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晓君啊!昨夜睡得可好?”婷婷一付趾高气昂的样子。
“还好?谢谢你的关心!”
“但我看你的双眼有黑眼圈呢?”
“哦!昨天头痛引起的。”
“那昨天为什么会头痛呢?”
晓君终于按捺不住怒气,口气不好的回答:“我倒觉得公司的经理职务轻松,随时来和下属聊些和公事无关的事,当然不会头痛了。”
婷婷则悻悻然的说:“我不想和你做无谓的争吵,但请你想清楚,之前就和你说过我和邦为的感情不是你可以了解的,因为我出国,他才找你填补感情的空档,现在我回来了,你就该知道要如何做了。”说完她就气冲冲的走了。
晓君看著她的背影,实在不明白邦为如何可以忍受她的脾气,难道在爱情来临时,人都是盲目的吗?
“!铃! 铃! 铃!”电话肆无忌惮的响了起来,让晓君吓了一跳。
“喂!你好,我是李晓君。”
“晓君,我是邦为。你一定要听我解释,好吗?”
晓君果断的挂了电话,她突然觉得心中好累好累,一下是刘婷婷,一下是邦为,怎没人给她冷静的空间好好清静一下呢?她此时好怀念之前单身的生活,虽没有恋爱的甜蜜,但也没有一些争吵啊!那时日子过得多么的随心所欲,心里多么清明?
“喂,你好,人室课吗?我是李晓君,身体不舒服,我今天要请假。”
办好请假手续后,晓君离开了办公室,她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好好沉淀一下心情,不让自己陷入纷扰的漩涡中。
她先是去到新光三越逛街,后来又独自到南台戏院看了二场电影,接近傍晚了,再来要去那里呢?她心中出现了一个地方。
夕阳已逐渐隐没在海平线了,而风仍肆意的吹著,天际边被晕染一片橘红,周遭则逐渐灰暗,晓君坐在堤岸边,任自己出神的望著熟悉的景色。
有人披上一件外套在她的身上,自身后轻轻的抱住她。
“晓君,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今天跑到那里去了,我好担心。”邦为发出著急的声音。
晓君默然不语。
邦为急了:“难道你不听我解释,就决定宣决我死刑,是你不相信我,还是你从没付出真心。”
晓君抬起忧忧怨怨的眸子低语:“是你做错事,你还先喊捉贼?”
邦为则是正脸说:“晓君,你终究要不要给我解释的机会?如果你真不愿意,我也决不勉强。”
晓君心中争扎著,我该给他一个机会吗?望著他坚定的神情,她不禁软化了。轻轻点了点头。
“昨天婷婷打电话给我,说要和我谈有关你工作的问题,我说晓君的工作会有什么问题呢?她则说要见面谈,后来我们约在餐厅见面,我并不晓得你们也在那家餐厅;用餐之后,婷婷开始提出要复合的意思,我对她说绝不可能,她则是难过的直掉眼泪,毕竟曾经交往多年,我知道婷婷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这个打击对她不小,难免心有不忍,因此我握住她的手,给她安慰并祝她找到幸福,你就出现了。”邦为一口气讲完这些话,他怕晓君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
邦为又小声的说:“晓君,难道你对我就如此不信任吗?”
晓君依旧不语,但她的眼眶却已凝聚了氤氲,在脸上细细编织了两行清泪。
邦为抱紧她说:“晓君,答应我,不要和我闹脾气,不要怀疑我,好吗?你不知道从昨天到今天我的日子是如何度过的,你不会知道的。”
看著他凹陷的脸颊和明显的黑眼圈,晓君知道他们昨夜都渡过了一个扰人的夜,她终于开口说话了:“邦为,为何恋爱可让人尝到甜蜜的滋味,又可让人了解心如刀割的痛苦呢?这种如乘坐云霄飞车的感觉让人觉得好无安全感啊!”
邦伟不语,他只是抱紧晓娟,深情给她一吻。
晓君似乎已得到答案了。
★☆深深明白渺小的我们,在造物主无心的捉弄下,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
邦伟那深情的双眼,诚挚的态度仿佛给了晓君莫大的力量,她的心情已逐渐平息了,是的,眼前这个跪在地上的男人是她心之所向,最深爱的人,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离上次吵架事件已二个多月了,今天小竹、建为、佳蓓、昭华及晓君和邦伟大伙又聚在一起,因为今天是晓君的生日,大家来到KTV一起庆祝。
邦为开心的说:“好久没聚在一起了,今天真是开心啊!”
小竹则是打一下他的头:“你哦!只要是有好玩的事,你那一天不开心啊!”
邦为又说:“拜托,要是晓君和邦伟没有合好,我们大伙就不能这样开心的聚在一起了。
小竹生气的瞪著他说:“你就不能少提这件事吗?”
邦伟深情的看著晓君,晓君则依偎在他的怀里。他们看著小竹在骂建为,也忍不住笑出来。
晓君忍不住替建为说话:“小竹,你啊!像只母老虎一样,一点都不温柔。”
建为突然站起来鼓掌,朗声说:“终于有人说公道话了。”
小竹则是替自己辩解:“要是我对他没这么凶,管得住他吗?”
大伙则是在一旁笑闹著。
晓君看著这一切,心里感触好深,深深明白渺小的我们,在造物主无心的捉弄下,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曾经以为幸福离自己好远,如今依偎在邦为的身上,再度感受到它,并且平时的知心好友特地赶来替她祝贺生日,令她开心不已。
就在这时,点唱机已开始播放生日快乐歌了。
昭华手脚俐落的关了室内的灯光说:“快点!我们绕著晓君围一个圈,唱生日快乐歌,快点!”
大家迅速的拢聚到晓君那里,围著她开始唱:
猪你生日快乐,猪你生日快乐,猪你生日快乐乐,猪你生日快乐~~。
尤其是建为,那个”猪”特别大声,大伙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晓君则是专心的闭上眼睛,许下愿望,她在心里默念著:“希望我和邦伟能幸福。”
许完愿后,晓君张开眼就望见邦伟那双深情的眼睛直盯著她,她想起刚刚的愿望,脸不禁又红了起来。
邦为手握著晓君的手,将蛋糕切成十人份,再一份一份传给大家,这次是订奶油水果蛋糕,给人感觉是不油腻又爽口,大家都高兴的吃著。
邦伟来到晓君身旁:“你刚刚许什么愿望?和我有关吗?”
晓君则是小声的说:“愿望说出来就没效了,我不说。”
邦伟看著眼前这位撒娇的女人,不禁心波荡漾,他紧紧的抱紧她,不让她有逃跑的机会。
建为著著他们两人的样子,开口说话了:“咳!你们两人从一见面就浓情蜜情到现在,会不会太夸张了?”
小竹则是回答:“你现在是酸葡萄心理吗?见不得别人好吗?你要我也可以啊,就一付要扑上去的样子。”
建为紧张的说:“不了,不了,我只是开玩笑而己,对于你,我可无福消受哦!”
“你们大家知道婚前婚后的样子了!”小竹哭丧著脸说。但大家知道他们是一对欢喜冤家,也都不以为意。
音乐又再度响起了,这次是“月亮代表我的心”。大家还在疑惑是谁点这么柔情的歌曲,邦伟已走到台上拿著麦克风开始唱了。
他一点唱,一边柔情的望著晓君,邦伟的歌声极好,大家都沉醉在他的歌声里。
就在这时,服务生捧著一大束红玫瑰花进来了,邦伟一边唱著一边接过那束花,递给晓君,并且跪在地上唱: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心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邦伟又从口袋拿出戒指,轻声的说:“晓君,嫁给我好吗?”
众人对邦伟这项举动又感动又震惊,大家都张大眼看著晓君的回答。
晓君则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因为她和邦伟才交往没多久,她没想到邦伟会对她求婚。她心里的思绪如波涛起伏著,不知该如何平息。
邦伟又说:“晓君,上次你不理我,快把我吓死了;从遇见你那一刻起,我就明白生命中已不能有你。答应我,好吗?”
邦伟那深情的双眼,诚挚的态度仿佛给了晓君莫大的力量,她的心情已逐渐平息了,是的,眼前这个跪在地上的男人是她心之所向,最深爱的人,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晓君轻轻点了点头,朗声说:“我答应你。”
围在四周的人忍不住都大力鼓掌,佳蓓更是紧紧的抱著晓君说:“没想到你会比我还早出嫁,我真是太高兴了。”
晓君看著眼前这一切,忍不住高兴流下眼泪,上天实在太眷顾她了,对她如此仁慈,让她拥有这么多,现在,她的心情除了感谢就是感动…。
大家各自回家后,邦伟也开车送晓君回去。
二人在车上都静默不语,但心里却是暖烘烘的,邦伟一只手开车,另一只手则紧握著晓君的手。
车子在无人的深夜很快就到了目地的,邦伟将车子熄火,对著晓君说:“等一下要告诉伯母吗?”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日子我已决定好了,在年底的圣诞节十二月二十五日好吗?”
晓君轻轻点点头,开心的说:“你决定就好。”
邦伟又将晓君揽在怀里:“你会后悔这个决定吗?”
他感觉怀里正缓缓的摇动,他已忍不住低头去亲吻她了。
车窗外风清月明,却也显得星星更加耀眼,但不知怎么的,远处有一团沉重的乌云,正缓慢的朝这边前进著,大地正逐渐的被这黑压压的云层吞噬,原来此刻的安详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啊!
★☆感情有时是前世就注定好的,这一生只是来到世间按照剧本重覆演一遍而已。☆★
晓君望著眼前这个相隔十七年的人,但感觉却如此熟稔,他们中间所隔的时间和空间就在喝这杯咖啡的片刻已完全消弭,这到底是一份怎样的情感啊!
晓君无奈的看著婷婷的身影逐渐走近,她不禁微戚著眉。
“我听说了,恭喜你。”
晓君讶异的抬起头,欲看见婷婷的微笑。
“谢谢。”晓君讷讷的说。
“不要一付惊讶的表情,即然邦伟作这样的选择,我只能祝福你们,我不会无聊的想破坏你们,这点雅量我还有。”
晓君听到这已是一付目瞪口呆的样子,没想到婷婷竟伸出手对她说:“还是好同事。”
她在神色恍惚中举起手和她握了一下,真的天下太平了吗?她还是不敢相信。
“李晓君。”
“啊!是。”
“提起精神努力工作,我们公司举办一场“书与钢琴的对话”,特邀请国外有名的钢琴家吉尔来台演奏,今天下午二点到高雄机场去接机,好好接待佳宾,知道吗?”
“好,经理,我知道了。”
看著婷婷慢慢走远的身影,晓君不禁慢慢松了一口气。原来好运真的来了,她接受邦伟的选择了,以后在公司再也不能战战竞竞了,真是开心啊!
在心情的愉悦中,时间过得特别快,待晓君抬头一望,已快中午了,她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整理,二点得到小港机场,中午从台南出发应该来的及,还是快点出门吧!
晓君心烦气燥的看著前方的车辆,大排长龙至少也有一、二公里,怎办,万一超过时间对佳宾就不好意思了,但在此又动弹不得,叹了一口气,只能听天由命了。
当晓君赶到机场时,已是下午二点二十分了,她心急如焚的举起写著公司名称及佳宾吉尔的牌子,在机场努力搜寻著,但一直没有找到吉尔这个人,她的情绪已开始焦急了。
突然有人从身后对她说:“你是华盛顿书局派来的人吗?”
晓君高兴的说:“我就是,请问你是吉尔吗?”
当她回头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表情,额头饱满,双眉浓黑,坚挺的鼻子,并且还有一双大眼睛,但身高已从当初的一百五十公分拉长到一百八十公分,而坚毅的表情仍旧没变,她因为惊讶而突然有点晕眩,这时对方马上用手扶持著她说:“你是君君吗?”
听到他喊“君君”时,晓君已确定他就是允文,这辈子没有别人这样喊她,她已双脚发软,跌坐在椅子上了,而泪水已经从脸上滂沱的流下了。
咖啡厅播放著清秀佳人动人清新的旋律,但晓君和允文两人正静静的对坐著,两人都不发一言,只轻轻的啜饮的咖啡,似乎只有如此,才能平息内心如波涛汹涌的思绪吧!
允文终于先开口说:“君君,从我离开后,你过得还好吗?”他的言语间流露出无限的怜惜。
“你说我能过得好吗?”晓君悠悠的继续说:“你说走就走,没有只字片语,我们从小到大,在你的层层呵护下,我好似在玻璃瓶的花朵,你知道我是多么的柔弱,你怎可以保护我十几年,最后却是让我独自面对这险恶的世界,现在才问我过得好不好,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君君,我有不得已的苦衷,爸爸公司经营不善,我们欠下巨债的负债,过的是餐风宿露的生活,为了躲避债主,更是常常的搬家,后来搬去国外后,我的父母担任洗碗工,日子过的也是辛苦,在就读高中时,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她的家境富裕,愿意帮助我们渡过难关,也可资助我继续升学,后来我就和她结婚了,这就是我离开后的遭遇。”
晓君看著允文三言二语说完自己的近况,但她似乎可以感觉他所遭遇的坎坷和凄凉,她的泪水不禁又在泪眶打转了。
允文叹了一口气又说:“我的老婆慧敏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她知道我不爱她,也愿意和我在一起,我明知道自己的情感,但还是将自己的一生托付出去,那是因为我身为家中的长子,该尽的责任啊!我实在不忍心看见父母如此辛劳,因此,我让命运支配我的人生,偶尔,若能在梦中回到我们小时候,蹦蹦跳跳的情景,那就是我最幸福的时刻,君君,相信我,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一定不会选择伤害你的。”
晓君的眼泪已经溃堤,心里酸楚如雨下,她实在不明白何以他们两人遭到这么多的险难呢?她稍微调整呼吸,轻声开口说:“难道你从没想过回来看看我?”
允文苦笑:“我结婚后,就强迫自己忘了很多事情,见你一面,对我而言是奢侈的梦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