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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钟人未散 page 9 作者:方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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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对于汤镇权的晦涩低落,反观潘芭杜,打从半个月前就笼罩在一片幸福快乐的氛围之中。

  这场婚礼,派翠西亚意见多得像牛毛,就连素来胆小怯弱的苏菲雅也一反常态的拚命捍卫她梦想中的浪漫。

  婚礼就在潘芭杜的法式庭园举行,单可薇婉拒了她们豪华浪漫的点子,对她来说,温馨才是最重要的,走过风雨的这些年,她特别能够体会一家人能够平凡过日子才是最车福的事情,至于排场本来就不是重点,她和镇权相爱的心才是真实的。

  坐在复古描金的梳妆台前,那袭由华裔设计师  Vera  Wang  亲自操刀设计的贴身婚纱,把单可薇的婀娜完美展现,自然的平静和优雅的风格,简单的婚纱和新娘的气质相得益彰。

  「妈咪--」单玺穿着花童的礼服,从门外探进一颗头来。

  单可薇朝她招招手,她快步的跑来,尽管这身衣服让她有些别扭,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

  「妈咪,妳真的好漂亮。」

  「丫头,妳嘴甜的呢!」

  她望着美丽的母亲,「谢谢妳,我要谢谢妳的,妈咪!」她突然认真的说:「我知道妳和爹地都是为了我,我真的很开心。」

  「傻瓜。」她紧紧搂着女儿,一阵欣慰。

  叩叩--扣了两下门后,苏菲雅探头,「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单玺精神的回答。

  在单玺和苏菲雅的陪伴下,三人慢慢的往法式庭园移动。

  然而就在此时,单可薇的右眼皮却突然不受控制的剧跳,她用手指紧紧的压覆,伴随着一股忧虑悄悄萌生。

  见状,苏菲雅问:「怎么了?」

  「妈咪?」单玺紧张的望着她。

  赶紧敛去异样神色,「没事,我没事。」用一抹淡雅的笑容压制内心的忐忑,逼自己别多想,然而疙瘩已经进驻。

  庭园里都是潘芭杜极亲密的友人,就连行踪飘忽的单云弋都不辞千里远从埃及赶了回来,脸上还留有风尘仆仆的倦态。

  「大哥!」单可薇又惊又喜的对单云弋笑了笑。

  他走上前来,「妳永远是那么漂亮,我亲爱的妹妹。」他开心的给她一个祝福的拥抱,「这天终于到来了,可薇,这些年的等待,总算没有白费。」

  「谢谢……」她忍不住双眼泛红。

  「嘘,要永远都开心的笑着,这样才是我认识的单可薇。」

  「嗯,我会的。」

  曾经埋怨大哥在她最失意的时候,竟然把潘芭杜的责任全抛给了她,然而仔细想想,若不是大哥毅然决然的离开,逼迫脆弱的她面对生活的现实,只怕她到现在都永远无法坚强的站起来。

  大哥的用心良苦,她懂,她真的懂。

  「大舅!大舅!」不甘被忽略,单玺拉扯着单云弋的手猛甩。

  「唔,哪里来的小公主在喊我?」单云弋蹲下身抱起这聪明的外甥女。

  「你总算注意到我了!」扠着腰,人小鬼大的她强烈表达抗议。

  「这是在吃醋吗?小玺,年纪这么小就学会吃醋,长大可怎么办?男人会怕的。」他调侃她。

  「那就让他们去怕吧!我只要有爹地跟大舅就好。」

  「是吗,我怕妳已经不喜欢大舅了,开口闭口都是妳爹地,真叫人伤心。」

  「我还是很喜欢大舅的,我保证!」

  单云弋陪着单玺,甥舅两人童言童语的去觅食,单可薇坐在椅子上,开心的望着这一切。

  「汤先生几点会到?」负责统筹这场婚宴的派翠西亚突然问。

  「镇权还没到吗?再等等好了,他一定是让工作绊着了,他说过下午会空出时间的。」打从认识开始,汤镇权的工作永远是马不停蹄的忙碌,单可薇早习以为常,反正她知道他会想办法及时赶来的。

  「我看我还是打电话催他,没看过哪个新郎跟慢郎中一样,连结婚都慢吞吞的迟到。」一边嘀咕,派翠西亚不忘干练的去找寻她寄放在老公身上的手机。

  然而大家等了半天,汤镇权还是迟迟没有出现,现场已经有些骚动,苏菲雅靠在派翠西亚耳边嘀咕,「汤先生呢?妳联络他了没?」

  「还说,打到我手机没电,他就是不开机。」派翠西亚气急败坏之余,还得佯装镇定。

  「怎么搞的?已经超过预定时间了,他该不会忘了吧?」苏菲雅不安的看看单可薇,又看看前方那个频频抬手看表的牧师,真怕牧师一个不耐烦,率先走人。

  「忘了?怎么可能,我已提醒他不下百次了,以他的聪明睿智怎么会忘记,除非……」

  「除非什么?」苏菲雅认真的问。

  「除非发生意外喽!」她说得理所当然。

  「呸、呸、呸,妳给我闭嘴,不许胡说!」苏菲雅竟然胆大妄为的捂住派翠西亚的嘴巴,惹来她一阵挣扎。

  她使劲推开苏菲雅,「咳、咳、咳……拜托,妳是想谋杀我啊!」

  就在大家纷纷揣测汤镇权怎么还不见踪影时,马特不带一丝笑容的走来,单玺一马当先的奔上前。

  「马特叔叔,你们总算来了,爹地呢?」她朝马特身后的路径频频探头查看。

  瞧,这里多温馨喜乐,单玺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就跟她第一次来上射击课时一样,马特一想到自己待会说出的话将会浇熄这些期待,他就很是自责。

  可不说,悬在这儿苦等,汤镇权也不会出现。

  他拍拍小玺,「可薇……」望向美丽的单可薇,他实在觉得难以启齿。

  单可薇捕捉到马特眼匠的挣扎,纤细敏锐如她,幸福的笑容旋即自嘴边隐去,她缓缓站起身走来,平静且压抑的问:「怎么了?」

  然而将花束紧紧拧攒的双手,却泄漏了她的不安。

  「今天的婚礼取消吧!因为公事,权刚刚从匡提科搭飞机前往华府准备跟VICAP小组会合,所以,今天的婚礼,他是不能出席了,为此,他对妳和小玺感到很抱歉。」

  有一瞬间,单可薇就这么望着马特说话的嘴,在心里默默的反刍他的话。

  今天的婚礼取消吧!因为公事,权刚刚从匡提科搭着飞机前往华府,准备跟VICAP小组会合,所以,今天的婚礼,他是不能出席了,为此,他对妳和小玺感到很抱歉……

  今天的婚礼取消吧!因为公事……

  嗡嗡的声响在她耳边回荡着,蓦然,发软的手指松开那束白玫瑰,像是放开了所有箝制似的,花束笔直的坠落地面,散了一地的花瓣……

  他临阵脱逃了,在他们打算重新来过的婚宴上。

  原本喜悦的心像是褪去了血液,瞬间冰冷,茫茫然,望不见他们的未来。

  「骗人、骗人……」单玺无措的呢喃,最大的梦想在这时候被击碎了,年幼的她一时无法接受。

  单云弋上前抱开她,不让她的哭闹影响了单可薇。

  他知道,看似坚强的妹妹其实脆弱得就像搪瓷娃娃,轻轻一击,她马上会碎裂成片片。

  「是吗?那我知道了。」她低低的说。

  单可薇再也听不见任何话语,拖曳着裙襬缓缓定着,所有的窃窃私语,所有的关怀,她一概关在自己的意识外,就这样茫然的走去,远离那原本看似温馨的庭园,缩躲回她自己的角落,慢慢的舔舐着落寞与失望。

  早该知道的,那天汤镇权眼底的抗拒跟回避,早就预言了这一切,是她太天真或者又太鸵鸟,没有及时去正视,是她!是她自己傻,给了汤镇权一把刀,割伤了自己的心。

  第七章

  足足有三天,单可薇没有发出一句话或者一个字,始终维持着不变的姿势,端坐在她房里落地窗前的椅子,眺望着外头。

  三天过去了,汤镇权完全没有一通电话,更没有任何道歉,对于他的临阵脱逃,她等着、忍着、压抑着……然而,胸口的一把怒火终于再也忍受不了的开始燎烧。

  够了!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她受够了这样茫茫然的等待,受够殷切的期盼,也受够一再落空的残忍,她不能原谅汤镇权,这一回绝对不能!

  他可以伤害她对他的一往情深,但是,他不能扼杀单玺对他全然的崇拜与依赖,绝对不行--

  霍然起身,她抓出行李箱,胡乱的塞了几件衣服进去,拉上拉炼,拖着行李箱以雷霆万钧之势踏出房间,这是三天来她第一次步出房门。

  「可薇?」迎面走来的单云弋先是怔愣的望着她,当他看见她的行李箱后,旋即明白。

  他没有阻挡她什么,反而对她说:「小玺快放学了。」

  单可薇感激的看了大哥一眼,风驰电掣的越过他,独自驾车离开潘芭杜,直往WOLFTRAP小学。

  「妈咪!」单玺看见她时,连着几日委靡的目光陡然发出诧异的光芒。

  「上车,我们不要再等待了。」单可薇凛凛的说。

  瞠瞪着双眼,单玺用力的点点头,信任的不多问什么,坐上车,车子像火箭似的射出,飞快的消失在街尾。

  「想去哪里玩?」单可薇问。

  「任何地方,只要可以和妈咪在一起,任何地方我们都去。」冒险的心情稍稍抚平了她的失落。

  大人的心思太难懂了,而她永远没办法扭转什么,这是她做为一个八岁小孩最无助的心声。

  这厢,VICAP的小组专员跟着汤镇权千里迢迢的回到维吉尼亚州,准备在朱书珊离奇死亡的命案中给子协助,大家都担心这有可能是另一波氰化物命案卷上重来的开端。

  会议就在警局里召开,气氛严肃凝重。

  「根据死者在美联社的同事表示,朱书珊于死亡的前三天,曾经委托他协助找寻关于铀以及氰化物的书面资料。」

  「铀和氰化物?铀不是一种放射性物质吗?」

  铀这个名词显然引起大家的注意,一时间谁都无法明白朱书珊试图了解铀的动机为何。

  「命案现场,潜水人员几次打捞都没有发现相机或者底片,所以无法确定她是为了采访,或者是私人兴趣。」

  「上个月,朱书珊曾经邮寄一批书籍回老家,她的父亲在里头发现一本内容耸动的书,没有出版记载,很可能是私人性的小众刊物,里头的书页文字是十分粗糙的影印手法,朱先生昨天已经将这本书送来,好协助警方办案。」

  马特边说边将手中一本有着黑色皮质封面的小书推到汤镇权面前,却回避着与他有任何目光的接触。

  「对,昨天我大略看过内容,里头涉及狂热宗教的谈论,其中一度提到氰化物这个名词。」另一名员警说。

  「马特,你也看过内容吗?」

  摇摇头,他没有正面回答汤镇权。

  汤镇权刻意忽略他的举动,转而问:「她的私人电脑中有什么发现吗?」

  「电脑里所有档案都在出事当晚被删除,但是透过DOS系统还原已删除档案,里头有几篇文章在探讨宗教私人行刑以及废弃军舰处置抒论。」

  八竿子打不着的评论内容,实在叫人不免起疑窦,「这些稿子刊载过了吗?」汤镇权问。

  「都没有,而且稿子似乎还没有完成,内容、句子并不完整流畅。」

  「把稿子给我一份,我要看看里头说了什么。」

  一定是采访引发凶手的杀机,汤镇权觉得动机已经很明显,但是,零碎线索之间的关联性,他还要再想想。

  会议结束后,马特正要离开,汤镇权唤住了他的步伐。

  「马特--」

  马特虽停下脚步却维持着背对的姿态,就是不愿意面对他。

  「那天真是谢谢你了。」尽管马特口口声声拒绝,但是,汤镇权知道他还是去了潘芭杜,把坏消息带给了可薇。

  「不要谢我,这会让我感觉自己是捣毁她们幸福笑容的刽子手。」

  面对马特的不谅解,汤镇权没有辩驳,沉吟须臾,他缓缓的吐出字句,「婚礼的前一天晚上,就在朱书珊验尸结果出炉后,我收到一张来处不明的传真,上头的文字祝贺着我和可薇,但是,我明白那是威胁、是警告,我怕可薇和小玺会成为被锁定的目标,所以……」

  「该死!这件事你怎么没提?」马特激动的回过头来面对着他,「至少我可以理直气壮而且明明白白的跟她们说这些难处,也不至于让我自己觉得我是个大坏蛋,没有理由的就出手砸碎了她们的笑容,你知道为此我有多自责吗?」

  「马特,我很抱歉。」

  「你该觉得抱歉的人是可薇和小玺,因为那天她们脸上的表情,我到现在都忘不掉!」

  汤镇权没有搭腔,他知道他太对不起可薇和小玺了,但是,为了不将她们卷入危险之中,他只能这么做。

  再等等,只要案情水落石出,他一定会用尽所有补偿她们母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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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镇权和马特再度来到朱书珊位于格瑞斯街四十六号的公寓,屋外停了一辆货运车,车身彩绘的符号是潘芭杜独有的。

  当下第一个反应,汤镇权想,他会遇到单可薇,正在思索着要怎么面对她时,派翠西亚已经一马当先的走了出来,扬着高亢的声音指挥着--

  「小心一点,钟顶的地方小心别撞到,要不然老板铁会杀死你们的!」她龇牙咧嘴的比手画脚。

  她的后头尾随着四个高头大马的搬运工人,小心翼翼的护送着被精密打包的老爷钟。

  派翠西亚一看到汤镇权和马特,双手往腰上一扠,「唷,大队长,好巧喔!」满是酸味的口吻,「对不起,让让、先让让,朱小姐的父亲从报纸上知道我们单老板想要收购这座老爷钟,大清早就打电话叫我过来打包处理,你们快让让,别阻碍通行。」她睥睨的越过汤镇权。

  「怎么是妳?」马特问。

  见面三分情,他以为来的人会是单可薇,才在想说正好趁此机会让她和汤镇权两人见面说说话,没想到是派翠西亚这只吸金水蛭。

  「要不然该是谁?」她反问他。

  「妳这势利鬼知道我说的人是谁。」他没好气的说。

  「可薇好吗?」汤镇权问。

  先是瞪了马特一眼,继而冷冷的扫了汤镇权几眼,派翠西亚高傲的从鼻子里呼出一声,「哼,你确定你还记得叫这个名字的女人啊?我以为你早已经忘了呢!大队长……」语调满是调侃。

  「派翠西亚,妳少啰唆,人家现在不是在问候妳,而是在问可薇跟小玺。」

  「臭马特,你给我哪边凉快哪边去--」她歇斯底里的发出怒吼。

  这些臭警察,一点修养也没有,真是叫人生气!

  臭骂完马特,接着狠狠的赏汤镇权一记白眼,以前看在单可薇是她顶头上司的份上,基于三分薄面的个人原则,对这个汤大队长不好多所得罪,现在好了,瞧他干了这可恶的事情,正好让她逮着机会,不借机训他一顿怎能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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