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白恒钦因她此番责怪言辞而愣住。
什么狮子座女人的骄傲? 就在他发愣的同时,余若瑟的指控和抱怨仍在持续着,她絮絮叨叨地念着:”你们处女座的男人就是这样,含蓄得过头。”
“你怎么知道我是处女座的?”
“在家里随便问个人就知道了。”
“够了,”他头疼地抚着额际。“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
“那你来干什么?”
白恒钦由方才褪下的衣物口袋中,取出一张薄纸递到她面前。
“这是上回你做宋绍的广告模特儿的费用。”
“呃?”她惊愕地接了过去。“怎么会在你手上?”
“一直都在我手上。”
“可是……”她不禁怀疑宋绍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总共开了两次一仟万元的支票给她? “什么可是?”
“没什么。”她摇摇头,满心疑惑地睨着他问道:“你为什么要在现在给我这张支票?”
“这是你的。”
事实上,他想该是将这张支票交给她的时机了,在举行婚礼前,他希望能利用这个机会试探她的真心与意愿。
宋绍是对的,他的确是爱亡她了,而他希望她对他也有相同的情绪。
”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余若瑟低头望着手里的支票,心里是疑惑的。
望着她似乎犹豫不决的表情,白恒钦的心口狠狠一痛,像是被人用力揍了一拳。
他发现先前的温存仿佛只是场表错情的错误,他不待她的回答便漠然地下床穿衣。
“你、你要上哪去?”她不解地望着他脸上骤然浮现的冷漠。
白恒钦淡然地道:“谢谢你今天在医院里没有当着我父亲的面取消婚事,你若真不乐意,这一仟万你可以带走,但戒指请你留下……”
父亲才刚由昏迷中苏醒,他在心里猜测,这或许就是她今天在医院里没有表态要取消婚事且接受戒指的原因。
闻言,余若瑟不禁气从中来,她怒气腾腾地拔下手上的戒指,也不管这戒指是多么地贵重,一使劲就往他脸上砸去。
“你混帐!”她嚷声怒骂,泪珠已不受控制地滚下眼睫。
“你!”白恒钦不可置信地瞪着她粗鲁的动作。
呆愣片刻之后,他弯身捡起她朝他丢来的戒指。
”走开、走开,我不要再见到你……呜……”她高声嚷着,紧接着,竟哽咽地哭了。
望着她脸上滚落的泪珠,白恒钦也动怒了,他上前攫住她一只臂膀,愤怒的面容严森地像个阎王。
“你这该死的女人,竟然这么做……”他愤然地扬起一手,眼看就要朝她挥去。
余若瑟不躲反抬首迎向他,眼光哀戚且傲然。“你打啊!”
白恒钦始终没有将手掌落下,只是忿忿地瞪着她挑衅的小脸。
“你以为我不敢?”在她逼人的讥诮下,他口不择言地道。
“你敢就动手啊。”她一双含泪的灿眸里一点惧意都没有。“你要是真敢动手打我,我就立刻告到你父母那边去。”
“你威胁我?”他真恨不得掐死她。
“对,我就是威胁你,你要是真敢动我一下,你就再也不是我喜欢的那个男人了……”
原本冲天的怒火全因她最后一句话而骤然降温,他不敢置信地放下手,“你刚说什么?再说一次?”
余若瑟不知他内心的冲击,只当他是因她的威胁而怕了,小嘴骄傲地噘了半天高。“怕了吧?”
“说,你刚才说了什么?”
“听不清楚?我刚才说你要是敢动本小姐一根寒毛,我就告到你爸妈那边去!”
“不,最后一句。”
余若瑟蹙眉想了一秒,回道:“你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啊?没事要我重复这么多次?”
“你说。”他坚决地道。
“我说了什么来着?”她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才又接着道:“我说,你要是敢动本小姐一根寒毛,我就要你吃不完兜着走。”
“不!”白恒钦双手微微激动地握住她的双肩,双眸直直地勾视着她。“你刚才没有说这句,你刚才说的是,要是我动手打了你,我就再也不是你喜欢的那个男人了。“ “你故意耍人啊?明明就已经听清楚了,还一直要我重复?”余若瑟怪叫道。
“若瑟……”他忽然激动地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不,我不会动手打你,我不是个会动手打女人的男人,这辈子都不会。”
“你放手、放手……”她拼命地捶打他,怒吼道:“谁准你抱住我的?”
“我不放,说什么都不放。”
“呃?”余若瑟推拒着他的双臂软了下来,为他此刻不经意流露出的浓浓情意而动容。
“你终于承认你是喜爱我的。”
“我、我哪有!”她嘟着嘴嚷道:“你为什么不先示好?偏要我先?”
终于搞清楚这小妮子在耍什么倔脾气,白恒钦终于放下了身段。
“是,是我先喜欢你的,大小姐!”
“真的?”
“嗯,从第一眼开始。”他难得吐露出柔情蜜语。
闻言,余若瑟微愠的脸色在一瞬间化柔了,表面上她虽仍是一副倔态,但眸里早被柔情取代。
“你早这样说不就好了,真是个道貌岸然的处女座标准类型,害我白白浪费这么多眼泪。”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娇嗔道。
白恒钦拾起她的纤指,重新为她戴上戒指。
“别再随便使性子了,这可不能再这样乱丢。”
“好嘛,我知道了。”自知理亏的余若瑟主动地偎进他的胸怀里。
“真拿你没办法……”
“吻我。”
“你哟……”
望着她仰高的小脸,白恒钦不禁俯身攫住那两片可人的樱唇,为接下来的整夜春光拉开了序幕……
第十章
“哇,若瑟,你今天好漂亮喔。”
“对啊、对啊。”
“这套新娘礼服价值不菲吧。”
“你老公对你不错喔,真是羡慕死人了。”
余若瑟一群大学同学,七嘴八舌地围在身着一套价值十几万元新娘礼服的她身边打转,同学们的吹捧令她有如置身云端地飘飘然。
“还好啦,要不是他死缠烂打地逼我早点嫁给他;我还不想那么早结婚呢。”她一脸得意地道。 “哇,好幸福喔……”
“对啊,真希望我也能像你一样幸运。”
“还好啦,差强人意。”余若瑟一副十足爱现的模样。
“对了,你们要上哪里度蜜月啊?”
余若瑟侧头想了下,脸颊上滑过一抹似是厌烦的表情。
“我就和他说不用麻烦了,随便到东南亚逛逛就行了,哪知道他就一定要安排到欧洲,说什么比较浪漫,我是随便他啦,你们也知道,当了人家老婆,就是凡事得贴心点,否则一不小心喔,老公就不安分。”
“哇,好幸福喔,真是羡慕死人了。”
“对啊,欧洲耶……”同学们无不发出惊叹声。
“对了,听人家说你老公还有个出色的未婚表弟?”同学中突然有一人发问。
“对啊,不是还有谁亲眼见过?”
“是宋绍啊。”余若瑟状似不经心地挑挑眉。“他还好啦,长得是不错,家世背景也不错,但比起我们家恒钦,还差了一大截呢。”
“是喔、是喔,就你们家恒钦最好!”
“那当然!”余若瑟一脸幸福洋溢的表情。
“真是给你‘卯’到了!”同学中有一人既嫉妒又不甘地嚷道。
“呵呵。”余若瑟一点也不以为忤,甚至十分·享受此时众星拱月的滋味。
众人皆对今日一身珠光宝气的余若瑟投以羡慕不已的眼光,直到有人来催,说是上礼堂的时间到了。
婚礼在一间教堂里举行,规模不大,却庄严隆重,白恒钦没有请什么生意上往来的朋友,只请双方的一些家人与朋友。
刚出院的白定世虽然看起来有些大病初愈的虚弱,行动也不是那么方便,但他一张老脸上仍然有掩不住的喜悦。
由于女方的父亲已经过世,并且没有其余的男性家人,于是原本由新娘的父亲搀扶着去娘走过红毯的重责大任,便由宋绍来代替。
当 肃穆的结婚进行曲响起,余若瑟让宋绍搀扶着,随着乐声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方的圣坛而去。
立在圣坛右前方的白恒钦一身帅气十足的燕尾服,头发油亮地整齐往后梳,气质性感、迷人。
搀扶着新娘的宋绍,抓紧和新娘如此亲近的时刻在她耳际小声道:“帮了你两次,还是被我表哥收服了?”
“去,什么帮了我两次,你头一次给我的一仟万,我已经替你捐到慈善机构去了。”
“喔?为什么?”
“帮你积阴德啊,谁叫你生性风流。,’两人边说边踏着缓慢的步伐在红毯上移动着。
“呵,这样说来,我还得要谢谢你了,表嫂?’’ 宋绍这句“表嫂”令她心头不禁又泛起一阵飘飘然,她发现自己似乎还挺享受这头衔的。
“那第二次的一仟万呢?”
“呵,我当然得自己暗杠下来当嫁妆啊。”
“算来算去,你都不吃亏。”
“是啊,一个月内赚了两仟万,还拐到一个这么优秀的老公。”
“那你先前还一径地想退掉这门婚事?”
余若瑟轻轻地笑出声。“以前还小,不懂事。”
“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罢了,还小?”
“别说了,就要走到了。”
余若瑟与宋绍终于来到圣坛前方,当宋绍 将新娘的手交给白恒钦之时,不忘打趣道:“这新娘子,我可是花了两仟万的代价,表哥,很贵的,珍惜点。”
“臭小子,你三番两次帮助她退掉婚事,我还没找个机会好好和你算算帐。”白恒钦一脸阴狠地道。
“冤枉啊,我可是用心良苦,要不是我这么用尽心机,想到用这种方法来逼迫你们面对自己的真心,恐怕你们俩现在都还在玩捉迷藏的游戏。”宋绍表情夸张地道。
“闭嘴,这么说来,我倒得谢谢你啰?”白恒钦嘴上虽这么说,心里也知道他的确帮了大忙。
“不用谢,只要把先前付出去的两仟万开张支票还给我就成了。”
“想得美!”新娘子呼道,要她把人了口袋的钱再拿出来,怎么可能? “两仟万?”白恒钦不解地睨了他一眼。
“你这小娘子A了我两仟万,你不知道吧?”
“不是只有一仟万?”
就快被识破藏私房钱的新嫁娘,急忙地推着宋绍要他赶紧离开。“这儿没你的事了,快走。”
“嗯哼。”白恒钦挑高一道俊眉,了然地应了一声。
余若瑟在面纱后瞪了多事的宋绍一眼,但宋绍脸上浮上浅浅笑意耸耸肩,一副不关他事地在完成了礼仪后,便退到一旁的长椅坐下。
“两仟万?”白恒钦似是自言自语地喃道。
“好啦、好啦,我藏了一仟万,另一仟万捐出去给慈善机构了。”余若瑟撇撇嘴,不甘地承认。
真是的,哪有她这么倒霉的新娘,在婚礼上还得被人查帐款? “你要那一仟万做什么?”
“防止你哪天突然不要我,可以救急啊。”她一副未雨绸缪的表情。
“算了,算了,”白恒钦决定不在这话题上打转,于是转个话题道:“怎么样?刚才你可有受到同学们足够的欢呼与尊祟的眼光?”
白恒钦在拉着她手的同时,在她耳边小声低喃,表面上两人静静地在圣坛前方站好,但私底下两人却用极小的音量在交谈着。
“哼,我才没那么爱现哩。”她压低嗓音回道。
“喔?是吗?”白恒钦佯装不解地道:“那么方才是谁在新娘休息室里大声说,要不是新郎死缠烂打,你还不肯委屈下嫁?”
“啊?你不会都听到了吧?”她惊愕地低呼,所幸乐声颇大,盖去了她逸出口的娇呼。
“一字不漏。”
“你躲在哪里偷听?”
“没躲,正大光明地站在门口听。”
“你……”
她正要开口训他两句,这时乐声骤停,牧师开始说话了,她不得不先把嘴里的不满暂时吞回肚里。
当牧师朗诵完所有关于婚姻中应有的态度与权利、义务时,余若瑟心中有着淡淡的欷欺。
绕了一大圈,想尽了各种办法,最后她还是依照了父亲的遗愿,嫁给了身边这位俊伟出色的男人。
当牧师问到她愿不愿意成为白恒钦的妻子,与他一生不管在顺境或逆境中互相扶持时,她没有不甘,反倒有着浓浓的满足感。
尤其是在前一分钟听到他说“我愿意”之时,她的心坎里甚至激动地想痛哭一场。
她出神地隔着面纱望着他坚毅的表情,西装革履的他看来俊逸非凡,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独特的魅力。
可当他倾身替她戴上戒指时,她故意弯起了纤指,使新郎无法顺利将戒指套到指根处。
“怎么了?”他不解地抬头望了她一眼。
“不想被你套得死死的。”她老实地招供。
“那么你想被谁套牢?”
“没有。”
“那不就结了?”白恒钦以指将她弯曲的纤指扳直,不容她有抗议的机会,手指一滑,便将戒子整个没入指根处。
“都说了不想被你套死了。”她不依地娇呼。
“唔,我也被你套牢了,很公平。”
“老公……”她忽地在他耳际小声问道:“你爱不爱我?”
“呃?”余若瑟突如其来的昵称令白恒钦整个人怔住。
“说嘛,你爱不爱我?”
“一定得现在讨论这个吗?”白恒钦不安地睨了身后一大群亲朋好友一眼,尴尬地冷汗直流。
“对啊。”
“别这样,专心听牧师讲话。”
“不,我偏要现在听你说,不然我就……”她语音停顿,表示了威胁之意。
“就怎么样?”
“我就当场假装昏倒!”
“啊?”
“然后我就说都是你虐待我,害我长期睡眠不足……”
“你确定他们会相信你?”
“当然。”余若瑟自认自己的演戏功夫是一流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他们误会的机率会比较大。”
“误会什么?”她一时没会意过来,愣愣地回道。
白恒钦嘴角微微扯起一抹恶作剧的弧度。“误会我们‘太恩爱’了,夜晚‘活动’太多,以致新娘子睡眠不足……”
“喂,你!”终于了解他话里含义的余若瑟,忍不住发出不满的呼嚷声。
始终埋首在前面诵读的牧师终于注意到余若瑟发出的声音。
“新娘子有话要说?”
“有!”一旁的宋绍赶忙嚷声插嘴道:“新郎、新娘要当众发表对彼此的爱情宣言。”
“呃?”闻言,余若瑟与白恒钦两人同时怔住。
她和亲爱的老公什么时候准备要说什么宜言来着? 众人一听,一阵哗然,甚至有人拍手叫好,有人羡慕地直掉泪。
牧师欣喜地道:“那太好了,在那和华的见证下,这对有情人能够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对彼此表达此生不渝的爱意,将受到上帝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