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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场逗爱记 page 4 作者:猫娜

  厚,又想太多了!

  她翻身下了床,原以为自己昨夜的「借床」之举,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成为一个永恒的秘密,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乃亘古不变的道理,更何况数学不太灵光的王怡茹小姐--

  「啊!」凄厉的尖叫声由浴室里传了出来。

  王怡茹几乎不敢相信的看着手中的浴袍以及……天哪!她完美的计画……竟、竟然毁在--

  她「那个」来了!

  米白色绵质浴袍被她搞得活似杀戮战争片中的道具,厚,她现在怎是一「糗」字了得!

  那,外面的那张床……

  王怡茹简直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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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手忙脚乱的清洁更衣踏出浴室时,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因为她看到孟一樊扶着额头坐起身来。

  糟、糕、了!

  「唉……」宿醉头痛最难当,孟一樊数了好几圈的小星星,终于恢复清楚的视力。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他竟看见一个全然陌生的女孩,站在距自己两公尺外的地方,张着因讶异而形成的「O」字型小嘴,怔怔地望着自己。

  「妳是谁呀?」

  他忍不住问道。而她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只见那女孩一个转身,像逃难似地开门冲了出去。

  「喂!等一下……」

  王怡茹的举动让孟一樊一头雾水,他披上一件外套欲追,无奈酒量奇差的他即使经过一夜的时间,踏到地板仍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待他回神时,已难再追上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奇怪……他想了又想,无奈他的记忆始终停留在昏暗的灯光、喧闹的音乐,和一张张靠化妆品堆砌出的「青春美丽」脸蛋中。

  他没醉死在那间「牛棚」真是万幸!只不过他连自己是怎么回来旅馆的都记不得了。

  那女孩到底是何许人也?是她送自己回来的吗?

  孟一樊甩了甩头,试图维持些许清醒的意识。自己的身畔显然睡过人--想必是她吧?孟一樊翻开被子时不由得怔住了,凌乱的被单上竟染着干掉的褐红色血迹!

  这是……

  他几乎不敢相信地抚过那遗迹,床上的混乱和这血迹的位置,在在说明了昨夜必定有场「争战」。

  不会吧?!难道我……我跟她……

  可是,为何他连一点记忆都没有呢?人家他也是……

  孟一樊下意识的开始检查自己的随身物品--手机、Call机、皮夹……甚至那本「好好用之私家侦探大补帖」,一样不少,就连皮夹里面的钞票数目都相同!这表示她应该不是在「卖」的女孩子,可是……

  望着那斑斑殷红,孟一樊的脑海中顿时充斥着「处子」、「初夜」、「破瓜」、「第一次」、「辣手摧花」、「蹂躏」等等相关辞汇,强大的罪恶感彻底吞没了他,他更把王怡茹的「落跑」误解为是出自对他的恐惧。

  天!他到底做了什么?孟一樊恨死自己了!

  由于王怡茹走得匆忙,墙角的沙发上尚遗留了一件她的针织小外套,孟一樊将它拾起,粉蓝色的外套上还绣了一圈圈白色小花,忒是天真可爱,也忒让孟一樊感到难过与愧疚。

  「这下子麻烦大了……」他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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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北的午后下了一场雨,气温也跟着降了几度,街角的COFFEE  SHOP顿时人满为患,孟一樊也在其中。

  虽然宿醉后的头仍有些痛,但他仍选在吸烟区最角落的一个位子。摊开满桌关于这次调查的资料,孟一樊一件件看着、整理着,然而他总是看了两眼便停下,开始回忆那个和自己既亲密又陌生的女孩。

  短发、瘦瘦的身材和大眼睛,也许谈不上美丽,但是还满可爱的,感觉起来应该很活泼才是,应该不超过二十岁吧?他想。

  可是,为什么她要跑得那么快呢?

  孟一樊虽然知道自己没酒量,但他认为以他的酒品应该还不至于差到乱性的地步;就算真的乱性,若把女孩子吓成那样也未免太离谱了吧?

  忍不住,他噙着泪水给自己贴上了「禽兽」、「淫魔」、「采花大盗」等等的标签。

  据旅馆的服务人员表示,昨晚的确是她扛他回来的,因为当时她有他的房间钥匙,所以柜台的人也就没有要求她作房客登记,只当他俩是对玩疯了的小情侣。

  但令孟一樊纳闷的是,如果今天他的财物有任何缺少的话,那她匆忙离开的理由就成立了;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呀!她又没做错什么,是他对不起她啊!

  真是令人猜不透!

  他又想起了那件她遗忘的外套,不由得叹了口气。

  只可惜外套不能和量脚订做玻璃鞋一样,一个个找来试穿。

  上午孟一樊回了家--也就是「猛虎侦探社」,他洗了澡又换了套西装,昨夜荒唐事让王汉虎和刘莺莺听得目瞪口呆。

  「你怎么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来?」王汉虎神情复杂的问道。

  「当时我被灌了最少三种以上的酒,怎么可能清醒得起来?您又不是不晓得我不能喝!」孟一樊好生委屈。

  「那就不要喝呀!」

  「汉虎叔!」他解释得很痛苦,「在那种地方,我怎么可能不喝?那是女人花钱叫男人的地方耶!就跟酒廊、舞厅没什么两样,你几时听过酒家女光卖笑不陪酒的?」

  「有呀!」王汉虎的大手一指,「你莺莺姨就是,」

  「是你的大头啦!」刘莺莺用她镶着碎钻的三吋高跟鞋狠狠一踹。「死老虎!要我跟你说几次?我是『歌女』,不是『酒女』,差一个字差很多耶!」

  「是吗?」也罢,反正对他而言都一样。

  刘莺莺白了王汉虎一眼,当她视线回到一脸憔悴颓丧的孟一樊身上时,又变回了一贯的温柔。

  「唉,我可怜的一樊!」她托着孟一樊的头往自己胸口靠,像极了一个温柔慈爱的母亲。「这到底是什么烂case呀!弄了半天没进展不说,还害我们一樊赔上了『童子鸡』……」

  「赔给一个年轻女孩子也算便宜他了,还好不是赔在牛郎店里那群老太婆那儿……」

  「王汉虎,你闭嘴!」

  「……」

  刘莺莺给孟一樊压惊的红包仍在他的上衣口袋里,他苦笑了一下,还是觉得很混沌,不论是那女孩子的身分、逃跑的理由,或者他和她的第一次。

  蓦地,孟一樊腰上的Call机响了起来,他一看,是侦探社打来的,因为他在整理资料或思考调查计画时通常是不开手机的,这个时候不知会有什么大事?

  他开了手机,按了上一通电话的拨号键--

  「喂?」

  「喂,莺莺姨吗?」

  「对不起,你打错了喔!」

  呃?孟一樊呆了呆,不由得有些疑惑,从昨个儿至今,他只有打过一通电话呀,而那通电话就是昨晚在「富怡旅馆」订好房后打回侦探社报平安的,怎么会……

  他看着自己的手机,赫然发现萤幕上那个手机号码万分陌生,怪不得他刚刚觉得莺莺姨的声音听来乱奇怪一把的。

  可是,这个号码会是谁的呢?又怎么会出现在他的手机里?

  「孟一樊?」

  一声叫唤声令他分了神,抬头一看,竟是几年不见的大学同窗--纪东。

  「好久不见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句话该由我问你才是。」纪东和他握了握手。「最近好吗?」

  孟一樊苦笑着摇头,「算不上好。」

  「是吗?」纪东看了看他满桌子的纸,和那个塞满了「大卫杜夫」的烟灰缸,忍不住问道:「你现在在哪儿高就呀?」

  「我……」孟一樊不由得犹豫起来,「我正好在待业中。你呢?」他始终不觉得自己所继承的「家族事业」有什么好拿出来说的;况且,他也不想干了。

  「我要继续读书呀!」纪东拿了一根孟一樊请的烟。「只不过我打算念别的……」

  「嗯,财经金融的确比我们科系有前(钱)途……」孟一樊很顺口地说道。

  纪东怔了怔,「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孟一樊的眼光飘向纪东顺手放在桌上的财经杂志,及印有某大学商研所字样的牛皮纸袋。

  「呵,你还真会猜……」纪东继续高谈阔论,「这年头虽说学历比不上实力,但我还是觉得书永远不嫌念得多。再说,我们当初念的那个科系,出路实在有限……」

  啧啧,找不到工作就直说嘛,干嘛废话一堆!

  孟一樊假装没看见牛皮纸袋口露出的勾了红框与叉叉的报纸。

  「就是呀!」孟一樊顺着他的话自我解嘲道:「不然,我也不会待业中了。」

  「是吗?那你之前……」纪东的话说到一半,蓦地被一个爽朗的声音抢走发言权--

  「孟老弟,到我的地盘来怎么不打个招呼?」

  孟一樊诧异地起身,「王警官,真是意外呢,我以为你还在天母!」

  王翰齐笑笑地说:「托你的福啊,上次那CASE如果不是你,现在恐怕还胶着在那呢!」

  「哪有!」孟一樊向来对因侦探事务所得到的赞美感到不自在。「只是凑巧罢了。」

  纪东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坦白讲,孟一樊以前在班上虽不失存在感,但也算毫不起眼的人物,功课不好不坏、人缘不好不坏,大学四年也不搞花边,一下课就乖乖搭公车回家吃晚饭。现在怎么突然和「警官」称兄道弟起来,还帮忙破案?

  「呃,不好意思,孟一樊,你失业前到底在做什么啊?」

  王翰齐直觉地代答道:「他?他是个侦--」

  说时迟那时快,孟一樊抖了一下膝盖,把水杯的水溅泼在王翰齐身上。

  「唉呀呀,王大哥真是不好意思……」孟一樊抄了一条手帕从上擦到下,拼命想扰乱王翰齐的视听。

  「没关系,我……」

  「不,堂堂两线三星王警官怎么可以没关系……你的单位离这不远吧?这样好了,改天我再去找你泡茶,好好向您赔不是……」孟一樊不由分说地,半请半强迫地把王翰齐送出了咖啡厅。

  呼!孟一樊暗自舒了口气,搞定了上半场,还有下半场--

  「孟一樊,当着老同学的面你好意思要什么神秘?到底『ㄓㄣ』什么?」

  「『ㄓㄣ』……」惨了!

  「蒸饺啦!」转得还真硬,不过既然转了,再硬也得撑下去。

  孟一樊笑得格外灿烂,「那个……你知道我家是北方人喜欢吃面食嘛,前阵子我莺姨想摆摊卖点家乡口味,我家就只有我称得上年轻力壮,不帮点忙怎么说得过去呢。」

  纪东仍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那帮警察破案又是怎么回事?」

  「破案?不、不……才不是什么破案,只是警察眷属联谊餐会的点心发包给我而已……他刚说的是烧焦的『焦着』啦!」孟一樊觉得自己不见得有当侦探的天赋,但当政客的天分肯定是有的--这一点,可从连他自己都佩服的胡诌内容看出端倪。

  话题兜了大老远,纪东这才想起了重点,「对了,一樊,你明天会来吧?」

  「上哪去?」

  「同学会呀!不过,是『英雄会』喔!」言下之意就是只有男生的意思。「怎么,你没收到邀请函吗?」

  「没有。」他简洁地回答。随即想起又问道:「慢着,你们是寄哪个地址?」

  「眷村那个。」

  孟一樊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现在不住那里了。」自从他加入「猛虎侦探社」后,为了节省开支,他们一行人早就以社为家了。

  「那,可以给我你现在的地址吗?我可不敢保证我下回也会在同学会前一天遇见你。」纪东微笑道。

  孟一樊也笑了,提笔在纪东递来的万用笔记本上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E-mail,看到「Address」这一格时,他顿了顿,避重就轻的道:

  「我抄我的邮政信箱给你好了,这样子邀请函一定能收得到。」说穿了,他就是怕那群不按牌理出牌的损友不改其性,哪天忽然心血来潮的登门造访,那他的一世英名岂不毁于一旦?

  纪东在告知了明日聚会的时间、地点之后,又与孟一樊寒暄了片刻,便以有课要上的理由向他告辞了。

  孟一樊笑笑地看着老友结帐离去,随即又把注意力放回外遇报告上,顺便揣度着明天该如何腾出时间赴约。经过纪东的打断,他一时也忘了那个「神秘电话」的事。

  其实,这个世界本来就很小,台北就更不用说了。

  孟一樊并不知道、也没料到他的隔墙,也就是非吸烟区的角落,正坐着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孩--

  「什么?妳说大声一点好不好?我听不清啦!」王怡茹边用吸管搅着她的草莓冰沙,边扯着嗓门问道。「这里真的很吵耶!」

  「小姐,妳聋了吗?」小红已然快失去耐心了,这已经是她讲的第四遍了!「我说,妳明天晚上有没有空?」

  「这我知道,我是问妳要干嘛啦?」

  「帮我代班好不好?」小红双手合十的祈求道:「拜托拜托,我明天真的有事,帮我代一天班嘛!大不了薪水算妳的,好不好?」

  到底是为什么大事连工都可以不打?王怡茹狐疑的看了小红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一圈,最后很鄙夷的吐出一句,「厚--谈恋爱!」

  「哪有呀?乱讲!」小红忙不迭的否认。「是家族聚会啦,我不去不行啦!」

  「家族聚会?这应该算正常理由,妳为什么不请事假呢?」

  「因为……我跷班太多次被抓到,老板不准我的假,所以只好请妳帮我代班喽!我想我要是再不找个人代我去,以后恐怕就不用去了!」小红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原来如此!

  「好吧,我帮妳。」唉,谁教她天生善良又可爱呢!王怡茹朝小红伸出了手,「时间、地点、工作内容?」

  小红连忙抄给她。

  「你最红KTV?做什么的呀?如果工作内容太复杂的话,我可能做不来喔!」

  「不会啦!就是领客人入包厢、送送餐点、收收盘子什么的,很简单啦!」

  「那就好。」王怡茹把纸条随手塞进口袋。

  现在外头仍下着雨,她今天稍早回宿舍时,天空还微微透着阳光呢,冬天的气候就是这么反复无常……

  想起了今早,王怡茹的脸蛋不由得刷上一层红晕,那份窘到最高境界的感觉仍盘在心头。对孟一樊,她同样有份愧疚之意,,毕竟,是她弄脏了床,还在慌乱中「挟带」浴袍出饭店,她已经白白叨扰他一晚了,还很小人的闯了祸让他去收拾,这怎么样也说不过去呀!

  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八十分帅哥」呢,真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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