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歌声里包含了许多说不出口的心情。」哈利终于有所了悟。
「就是如此。」任沐霈颔首。「在某方面,他很像我,因为我们同样都曾有过闷在心底说不出的愁苦,这是凯伊所缺乏的。」
「感性,」哈利低喃。「你们有同样的感性。」
「是的,就是这两个字,他是个感性歌手。」任沐霈低低道:「而他和我不同的是,所有属于我的愁苦都已消逝;但他,由于他哥哥已去世,所以他将会抱着一份遗憾永远无法解脱。」
「……其实想不想解脱都只在他一念之间呀!」
「的确。」
话说到这里,舞台上的曲子结束了,但,奇怪的情形出现了。
「怎么……」哈利疑惑地望向看台上的群众。「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唇畔浮现淡淡的笑,「你有过感动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吗?」任沐霈反问。
怔了怔,「你是说……」哈利惊愕的低呼。「他们都感动得出不了声?全部?所有歌迷?整整十万五千人?」
任沐霈凝眸望定舞台上的黑衣男人,笑容漾深。
「我敢肯定,明年的葛莱美年度最佳新人奖非他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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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佛利山庄--
「成功了!」
一卷早报飞进沃尔怀里,琉璃顺势在他身旁坐下,沃尔疑惑地摊开报纸,赫然见到自己的照片出现在娱乐头版上,是他在演唱会上的侧面照片,足足占了二分之一版面,而标题是--
不可思议的嗓音,奇迹般的歌手,以魅人的神秘气韵与充满感性的沙哑歌喉,连续两天在 JR 兄妹演唱会上造成一股惊人的旋风
「我吗?」沃尔有点哭笑不得。「魅人?神秘?感性?哪里?」
「就是故意要让你神秘一点的呀!」琉璃抽去另一张报纸。「不然你以后出门会很累的跟你讲,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家围攻,干脆不要出门算了!」
「所以你们才让我做那种打扮?」沃尔恍悟道。
「对啊,谁会想到像你这样……」琉璃转过来上下看他一眼,再把视线移回到报纸上。「T恤、牛仔裤、破布鞋的邋遢家伙,竟然会是演唱会上那个令人感动到不行的神秘歌手,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染金发戴蓝色隐形眼镜的缘故,想保有行动的自由就得这样,懂了吧?」
「大概……」沃尔仔细端详报纸上的自己,光是墨镜就遮去不少脸,黑发又掩去部分侧面,的确看不太出来是他。「懂了。」
「就是你的身高麻烦一点,你比大哥、二哥高出半个头不止,人家一看就猜得到你一定很高,像你这么高的人实在不多,唔唔……」琉璃放下报纸,抚着下巴沉吟。「要锯断你的脚吗?」
「咦?锯断我的脚?」沃尔不可思议地瞪住她。「那个,我想就不必了,妳知道,会喷得到处都是血,不太好,妳母亲可能会生气,因为不好清理,所以,还是担心我的名字吧!」
琉璃失笑。「好好好,不锯你的脚,别紧张。至于你的名字,这也不用急,哈利决定巡回演唱结束后才公布你的名字,所以慢慢想没关系。」
「我自己想?」
「废话!」
沃尔沉思片刻。
「德尔。」
「德尔?」琉璃稍稍一想便懂了。「沃德,沃尔,德尔?」
沃尔颔首。
琉璃深深凝住他。「他对你那么差劲,我不懂你为何对他一点怨怼都没有?」
「无论如何,他是我哥哥,」沃尔轻声道:「我一直很想念他。」
琉璃又注视他好一会儿。「或许吧,毕竟你们是双胞兄弟。」
房门突然打开,双胞胎探头进来。
「爹地,妈咪,你们还躲在这边干什么,亲嘴吗?那个等用完早餐再继续啦,大家都在等你们了说!」
小鬼!
琉璃与沃尔笑着一同起身走出去,双胞胎跟在两旁一人牵一个。
「妈咪,再过两天我们就要出发到欧洲去了是不是?」
「对,今晚演唱会结束,休息一天,后天我们就要出发到欧洲去了。」
「翡翠说要搭我们自己的私人客机是不是?」
「对,是搭我们自己的私人客机。」
「太好了,我从来没有开过飞机,能不能让我开一次呢?」
「……」
谁敢坐她开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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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三天的演唱会终于结束,在重重警卫的保护下,演唱会的主角们逃难似的离开体育场,狼狈的躲进车里。
「上帝耶稣,今年的歌迷特别疯狂啊!」任育凯呻吟。
「因为多了一个人。」任育伦瞄一下沃尔。
沃尔无辜的耸耸肩。「幸好今天孩子们都没来。」
「去庆祝一下吧!」琉璃兴致勃勃地建议。
庆祝?
一听见这两个神奇字眼,任育伦与任育凯的疲惫眨眼就消失,又振奋起来了。
「OK!」
于是,四个人回到比佛利山庄卸妆换衣服,又出门了,六个人。
他们来到一家私人 PUB,在这里,就算有人认出他们是谁也不会缠过来,他们可以自由的做自己爱做的事而不必担心有人会来骚扰。
「先干一杯吧!」任育伦豪迈的提议。
「庆祝沃尔有个成功的开始!」任育凯大声附议。
「我要绿眼睛!」琉璃第一个点酒。
「我们又不会喝酒!」晓晨与问晴抗议。
「那妳们喝秀兰邓波儿好了!」任育伦哈哈大笑。
「那有什么好笑的?」晓晨推推他。
「那是给小孩子喝的无酒精饮料。」琉璃窃笑着告诉她。
晓晨和问晴马上狂飙起来,任育伦兄弟俩抱头喊救命,琉璃在旁边纯看热闹喊加油,沃尔用手肘顶顶她。
「妳要绿眼睛?」
「对,你帮我调。」
「我?」沃尔瞄向吧台。「我怎么帮妳调?」
「你只要跟酒保说一声,他就会让你调了。」琉璃眼睛笑望打成一团的那两对,下巴朝酒保那边指指。
「咦?真的?」沃尔惊讶地又瞄过眼去。
「好多人都喜欢自己调啊!」
果然,沃尔一说,酒保立刻让他进吧台里,于是,沃尔熟练的注酒、shake,迅速调制成一杯美丽的鸡尾酒,顺便再调两杯秀兰邓波儿。
「厉害!」大家全跑到吧台来了。「也帮我调一杯班森。」
「班森是烈酒哦!」沃尔好心提醒未来的大舅子。
任育伦淡淡一哂,不经意流露出一股自傲。
「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的酒量好。」
「是喔,」琉璃轻蔑的斜睨着大哥。「以前你是可以那么说啦,但在沃尔面前,哼哼哼,大哥,请别在他面前说酒量好这三个字,好丢脸的!」
任育伦双眉耸起来了。「是吗?」
琉璃双臂抱胸,继续冷笑。「大哥、二哥,我敢说你们两个加起来都不够他看的!」
任育伦和任育凯同时双眼一瞇,「是这样吗?」异口同声。
「就是!」琉璃对沃尔的酒量信心起码上两百。「不信的话可以试试看啊,你们一人一杯,他两杯,看谁先倒!」
挑战书都丢出来了,不敢接的是胆小鬼,下半辈子别想活得安稳。
「怎么比?」
「你们轮流提出喝什么酒,喝到你们两个都阵亡,或者沃尔先倒为止。」
「墨西哥勇士!」任育凯抢先打出开张第一炮。
琉璃翻翻白眼。「啧,小 case!」
从头到尾沃尔都没有开口的机会,到现在战争都开打了,他也只有乖乖听命的份,默默的调制四杯墨西哥勇士,认命的喝下两杯。
「深水炸弹!」任育伦的第二弹。
所谓深水炸弹就是在宽口矮脚杯里倒三分之二满的啤酒,然后将一只盛满伏特加的小杯子沉入宽口杯中,当泡沫从杯内涌现时,就是饮用深水炸弹的最好时机。
四枚深水炸弹很快就解决了。
「燃烧的蓝宝坚尼。」沃尔又挂上慵懒的笑了。
任育伦没听过这种酒名,再看沃尔唇上的笑容有点诡异,不禁忐忑地偷偷咽了口唾沫。至于任育凯,他也没听过这种酒,但他看不见沃尔诡谲的笑,也就不当一回事。
然后,四个,不,包括酒保五个人一起瞪大眼看沃尔表演。
只见他先在一只鸡尾酒杯中倒入咖啡蜜酒、香草酒、百利甜酒及八角酒,分四层点燃,另一只烈酒杯加满蓝橙酒点燃,再以俐落巧妙的手法将蓝橙酒倒入鸡尾酒杯里,但见一条蓝色火链划空冲入了另一场火海,潋艳飞溅中,沃尔竟然一口喝下这杯燃烧的酒,看得五人目瞪口呆,作声不得。
「慢着!慢着!」眼看沃尔又要调另一杯那什么鬼燃烧的蓝宝坚尼,任育伦连忙硬着头皮喊暂停。「那个……我刚刚忘了讲,不喝要点火的酒。」丢脸就丢脸,总比嘴巴被烧干好。
琉璃失声爆笑,但她没说什么,因为她也觉得喝这种酒挺可怕的。
沃尔耸耸肩。「那就腾空吧!」
这种酒很简单,但喝完后有如置身空中、腾云驾雾,三人一起腾空驾雾一番,然后又继续。
「班森。」
四杯班森解决了。
「恶魔水。」
四杯恶魔水解决了。
「圣水。」
四杯圣水解决了。
「一杆进洞。」
四杯一杆进洞解决了。
「龙卷风。」
四杯龙卷风解决了,也顺便解决掉任育凯。
「猎杀。」
四,不,三杯猎杀解决了。
「哈维撞墙。」
三杯哈维撞墙解决了。
「……151 金兰姆。」某人不耐烦了。
「……请问你说什么?」
「151 金兰姆。」
「……纯饮?」
「当然纯饮。」
「好……好吧。」另一个某人实在很想打退堂鼓,但拉不下脸。
于是,三杯……再三杯……又三杯……另三杯……再三杯……又三……没了!
琉璃看看早已醉翻的任育凯,再瞧瞧刚刚阵亡的任育伦,静了两秒,霍然发出得意的狂笑。
「沃尔,你实在太厉害了,我……」
「琉璃,先别笑,其实我也差不多了。」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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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三个弱女子几乎使尽救灾现场的力量才把三个大男人送回到家里,幸好沃尔只是摇来晃去走不稳,直到睡上自己的床才醉倒,不然琉璃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把这个两公尺高的美国人扛回来。
先砍成两截?
「沃尔半夜可能会吐,妳睡在他隔壁,有听到声响的话最好去看他一下。」晓晨好意提醒琉璃,细声细气,因为怕吵醒已熟睡的人。
果然,琉璃才刚洗完澡躺上床就听到隔壁传来一阵怪声,连忙披上睡袍跑到隔壁去,见沃尔坐在床沿,从他嘴里跑出来的正是她听见的怪声。
「你怎么了,沃尔?」
沃尔动作迟缓地仰起眸子看着她好一会儿,好象在思考她究竟是谁?
「我……想吐。」
没问题,她早有准备,先将他的手臂挂到自己脖子上,再使力撑起两公尺高的男人走进浴室。
吐吧,尽管吐吧,吐光了好睡觉。
但,一个钟头后,第六次把沃尔从浴室里拖出来扔上床,琉璃觉得她自己也要阵亡了。
「上帝,他到底要吐多少次?」
她疲惫的顺势躺在床的最旁边,懒得再回自己的房间了,免得待会儿又得大老远从自己房里像打橄榄球冲底线一样暴冲过来,现在如果沃尔又想吐,只要翻个身就可以应付另一场捉兔子大战了,嗯,应该不用太久……再十分钟吧……
不知过了多久,她猛然惊醒过来。
黑暗中,一对闪闪发亮的绿宝石正对着她,还有透着浓浓酒味的呼吸粗重地扑上她的脸,不知为何,她竟有种惊悚的感觉。
是因为他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吗?
「沃尔,你……你又想吐了吗?」
绿宝石注视她好半响。
「不。」
「那么……」咽了口唾沫。「你清醒了吗?」
「清醒了。」
「是……是吗?」为什么她一点也不觉得他清醒了?
虽然那双绿眼睛看起来一点醉意都没有,却好象他喝下的那杯燃烧的蓝宝坚尼一样在燃烧,所以才会闪闪发亮,那不是自窗外透射进来的月光的反映,而是燃烧的火焰。
「琉璃。」
「什……什么?」
「妳愿意嫁给我吗?」
「……欸?!」
「这个……」他的手举起来,拳头张开,赫然一枚戒指躺在他掌心上。「我在买车之前就先买了这枚戒指,但我不知道该如何给妳……」
现在她能确定了,他是清醒的!
琉璃又惊讶又欣喜的凝视着那枚戒指,她最喜欢的祖母绿,跟他的眼睛一样漂亮的宝石,那样浓艳又透彻的绿。
下意识的,她把左手举起来,他立刻把戒指戴上无名指,恰恰好。
「等我把三百万还给妳之后,我们就结婚。」
真是,男人就爱坚持这种无意义的自尊,不过,由他吧!
不自觉地,她唇上浮起一抹妩媚迷人的笑,「好。」下一秒,她唇上的笑在瞬间冻结。
可恶,他根本没清醒嘛!
「等等,等等,沃尔,就算我们订婚了,你也不能……喂喂喂,这是我最喜欢的睡衣耶,你干嘛撕破它……见鬼,沃尔,我警告你,你最好马上……唔!」
以下,限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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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忙碌」,自窗外透射进来的光亮也由温柔的月色转为璀璨的日光,为了回避那刺眼的光芒,琉璃呻吟着跌下床。
天哪,全身酸痛,是不是她昨天跟人家来过一场对打练习而她忘了?
不,不对,她记起来了,她的确是跟人家来过一场激烈的「对打」练习,在床上。
可恶的醉鬼,根本没清醒还装清醒,害她上了一个大当。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得赶紧溜回房里,免得被人发现她在沃尔房里过了一整夜,还干了一些跟大哥、二哥一样的糗事。
她可不想跟他们一样被人「捉奸在床」。
围着浴巾,捡起散落一地的胸罩内裤和睡衣碎片抱满怀,悄悄的,她定到门前,轻轻打开门……僵住。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上帝,诺曼底大登陆,数不清的敌人!
砰!
门轰然甩上,她惊恐的背贴在门上喘了好几下,拚命警告自己现在不是抓狂的好时机,再慌乱的回过身去上锁,又推来柜子挡住,柜子前再用单人沙发抵住,单人沙发上又堆上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然后像兔宝宝一样跳上床尖叫乱跳。
「沃尔!沃尔!快起床!我们要逃命!赶紧逃命啊!」
床上的人拿枕头往头上一蒙,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