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记得喔!"神差不以为意。
"是,请你回你的座位去。"神工挥挥手,唯恐他下一步是坐到自己腿上来,那可就太不美观了。
神出置身事外的看着一切,没作任何反应。
"大家早!"最晚起床的鬼使仍是顶着一头始终梳理不顺的髻发,来到餐桌旁坐下。"玉皇,我有个算是好消息要告诉你。"
"哦?"神出静待他的下文。
咬了一口吐司,鬼使边咀嚼边道:"昨天晚上有人侵入我们天堂风云的资料档里。"
在这个时机入侵……"是'失主'吗?"他臆测。
"没追踪到,因为停留的时间太短了。"咽下食物,鬼使展露邪气十足的笑容,"不过,我想我们就快和那位电脑高手照面了。"
"是吗?"神出的眼中跳脱出一缕笑意泄露了他的玩心。
走这一趟是为了台湾分堂堂主有自立门户的二心而来,再加上这个插曲,一切就不会显得那般枯燥乏味了。
这是他之所以感兴趣的地方,而鬼使的兴趣……他想是另外那一只值钱的高跟鞋对他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吧!
"玉皇,我有件事想问你。"鬼使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引来了神差的侧目。
"你说。"神出习惯性地回应。
"麻雀,你不准听。"鬼使的大手按压在神差的脸上。
"为什么?我偏要听不可。"挥开鬼使的大手,神差凑得更近了。"赶快说啊。"
鬼使又是一笑,笑得迷人更邪惑人心,"倘若我拿到了另外一只高跟鞋,可否拿去变卖?"
神出淡棕色的眸子盈满笑意,他早料到鬼使会有这样的企图。
"当然,那是你的自由。"'他本来就甚少干预他们的行事,留下手上的高跟鞋只是想要打发时间。
鬼使无所谓地一扬眉,反正他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
"我出去了。"神工知会众人一声后即出门。
"对了!"鬼使的态度转为严谨,"今天谷堂方面有场聚会,我想是个搜证的好机会。"
"就由你负责了。"神出将权力交给他。
"是。"鬼使上扬的唇角勾勒出一抹诡谲的笑容。
谷堂的人是好日子过太久了,全然不知外面世界的险恶,他是该给他们尝点苦头。
"我吃饱了。"神差端起餐盘,中气十足地宣告。
"听的出来。"鬼使不忘揶榆一番。"待会有没有事啊?要不要陪我去谷堂一趟?"
"鬼才要陪你去!"神差啐了声,径自走向厨房。
鬼使半眯起眸子,对他看似无情的回答早就预料到了。
神出缀了口咖啡,旁观一切。
他发现神工及鬼使似乎都以玩弄神差为乐。
这是个奇特的现象。
"玉皇,我出去买东西。"神差自厨房走出来,抓起挂在架子上的外套,"要不要顺道带点什么?"
"两罐拿铁咖啡,谢谢。"
"好。"神差跨步欲走之际,遭到鬼使伸出的手臂挡住了去路。"干么?"
"我还没说要什么。"鬼使说得理所当然。
神差漂亮的脸孔皱成一团,睇着他,"你当然不用说了,我又没打算帮你买东西回来,省省吧。"
"真是无情。"鬼使装模作样的长叹一声,垂下手臂让他通过。
神差迅速地越过他走向大门。
"一条淡烟,要记得喔。"鬼使不死心地朝他的背影喊了声。
回应他的是一记关门声响。
片刻的宁静后,鬼使接着起身,"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有任何消息记得通知我,包括那'失主'的动静。"神出提醒他。
"没问题。"鬼使轻盈地跃过沙发,由抽屉中拿了把枪放在身上。
他最讨厌使用武力解决事情,可若在情非得巳的状况下,他倒也不会心软就是了。
毕竟一场争斗下来,不是敌死就是我亡,他可不想多受
第二章
风挣坐在路旁隐蔽处,远远地打量停在便利超商门口的蓝色保时捷。
"宝贝,我好想你。"她现在才了解何谓"一旧见如隔三秋"的煎熬。
蓝色保时捷的主人会好好保存高跟鞋吧!那可是价值数千万的宝物呢!
好半晌之后,才见一个人拎着袋子由超商内徐缓的走出来,上了车子发动引擎准备离去。
"就是现在,上天保佑我。"风挣祷告了下,盯着驶来的车子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在车于离她还有两、三公尺远之际,她毫不犹豫地起身往外冲。
就这样,风挣在她自己的预料内被那辆蓝色保时捷撞个正着。
她倒在发烫的柏油路上,只觉眼前冒出一片金星,腰部以下传来剧烈的疼痛。
"小……小姐,你没事吧?"神差迅速地下车查看她的伤势,脸上尽是懊恼的表情。
风挣靠在神差的臂弯中,无力地撑起沉重的眼皮,"我……没--"语音消失在她掩上的唇瓣中。
"该死!"神差咒骂了一声,随即抱起昏迷的女子坐上自己的保时捷,直奔医院。
不知过了多久,风挣睁开眼睛,第一眼瞧见的便是那辆蓝色保时捷的主人一脸忧虑地立于她的身侧。
"呼!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神差松了一口气,拉了张椅子在病床边坐下来。
"你………"风珍呆呆地凝望着他。
"喔,我叫神差,是我不小心撞到你的,希望你没有什么大碍才好。"神差简略地作了自我介绍。
"我自己也太大意了。"不过,这种风险她可不想多冒,一不小心她或许连醒过来的机会都没有。
神差看着楚楚可怜的她,一丝同情油然而生,"没关系,我会负责你的医药费,你别担心。"
"谢谢。"风挣自眼角偷偷地打量身旁这名俊美得有些过火的男子……以及他耳垂卜一颗耀眼璀璨的红宝石。
好眼熟的耳环,不过她又没有戴耳环的习惯,她是在哪儿见过这样的东西?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替你联络你的家人来照顾你。"神差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风挣闻言沉默了许久,"……我只有一个人。"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神差以为自己误触她的伤心事。
"没事,"风挣抬头对他展露笑颜,"我可以照顾自己的。"
"那怎么行?"若是有任何后遗症,谁能及时送她到医院来?
风挣张着无邪的双眼等着他的下文。
事情似乎比想像中容易许多,除了身上的伤痛了一点之外,一切都还算顺利。
思忖片刻,神差有了决定。"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暂且到我住的地方养伤,直到你的伤好为止。"
她开心都来不及了,怎么会介意呢!"这样会不会对你造成困扰?"她还是得矜持一下才不会让他起疑。
"不会啊!"神差耸耸肩,漂亮的眸子看来很真诚。"那么你是同意了?"
"嗯,伤一好我就离开。"
神差的唇际跃上促狭的笑,他看起来像会吃人的怪兽吗?要不,她为什么那么害怕!
"你还没说我该怎么叫你。"他提醒。
"风挣。"
好名字。神差勾起唇角。"你等我一下,我去问问医生。"
"嗯。"风挣望着消失在门口的颀长身影,大大地松了口气。
虽然她不知道她宝贝的玻璃鞋现在位于何处,不过,至少她是迈进了一大步,她有信心在神差的身上找回她遗落的东西。
纵然对心地善良的神差有些过意不去,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不能把自己费了千辛万苦由珠宝展上偷来的货品拱手送人。
在她想得出神之际,神差已回到病房内。
"风挣小姐,我们可以走了。"神差带回询问的结果。
"叫我风挣就行了。"她欲起身却被腰际传来的痛楚给震得跌坐回病床上。
"小心点。"神差伸手扶着她,防止她跌落到地上,我抱你到车上。"
不待她反应,神差立即弯腰轻松地抱起身材娇小的凤挣。
怎……怎么会演变成这样?风挣的粉颊飞上两抹红晕。
小心翼翼地将风挣放置到驾驶座旁的位置上,神差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
"很疼吗?"
"叹?"他的关怀让她有些困惑。
仰差看出她的疑问,"你的脸那么红,我以为刚刚那一段路弄痛你了。"
"没……没有,谢谢你关心我。"风挣支支吾吾地,颊上又是一股燥热。
他的温柔体贴总教她无所适从。
"应该的,你忘了是谁让你变成这样的吗?在你痊愈之前照顾你是我应该做的事。"神差发动引擎,车子以极慢的速度行驶在街道上。
风挣没有搭腔,视线漫无目的的望着窗外一幕幕掠过的景象。
对于神差,她只有愧疚,所有事情的发生都是她一手导演的--虽然伤势比她预计中的严重,但,神差却是被蒙在鼓里的人。
眼前的景物忽地熟悉起来,风挣四下打量着周遭的建筑物。
"怎么了?"神差发现她的张望。
"你……你住在这里?"风挣看着车子驶进昨晚的办公大楼下的车库。
神差颔首,"这里的顶楼。"他补充。
糟了!风挣蹙起眉,如果被昨晚那个好管闲事的"管理员"撞见就不妙了。
停妥车子,神差率先下车替风挣打开车门,"还是由我抱你吧。"他提议。
"不用、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她婉拒了他的好意,自行以手扶着车门起身下车。
探身拎起自超商买来的东西,神差细心地走在风挣的身侧,以防她有任何意外时可以及时伸出援手。
坐上电梯来到五楼--
"请进。"神差带着她穿过长廊来到客厅,此时客厅内空无一人。
"你一个人住?"她端详着屋内的摆设随口问。
"不是,"神差将袋内的饮料放到冰箱中,"还有其他三个人,你要不耍喝点什么?"
"不用。"还有三个人?该不会其他的三个人分别是神工、鬼使,以及……玉皇吧?
把袋内剩余的东西放到电视机上,神差转头对出神的风挣道:"我带你去看房间。"
"嗯。风挣一拐一拐地跟在他的身后。
"放轻松点,往后你在这里养伤的这段期间,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就在走廊的中段遇上了从房间出来的神出,三人险些撞在一块。
"玉皇,你没出门啊?"神差笑问。
"嗯。"神出的目光越过神差的肩膀落在风挣身上。
"你……你好,我叫风挣。"她忙不迭地自我介绍,神出犀利的眼神让她心慌意乱。
她肯定是作贼心虚。
神出扯动唇角,似笑非笑地,"你好。"
"玉皇,她暂时要住在我们这里一段日子,我要照顾她的伤。"神差说明风挣之所以会出现的原因。
"她受伤了?"
"早上我不小心撞伤她,所以……"神差尴尬地一笑,他发现自己的驾驶技术似乎有待加强。
"好好照顾人家。"神出嘱咐。
"当然。"神差没有异议,这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事。"对了,玉皇,你的拿铁咖啡我放在冰箱内。"
"谢了。"神出在与风挣擦身而过之际,一向冷淡的脸孔跃上一抹明显的笑意。
风挣坐在沙发上观看电视节目,而神差则是在厨房忙进忙出的,似乎在准备晚餐。
"你是谁?"鬼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风挣的身旁,唇边挂着邪气的笑。
"我……"风挣被眼前靠得极近而放大的脸吓了一大跳。
"神工的女友?"鬼使挑高一道眉,狐疑地盯着她猛瞧。
"不是我……"
鬼使性急地打断她的解释,"难不成是玉皇的?"
风挣努力地摇头否认。
"那么,是神差的喽?"鬼使的表情转为诡谲,一副很不可思议的模样。
"嗯,不过,我们才刚认识,而且我不是他的女友。"她终于听到一个比较熟悉的名字。
听完她的回答,鬼使退了一步、两步、三步,以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瞟着她,"刚认识?"
"对啊!"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吗?她总觉得他和那位神差称之为"玉皇"的男人,看她的眼神及态度都有那么一点奇怪。
鬼使摇摇脑袋,脸上尽是同情。
又有人要伤心了,神差那个小子真是害人不浅呐!
"你回来了。"神差穿着围裙出现,手上端着一盘冒着热气的莱肴。
"咦?"鬼使拢起眉,"这个礼拜不是该神工下厨吗?你干么帮他?"
将盘子放到餐桌上,神差耸耸肩,"我怕他回来晚了,风挣会饿着。"
风挣?鬼使的眉拢得更近,想必神差指的是这个女孩子了,不过,他干么对她那么好?还怕她饿着了?
神差对他的反应感到不解,"你见过风挣了嘛!"方才在厨房内,他有听到他俩交谈的声音,应该不陌生才是。
又如何?他不懂的是他和她的关系。鬼使抓了抓乱中有序的卷发,决定不想那么多了。
"你做你的菜吧,我没问题了。"
"等会儿一起吃饭。"神差转身回厨房。
他的目光被电视机上的袋子所吸引。
"耶?"伸手抽出袋子里的一条烟,鬼使开心地笑着。
神差其实还是在意他的嘛!
"你--是鬼使吗?"一声细微的嗓音自鬼使的身后传来。
"没错,神差跟你提过我了?"他走到另一张沙发上坐下。
风挣含糊地点头,果真被她料中了,传说中的"玉皇"、"神工"、"神差"、"鬼使"竟全住在一起,而她……一次得面对天堂风云的四名核心人物,看来此行比她预料中还要难上数倍。
"你要住在这里吗?"他随口问。
"暂时。"
鬼使吹了声口哨,"神差对你很不错。"至少,他还不曾看过神差带女孩子回来。
"嗯。"这点她也同意,神差是个温柔体贴的人。
"鬼使,我忘了带磁卡,帮我开个门。"耳上的耳环式耳机中传来神工的声音。
"好。"鬼使起身往长廊走去。
风挣莫名其妙地看着鬼使颀长的身影忽地起身离去。
她说错话了吗?风挣很是纳闷。
从进到这里到现在,她发现截至目前她所见到的男人都异常俊美,若是换个时间地点,她会很开心自己有这样的艳遇,不过,此时她有更重要的事得做。
在她想得出神之际,鬼使又返回客厅,"神工,她是神差带回来的'女朋友'。"他替风挣作了介绍,邪魅的眼眸里盈满揶揄。
神工抬眼正视她,"是你?"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风挣诧异地指着他,"你……你不是管理员吗?"就她所知,管理员应该待在守卫室里或大厅柜台才是。
管理员?鬼使爆出一阵大笑,虽然他还搞不懂现在是何种状况,但,说神工是管理员,他可也是头一遭听到,新鲜!
"你还没死啊?"神工讶异的表情趋于平静,取而代之的是冷然。
风挣闻言翻起白眼,"别再提了,行不行?"她从来就没有过寻短见的念头,是他不搞清楚状况就插手管她的事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