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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钟人未散 page 11 作者:方蝶心

  「小玺,他是谁?看起来好凶喔!」右边的同学推推她问。

  「哪有,那是威风,你看到没,他身上有警察的徽章欸。」后面的同学说。

  「单玺,快出来,妳的父亲来了。」老师提醒她。

  「啊!小玺的父亲欸,她是真的有父亲欸……」同学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顾不得大伙用一种打量的目光看着她和父亲,单玺仅仅挣扎了几秒钟,就决定背叛母亲扑向汤镇权的怀抱。

  「爹地!」

  汤镇权一把将她高举上天,然后紧紧的拥在怀里。

  「去哪里了?妳和妈妈到底跑去哪里了?妈咪身体好不好?肚子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他激动的问。

  她抱紧想念的父亲,「去旅行了,因为你让妈咪生气。」

  「对不起,小玺,是爹地不守信用。」他蹲下身子,和她面对面的说话。

  「是啊,你最坏了,不守信用!」单玺噙着眼泪指责,因为她是那么的受伤。

  「告诉爹地,这阵子妳和妈咪都住在哪里?怎么不回潘芭杜去呢?」

  「不能说,因为妈眯说要让你永远找不到我们。」

  他很是挫败自责,「对不起,都是爹地不好。」他摸摸她的小脸,「妈咪的肚子变大了吗?有没有去看医生?」

  「有,医生说再过阵子就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了。」

  「小玺,听话,回潘芭杜去好不好?」他一直希望她们母女能够回家去,那里有亲人的关怀,而且单云弋一向注重潘芭杜的保全设施,歹徒不是那么容易可以闯入,她们待在那里,汤镇权认为是最好的选择。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那妳告诉爹地妳们住在什么地方,爹地去跟妈咪说。」

  「不行、不行,妈咪会骂人的,总之还不能回潘芭杜去,我也不能跟爹地说我们住在什么地方。」

  「小玺,听爹地说,一定要回潘芭杜去,妈咪现在怀孕了,需要很多人帮忙照顾,而且爹地会担心妳们的安全,听话,妳和妈咪一定要回去。」

  「我也想回家,可是妈咪说时间还没到啊!不过梅铎阿姨说,只要……」

  「梅铎阿姨?」他捕捉到熟悉的名字。

  意识到自己泄了密,她连忙捂住嘴巴。

  汤镇权急切追问,「小玺,妳是说,妳和妈咪住在那个在法医部门工作的梅铎阿姨家?」

  「完了啦,爹地,你会害惨我啦!」单玺一想到老妈知道她泄密后铁定会抓狂,忍不住开始担心起自己的下场来。

  「别担心,待会放学时我请大舅来接妳回潘芭杜。」

  「那妈咪呢?」

  「我马上去找她。」他感激的亲亲女儿的脸。

  「不能说是我泄的密喔!」她紧张的提醒。

  「当然,打勾勾。」汤镇权伸出小手指,跟她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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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往梅铎所属办公室大楼的路途中,马特来了电话。

  「权,你见到梅铎法医了吗?」

  「还没,我正在接近停车场中。」那栋灰色大楼已矗立在眼前,「什么事情,你说。」

  「雷·阿兹姆的身分查到了,我们从卡西莫珠宝公司停车场的监视器录影带发现他的踪迹,是他开车送朱书珊过去的,不过他没有下车。权,他是迪马斯的忠诚信徒,该死的是,这阵子他就隐身在废船场里。」

  废船场!脑中闪过思绪,汤镇权猛然一惊,「马特,是他,那个雷·阿兹姆就是发现朱书珊汽艇的那个警卫!」难怪他从戒指内缘看到这名字时会觉得熟稔。

  可恶,他竟然没有及早发现!

  「马持,我们必须马上逮捕他。」

  「来不及了,他已经失踪多日,上个月底,他连薪水都还没领,就无故消失旷职,传真恐吓梅铎还有破坏车辆的事情一定都是他干的。」

  「可恶!」汤镇权对于错失良机,深感懊恼。

  马特传来的消息证实了他的揣测,朱书珊的死亡和梅铎的恐吓事件是有关联的。

  如果说梅铎是雷·阿兹姆所痛恨的人,而现在汤镇权必须把握的就是得马上想办法说服可薇回到潘芭杜去,然后将梅铎送到匡提科--维吉尼亚州联邦调查局所在地,接受VICAP的安全保护。

  「跟VICAP小组联系,我们需要他们的协助。」

  汤镇权将车子熟练的驶入法医部门所在的停车场,「我来找梅铎法医。」

  「汤队长,真不巧,梅铎法医刚和朋友离开。」警卫手往停车场的那端;指,「喏,就那辆车。」一辆灰色的休旅车正驶出停车场。

  「是什么样的朋友?」汤镇权担忧梅铎是否遭到挟持。

  「不知道。」警卫被他急切的模样给惊骇到。

  问不出线索,汤镇权赶紧回到车上,急速回转,轮胎在地上留下明显的痕迹,他十万火急的锁定那辆灰色休旅车。

  他想要打电话联系梅铎,要命的是她有个叫人吐血的好习惯,就是下班后绝不使用手机。

  扼腕之余,他也只有加催油门急起直追。

  六十四号公路上,单可薇专心的开着车,「梅铎,妳这个车商办事效率真好,虽然是二手车,不过性能还挺不错的。」

  「妳的车送修了吗?」

  「嗯,法兰克先生说可以帮我处理。」

  说也奇怪,先是梅铎的车子遭到破坏,巧的是过没几天,单可薇的车子也跟着出状况,完全无法启动。

  梅铎很希望这只是单纯巧合,就怕这都是蓄意的破坏行动。

  「对了,小玺呢?」

  「我大哥心血来潮说今天要去学校接她回潘芭杜。」

  「妳呢?还不想回潘芭杜?」她望了单可薇隆起的小腹一眼。

  「妳在赶我吗?少了我这技术优良的司机,妳会很怀念的。」单可薇揶揄道。

  「可薇,听我说,对男人生气只是跟自己过不去,他们天生少根筋,永远不懂女人。」

  「妳有经验?」

  「当然,我也曾经结婚、离婚,跟普天下的男人相比,汤镇权这样的前夫是够好了。」

  「为什么?」

  梅铎先是一笑而过,半晌又道:「因为他对妳有爱啊!」

  「爱?梅铎,是爱还是唉?」她倔强的不愿面对真心。

  「是爱,爱情的爱。」梅铎说得肯定。

  「这妳又能分析了?」经过这阵子的相处,单可薇发现她并不是冷漠的女人,她只是比较内敛,相对的,她看待事情总是用一种成熟理智的角度来分析。

  「当然,我是旁观者,男人一旦深爱女人就会有弱点,汤镇权的弱点就是妳,只要跟妳有关的事情,他就会失控无法冷静,所以我肯定他是深爱妳的。」

  「胡说,我看他逃婚得挺冷静的啊!」她还是埋怨他。

  如果不愿意,为什么不亲口来对她说,非要她在众目睽睽下,从第三者的口中得知他的拒绝,这对她来说是天大的羞辱,因为,他连面对她都不愿意。

  「我看这种事情,还是汤镇权自己对妳说明好了,要不然妳会记恨一辈子的。」梅铎失笑。

  「奇怪,后面那辆车很烦欸!是要超车还是想怎样?他已经尾随在我们后面许久了。」单可薇突然抱怨。

  梅铎马上戒备的握住提包里的手枪,回头望着那辆车。

  「我来甩掉他。」单可薇当机立断的说。

  「等等,好像是汤镇权。」

  「确定是他?」她的心陡然一沉。

  他来干么?难道已经发现她的下落了?他会如何?是道歉,还是狠狠喝斥?单可薇揣测着任何情况。

  就在她迷惘之际,车速缓缓慢了下来,汤镇权见机不可失,车子火速超前往右一横,硬是把她们这辆车强行拦阻下来。

  嘎--单可薇紧急煞车,这才没撞上去,可她的怒火却深深的被挑起来。

  可恶的男人!就不能文明点,难道他忘了她是孕妇吗?竟敢这样对她。

  汤镇权握着配枪上前来,厉声吓斥,「下车--」

  然而当车门打开,他看见驾驶者的脸孔后,方才的杀气腾腾瞬间全然消退,「可薇!」取而代之的是和单可薇同样的震慑。

  「怎么了?汤镇权。」坐在一旁的梅铎纳闷着他过分激动的行为。

  「Shit!梅铎法医,我以为妳遭到挟持了。」他松了一口气。

  「挟持?这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以为她遭到挟持,难不成警方已经掌握到什么线索?

  单可薇咬着唇不发一语,又气又恼的瞪着汤镇权,愤怒到眼眶里蓄满了泪。

  望见她,汤镇权叹了一口气,转而对梅铎说:「上我的车吧,我送妳们回去收拾,待会VICAP会派人接妳到匡提科去。」

  「为什么?」梅铎问。

  匡提科,维吉尼亚州联邦调查局所在地,她不解,好端端的她到匡提科去干么?

  「路上说,我送妳们。」他十分坚持。

  「我自己有车。」单可薇倔强的说,转身就想上车去。

  他抿着嘴,抢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逃开。

  「可薇,车子没关系,我打电话让法兰克来处理就好。」梅铎试图转圜。

  没了拒绝的理由,单可薇闷得不发一语,而汤镇权也始终没有跟她说什么,面对她的抗拒,他只有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强行将她带上车。

  趁着将她送上后座的空档,他满是无奈的用指腹抹去她让气恼逼出的泪,让他的温柔仅仅在这瞬间浮现,随即又恢复了惯有的冷肃。

  见汤镇权一回到驾驶座,梅铎快人快语的问:「是案情有了变化吗?」

  「嗯,」他边开车边回答,「还记得迪马斯吗?」

  梅铎沉吟许久,想起来后点了点头,「知道,不过,他已经服刑了不是吗?」

  「是他的信徒为了复仇而来,雷·阿兹姆牵涉朱书珊的命案,还有破坏妳的车子和传真恐吓。」

  「如果是冲着我来,可朱书珊又怎么会发生意外?」

  「这部分仍是个谜,我还厘不清。」

  「所以你们认为我得马上到匡提科接受保护?」

  「是的。」汤镇权肯定。

  「那可薇呢?」

  「我会送她回潘芭杜。」

  从后照镜里望着那写满倔强的脸庞,向来是紧紧跟随他身影的美丽双眸,此时却是孤傲的别向一旁,不愿面对他,令他万分无奈。

  「妳知道放射性铀吗?在妳车上发现的鞋印残存有铀这种东西。」他问梅铎。

  「是哪一种?因为经过处理后,铀的种类繁多,我知道CP&L的铀可以提供核能发电,联邦电力公司就是用铀能发电。」

  「有没有可能,破坏妳车子的人是在电力公司工作?」

  「难说。」又是无解的推测,车上陷入一阵沉默。

  回到梅铎家,「我上去收拾东西,客厅留给你们俩谈谈。」梅铎贴心的离开。

  「进去吧!」汤镇权说。

  「不,就在这里谈。」单可薇不愿自己的私事影响梅铎,她选择在屋外。

  多日未见,两个人却这么静默的站着,一时间谁都说不出第一句话来。

  单可薇被寂静逼出了眼泪,尽管她不想让泪水显露自己的懦弱,她该狠狠的指控他的伤害,抗议他的所做所为,可是她却无法控制泪水,更无法控诉他在婚礼上临阵脱逃的伤人作为,只能默默的低啜。

  为什么爱一个人非得这么痛苦?快乐如此短暂,痛苦却绵绵无绝期。

  汤镇权深深的叹气,扬起手,抹去那无法停歇的眼泪,泪水沾湿了他的手。

  「别哭,别哭……」

  眼泪雨似的落个没完,他望着这叫他怜爱却又无法放心的女人,心里恁是百般挣扎。

  九年了,搁在心里的阴影没有消退,收到传真的时候,他是那么害怕恶梦会再来一回,他只是强作坚强,因为他是男人,可他脆弱的禁不起再一次的打击。

  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之后,他再也无法勇敢坚强,因为他已经有了弱点,可薇、小玺还有正在腹中成长的孩子,这些都是他的弱点。

  于心不忍,他把她轻轻的揽进怀里,把叹息全数抛向天际。

  单可薇抗拒的推开他,「你太伤人了、太伤人了!」她指控着,被泪水洗涤得灿亮的眼珠子,就这么凛凛的望着他。

  「我知道,现在要祈求妳的原谅是奢望,但是,还是请妳听我说。」

  「说什么?说如果分离是唯一守护的方法,那么就让我们永远不再见?」她用他的话反问。

  他一时语塞。

  「你总是一相情愿的认定远离我和小玺是对我们最好的安排,可是你从来没有聆听过我们心里的话,你以为我求的是什么?是无止境的孤独,还是你所谓的安全?打从决定追随你的脚步开始,我早已明白自己将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为什么你总是要推开我?」她摇摇头,「镇权,那不是保护,而是隔离,一种让我和小玺同时窒息的隔离!」

  他的世界,她是注定无法参与,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全然的支持,可是,他却连这微薄的支持,都不许她,这让她很失落,也很无力。

  「可薇,我是真的怕,怕九年前的恶梦会再重演。」

  九年前的恶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又有谁死于氰化物吗?」

  汤镇权颓丧的点点头,「朱书珊,她的验尸报告在婚礼前夕出炉,当天晚上我接到祝贺我们婚礼的传真。」

  「是谁?除了亲近的友人,并没有人知道婚礼。」明明刻意保持低调的。

  他无解的摇头,「所以,我明白那是恐吓,对方正虎视眈眈着我们的举动。」

  朱书珊的死亡意味着什么?难道氰化物的恶梦真要再度席卷一遭?单可薇感觉自己的身体漫起一股冷意。

  「我是多么担心妳会成为歹徒锁定的目标,所以我只好……」只好背叛她的爱,他无奈的望着她。

  她也仰头凝望着他,「是啊,你总是担心我的安危,可你却什么都不愿意对我说,让我茫然无措的面对冲击,在你害怕之余,你为什么感受不到我的牵挂?」

  她真是气极了,忍不住哭着搥打他。

  九年前的恶梦是他们一起经历的,失去的是他们共同的孩子,他为什么总是不说!她也有权利知道的,不是吗?

  「不要生气,」他紧紧的抱住她略微丰盈的身子,激动的说:「给我机会补偿,在我亲手逮捕这个可恶的家伙之后,让我可以好好的补偿妳和小玺,我求妳,就让我亲手把这件事终结!」

  整整等了九年,汤镇权深信朱书珊的死亡是一条重要的线索,牵系着九年前的一切。

  她懂,她当然知道这是他九年来唯一的希望,同样的,她也是殷切的等待夺走孩子生命的坏蛋可以及早被绳之以法,如此才能抚慰那早天的性命,她懂!

  「镇权!」她哽咽的喊着他的名。

  「嗯,妳说。」

  「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同样的也希望这件事情能有个结果,我还是会支持你,但是--」她望着他,波光流转的眼中透着她的哀伤和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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