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说受伤的是你不是我这种话,但是却根本没有任何出口的机会,佛罗多斯收敛的温柔的表情,露出了不适的肉食动物一样的表情,再次掠夺那已经完全臣服于自己的存在……
情欲与喘息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逐渐的低去,西雷索林安静的把自己靠在身边已经睡过去的男人身上,用自己的眼睛安静的数着在自己情人身上多出来的伤痕。
先是用眼睛数,然后用自己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摩,最后再用嘴唇怜惜的抚慰,每数过一道伤痕,他就安静的叹息一声。
这个人……完全不懂得爱护自己吗?
每次回来都要一身是伤……
身为武人的敏感让佛罗多斯即使是熟睡也非常的警觉,他的肌肉由原本的松弛转为了警戒的状态,深褐得接近黑色的睫毛慢慢的翕动,露出其下不同颜色的美丽眼睛。
看着他,他把西雷索林搂到了怀中,温柔的把他额头上的头发轻轻的拨后。
“……修……”他叫着他的名字,用双手轻轻抚慰他的容颜“……我过几天就要再次出征了……不要想我……”
西雷索林轻轻的微笑,捧起他的脸,轻轻的吻他,如同细雨滋润干涸的土地。
“……如果你不让我担心的话……佛罗多斯……”
“我可从来没有让你担心过……”佛罗多斯手足并用的缠了上去,像是八爪章鱼一样,紧紧的把情人揽到怀里。
“……修……”他在他发稍细微的呢喃,像是一个大孩子“……我好想把你带上战场哦……”
“……你还嫌波鲁吉亚家族的名字不够恶名朝着吗?带着枢机主教上战场?”虽然被他的力气搂的气息急促,但是西雷索林没有任何挣脱的意思,他安静的一根一根数着佛罗多斯的手指,淡淡的说。
“诶……塞扎尔可是会带着妓女上战场的啊……我才带个主教而已啊……”他小小的反驳,却没什么真实的意义。
“……你只要别抱着妓女回来我就该对玛利亚说感谢了……”
佛罗多斯小小的微笑下,不同颜色的眼睛闪动着最纯粹的光彩“……你在告诉我我如果乱来的话……你会嫉妒吗?我还以为……我的修是不会嫉妒的人呢……”他把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一些,小心翼翼然而希翼的问。
“……”没有立刻回答,西雷索林只是冷静的凝视着佛罗多斯的脸,过了很久,当室内浮动的色彩湮染上他苍白的容颜,带起一层暧昧的光泽时,蒙特里耶教堂的神甫冷静的回答了一个字“……是……但是……凯萨琳除外……”像是表明什么似的小小追加了一句。
“……!!”听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回答,佛罗多斯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了。
啊!笨蛋!
他骂着自己——又不是第一次谈恋爱,自己怎么跟个初出茅庐的青涩小子似的?!
在心里面为自己辩护了一下,随即,佛罗多斯无奈而沮丧的在心中点头;好吧……他承认,这是自己第一次恋爱……第一次感觉到这样属于爱情的微妙味道。
为了情人的一个眼神而高兴上一天,而哪个眼神却完全可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为情人的一个表情而揣揣不安许久,却不知道那只是对方习惯性的一个表情……
明明知道怀里的人全心全意的爱着自己,却无论如何也要情人的嘴唇吐出确定的语言才肯罢休的自己,其实是小孩子一样的心性呢……
“……我爱你哦……修……”他低低的说,害羞的把头埋到他的颈窝。
“我知道……”西雷索林在他的头顶上方说,用下颌摩挲着他的额头,微笑。“因为……我也爱你……”
长夜漫漫,等一向低血压的西雷索林在被索需了一夜之后疲劳醒来的时候,佛罗多斯已经整整齐齐发穿戴好坐在他的身边了。西雷索林没有任何起身的欲望,他安静的躺在床上,只是翻身,让自己面对着佛罗多斯。
白色的被单随着主人的翻身而轻微的拢起,优雅的线条起伏昭示着他未着寸缕的姿态。
西雷索林安静的看着佛罗多斯,没有任何的表情。
“……我要走了……大概……半个月之后回来……”
“……”西雷索林微微张开嘴唇“……你如果没有活着回来……我一定到了天堂也不会原谅你。”
俊美的容颜上浮动起温柔的平和微笑,佛罗多斯伸出手指,抵住他的嘴唇“……如果……在我不在的时候……要是有人品尝到了只有我能独享的嘴唇的话……”他的笑容里面搀杂了些微危险的因数。
“……我可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哦。”
“……”没有给他任何回答,西雷索林只是抬头,吻上那对他早已品尝过无数次的嘴唇。
“……我的保证,”在两个人的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的时候,佛罗多斯猛的一把推开他,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修……你真是个恶魔……”佛罗多斯抹着嘴唇“我真想把你推倒再要你一次……跟你在一起是会上瘾的……修……你就像是极品的麻药……任何男人碰过你一次之后大概……就一辈子都甩不脱了……”
“……抱歉……我可不打算让别的男人也象候爵您一样折磨我。”西雷索林淡淡的说,撑起还在酸痛的身子,任被子滑下自己单薄瘦削的身体,露出其下布满各色青紫的淤痕肌肤。
多少对自己的任性作为感到愧疚,佛罗多斯轻轻伸手摸上他肩膀上的一点咬痕“……疼吗?”
“……就算是我说疼……你也不会不碰我吧?”抓起旁边佛罗多斯拿过来的衣服,西雷索林没什么表情的说,全然不在乎身旁人微妙转变的脸庞颜色。
“……”发现只要不是在床上就几乎总是被西雷索林堵的无话可说,佛罗多斯皱起了眉毛,半是恼怒半是害羞“下次我就让你的嘴唇除了喘息和接吻之外没有别的作用好了!”
开始套外衣的西雷索林冷冷的借口,意有所指的看他一眼“……如果您有这个能力的话……”
这回真的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能气闷的看着西雷索林穿衣起床,佛罗多斯看着他僵硬的姿势略微忏悔了一下“……对不起……”
连看都没看他,西雷索林系好自己的腰带“……你少折磨我点就什么都好了……作不到就不要说话……”
好!好!他是不要指望在西雷索林这边听到什么好话了!
“……”佛罗多斯赌气的靠在门边“修~~~~~~~~~~~人家要走了哦~~~~~~~~~你真的没有什么和我说的吗?!”
终于整理好了仪容,西雷索林安静的看着他,良久才说道“……如果你下次再在告解室里面骚扰我……”他微微眯细了褐色的眼睛“……我发誓绝不会让你进蒙特里耶教堂一步!”
任何言辞都不足以形容佛罗多斯此刻的面部表情,他只是用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凝视着他的情人,几乎是哀求了“修……你真的和我没话好说吗?”
看着他黯然的表情,西雷索林微微的摇头,他走近佛罗多斯,捧起那张俊美如今却孩子气十足的容颜,吻上他的唇角。
“……平安……回来……”
半个月后
一道从罗马城里面奔驰而出的骑影呼啸着席卷而来,带起的尘土扬在清澈的空气中,像是下起了一道黄金的雨!
在蒙特里耶教堂的门前勒马,马还没站稳,一道修长的身影就从马背上跳了下去,直直的冲进教堂,也不管自己的马儿拴上没有!
从教堂的正门冲进去,他看着那个在十字架之前单膝跪拜,因为门撞到了墙上发出的巨响而惊讶的回头的男人,骑士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修~~~~~~~~~~~我胜利了!我活着回来了!”
看着蒙特里耶教堂的神甫西雷索林·修褐色的眼睛中混杂着惊讶和欣喜双重的神色,得胜回来的教皇军将军佛罗多斯·冯·佛罗多斯一边高兴的叫着,一边甩掉肩上全是灰尘的披风,把神甫纤瘦的躯体搂到了怀中。
终于活着把心爱的人搂到怀里了!
佛罗多斯不由得感激起上帝来。
低头,啃咬一般吻着西雷索林的嘴唇,他辗转吮吸,贪婪的要求那对嘴唇内一切的甜美。
开始,西雷索林还合作的让他吻着,可是到了后来,当他发现情人的手指开始不规矩的探进他的领口,而嘴唇也开始攻击他敏感的颈项时,后知后觉的西雷索林恼怒的推开他,掩上自己的衣领。
“佛罗多斯!我告诉过你吧……不可以在教堂里骚扰我!”
早就想了一路的佛罗多斯露出了一个奸诈与俊美同具的微笑“……修,你只说过告解室不可以……可没说正堂不行哦……”
接着,整个教堂里面响起了各种各样奇妙的声音……
其中,有一句伴随着喘息落在佛罗多斯耳边的话让他温柔的微笑。
“……你……能回来……真好……”
番外 牵手
在凯萨琳还非常小的时候,曾经有一位年轻而神秘的异国商人来到她的面前。
那是个俊美的青年,黑色的眼睛黑色的头发,神秘而温柔的微笑。
在小小的凯萨琳的眼里,这个青年为她带来了一个神秘的世界,
华丽的青铜做的菱形镜子,经过时间洗礼不再光亮却内敛的让人觉得转移不开视线的宝石带着沧桑的美丽闪烁在精致优雅的神秘花纹之间;带着青花的磁片像是洗净铅华的美人矜持朴素的炫耀自己的美丽;而静静在阳光之下闪烁着无法形容之光泽的丝绸则是所有商品的公主,接受着所有的拱护。
凯萨琳被奶妈牵着手,像是一尾小小的鱼儿穿梭沉醉在异国的风情之中。
她的姐姐们在谈论着珠宝和丝绸的美丽,而那名年轻的商人含着神秘的微笑轻轻调着膝盖上奇怪乐器的琴弦。
看着他,最终对他的好奇战胜了一切,凯萨琳挣脱奶妈的手,蹲在他面前,侧着小小的头颅安静的听他吟唱着古老的旋律。
“你在唱什么?”她发问,蓝色的眼睛忽闪忽闪。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青年温柔的回答她,美丽的眼睛像是黑夜。
“什么意思?”她还是歪着头问。
“……”青年抚摩了下她的头发“……意思是,女孩子啊…牵住自己喜欢的人的手,和他生活一辈子,一起老去的意思……”
她似懂非懂,只是乖顺的看着他点头。
当很多年以后,她才明白这古老东方的神秘语言所蕴涵的真正意义——
小小的女孩蜷缩在教堂后院的业草堆里,整个身体蜷缩的像是一个受伤的小动物,蓝色的大眼睛把周围参天的古木和树巨大的绿色树冠物化成了扭动着身躯的怪物,凯萨琳恐惧的用双手抱紧膝盖,小小的哭泣着“……佛罗多斯哥哥……塞扎尔哥哥……卢克丽佳姐姐……你们在哪里啊……”
今天她的父亲带她来参加塞扎尔就任红衣主教的仪式,但是她到处乱跑,不知不觉就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她好怕……动都不敢动……
奶妈给她讲的床头故事在这个时候鲜明起来,觉得面前的青草都会跳起来咬人,凯萨琳用力的蜷缩起身体,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了出来。
这时,外界响起了脚步声。
奶妈昨天说,恶魔会抓迷路的小孩子吃掉——
凯萨琳恐惧的想着,小小的膝盖在裙子底下咯哒咯哒的颤抖。
脚步声越来越接近,而略有着激烈的对话也开始在小孩子可以听到的范围传递。
“哼!他不就是教皇的私生子吗?因为父亲的权势才能这么年轻就当上红衣主教!真是让人不服气!”一个年轻气盛的声音说,而另外一个声音则平淡如水。
“但是塞扎尔大人的手腕和能力确实高超。”
沉默
“你一点都不觉得不公平吗修?你可是学年的首席啊!”
“……这个时代这样就已经很公平了。”
对话的双方显然话不投机,一个人朝着另外相反的方向离开,而留下的人刚要离开却迟疑的停住脚步。
“谁?”平淡声音的主人问。
已经被吓傻的凯萨琳不知所措,只能楞楞的抱着膝盖,看着面前的树丛被人拨开。
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恶魔恐怖的脸,而是一名年轻教士白晰的容颜。
对方似乎也没有想到草业里面会是个小孩子,他清瘦脸上褐色的眼睛疑惑的眨了一下。
看着他,凯萨琳再也忍耐不住的大哭起来!
哭的伤心到极点,哭到连年轻的教士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楞了一会,他伸出手把草业里面的凯萨琳牵了出来。
一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困惑表情,看着哭的一脸眼泪鼻涕的小女孩,他想想,从袋子里拿出手帕为她擦干净,然后把她抱在怀里。
感觉到人体的温暖,凯萨琳停止了哭泣和无谓的恐惧,她小手紧紧揪着教士的黑色法衣,楞楞的抬头看他,而他则试图对她微笑。
觉得教士那对不知所措的褐色眼睛非常的温暖,哭累了的凯萨琳忽闪着蓝色的大眼睛,信赖的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小小的打了个哈欠。
以后的事情她就记不得了……她只记得自己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奶妈的怀里了。
关于那名教士,她的记忆也非常的模糊,在岁月的磨砺中,她连教士的容颜都记不住了,唯一鲜明的,就是他有一双褐色的清澈眼睛……
非常的温暖,非常的纯净,像是封了火焰的冰一样的眼睛——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番外 妖镜
“她让人疯狂的不是美貌和完美的肉体,而是隐藏在她眼睛深处的疯狂和狂乱——”
——艾德拉克·什佛扎献给卢克丽佳·波鲁吉亚的十四行诗
“……知道吗?卢克丽佳死了。”和自己的侄女下着棋,阿雷迪家族第七代侯爵伊斯梅尔忽然淡淡的说,一双紫色的眼睛看着面前的棋盘。“……中国的围棋真的很难下……”
“……您说的是那个梅克林娜?欧洲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娼妇?”未来的阿雷迪第八代侯爵没有表情的观察着棋盘,绿色的眼睛凝视着形式错综复杂的双色旗子。
“贝尔班妮……你要是能做到她一样,你就会成为一个可以支配欧洲的女人了。”伊斯梅尔淡然的说着,带着东洋人和西洋人混合特征的容颜俊秀而优雅。“这个时代只有娼妇才可以被推崇备至,贝尔班妮,她是你最好的老师,你该多学学。”
“这样啊……”年轻的女子点头,清澈的象是水晶的绿色眼睛微微的抬了下“……那么……舅舅,您觉得……您觉得卢克丽佳是个怎样的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