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会?我有十足的把握,妳已为我动心。」宇烜烺笑着朝她眨眼。
「才没有呢。」艳姬倔强的否认。
「真没有?」宇烜烺压根不信她的说词。
艳姬抿唇不再回答,就怕他再问下去,她真会一不小心脱口说出自己确实对他有些动心。
「我问妳一件事,妳可得老实回答。」
「什么事?」
「日后我若受了伤或是发生什么事,妳可会待在我身旁?」宇烜烺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且严肃。
艳姬瞅着他好一会儿,「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发生什么事了?」她好怕,怕他会有个万一。
「没事,只是问着好玩的。」宇烜烺如孩童般嘻笑的说。
「管你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在乎,绝不会陪在你身旁。」艳姬气煞,伸出手欲用力推他一把。
可恶,他怎能耍她?亏她还那么担忧他的安危。
宇烜烺却一把握住她的手,「莫生气,当心妳的脸气皱了。」
艳姬撇开脸,不想瞧见他的嘻皮笑脸。
宇烜烺收起笑脸,搂着她的纤腰,深情款款凝视着她绝美的容颜,「艳姬,无论妳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妳身旁。」
艳姬看得出来,此刻他不是同她说笑,而是认真地诉说着誓言。
她没答腔,只是伸出柔荑,搂着他结实的腰身,俏脸埋在他的胸怀。纵使说再多的甜言蜜语,都抵不过他所说的这番话。
就算她再怎么倔强不肯承认,但她的一颗芳心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全给了他,再也索不回。
她认了,栽在他的无限柔情中,难以自拔。
第五章
宇烜烺已有多日未前来紫霞殿。
艳姬看着床铺,总觉得彷佛少了些什么,很不习惯。
这日,她终于忍不住对他的思念,步出寝宫。
但看着这庞大的宫殿群,她竟感到有些不知所措,连忙唤来一旁的宫女,「妳们可知王在何处?」
宫女们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艳姬抿唇。也对,他身为王,又怎么会宫女禀报他人在何处?迫于无奈,她只得命令宫女请李斯入殿。
没一会儿,李斯步入寝宫。
「贵妃有何吩咐?」他恭敬的跪地施礼。
「可知王在何处?」
李斯神情复杂,不知该不该说。
「他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我啊!」艳姬急着想知道他人在何处,可有发生什么事?
李斯往一旁看去。
艳姬立即明白,「妳们全都退下,没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宫女们立即领命退离。
寝宫内只剩下他们两人独处,李斯这才小声的说:「王重病,但他不许我告诉妳。」
「什么?」艳姬诧异。他重病,怎会如此?「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什么不愿告诉她?
「五日前,王因不明原因一病不起,他怕贵妃担忧,所以下达封口令,宫内没几人知道此事。」
艳姬蛾眉更为紧蹙,「快带我去见他。」
「但王吩咐……」
「别管那些有的没的命令,有什么事由我担承,马上带我去见他。」艳姬心急如焚,顾不得一切,非得亲自见他一面不可。
李斯见她是真心真意在担忧着王,立即转身,带她乘车前往升龙殿。
才一入寝宫,艳姬便瞧见床铺上躺着一人,神色憔悴,而那人正是她思念多日的宇烜烺。
她直奔向前,一把握住他略微冰冷的厚实大手。「你究竟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的眼角泛着泪光。
宇烜烺一见她前来,皱紧眉,瞪向李斯,以眼神责备他,为何要告诉她此事!
艳姬见状,反倒先责怪起他的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李斯告诉我这事?若我今日没传唤李斯前来询问你的消息,天晓得还要多久才知道你生病了!」
宇烜烺这才晓得,原来是她询问李斯,并不是他主动告知,这才朝她轻扯一抹笑,「原来妳这么挂念我?」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艳姬又气又恼。
「当然要笑……因为我总算明白……妳对我的心意。」宇烜烺说起话来断断续续,十分虚弱。
「够了,你别说话,让我来照顾你。」艳姬连忙捂住他的唇,不许他再开口说话。
宇烜烺见她神情担忧,又想起她之前所说的话,不由得低笑出声。
她曾说过,不管他发生什么事,她都不在乎,绝不会陪在他身旁……看来她对他撒了不少谎。
「别笑了,好好休息。」艳姬怒瞪他一眼,眼底却有更多的心疼与担忧。
宇烜烺缓缓闭上限,嘴角微勾。也许是心理因素,但一瞧见她的身影,他便觉得病情稍微好转。
艳姬朝李斯比了个手势,李斯立即尾随在她身后,两人一同步出寝宫。
「你说他是在五日前突然病倒?」她小声询问,再次确认。
「正是。」
「可有请御医前来?」
「当然有,但御医查不出个所以然,只有派人每日煎熬汤药给王服用。」
「经过多日服药,仍未见起色?」
李斯点头。
艳姬沉思不语,好半响才开口,「你先退下,我若有要事会再传唤你。」
李斯朝她恭敬的施礼,随即退离。
艳姬步入寝宫内,看着放在床铺旁的瓷碗,取下发间银钗,放入碗中所剩的汤药内。
取出一看,银钗略微泛黑。
她蛾眉紧蹙,随即将那碗药倒掉,又往四周看去。
寝宫内香炉升起袅袅白烟,她凑近一闻,总觉得有些异味,立即掀开青铜炉盖一瞧,里头除了檀香外,还有一包不明粉末。她拿起那包粉末,以银钗置于其中,立即泛黑。
只要他每日嗅闻这不知名的粉末所散发的气味,以及饮用下了毒的汤药,再过没几日,他一定会没命。
虽不知是谁刻意要取他的性命,但只要有她在,就绝不会任由他这么轻易死去。
他说过,不顾一切就是要她,那么她也会不顾一切保全他的性命。
艳姬立即将那包毒粉处理掉,并逐一检查寝宫内的所有物品,只要一觉得不对劲,立即将可疑物品丢弃。
最后,她来到宇烜烺身旁,动手为他褪去衣袍。
宇烜烺睁开眼,挑眉看着她为他褪衣的举动,「我很高兴妳主动亲近我,但我目前身体不适,怕是无法满足妳。」
艳姬双颊绯红,瞪了他一眼,「你千万别胡思乱想,我不过是想查看一下你的身体情况。」
褪去他身上的绣金龙白袍,这才发现隐藏在衣袍底下的身躯结实壮硕,肌肉线条分明,毫无一丝赘肉。
但她立即发现,在他左手浮现一道青筋,沿着臂膀直往胸口蔓延。
艳姬大为讶异,她知道这种毒,只要那道青筋一到胸口,他便会没命,但这是尧日国才有的毒啊!
这么说来,除了她以外,尧日王还派了其他杀手前来欲取他的性命?
宇烜烺见她敛眉不语,神情严肃,便开口问道:「妳可是发现了什么?」
艳姬抬起头,直瞅着他,「听好,千万别再服用御医所给的药,也别再让任何宫监、宫女前来服侍你,更千万别焚香。」
宇烜烺瞇起黑眸,自然明白她话中含意,有人在暗中欲毒害他。
「我绝不让你死。」艳姬为他穿妥衣袍后,俯身在他唇瓣印下一吻。
宇烜烺诧异。她竟然主动吻他?
艳姬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妳要去哪里?」宇烜烺起身,喊住她。
「我去帮你调配解药,很快就回来。」艳姬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绽出一抹绝美的笑容,然后迈步离去。
宇烜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头紧蹙。她只看了他的身躯一眼,便知道他中了什么毒,也知道如何调配解药……
这么说来,除了她以外,一定还有另一名来自尧日国的杀手,在暗中早已与宫中一些人挂钩,欲取他的性命。
哼,好个尧日王,够阴险狠毒!
宇烜烺随即命人传唤侍中前来。
李斯一接获传令,立即步入寝宫。
宇烜烺比了个手势,李斯立即上前。他小声低语,吩咐一些事情后,李斯面色凝重的退离寝宫。
宇烜烺缓缓闭上限休憩。
相信再过不久,那幕后指使者便会主动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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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姬来到百草苑,瞧见几名宫监坐于一旁,见到她来也不起身迎接,视若无睹。
「御医何在?」
「御医前往长公主的寝宫,不在百草苑内。」一名宫监态度高傲,冷声回答。
艳姬毫不在乎他们态度傲慢,立即将一张清单递向前,「我需要这些药材,快帮我寻来。」
「小的不识字,帮不了忙。」那名宫监看也不看,立即拒绝。
艳姬见其他宫监态度相同,摆明了就是不打算帮她寻找药材,只得咬咬牙,径自步入药房内,四处寻找自己所要的药材。
所幸百草苑内的药草、药膏皆分门别类放置妥当,并注明标记,但不知为何,她所要的那些药材偏偏就是没有。
怎会如此?
仔细一瞧,原本放置那些药材的空格底下地板上有一些药草细屑,分明就是有人特意将那些药材暗中处理掉。
该死!御医那老家伙果然有问题。
为了要救他的性命,她势必得冒险出宫一趟,到民间或是山林间去寻找那些药材,而且动作要快。
艳姬甩袖,径自步离百草苑。
那几名宫监一见她离开,也装作什么也没瞧见。其中一名宫监立即起身,往另一头的飞阳殿步去。
一进入飞阳殿,便小声的在长公主宇媚耳畔低语。
宇媚点头,「好,做得好。」
在一旁的御医则是神情不安,「这么做可好?真不会有任何差错?」
「放心,我早已想好对策,你只须让王继续服用那些药就好,其他的事就都甭管。」宇媚瞇眼瞪着他,「记住,你与我已站在同一条船上,若你敢多说一句话给外人得知,不只你会没命,我也会人头落地,明白吗?」
御医点头,抿紧了唇,保证绝不会将这事告诉任何人。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名宫女人内,在宇媚耳畔说了几句话。
宇媚大笑出声,「哈哈哈……可总算让我等到这一刻了。」她转头朝一旁的宫女下令,「我先前所吩咐的事,妳们快去办妥,不得有误。」
数名宫女立即步出飞阳殿,往紫霞殿快步走去。
宇媚看着窗外阴霾的天空,冷笑出声,「谁教妳要出现在我面前?自寻死路。而且凡是阻挠我的人,全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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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姬在没有知会任何人的情况下,施展轻功,避开重重守卫,擅自出宫。因为她不信任宫中的任何人,更怕她会被守卫拦阻,到时候就会误了替他解毒的期限。
必须得在三日内找到那些药材,并让他服下才行。
出宫首日,她忘了自个儿身上毫无分文,只得变卖头上的银钗、身上的丝绸衣裳换取银两,这才有办法到民间的药铺购买药材。
到了第二日,她虽已买到大部分的药材,药铺的老大夫也答应要替她将那些药材制成药丸,但她还欠缺一种名为绛红草的药草。
但绛红草只生长在尧日国啊!
现在该怎么办才好?若她要返回尧日国取绛红草,这一来一返的时间,怕是得花上数十天,甚至一个多月,到时候他肯定没命了。
艳姬手足无措,晶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此时,一名药草行商步入药铺。
「老刘,好久不见了,最近可有取得什么好药草?」
「有,当然有。我去了一趟尧日国,带回当地一些难得一见的药草,你若有需要便拿去。」
艳姬闻言,大为惊喜,连忙步上前,「这位大叔,请问你可有带回尧日国的绛红草?」
「好,妳等等,我记得有带一些回来。」老刘见眼前这名身着粗布衣裳的绝色美人眼底尽是焦急,立即弯身在竹篓内翻找,没一会儿,便找到绽放着红花的药草,递给她。
「哟,老刘,你今儿个怎么如此大方?我记得绛红草在尧日国是价值不菲的药草,就这么白白送给人可好?」一名药铺常客问道。
「没关系,反正我方才在逍遥楼内赢了不少银两,这小姑娘急着要,给她便是,何必那么计较!」
「这么说来,我上回欠你的钱,也就不必还了?」
「门都没有,你可别赖帐,借钱就得还,否则老子给你好看。」
艳姬没空听他们两人斗嘴吵架,连忙将绛红草递给老大夫,请他将所有药材制成药丸,她还得马上带回去给他服用。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老大夫将药材制成药丸的工夫可马虎不得,深怕比例一弄错,这药丸就一点效用也没有,艳姬也只能待在药铺内等待。
直到酉时,老大夫这才满头大汗的将一只瓷瓶递给她,「小姑娘,药丸制好了,快拿去吧!」
艳姬接过瓷瓶,向老大夫点头致谢,随即快步往霞天宫方向奔去。
只是当她施展轻功,避开重重守卫,来到升龙殿,才一推开镶金木门,立即被无数名手执刀戟的侍卫团团围住。
艳姬愣住,冷眼往四周望去。
只见长公主宇媚缓缓自侍卫身后步上前,「真没想到妳还有胆子敢回来。」
艳姬瞇起双眸瞪着她,「妳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妳做了什么事,自个儿明白,用不着问我。」宇媚恶狠狠的说,「我就觉得王最近几日身体不适,其中必有古怪,待妳径自离宫后,我便派人到紫霞殿四处搜索,果然就在里头搜出一些毒药。」
艳姬冷眼睨着她,「我承认径自出宫是我的不是,但那毒药并不是我的,一定是妳刻意栽赃,嫁祸于我。」看来宇媚已和尧日王暗中联手。
「哼,事到如今,妳还死不承认,还不快瞧瞧这是什么!」宇媚将一封密函丢至她足尖前。
艳姬弯身拾起,拆开一看,蛾眉紧蹙,抿唇不语。
「哼,没话可说了吧?」宇媚笑得得意,「这是威赫将军在国境从一名尧日国官吏身上搜来的密函,上头清清楚楚写着,尧日王赠与齐陵王的舞姬,将在会近期内杀害齐陵王,暗中协助尧日国一举攻下齐陵国,而几乎尧日国所有官吏都接获了这封密函。枉费王对妳一番心意,妳却暗中下毒谋害他,可说是死不足惜,人人得而诛之!」
艳姬冷眼看着指证历历的宇媚以及那些以刀戟指向她的侍卫,眼底毫无惧意。「我没下毒杀害王。」
「东窗事发,妳还死不承认!」宇媚气煞。
她虽知道艳姬是尧日王所派来的杀手,照理来说她与她是同一阵线,但她就是看她不顺眼,一定要除去她,谁教她之前要得罪她,当然只有死路一条。
「王在哪里?我要见他。」艳姬一心只想见他一面,并亲手将解药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