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疑叫一声,敖老太爷顿时傻眼。
这、这是怎么回事?阿澔不是搬进她那儿,夫妻两人感情浓情密意的吗?怎么这会儿瞧见阿澔和别的姑娘搂在一起,她却镇定得像没事样,反倒是他这个爷爷比她还火大?
宛如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老人家完全被搞胡涂了,当下只能呆呆地继续窝藏在树丛后监看。
不久后,含香走了,敖老太爷这才抓奸似的从树丛后跳出来,怒气冲冲朝不肖孙儿冲去。
「好个阿澔,竟敢色赡包天,在府里和别的姑娘家搂搂抱抱,你这样对得起秋澄丫头吗?」一只满是皱纹的手指直指到敖澔眼前,气呼呼地破口大骂。
「爷爷,您在唱哪出大戏?别闹了!」敖澔皱眉,完全不知他老人家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还敢装蒜!」敖老太爷气急败坏又骂,「你这兔崽子,刚刚才做过的丑事,现在就不认了吗?」
闻言,敖澔用膝盖想便知老人家方才不知躲在哪儿偷看,误会了一些事,当下不禁啼笑皆非。「爷爷,您误会了……」
「管你是不是误会!」冷哼打断他的话,敖老太爷脱口叫道:「我倒要看你怎么和秋澄丫头解释才好……」
「秋澄?」一口截断老人家的指责,敖澔急声质问:「刚刚秋澄都看见了?」
「啊!糟糕!秋澄丫头才要我别让你知道……」就算紧急捂住嘴,敖老太爷也已经捂不住说出去的话儿了。
「该死!」诅咒一声,生怕上官秋澄有所误会,敖澔脸色大变地拋下老人家,飞快朝清秋院急奔而去。
看着他急急飞奔的背子,敖老太爷这才满意地呵呵直笑。「呵呵……追着娘子去把事情解释清楚,这样才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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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有些沉、有些闷、有些抑郁与不快。
回到房内,上官秋澄静静地坐在床沿,素手轻捂胸口,虽然信任着敖澔,心中清楚他并没有违背对自己的承诺,但那股萦绕在胸臆间不舒服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
这种不快的郁气到底是什么呢?她……从没有过这种经验。
垂眸思索着自己的异样心绪,上官秋澄不懂自己是怎么回事,神色怔仲恍惚之际,蓦地--
「秋澄!」
一道隐隐带着慌张的叫唤声随着熟悉的伟岸身影冲进房内,让她有些茫然的思绪一下子拉了回来,一抬眸,就见敖澔神情紧张的直奔至自己面前。
「怎么了?」沉静微笑,她轻声问道。
她……没生气?
本以为会见到不悦脸色,谁知反倒被她一脸波澜不兴的态度给弄胡涂,敖澔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探问:「秋澄,刚刚的事儿……妳都瞧见了?」
有些讶异他怎知她看到了,但随即想到敖老太爷,心中登时明白,上官秋澄也不否认地微微笑了。「瞧见了!」
「妳……不生气?」不知为何,看她这般平静,恍若无事一样,敖澔心中反而有些发恼。
「为什么要生气?」柳眉微蹙,万分不解地奇怪反问。
「瞧见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难道妳都不吃醋的吗?」恼火质问,敖澔气闷了。
「吃、吃醋?」诧异瞠眼,像似从没想到这个词。
「对,吃醋!」懊恼瞪视,她不吃醋生气,敖澔反而万分不畅快。「难道妳都不会有不舒坦的感觉吗?」
沉沉的、闷闷的、不舒坦的感觉,就像刚刚那样吗?那种抑郁不快的心情,就叫做吃醋吗?原来……原来她刚刚是在吃醋啊……
恍然明白自己方才的感觉原来就叫做吃醋,上官秋澄不由得笑了。呵……她在吃醋,吃着敖澔与其它女人的醋呢!
见她竟然还笑得出来,敖澔更是气闷,当下不禁恼火低吼,「妳心底根本不在乎我,是吧?」否则怎能这么无所谓?
上官秋澄愕愣,思绪一转,登时明白他在恼些什么,觉得他生闷气的样儿实在很像小孩子闹脾气,想笑却又得极力忍住。
「我当然在乎你了,怎么会不在乎呢!」忍笑安抚,觉得有些无奈。
若是不在乎,方才心口就不会有闷闷的感觉了,虽然直到刚刚她才明白那叫做吃醋!
呵……吃醋,好新鲜的词儿。
「真的?」俊脸一亮,随即又闷了下来。「妳若真在乎,见到我和别的姑娘在一起,岂会这般无关紧要与平静!」
这是怎么了?没恼他与那位叫含香的姑娘的事儿,他反倒不高兴,还真是难伺候哪!
觉得情况好象反了过来,上官秋澄有些无力,只好老实坦承。「该怎么说呢?其实……我原本是有些不舒服的,可我不明白那种感觉叫做吃醋,直到你点醒了我,我才明白。」笑了笑,似乎有些羞赧。「我以前从没这样过的。」
什么?!她自己有了醋意却不明白,还要他点醒?敖澔傻眼,但又觉得她在男女情爱上实在纯得好可爱,心底这才释怀。
「真的吃我醋了?」含怒俊颜终于展笑,可想想又觉不对,马上紧张起来。「秋澄,我和含香不是妳看见的那样,千万不要误会……」
「我知道。」轻轻打断慌张解释,觉得他实在挺矛盾的。不吃醋,他说她不在乎他;承认吃醋,又怕她生气误会。
「妳知道?」有些错愕。虽然得知她没误会,心是安了,可还是万分不解,毕竟他被含香抱住的景象,她应该都看见了才对啊!
「你说过,你和含香姑娘没什么,而我也说过,我愿意给你我最大的信任,不是吗?」
「就这么简单?」就因为信任他,所以她相信他不会对不起她?
「嗯……」沉思了下,她坦承招认。「当然还有其它的。」
「其它的?」眉梢一挑,这下敖澔可感兴趣了。
「当时,我心底虽然不太舒坦,但还是察觉到那位含香姑娘虽抱着你,可你却很规矩,两手紧贴身侧,表情为难,一看就知是被人给『强迫』了!」抿唇一笑,她可是观察入微,明白他绝对没有与那位含香姑娘胡来,也没有对不起她,所以才能那么冷静。
「好啊!我刚刚被人给强迫了,为了补偿,现下换我强迫妳了!」
被她的说法给逗得很乐,敖澔一把将她压倒在床榻上,忍不住欢喜地细细啄吻她粉色樱唇,眸光湛亮漾笑。
「秋澄,我好开心妳会吃我的醋。」他明白她性情向来沉静淡定,不易有强烈情绪,能让她生起醋意,代表着他已在她心中占据了重要的地位了。
红云染颊,粉嫩唇瓣被啄吻得红艳欲滴,上官秋澄羞窘轻斥。「人家吃醋,你就欢喜了?怪人!」
「对!我就怪,就爱瞧妳为我吃醋!」敖澔朗声畅笑,翻身仰躺,将她勾进自己臂弯里,忍不住调侃,「妳的性情总是这般沉静,像个没脾气的人,我真好奇妳可有发恼生气的一天?」
「我有脾气的!」淡笑。
「是吗?」扬眉。
「当然!」定定凝睇他,上官秋澄笑得颇为清雅。
呵……她不是不会恼火,只是尚未被踩到底线罢了!一旦有人越过那道底线,她相信,那位踩线的人将会很后悔!非常、非常的后悔!
看着她淡雅微笑,不知为何,敖澔突然觉得……有点寒!
第九章
自「吃醋」事件过后,敖澔与上官秋澄感情更是甜蜜,尤其敖澔若外出谈生意去,只要回府,第一件事便是急着去见上官秋澄,即便还有一大堆帐册等着过目,他也还是要先与她闲聊上几句,才甘心回到书房处理繁忙公事。
这日,浓云密布,天边响起几声雷,不一会儿,大雨以着惊人声势哗啦哗啦滂沱而下。
足踝处阵阵抽痛的酸疼让她自午后的休憩中转醒,起身坐在床沿边看了看窗外大雨,不由得苦笑起来……
唉……真准,没一次逃得掉哪!
「夫人,您醒了吗?」蓦地,房门外传来冬儿的试探轻唤。
「嗯。」不大不小的淡声轻应,恰好可以让守在外头的小丫鬟听到。
「那冬儿进去了。」年轻嫩嗓响起,冬儿捧着一盆温热药水推门而入,轻快叫道:「夫人,您脚疼了吧?冬儿准备好药水了,您泡着肯定舒服些!」
话落,就见她动作俐落地帮主子脱去鞋袜,很快地让主子的足踝浸入温热药水中,好怯除酸疼。
「冬儿,谢谢妳。」微笑致谢,上官秋澄很感激她对自己的细心服侍。
「夫人,冬儿伺候您是应该的,您别老道谢。」年轻脸蛋瞬间涨红,冬儿害羞嗔叫。
微微一笑,见她正准备伸手探进药水里帮自己按摩之际,上官秋澄忽地听见外头响起一道细微声响,当下心中一动,眸底悄悄漾起了欣喜之色。
「冬儿,妳别帮我了!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妳自己忙儿去吧!」拒绝小丫鬟的好意,上官秋澄不动声色微笑道。
「这样啊……好吧!」搔搔头,既然主子都这么说了,冬儿只好起身退了出去,自己找事忙儿去。
房内,霎时只剩上官秋澄一人,就见她唇畔漾起欢喜笑意,还没开口,一条颀长身影已自窗口翻身而人。
「师妹,一别多月,许久不见了!」清朗俊目漾笑凝睇,上官清风惊讶发现晖自家师妹阔别多时,如今再见,竟发现她出落的更加美丽动人,神态多了丝以往所没有的娇媚。
「师兄,你可来看我了!」笑嗓隐含埋怨,上官秋澄挺想念他的。
笑了笑,上官清风见她足踝泡着温热药水,很自然地蹲下身来,大掌伸进药水中帮她按摩酸疼足踝,嘴上则柔声软语。「师妹,这大半年来还好吗?」
想到这大半年来与敖澔相知相恋,甚至做了真夫妻,上官秋澄脸上一红,神态透露着几许羞涩。
老半天不见她回答,上官清风心中奇怪,抬眸却见她粉颊嫣红透着羞意,神情娇美迷人,当下不由得微微一笑,「瞧妳眉眼间净是喜意,是有什么好事吗?」
「师兄……」轻咬粉唇,她噙着羞笑,细声坦承。「我与敖澔做真夫妻了。」
做真夫妻了?
虽然见她浑身散发着沉浸在情爱中的女子才会有的美丽光彩,心中已隐隐有所觉,但乍听之下,上官清风还是不由得一怔,待反应过来后,俊逸脸庞马上露出替她开心的笑容。
「那挺好的!」打心底欢喜不已,上官清风非常开怀。「他对妳好吗?」
他不问师妹是否喜欢敖澔这种笨问题,只因心底很清楚,若非爱上对方,她是不可能把自己托付出去的。
「嗯。」点点头,上官秋澄笑得很羞涩却也很迷人。「敖澔待我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连连点头,上官清风突然觉得自己好象个老爹爹般,有种捧在手心珍惜的女儿终于觅得如意郎的奇妙心情。
「师兄……」瞧着他低头为自己按摩的认真神情,上官秋澄粉颊微红轻唤。
「嗯?」
「等会儿别急着走,我想让你和敖澔见个面。」
以前,因为敖澔在她心中尚不具份量,也就没想要介绍给师兄认识;可如今,他已成了她亲密的枕边人了,她想让这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彼此认识。
「这有什么问题!」清朗微笑,上官清风忍俊不禁调侃取笑。「我还怕妳藏着不让见呢!」
「师兄!」红云满布,难得娇嗔。
「好好好,不笑妳。」急忙忍笑,心情极佳。
当下,两师兄妹相觑一眼,默契极好地不约而同笑了起来,欢言笑语地聊起分别大半年来这段日子的生活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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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又变天了!
眼看滂沱大雨直落,才刚赶回府里的敖澔脸上满是焦急,一路急急直往清秋院而去,心中则暗暗咒骂着……
该死!怎又突然下起大雷雨来了?每逢变天,秋澄的脚就不舒服,总要泡着温热药水才能稍解酸痛,不知冬儿帮她准备了没?等会儿到了房里,他再帮她按摩足踝好了……
心中暗自盘算着要尽快到清秋院去帮她纡解不适,敖澔两步并作一步走,步履飞快,不一会儿,已来到清秋院。
然而,才来到房门外,就听里头一阵笑语盈盈,让他不禁一怔,本以为是爷爷又来找她闲聊对弈,但想了想又觉不对。
爷爷来找秋澄下棋,向来都是在花厅中,不会到内房去,再说,那清朗的男性笑嗓也不是爷爷的声音。
既然不是爷爷,那么除了他之外,还有哪个年轻男子能进入内房,与秋澄聊得这般开心,笑语不断?
想到什么似的,敖澔脸色凝重,随即又急忙摇头,像似要甩掉脑中的猜测……不会的!秋澄不是那种不守妇道的女人,不会的!
心底叫嚣着不会,可耳听里头不断传出的低喃笑语,他神情越发铁青难看,再也无法多思,忿然撞门而入。
就听「砰」地一声巨响,房门受力过度而摇摇欲坠,咿嘎作响,然而敖澔无心去理会这一切,此刻,他眼中只有那坐在床沿的女子与蹲在她身前的男人,而那男人的掌心正托着一只未着鞋袜、有些扭曲变形的洁白足踝。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是招人非议,但若情况只是这么简单也就算,他还能找理由解释,可如今所见却是她褪去鞋袜的纤白玉足正握在男人手里,这叫他还能怎么想?
什么样的亲密关系,能让一名女子在男人面前脱下鞋袜,让对方瞧见她除了夫婿外,不该示于别的男人的光裸玉足?这种暧昧景象,分明就是男女情爱的调情前戏!
妒恨的怒火击溃了理智,敖澔瞬间赤红了眼,神色冷凝僵硬地直勾勾瞪着他们。
而原本开心谈笑的两师兄妹,都没料到房门会被突然猛力推开,当下两人都有些愣住,不约而同转头朝门口处瞧去。乍见敖澔,上官秋澄一时欢喜,没注意到他怪异神色,马上开心笑了起来。
「敖澔,你回来了!」唇瓣弯起一轮美丽弧度,她笑盈盈的想帮他介绍。「快过来,我介绍你认识!这位是……」
「奸夫吗?」冷笑打断她的话语,满心愤怒让他理智尽失,无法冷静察觉她明显的开心模样,根本不可能是一个被抓奸的人会有的反应。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沉凝,就见上官秋澄噙笑的脸庞霎时僵凝,一颗心像掉人无底寒洞,冰冷酷寒异常。
糟!师妹婿肯定误会他们了!
心中暗自叫糟,上官清风站起身想开口解释。「别误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住口!」暴烈喝骂,敖澔厉声怒吼。「无耻淫贼,竟敢潜入我敖府诱淫人妻,卑鄙下流!」话落,怒火转向上官秋澄,瞪着她沉痛悲吼,「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枉我怜妳惜妳、疼妳爱妳,妳却背着我勾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