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是为了一双高跟鞋才会接近他。
"唉!"神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晃到客厅,虽然事情已经过了十多天,他始终无法接受这样的转变,当然,他也知道了她的来历。
风挣是个好女孩,关于这一点他一直深信不疑,纵然她一手导演了这出戏,他还是相信她并无恶意。
"干么一大早的就叹气叹个不停?"鬼使咬了口三明治,仰头探向无精打彩的他。
其实不消多问他也知道困扰神差的是什么事,只不过……风挣离去的事真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别提了,你们根本不把我当自己人,一直把我蒙在鼓里。"神差走到餐桌旁落坐,狠狠地咬了煎好的火腿一口,斜眼睨向他。
还在闹别扭?真是婆婆妈妈!"玉皇是怕你一时说溜嘴,所以才不告诉你真相。"这也该怪他一向多话又性急,秘密入了他的口绝对不过三天就会又吐了出来。
"哼!"神差不以为然的闷哼了一声,低头猛啃面前的早餐。
神工自厨房走出来,看不过去地开口,"你究竟还要生多久的气?"
"很久很久。"他倔强地回道。
神工无奈地抚着额头,"随你吧,反正没有谁可以改变风挣离开的事实,你还是趁早习惯的好。"
"我们可以把她找回来啊!"神差天真的提议。
找她回来?神工略微皱起眉头,把她找回。来不是不行,可是,他们又非长期定居在台湾,难道要带着她一起东奔西走?
真要带她走也是可以啦,只是,总该有个名义吧?除非……他们之中有人爱上她,那么一切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不过,神差可不是合适的人选。
"嘘,玉皇来了。"鬼使压低嗓音警告他们俩。
"哼!"神差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还故意重重地哼上一声。
神出不发一语的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习惯性地啜了口咖啡,摊开一旁的报纸观看,当然,他也注意到神差的态度。
"一个星期过去了,风挣她一点消息也没有,她的伤刚痊愈,也不知道她过得如何。"神差刻意加大音量,长睫毛下的眸子不时瞟向神出。
"麻雀!"鬼使自桌子下踢了他一脚,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他究竟想干什么?
神出无动于衷地看着报纸。
神差锲而不舍地又道:"她一个人在台湾举目无亲,孤苦伶仃的,她又能到哪里去?"他依旧在观察神出的反应,不过,还是一无所获。
"你还说!"鬼使的寒毛已经一根根竖立起来了。
自从风挣离开后,他们都发觉神出的性格似乎又回到最初的冷漠淡然,所以,他们松懈了一个多月的心情又回复到戒备状态,他们可没人想当第一个炮灰,不过,看样子神差可真是跃跃欲试啊!
白了鬼叫个不停的鬼使一眼,神差又继续他的推论,"或许她现在己经倒在路旁,饿得奄奄一息却没人肯伸出援手,而唯一能够帮她的人却坐在这里享用热腾腾的早点,唉……真是叫人担心。"咳声叹气地摇摇头,他盯着眼前可口的早点,装出一副没有食欲的模样。
叉了根热狗送进嘴里,神出边咀嚼着嘴里的食物边咀嚼他话中的含意。
他当然明白神差话下的"凶手"指的是谁,只不过,风挣执意要走他也没办法留住她。
"玉皇--"见神出始终没有任何表情,他终于按捺不住,决定把话挑明了说。
"神差!"神工试图阻止他再继续这个危险的话题。
"让他说下去。"端起杯子尝了口咖啡,神出平静无波的眸子转向他,"'你好像有满腹的怨言想说。"
"那当然!"有机会一吐为快他岂能放过。
"哦?"神出挑挑眉,"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我有事先走了。"神工及鬼使颇有默契地异口同声。
他们可不想遭到池鱼之殃。
无情的人!"玉皇,我认为风挣离开一事和你没有直接关联,可是,至少留她下来是你能力所及的事,为什么不等到我回来呢?"神差依然在象牙塔里徘徊,不肯接受事实。
"我说过我没有立场留她下来。"拨开额前掉落的几绺刘海,他坦言。
"哪需要什么立场?"他不苟同。"把风挣留下来只是出自朋友的关心,不忍看她一个人四处飘泊罢了……"
"那是你的作风,别将我和你混为一谈。"神出截断他的话,冷然的划清界线。
"玉皇,你--"他有些愕然。"你变了!"
"我没变,是你把这件事看得太重,风挣的出现只是一段插曲,你不该把重心放在她身上。"
"难道你对她没有一丁点的感情?"他不相信,经过这么一段不算短的时间相处,一般人都会产生情感,至少也会有朋友间的情谊。
神出沉吟了许久,采用较为客观的说法,"那样的情感不足以作为将她留在我们身边的理由。"
神差皱起细长的双眉,毫不畏惧地迎视他犀利的目光。"难道做任何事都非得要理由不可?"
"在我来说的确如此。"他靠向椅背,索性直接问:"你究竟打算么做,直说就好了。"
"我想把风挣找回来。"神差直言不讳。
找她并非难事,只是……"你准备照顾她到什么时候?一辈子?"
"我--"他被问倒了,呐呐地说不出活来。
毕竟他不是那个可以给她幸福的人。
"你压根儿没想过这个问题.对吗?"他早已料到地没考虑过未来的事。"别忘了我们就要回西班牙了,届时,你又该如何安置风挣?"
神差眉宇的皱纹更深,精雕细琢的五官罩上一片愁云惨雾,"我不知道。"
"那就等你把一切理出个头绪来再找她也不迟。"掩上报纸,神出饮尽杯内的咖啡,静待他的结论。
"你不反对风挣回来?"
神出平板的语调里没有起伏,"当然。"
坐在音乐悠扬、气氛温馨的咖啡馆里,风挣却觉得自己与这个地方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离开神出他们好些天了,她还是害怕接触到和"家"有关的事物,那会令她更加想念他们,和他们相处的那段时间里,她首次有了家的感觉,有人关心地、对她嘘寒问暖、呵护备至。一切都是那般教人眷恋不舍。
于她的现买,在她的世界里没有温情,更没有人会来关心她。
不远处的吧台忽地传来一抹熟悉的嗓音--
"小姐,两杯拿铁咖啡外带。"
她循声拉高视线,一道顺长的身影陡地窜入眼中,她反射动作地拿起桌上杂志挡住自己的脸。
是玉皇!
她忍不住偷偷地自杂志的上缘捕捉他潇洒迷人的身影,心跳蓦地失控。
"谢谢。"自眼角瞥见结完帐的神出朝自己的方向走来,她急急忙忙又将头埋入杂志的内页里。
十秒。
又过了十秒。
一点动静也没有,玉皇应该已经离开了。风挣偷偷地转头察看身后,门口没瞧见神出的身影了,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却也有一股淡淡的失落漾开来,对他们而言,多她一个或少她一个都没差吧。
失魂落魄地放下拿来遮掩的杂志,却赫然发现桌面上多了个装了两杯咖啡的袋子,面前也多了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形,她措手不及地呆愣住,"玉……玉皇?"心跳如擂鼓般急促。
是她怪异的举动引起他的注意。从她离开的那一天起他们之间就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今天会遇到她纯粹是意外,他不应该停下步伐的,更没有理由走向她,但是,他的双腿却像是有自主意识般来到风挣面前停住。
"我吓到你了?"他是应该生她的气、他是应该头也不回的走出这家咖啡馆,但是没来由的,他怎么也无法对她视而不见。
凤挣用力地点点头,继而又摇头,"不……我只是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你。"
"台北就这么一丁点大,会再碰面是很正常的事。"
"嗯。"她只能附和。
"事情解决了吗?神差一直很挂念你的安危。"他老是在他的耳边叨念个没完没了。
她摇了摇头,"订好机票我就要离开台湾了,所以,不管他喽。"除了闪人,别无他法了。
"另一只高跟鞋还在我手上,难道你不考虑拿回去交差完成委托?"他留着那一只高跟鞋也没啥用处…
她耸了耸肩,"现在就算把高跟鞋交回去,他也不会放过我的。"此刻江老认定了她想要黑吃黑,他不会轻易饶过背叛他的人。
神出沉吟道:"神差他还想找你回来.只可惜……你打算离开台湾了。"漆黑的瞳眸里有一丝挂心浅浅地漾开。
"面对神差只会让我更加无地自容,他是个那么好的人,我却欺骗、利用了他。"谈起神差,她有满怀的歉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你想太多了,神差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在他淡然的语气里隐藏着一丝几不可闻的挽留之意。
究竟是谁想留住她?
她相信神差不会责怪她,只是她还是没有勇气,"或许日后有机会,让我们换个好一点的方式再见面。"再见面,她怕自己会想要留在他们身边,她也怕自己会想要依赖他们,她更怕自己会承受不住这一来一往的失落。
神出又啜饮了一口咖啡,香醇浓郁的咖啡在此刻却透出一丝苦涩。
也许这次分手之后,下欢见面的日子就遥遥无期了,但是,他仍旧没有开口留下她的理由。
"我得走了,好好照顾自己。"拿起另一杯
咖啡,他起身越过她离去。
"玉……"咬着唇瓣抑制住开口叫他的冲动,神出就这么走出咖啡馆,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外。
下一刻她抽出一张千元大钞搁置在桌上,起身追了出去,神出的身影却早已被人群淹没了。
她茫然失措地呆立原地。
她是该怕他的,因为他的冷漠寡情。
她是该怕他的,因为他是一手掌控遍布全球的黑社会组织--天堂风云的龙头老大。
散布乌云的天际开始飘起雨丝。
迟迟没有订票的原因是她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里,以往她都是结束了一个任务之后,又飞往另一个任务的所在地,而此刻她却不知何去何从。
雨有逐渐转大的趋势。
"小姐,这样淋雨会感冒的。"
耳际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拉回她远扬的思绪。"谢谢你,我没关系的。"走出雨伞的遮蔽范围,她不想接受陌生人的好意。
男人迅速地跟上她,以雨伞挡在她的前面,另一只手的毛巾同时覆盖住她的口鼻,"我可是大有关系。"
"唔……"她的抗拒在毫无防备地吸进刺鼻的气味后变得虚软无力,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被来人粗鲁地揽进胸前,而后跌进一片黑暗之中。
第七章
在一阵刺鼻的药水味中醒来,风挣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手脚被绳子捆绑着,嘴上也被贴了胶布,周围还有人看顾着。
"云哥,这小妞醒了。"有人见她睁开眼,立即通风报信地大喊。
随即有个男子慢步而来,带笑的脸看来格外阴恻。
"睡美人醒啦!"杜保云蹲下身来,一点也不温柔的撕下她嘴上的胶布,屈指抬起她的下巴不怀好意地打量着。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就她的记忆所及,她应该不曾和他这号人物打过交道吧。
"你当然不认识我,不过,我对你可是一点也不陌生。"放开她,他朝一旁的椅子走去。"你比我想像中的要好对付多了,我一直以为你会是个难缠的小东西,显然--是太高估你了。"
叹了一口气,她猜测出他的目的为何,"你是江老派来的人!"
'啪!啪!啪!"杜保云钦佩地拍手,"聪明的女孩,不愧是怪盗F。"
连她的底细都摊开来了,江老还真是一点余地也不留。"麻烦你转告江老,他是白费心机了。"
"我会给你机会当面跟江老解释清楚的,想必他正在赶来的途中。"忽地,他的眼中有簇炙人的火焰窜起,"在他来之前……我们不妨做点事,打发打发时间,如何?"
风挣骇了一跳,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一副色迷迷的模样,"你不要胡来,你是受人之托将我带到这里来……"
"哈哈哈…此刻你已经是我的阶下囚,又凭什么教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嘲讽地咧开嘴大笑。
只要一想到玉皇可能会为了她而对他低声下气,他的心清就异常振奋。
风挣使尽所有的力气将身体往后挪,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也许……我们可以来个交易。"她的脑筋动得飞快。
"哦?我不认为现在还有什么能比你的身体更能诱惑我。"他淫邪的目光大刺刺地浏览过她的曲线。
"参考看看你也没什么损失。"她强忍着心中涌现的恶心感。
倘著玉皇此刻在她的身边就好了……风挣被自己脑海里的想法骇了一跳,为什么在这个时刻她脑海中浮现的人竟会是玉皇,而非神差呢?
"那你就说吧。"他不以为然地靠回椅背。
"江老给你的报酬势必不低,不过…他应该没告诉你他要的东西是什么吧。"她故意沉吟了下。
果然,他的兴趣被挑了起来,"他是提过你吞了他的货,你究竟是吞了他的什么东西,他为什么这么急着抓你?"
"一只价值数千万的钻石高跟鞋。"
她的回答虽然简洁,却字字嵌入杜保云贪婪的心里,"数……数千万?那高跟鞋在哪里?"难怪江老会出高价聘请他抓她!
"想知道高跟鞋的下落端看你和我能不能达成协议了。"数千万的诱惑的确让人难以抗拒,尤其是他这种贪婪的人。
"你要我放你走?"。
"没错,要不,你别想得到那只鞋子。"这件事得速战速决,若是等到江老来了,可就不妙了!
皱着眉头沉吟了许久,他迟迟不能作下决定,不是他不想要那诱人的高跟鞋,而是他尚在衡量背叛江老的后果。
"你考虑得如何?"她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蓦地,一个念头迅速地掠过他的脑海,他绽放出教人打颤的冷笑,"我有个更好的想法,嘿嘿……"
风挣睇凝着他脸上诡异的神情,默不作声。
"听说你和天堂风云的一干核心人物私交不错,对吗?"不待她回答,他便又自顾自地说:"曾经,我也是天堂风云的一分子,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和他们势不两立,而你--是我复仇的王牌。"
复仇的王牌?"你想要以我来要胁玉皇?"他的脑筋是不是有问题啊?玉皇怎么可能会因为她而忍受要胁?
"你只要乖乖扮演好肉票的角色就行了,其他的事用不着问那么多。"他打断她想继续深究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