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让公司里的员工看见,恐怕没有人会相信,眼前这个性感艳丽的美人,就是平日穿着打扮老气横秋的胡滢哩。
她的装扮,在盂显扬的眼神中得到了肯定。他流露着赞许与浓烈欲望的眼神,紧盯着她,着迷的目光根本离不开她的身上。
"滢滢,你好漂亮!我真舍不得让你穿这样出去给别的男人看。"
胡滢一听,身子马上僵住,她以为他在暗示她穿得太招摇了。
"那我换别套衣服好了。"她打开衣橱,想取出另一套黑色长袖的绒质洋装换上,却被他阻止。
"这套衣服很美、很适合你,不用换了。我只是嫉妒那些男人的好狗运,可以看见这么美丽的你罢了,没有别的意思。"
孟显扬怎会不了解她在想什么呢?当初偏执的他伤她太保了,莫怪她会如此战战兢兢的,自信全无。既不敢装扮自己,也不敢穿上适合她的美丽衣裳,唯恐被人指为招蜂引蝶。
现在他必须帮助她找回自信心。她的美应该毫无遮掩的展露出来,没有必要为了心存嫉妒的女人和好事分子,而隐藏与生俱来的优点。
胡滢微微笑了,很高兴听到他这么说。
"我们走吧。"他绅土的伸出手让她挽着。
"嗯。"
他们从公寓走出来,正要上车时,恰巧一位邻居牵着儿子在外头散步,那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看到一身盛装的胡滢,立刻高兴地指着她大叫:"新娘!妈妈,有新娘!"
胡滢尴尬极了,正想告诉小男孩她不是新娘时,孟显扬已经蹲在小男孩面前,和蔼的问:"小弟弟,新娘子漂不漂亮?"
小男孩歪着头看了看胡滢,大声的说:"漂亮!"
"那你长大以后,想不想像叔叔一样,找个漂亮的新娘子?"
"想!"他恐怕还不懂新娘到底是什么,却回答得铿锵有力,活像明天就要娶亲似的。孟显扬、胡滢和小男孩的妈妈听了都笑了。
"那就快点长大吧。"他疼爱的摸摸小男孩的头。
这段小插曲化解了他们之间的尴尬气氛,胡滢一路都含着微笑,忘了自己是被胁迫来的。
"那个小男孩好可爱。"刚才她真想亲吻他白胖的脸颊。
"是呀。"孟显扬点头表示赞同。
胡滢叹了口气,她一向喜欢小孩,可惜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而谁又会是她孩子的父亲呢?她的视线不禁飘向驾驶座上的孟显扬。他的孩子一定很可爱吧,有像他一样的浓眉大眼、俊挺的鼻子、个性的嘴唇……只可惜孩子的母亲,永远也不可能是她。
如果能是她有多好……
"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孟显扬虽然专心开车,可是仍从眼角余光看见她一直盯着他看。
"啊?没……没什么!"胡滢红着脸,连忙撇开头去。她是怎么了?居然像个花痴一样,一直想着她和他孩子的模样。
孟显扬知道她刚才必定想着某些事,既然她不想说,他也不会勉强。
眼看时间快到了,他用力踩下油门,往他们的目的地疾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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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滢用手半遮着脸,挡住一个大大的呵欠。
这种宴会真是无聊!
充其量只是一个提供男人谈论事业、女人谈论珠宝的场合罢了。她无聊地转头望了望,还是找不到孟显扬的踪影。
这个家伙其过分!把她带到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却把她丢在一边,自个儿去开怀畅谈他的商业经,真是可恶!
她气恼的噘起小嘴,决定找个地方透透气。
走出热闹喧腾的大厅,一阵微风夹杂着花香吹来,令人心旷神怡。她闭眼嗅了嗅,闻出风中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嗯……好像还有玫瑰和栀子花。
忽然,有人打扰了她的优闲心情--
"对不起,请问你是胡滢小姐吗?"
她睁开眼睛,发现一位管家打扮的中年人,站在她的身旁。
"小姐,有人要我把这封信交给你。"他将一封粉红色的信交给她。
"信?"
胡滢疑惑地接过信,拆开一看,里面写着--
胡滢小姐:请到花园里的喷水池旁一叙,有要事相商。
知名不具知名不具?这是谁呀?她连忙拉住正要离开的管家,"请问一下,这是谁拿给你的?"
"是一位先生,但是我不认识他。"
先生?胡滢纳闷极了,除了孟显扬外,她根本不认识这个宴会里的人,会是谁钓她呢?她转念一想,一定是孟显扬故意躲起来,想用这种无聊的方法捉弄她。
好啊,她正想找他算帐呢!
"请问喷水池在哪里?"
"顺着这条小路过去,转个弯就到了。"管家指着路说。
"谢谢!"她道完谢后,直接往喷水他的方向走去。
她走后,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树丛后闪出来,朝管家比了个OK的手势。
胡滢依照管家的指示,来到喷水池旁,左右看了看,却没看到半个人影。
怎么回事?莫非她被耍了?等了一会儿,一个令她毛骨悚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是哪位漂亮的小姐约我?"
胡滢回过头,眼睛倏地睁大,她发现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五年前害惨她的蔡永伦。
"咦?小姐,你长得有点眼熟喔。"蔡永伦歪着头仔细看了看,很快便认出她。"你是……胡滢?!怎么是你?好久不见了!怎么想到约我出来呢?是不是经过这么多年,你仍然对我旧情难忘,所以想的我出来好好聚一聚呢?"他踩着略显不稳的步伐朝她走来。
显然经过五年,他的品德依然没有多大的长进,那淫邪的笑容,仍然令她深深作呕。
他一靠近,胡滢立即倒退好几步,远离他伸手可及的范围。有了五年前的教训,她知道这个人根本没有羞耻心可言。
"呵呵,别跑那么远嘛!这可是你约我出来的,干嘛装得像圣女贞德一样?"
胡滢连连摇头,急促的说:"我没有的你!有人写了一封信给我,约我到喷水池见面,我才会过来这里。那封信……不是你写的吗?"
他哪有写信!同样的,他也接到一封信,约他在这里见面。如果她真的没写这封信?那么信是谁写的?蔡永伦的脑中出现一丝警讯,可是他一看到胡滢娇艳的容貌,那颗风流的心又蠢蠢欲动,也顾不得这是不是个阴谋诡计了。
"哈!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着,写什么信?凡是我要追的女人,哪个不是勾勾手就过来,哪还需要写信?不过……"他猥亵的目光紧盯着她的胸口,"如果一定要写信你才肯跟我的话,那我就写嘛!"
"谁要你写的信?无耻!"胡滢被他淫秽的眼光看得浑身爬满鸡皮疙瘩。想起五年前的事,她开始四处观察环境,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你这么说就太伤感情了!好歹我也是你同校的学长,你怎么这么无情呢?找个机会出来,我们好好'聊聊'当年的事吧。"
。"谁要和你聊?你这个大骗子!当年明明是你想非礼我,还敢撒谎欺骗显扬他们,说我勾引你!"她一想到就生气,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五年,可是含冤莫白的委屈,真的让她受到很大的伤害,还因此失去她最爱的人。"那是他们自己傻,甘心被我要得团团转,又能怪谁呢?再说这也不能全怪我,要怪就该怪你自己的名声太垓,才会没人肯相信你的话。而你的名声,可不是我--个人打坏的喔!"蔡永伦轻而易举就将自己的恶行撇得一干二净。
"说真的,反正你的名声已经这么坏了,干脆跟我算了。我会给你一大笔钱,另外不管你要房子还是车子,我都会买给你的。"他打起歪主意,想将她纳为情妇。
"你简直无耻到极点!这种下流的主意你也想得出来,我死也不会答应的!"胡滢忿忿道。
蔡永伦装模作样的轻叹一口气,故作深情的倾诉,"胡滢,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这些年来,我从没忘记过你--"
"住口!别再撒谎了。当年是我太傻,才会被你的谎言所骗,现在我已经不是当年的胡滢了,你别想把当年那一套骗小女孩的把戏,用在我身上。"
"是吗?"蔡永伦抬起头,正好看见树丛后方有个人影迅速闪过,他的脸色变了变。接着冷笑道:"依我着,你还是和五年前一样愚蠢好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被人设计了,你知道吗?有人暗中写信,把我们约到这里,好偷听我们的谈话……孟显扬,你说对不对?"他朝着树丛后方大喊。
孟显扬见计谋被拆穿,只好从树丛后现身了。
"显扬?!"胡滢顺着蔡永伦的视线回头,惊讶地看见孟显扬从树丛后走出来。"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孟显扬没料到会被发现,犹豫着不知该如何解释。
"啧啧!孟显扬,大家好歹是四年的同学,那么久投见了,干嘛像小偷一样躲着不敢现身呢?怎么,见不得人吗?"蔡永伦酸溜溜的挖苦他。
从以前开始,他就一直恨着孟显扬。很他比他优秀,恨他比他杰出,恨他抢走他在女人堆里的风采。现在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他当然要好好冷嘲热讽一番,出出积压在心头已久的怨气。
谁知道孟显扬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上前就给他一拳,蔡永伦措手不及,当场被他那纪拳头打得趴在地上。
"孟显扬,你这只疯狗!你在做什么?"他抚着肿了半边的脸,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
"这记拳头,是为了被你陷害的胡滢出一口气!从现在开始,你最好滚离她远一点,如果让我发现你企图接近她,我会立刻打电话请记者来,将你做过的荒唐事全部揭发,到时看你太太的娘家还会不会再给你经济上的资助。"孟显扬寒着脸,冰冷的警告道。
"你……好!你够狠!"蔡永伦咬牙切齿的瞪了他半晌,用力一哼,怒气冲天的走了。
孟显扬踩住他的痛脚,虽然他懊恼气愤,可是却无法还嘴。
蔡永伦在两年前结婚,婚后并没有收敛心性,照样在外拈花惹草、夜夜笙歌。为了支付寻欢作乐的开销,他偷偷把公司将近五千万的资金私吞掉,他父亲一气之下,宣布与他断绝父子关系。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是商界众所皆知的丑闻。
现在除了他太太肯从娘家拿钱资助他之外,他根本无处取得金钱挥霍,所以他万万不能再有任何腓闻传人妻子耳中。
蔡永伦踩着忿忿不平的步伐,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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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滢滢,你受惊了吧?"
蔡永伦一走,孟显扬立刻温柔的靠近她。
"刚才蔡永伦说的话,是真的吗?"胡滢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睁着一双冰冷的眼,冷冷的问。
"什么真的假的?"盂显扬故意装傻,"我们别再理他,你一定累了,我送你回去。"
"回答我的问题!这件事是不是你设计的?''"我……"她受伤与指责的目光,刺得他几乎不敢抬起头来。
这件事的确是他预先设计好的。他早知道蔡永伦会出席这场宴会,所以刻意带她一同参加,再用信件将他们两人约到喷水池畔,然后躲在树丛后偷听他们的对话,借以理清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
现在他知道事实真相,却也深深后悔了。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该这样做。
"我……对不起!滢滢,我真的投有恶意,我只是想证实你和蔡永伦之间的清白。或许我的方法不对,可是真相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所以你就想出这个好方法,一来可以试探看看,我是否真如旁人所说,是个水性杨花的荡妇I二来也可以挖出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何乐而不为,对不对?"她的脸上是一抹嘲讽的笑容,而笑容底下,则是深深的悲伤与绝望。
他根本不相信她!在他抱着她、吻着她,对她轻怜蜜爱的时候,其实心里还是对她抱着怀疑的态度,他根本不相信她的人格。在他的内心深处,他还是认为她是个随便对男人投怀送抱的女人!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她是如此的爱他,他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她呢?"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事实的真相而已。""真相?真相我已经说太多次了,为什么你一次也不相信,只因为人人都叫我狐狸精,而狐狸精是没有人格的,所以你根本不愿意相信我,对不对?"
孟显扬冤枉的大喊:"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受够了!只因为我长了一张像狐狸精一样的面孔,就注定没有清白可言,我何罪之有?大家只会拿我这张脸蛋来作文章,根本不愿去了解面孔下其实的我,谁管我无不无辜、冤不冤枉?我也不愿意长成这样呀,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这张脸!你们把这张脸拿走,拿走呀--"她的声音哽咽,泪珠滚滚欲坠,忍受了多年的委屈,终于在今天全部爆发了。
她紧咬着下唇,避免自己痛哭失声,柔搬的嘴唇几乎渗出血丝来,看起来万分可怜。
"滢滢,别这样。"孟显扬急得手足无措,只想将胡滢搂进怀里安慰,她痛楚的眼眸,令他心痛万分。但是当他试着碰触她的肩膀时,却被她狠狠的甩开。
"不要碰我!我们早就分手了,你不必对我解释什么,我也不想听。现在请你批准我的口头请辞,明天一早我会把辞呈递上去。"胡滢决绝的说完,转身便想走开。
"不--"孟显扬不顾一切的大喊。她想走?她竟想离开他?不!他无法承受她第二次自他生命中离去!
胡滢不理会他痛苦的嘶吼,继续快步离开,她再也不能承受更多的悲伤与折磨了。
"滢滢,等一等!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请你听我说,如果听完之后你还是否不肯原谅我,我也不会怪你的。"
胡滢微愣了一下,登时停住脚步。她的理智告诉她:赶快离开,别再听信他任何一句辩解的话了。无奈她的脚却不听话,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似的,想拔也拔不走。
或许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渴望聆听他的解释吧。
孟显扬见她停住脚步,知道她愿意给他最后一次机会,顿时欣喜不已。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心里千头万绪,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