司老先生六十大寿,司氏当家宣布订婚的大好日子里。司家大宅中一偏僻的房间中传来了野兽不小心掉到阴沟里的凄厉嘶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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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气了?”拨弄着两人都汗湿的乱发,纤细的手指抚上了他饱满的额头,温柔地梭巡他脸上的轮廓。
“没有。我早就答应你的。”舔了下抚摸他唇角的指腹,司雷抱着身边的爱人。
“谁叫我爱上的是比毒蛇还难缠的男人。”
“哼。你是活该!”与风笑骂了声,“放着排到天桥底的名门闺秀、小家碧玉不要偏来招惹我。自虐狂!”
“嘿……”司雷一个翻身,把穆与风压在身底,大手在丝缎般的身体下摸索,邪气地笑:“我就是自虐才会做这种事。”
“你真的无可救药的……晤……喂!摸哪里啊……”
穆与风想搬开在他身上肆虐的手,但却给司雷俐落地反扭到后面。笑孜孜地舔着他的耳朵:“与风,给我吧。一人一次才公平。”
“你……”这男人哪里来的体力。与风瞪着他,却从他流转着邪气和睿智的眼里读出了温柔和渴望。心底里柔软的地方莫名其妙地给撞击了一下。
这个男人啊,爱着他。
他也……情难自禁。
司雷在俯下身去时似乎听到了叹息的声音:“遇上你,看来是上天给我的挑战……”
脸上突然的微笑如同在黑暗中的灯火般绚丽,司雷紧紧抱住这柔软地身子,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恭喜,你过关了。”
“快要天亮了?”整夜的大战令与风腰一软,差点就直不起身子来。
司雷连忙扶住他柔软的腰枝,抽过枕头,垫在他后面,取笑道:“说起体力,你还是差一点。”
“哼……要是我体力好的话,你还不是哭爹喊娘……”
“嘿,我怕是哭爹喊娘的是你。”司雷掀开被子,赤脚走在柚木地板上,“沙——”地一下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这时天还没全亮,天际处正隐隐地透出青白如鸡蛋清的光来。与风取过床头的烟盒,拿起一根点燃。“好久没见过这样的早晨了。”
司雷笑笑,走回到他身边坐下。拿开他递给他的烟盒,“好像……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看过日出吧。”
与风一愣,随即展颜,按熄了手中的烟火,笑道:气是啊,我们倒没试过。”
“渔歌唱晚,共携晨昏。不也是件乐事?”司雷轻轻地用手指梳弄着与风额边的头发,含笑地看他。
与风眼光闪动,眼睛亮得如黄昏林间的星光一样美。
他缓缓把身子侧过司雷的怀里,叹息道:“……如果每一天都可以这样,真的是太好了。”
这时天色已经泛起粉红,好像少女脸上薄薄的困脂。司雷看着朦胧的天际,紧紧抱住怀中的人儿。“当然。以后我就每天抱住你,陪你看日出。”
覆上司雷的手,与风绽放出连晨光也要逊色的笑容。
“看来为了这些日子,我不努力也不行啊……”
“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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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令众人大大地跌破眼镜。
与风表现出来的才能令人结舌。仅仅三个月就令人刮目相看,连司雷也啧啧有声:“你这么用力的表现自己,是不想我丢脸吗?”
“当然。亲爱的,站在你身边我怎么可能隐藏自己的光芒,来反衬你的耀眼呢?”
俯视着大厦地不如蚂蚁般大小的熙攘人流,笑意晏晏的穆与风站在司雷的办公室里说道。
“我以为大智若愚才是你真正的看法。”司雷想起老头对穆与风的评价——如深海中的鱼,难以寻找到他游动的痕迹。如此看来,自己也不是完完全全的了解与风。不过——司雷看着自己的天使,抬高了下巴——不了解又如何,看不清又怎样?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不变的东西——只要一个就够了。
“呵。可以做到令人信服又无力还击,才是大智若愚的最高境界。”与风微笑。他懂得赚钱,也懂得用钱,更懂得揣摩别人的心理,这是他一直优胜于别人的地方。而他既然要和司雷站在同一位置,就不但是要心理上的平等,也要社会地位上的平等。
“那与天那边的事情你怎么处理?”沐浴在逆光下微笑着的与风披上了层层璀璨的金粉,仿如来自天国的天使,正要展翅高飞。
司雷心荡神驰,走过去抱住他,把他紧紧锁在他怀抱中。
“我告诉他,如果他真的爱与云的话,必须先学会怜惜和尊重。”与风把玩着用细线系在颈上的银环,想起与天再见到他时那种黑白交错的脸,实在有趣。
“那我呢?学会了吗?”
“你说呢?”把问题丢还给他,与风揽上他的脖子。
“风……我会在你身上慢慢地学。”
落日的余光包围着他们,拉长了影子——几乎要融为一体。
司雷在这明亮如星星的眼里搜寻到为自己而发的光辉,轻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