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多,抑或是动了心,但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她非常喜欢神差这个朋友,只是……她偷偷觑了神出一眼,平稳的心眺刹那间乱了,垂下睫毛,这就是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喜欢神差的原因。
这两个星期来的密切接触让她对神出一向淡漠寡情的印象彻彻底底的改观了,这样的改变对她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毕竟他们能够相处的时间不多了,她希望到时候可以轻拂衣袖而去,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好的。
倏地,行驶中的车子急速地停了下来,尖锐的煞车声让她回过神来。
"怎么了?"一时之间她还摸不着头绪。
"有麻烦找上门了。"简单的说明之后,神出朝后照镜瞥了一眼,旋即熟练地将车子迅速地掉头,往另个方向急驶而去。
尾随在后的是两辆贴着暗色反光玻璃纸M的厢行车。
"他们是在跟踪我们吗?"她频频回头察看。
跟踪?真是光明正大的跟踪法!"你尽量压低身体,小心自己的安全。"他不忘叮咛她。
她闻言俯低身子,莫非是江老派来的人?
一记玻璃碎裂的声响自风挣的耳际划过,急促的心跳骤然停顿了几秒,她忧虑的望向驾车的神出,他的表情仍然平静依旧,瞧不出一丝端倪。
几番追逐躲避之后,神出便将后头的跟踪者摆脱掉了,放慢车速,他犀利的目光仍在梭巡是否还有可疑人物。"甩掉他们了。"
她坐直身体,"玉皇,你没受伤吧?"
"没事。"他回她一记令人心安的浅笑。
听了他的回答,她正要放下忐忑不安的心情,不经意却自眼角瞥见鲜红的血渍自他的袖子渗透出来。
"你受伤了?"风挣直觉反应地抓住神出的手臂,让行驶中的车子左右蛇行了起来。
他抓稳了方向盘,对自己受伤一事压根儿没放在心上。"不碍事。"
更没打算去就医。
"你的伤得包扎才行。"也不晓得子弹有没有留在里面?风挣抓着方向盘,企图改变行车方向。
"这样很危险,快放手!"可别没死在厢行车的狙击下,反倒被风挣的莽撞弄得双双住进医院去。"神工会帮我处理伤口的,你别担心。"
"真的?"她很怀疑。"神工又不是医生,他怎么帮你处理伤口?"
"他是,他可是有执照的医生。"他重申,加强话里的可信度。
神工的确是医生没错,只不过是法医。
"真的?"她还是半信半疑。
神出斜着眼睨向她,一丝笑意浮现,"你究竟要问几次"真的'才肯相信我的话?"
"我……"风挣松开抓着方向盘的手,感到很不好意思。"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话,也不是说神工不像一个医……"
他完全可以理解,"也难怪你这么难以置信,神工并未以所学为业,只在必要时才会露一手。"
"原来……那我们赶快回去,你的伤口是发炎可就不好了。"她很过意不去,毕竟他的伤是因她所致。
神出颔首,手臂上的疼痛对他而言只是小儿科,同意早点处理好伤口是不想让风挣一直为他担心。
一回到住处,才进了大门口就瞥见神工早已经准备好一切医疗用具,等着他们了。
"玉皇,你的伤要不要紧?子弹有没有留在里面?"神工迎了上来目光锁定神出渗血的袖子。
"没有。"他挑了挑眉,难不成神工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神工学凤挣的措词,"你们被'跟踪'的同时我正好有事找你,所以就从你的麦克凤听到一切始末。"
他刻意多看了神工一眼,才坐到沙发上任由他处理手臂上的伤。
他什么时候也学会鬼使式的幽默了?
"都是我害的,对不起。"她最清楚这接二连三的狙击并非误会,而是江老的报复行动,自己则是罪魁祸首。
神出静静地望着她,没有开口安慰,却也没有责备她的意思。
既然对方的行动已经明朗化,那么事情也该作个了结,只是……他希望她能亲口坦承一切。
神出的缄默让她感到难过,他一定也开始认为她是个大麻烦了吧!
早已过惯孤单生活的自己,不该贪恋这种不属于她,且备受呵护的日子。
原以为目已已经习惯孤单、习惯独立不依靠别人,经过和他们相处的这些时日,她才发现自己在内心深处仍旧渴望被人呵护。
"最近我的运气真是背到极点了,老是拖累你们大家,我想我应该去改改运才对。"她强掩满腹的落寞自嘲。
她希望留给他们的印象是好的,她不想破坏这一切,至于问题……她得自个儿去解决。
神出轻叹了口气,这就是她的选择!
她根本不曾信任过他们吧?
"我以为你该去买件防弹背心。"神工淡淡地开口,试图缓和目前诡异的气氛。
"我会考虑的。"虽然所有事情的开端是因为神工出手"救她",不过在与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她和神工的交集并不多,虽然神工一贯的冷漠让人怯步,但是,她知道他是个不错的人。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一直和他们在一起,不过,那是奢望。
"我先回房间了。"她打算整理一下自己的行李,也许今晚她就该离开他们,结束这一切。
神工固定好伤口上的绷带,全身放松地靠向椅背,"玉皇,你真的打算揭开一切?"
"该是时候了。"神出拉下卷起的袖子。
不过,他的私心里仍有一丝犹豫,不想破坏现状。
"要知会神差一声吗?"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人也只有他了。
神差……他会作何反应呢?"公司里的事处理好了吗?"
他险些忘了这档子事,"刚才我就是要跟你报备这件事,神差说事情可在明天完全处理完毕。"
"等他回来再告诉他好了。"也不差这几个小时的时间。
神工没有异议。
神出自沙发上起身,既然风挣避而不谈,那么就由他开口吧。
她那缺一的高跟鞋是没法子交差的。
回房拿了样东西后,他来到风挣的房间外伫立了许久,却迟迟没有敲门的打算。
而门毫无预警地打开来--"玉皇?"风挣一愕。
"我……有事找你。"
"请进。"她侧身让他进入房内,反手带上门。
沉寂了好一会儿,神出才开口道:"你不问我为什么找你?"没由来的,他就是希望她能主动说明一切、希望她能信任他。
风挣睇凝着他,圆润的瞳眸里逐渐漾起异样的光芒,"你来不就是为了告诉我?"她隐隐约约可嗅出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或许幸福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他将裹住钻石高跟鞋的绒布摊开来,璀璨夺目的钻石争相发出令人目眩神迷的艳光。
"玉皇,你--"乍见睽违多时的高跟鞋,她的惊诧自是不在话下,不过,更大的震撼是玻璃鞋竟是从神出手上拿出来的!
"这是你一直在找的东西,对吧!"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有那么几秒钟,她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只能直勾勾地瞪着眼前璀璨耀眼的高跟鞋。
虽然她早已经有被揭穿的心理准备,但是,为什么会是神出?
难道--"玉皇,你早就知道事情的始末了。"她的脑袋开始嗡嗡作响。
虽不是一开始,不过也相去不远。他没有反驳她的话。
"为什么不早点揭穿我?为什么又让神差照顾我?你明知道一切都是我自导自演的,为什么不说?"她无力地退了一步靠在门板上。
"我在观察你是否受了委托要窃取天堂风的是无奈,更多的是难堪。"因为你对我所带来的困扰感到厌烦,所以不想再陪我玩游戏?"
这是你对我的看法?"他的心被刺痛了一下。
不是的,不是的,她不是这么想的,只不过神出的脸上逐渐罩上一层寒霜,一点一滴地.一股让人难以跨越的淡漠渐渐成形,"选择这个时候是为了你的性命着想,把这只高跟鞋拿去交差吧。"
她没有伸手去接,"这段时间谢谢你和大家对我的照顾,这只高跟鞋就当是谢礼;给我一点时间整理东西,整理好我马上离开,不会再给你带来麻烦了。"
他看似淡漠的神情起了一丝波动,"你还是可以继续留在这里。"
留下来?她苦笑地问他也问自己,"用什么名义留在这里?"其实她早该离开的,若非眷恋这里所带给她的安全感,事情不会走到如此让的难堪的地步。
她是自作自受。
"神差会希望你留下来。"'他找了个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借口。
水气在她的眸底凝聚,她却硬是强忍住,用尽力气挤出一抹笑,"替我向神差道别,还有神工和鬼使大哥。"
他不再多说,"你……好好保重自己。"
风挣让出路来让神出通过,内心的痛楚却想狂潮般朝她席卷而来,几乎瞬间就将她吞噬掉。
"对了,神差他是无辜的,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怀疑过你。"他越过她的身旁开门离去。
随着掩上的房门,他心中的另一扇门也应声而关……
第六章
"江老,什么风把你吹来?这边坐。"杜保云打躬作揖地堆起笑脸迎接这意外的贵容。
江老坐进沙发里,老脸上绽放着精明的笑容,"保云老弟啊,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此次亲自造访当然是有好事通报了,不过……"
"不过什么?"杜保云坐到他身侧的椅子上。
他若有所思地瞅了他一眼,"得看你是不是愿意帮忙喽!"
"说来听听。"他兴致颇浓。
江老点燃一根雪茄含在嘴上,猛地吸了一口后,徐缓地吐出一团浓腻的白烟,"听说你被玉皇撤了堂主的头衔,并且赶出谷堂了?"
杜保云闻言脸色忽青忽白,"江老,你要说的好事跟这个有关联吗?"如果可以,他真想永远不要记起那段不堪的回忆。
"保云老弟,我知道这件事对你的伤害,我也不是故意要旧事重提,只是想了解在谷堂内,你究竟还拥有多少实力?"江老不疾不徐地又抽了口雪茄。
杜保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江老,你不会没有耳闻玉皇的行事风格,我能保住命已属难得了,现在谷堂的人见了我就像见到瘟神,我怎么可能还有眼线留在谷堂内。"
"无妨。"摆了摆手,江老无所谓地继续说下去,"倘若有机会的话,你想不想一雪前耻,让玉皇反过来求你?"
杜保云细长的眼晴倏地闪闪发亮,一颗心蠢蠢欲动。"让玉皇来求我?可能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尤其是对我来说。"江老自大地夸下海口。
"别再吊我胃口了,快说吧。"杜保云迫不及待地催促。
"你应该对'怪盗'不陌生才是。"
"那又如何?"他是有听没有懂。
玉皇对收藏品又没什么兴趣,他不明白怪盗F和他们要对付玉皇的计划有何关系。
"我查出怪盗F停留在台湾的这段期间内,受到天堂风云一千核心人物颇多的照顾,连一向冷漠寡情的玉皇都对她呵护备至…"
"你认为可以用怪盗F来威胁玉皇?"他很怀疑他话下的可行性。
江老胸有成竹地点点头,"没错,虽然你早已听过怪盗F之名,却肯定不知道具有如此非凡身手的竟是一个娇弱的女子吧!"
"怪盗F是女人?"杜保云诧异地张大了嘴,久久忘了阖上。
江老咧开嘴笑。
杜保云恍然大悟,"你是希望我把怪盗F抓起来?"
"聪明。"
"抓她是没啥大问题,不过……"他刻意拉长了尾音,"为了出一口气值得我冒这么大的危险吗?若是玉皇没有我们预料中那么重视怪盗F,那我这条命岂不是不保?"
"你的顾虑我可以理解,当然了,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笔优渥的酬金,如何?"钓什么鱼就得用什么饵。
"怎么个优渥法?"他可不是三岁小孩,随便给几颗糖就能够打发掉。
将指间即将燃尽的雪茄在烟灰缸内捻熄,江老凑近他的耳际,低声道:"一千万,你意下如何?"
一千万?杜保云的绿豆眼霎时瞪大了许多,这个数目的确是他始料未及,"成交!江老这么有魄力,我也不拖泥带水,什么时候动手?"
"越快越好,若是让她出了境,事情就难办了。"他自随从手中接过一个牛皮纸袋交给杜保云,"这是相关的资料,你研究研究,早日给我好消息。"
"这个……"他故作犹豫。
江老二话不说地拿出支票簿,签下一张五百万的即期支票,"尾款等事成之后我会补足,满意吗?"
接过支票,杜保云眼中所散发出来的光芒直逼造价不菲的钻石,"满意、满意,我肯定会在这几天就给你好消息,祝我们合作愉快。"
"希望如此。"
"对了,江老,我可以问一件事吗?"杜保云摸搓着下巴,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你问。"对于他未出口的问题他已料到几分。
"怪盗F跟你有过节吗?为什么这么急着抓她?"江老愿意花大把的银子抓怪盗F,其中必有缘故。
阴阴地低笑数声,江老才缓缓地开口,"她吃了我的一批货,我可不会轻易放过她。"
"私吞你的货?她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他心里盘算的却是那批货的价值。
江老既然肯出一千万的代价来抓怪盗F,那么,他口中的那批货价值肯定多上一倍不止,这点认知让他的心隐隐浮动了起来,不过,若真要打那批货的主意,他得先有与江老为敌的心理准备……他现在已经被逐出天堂风云,什么也不是了,不宜再树立敌人。
"管她是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谁敢吞我的货,我自然不会放过他。"江老的眼中寒光陡露,"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言下之意无非也是在警告他少动歪主意。
"当然、当然,我一定会尽快把怪盗F抓住,取回那批货绝对不成问题。"他连忙陪着笑脸将气氛缓和下来。,
"很好,我等你的好消息。"江老起身打算离去。
"要不要喝一杯再走?江老难得光临寒舍,多少也让我尽点地主之谊。"杜保云提出邀请。
"不用了,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别浪费彼此的宝贵时间,我先走了。"江老迈开稳健的步伐,随行的一群人也鱼贯地离开。
望着空荡荡的客厅,杜保云的唇边慢慢地爬上几许阴恻恻的笑意。
自他被玉皇逐出天堂风云的那一天起,他以为自己永无翻身之日了,想不到……他的运气还不坏嘛!
"玉皇,咱们走着瞧吧!你真以为你是天吗?哈、哈、哈……"森冷的笑声回荡在偌大的客厅之中,久久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