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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的女奴 page 10 作者:余嫱

  心情随著思绪的辗转而起伏不定,她有些乏力了,将头埋于两膝间,呆滞的神情有  著明显的低落忧郁,脑中全是一些过往的残碎记忆片断……累了倦了,缓缓的合上双眸  ,她很快进入梦乡!眉宇间的淡愁仍轻锁著,没有舒缓。

  ???夜幕渐渐低垂,天边残霞拖曳出一抹淡淡的、即将消逝的美丽光影。

  在尘世间翻滚二十多年,虽不能称?一生顺遂,但也颇称心如意,他加那利斯可谓  天子骄子,凭著一身的胆识,如取囊中物般的简单取得了他要的一切。他应该知足了,  可心中却有一股掩饰不了的失落感。

  望向天边,把玩著手上的酒杯,倚在楼台栏杆上的他紧抿双唇,若有所思的表情令  人难懂。

  他在烦闷,他知道,却苦于无破解之道。

  狠狠的,他仰头一口饮尽杯中美酒,辛辣的液体注入体内,依然麻痹不了他的神经  ,反而让他的意识更清醒。

  “特哈尔昔,你出来吧。”有个伴,至少会拂去些微清寥空虚。他竟有如此“无助  ”的想法,他嗤笑自己。

  话甫落,一道黑影窜出来,恭敬的立于一旁,他不明白王的召唤为何?却也谨守本  分的不吭一声。

  “过来陪本王喝酒解闷。”

  特哈尔昔讶然,不过他没有太多犹豫,立即的,他趋向加那利斯身旁。

  “坐,不用太拘束,这儿没有别人。”摆摆手,他随意的笑了。

  “王有心事?”坐定后,特哈尔昔问出口,是出自于内心的关怀,并非平日职务上  的义务。

  挑挑眉,他托著腮道:“有吗?这般明显?”

  特哈尔昔点了点头。

  “我以为我隐藏得很好。”加那利斯不以为意的耸肩。

  顿了顿,特哈尔昔才幽幽地道:“有些心事是怎么隐藏也隐藏不了的。”语气中有  低回的哀伤。

  他一直是寡言的,可能是王的心事引起他负面的情绪吧!

  “告诉我,你当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他不轻易探究别人的隐私,也不轻易展露少  有的好奇心,只因他从未真正在意别人的感觉。

  那么何今夜会有如此突兀的兴致?

  他说不上来,大概脑神经打结了吧!加那利斯只能做出如此不负责任的猜测。

  记忆……那是多久之前的?好像很遥远,令人不自觉的遗忘。

  可那不堪回忆的过往是永磨灭不了的烙印──他那美丽婉约的姐姐呀!

  重提往事是相当残忍的,对特哈尔昔来说,如同在旧疤上划上新的伤痕,更添疼痛  ,狠猛的直淌下血来。

  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忘了,一路上就这么恍惚的走过来,似乎生命里除了仇恨就是怨怒。

  “很难熬吧!”看他痛苦的神情,加那利斯无端的叹气,没有安慰,没有同情,他  冷然的像在说句无关痛痒的话。

  “难熬──可也熬过来了。”低沉的嗓音透露出他的坚强。

  加那利斯冰冷的眸中闪过一丝激赏。

  “我欣赏坚强的人。”这也是为何他会擢用特哈尔昔等人的原因。坚强的人往往能  克服心中的脆弱、无助感,使自己更有攻击力。当年他就凭著一股不服输、不低头的坚  毅意念创造出今日的局面,否则他早毁于那场谋杀篡位的阴谋中了。

  “你恨吗?”特哈尔昔突地问道。

  低低逸出一丝讽笑,加那利斯双眸闪过诸多复杂的情绪,他淡然地道:“恨?我已  经忘了那种感觉。”

  他恨吗?只能说他无法释怀吧!永远……???

  她是被吵醒的。

  一阵纷沓的脚步声打扰她的睡眠,格楠雅揉揉眼睛,硬撑开沉重的眼皮,茫然的环  视著四周。

  唔!天才刚亮呢!微微穿透进来的晨曦明显的还披著一层雾气和粉色,怎么外面就  吵成一团?

  难不成敌军攻进来了?

  傻傻的笑笑,她旋即起身,披在身上的凉被顺势滑落下来,呆了好一会,她才愣然  的拾起。

  从指尖传来的些许残留暖意不经意的划过心湖,造成小小的激荡,也不过是一会儿  的工夫即敛去……外头愈演愈烈的骚动令她分心。

  好奇心驱使下,她步出加那利斯的寝宫,一眼望去的即是花阁楼台上的嘈杂人群,  显然的,那正是骚动的来源。

  缓缓的走下阶梯,越过立于湖面上的九曲小桥,擦身而过的净是神色慌张的侍女、  侍卫,她不禁抬起头望向不远处的楼台。

  到底发生了何事?

  格楠雅很想拦下一名侍女问清楚,可是碍于桥上行人匆匆,似乎没人会对她投以注  目的一瞥,除了让路、耸肩外,她只得自力救济,花费些力气走向那楼台。

  距离那阶梯尚有十步之遥,一记忽地传来的怒吼声便令她惊悸的停住脚……那是王  的声音,他在生气。

  这个认知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冒犯,猛地缩回脚步,她快步的往回跑,她可不想再触  怒王,火上添油,到最后被生吞活剥的可是自己。

  不期然的,一抹火红的纤纤身影映入眼帘,格楠雅一见那窕窈的身影就知晓那人是  王后,不知怎地,她不想和王后撞个正著,回避的念头使她快速隐于回廊的树丛后,待  城兰斯伊一行人走后,她才翩然走出。

  俏?依然闪著困惑。

  这皇城还真教人摸不著,总是神神秘秘的。

  才一转身,便见伦格安慈蔼的笑容迎面而来。

  格楠雅惊喜的漾开笑容。

  “伦格安,你怎么跑到这儿?”女官一向很少外出的,除非宫中有重要的场面,且  身为女宫之一的伦格安很少出现在此,这倒教她诧异。

  “今天是祭司返国的日子,所以大家才会忙成一团。”祭司恩维是皇城内属于重量  级的人,他的返国可是一等一的大事,迎接场面可不能太寒酸简陋。

  为此,清晨的皇城才会闹烘烘的一片。

  “是这样呀。”格楠雅根本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她甚至觉得不关她的事。

  “所以呀,王和王后必须亲自外出迎接祭司的归来。”伦格安柔和的语气中隐约透  露著无奈。“而王却迟迟待在花阁楼台上不肯下来更衣,他偏执的个性真让人拿不出个  主意来。”

  呵,这的确像加那利斯的作风。不自觉的,格楠雅逸出了笑。

  伦格安古性的横她一眼,迳自道:“不知王后劝说得如何?”

  哦,原来王后是去当说客的呀!

  “王就是这点脾气令人没辙,好端端的对祭司摆什么架子,再怎么说,祭司总是象  征利日比的祥瑞之人哪。”一早的忙碌穿梭,令伦格安不免有些牢骚,牢骚之中又饱含  著对王的宠溺之情。

  “王和祭司不合?”依照王的死脾气,他肯定和谁都处不来。

  “简直水火不容。”嗟叹一声,她不想去分析他俩不和的原因,一颗心全悬在迎接  仪式。是否能完美达成。

  “那岂不是有好戏可看了?”一句无心的话却换得伦格安一声无奈的长叹。

  悄悄吐吐舌尖,格楠雅讪讪的傻笑著,好久不曾显露的纯稚点滴的回复,稍稍扫去  个把月来的阴霾。

  “王的怒气可不是每个人所能承受的。”伦格安语重心长的说著,颇有泄露王会迁  怒于人的事实。

  “说的也是。”她可是深有同感哪!

  她可承受不少加那利斯阴晴不定的脾气呀!有时回想起来,她难免会直打哆嗦。

  “对了,王待你可还好?”话锋一转,转到她身上。伦格安别具深意的看向她。

  多少她能嗅出这女孩和王之间的暧昧不明,可她又无从判断,王的态度太教人匪夷  所思了。

  干笑两声,格楠雅狼狈的转过身去,随手摘下一片叶子,无意识的把玩著。

  王待她根本不能用好与坏来区别,她不过是王的猎物罢了,他待她是无心的。

  而无心之中挟带著无情,似又闪烁著有情的星芒,教她胡涂了,似乎也把心搞丢了  。

  她真的无法分析自己目前的处境,只能抱著过一日算一日的心态。

  瞧出她的矛盾茫然,伦格安温柔的按住她的双手,“别胡思乱想,你是个好女孩,  上天会给你一个公平的对待。”

  会吗?她闻言不禁抬头望向苍天。

  她心中的奢望会成真吗?

  她无言了。

  而此时那位被人三催四请的王懒洋洋的在众人的簇拥下出现了,远远的,她就注意  到他被人潮淹没的身影,当然在他的身边还有个王后随侍呢!

  她的眼眸可没放过那美丽的倩影,看在她眼底,那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男的俊俏  无俦;女的艳丽娇美,散发出来的绝配光芒狠狠的刺痛她的心……她能奢求吗?即使只  是他微不足道的一瞥。她茫然了,也许打从一开始,她就不该让心中那模糊的暧昧情怀  萌芽才对。

  扰乱了她、扰乱了她呀!

  第七章

  来到皇城门外,像征大礼的红色步毯已笔直的铺好,直落于前方看似朴素、实则贵  气凛然的马车下,待一脸臭臭的加那利斯站定后,立于两旁的侍卫才在他的眼色下掀开  竹帘。

  随即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张浅笑吟吟的贵气脸庞,垂落于身后的及腰发丝迎风起  舞,一袭纯白的长袍将他衬托得更高雅脱俗。

  他有种独然的纯净气息。才现身一会儿工夫,他就攫获众人的好感及欢迎的目光。

  惟独加那利斯例外。

  不情愿的伸出手,他按照礼仪将祭司恩维请下来,脸色深沉的他和恩维和煦的笑容  ,形成强烈的对比。

  从容的迎上他那不友善的眸光,恩维笑了笑。

  “好久不曾问候过王了,不知王最近过得如何?恩维可是牵挂得很呢。”

  诚挚的语气在加那利斯听来简直暗藏讽刺。眉一挑,他冷哼道:“祭司可真费心。  ”要不是现场耳目?多,他才不甩他呢!

  哪还会待在这儿和他废话一堆。

  恩维好脾气的笑了笑,“心系于王本是祭司该有的责任,我还觉得自己怠忽了职守  ,不能常?王祈福、分忧解劳。”

  “这就是你飞奔而回的原因?”他冷笑,不过他掩饰得很好,完全没露出嫌恶的神  情。

  “再不速回,祭司一职可能将由他人顶替了。”温和的笑容里不见一丝暗嘲,听来  反而像在陈述一件事实,毫无掺杂其他的情绪成分。

  “你不笨嘛!”他冷然的扫他一眼,语含冷讽。

  恩维并没有情绪上的起伏,仍然保持著超然的冷静,微微一笑。

  “有些智慧是被磨练出来的,随著经验而累积。”暗地里,他反将加那利斯一军。

  扬扬眉,加那利斯笑得极危险,狂戾的光芒在眸中跳跃,迸出点点火花。

  “真是句至理名言哪!本王会谨记于心的。”

  该死的里苏,该死的喀里托,怎么没能拦下恩维?怎么没探到他秘密返国的消息?

  看来,他必须再把他追派出去,最好是到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

  阴沈的神情一闪而逝,却巧妙的被恩维捕捉到,他自若的笑著,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次能突袭般的回来,就代表他不会再给王有任何机会,找借口再遣派他出去,他  是待定了。

  两人就这样各怀鬼胎的结束这场盛大庄重的迎接仪式,末了,还有个宴会等著?他  洗尘。

  不过,他可没打算参加。

  ???前头的热闹似不属于她,也不是她能分享的,看著前方热闹的一片,她突然  有种被遗忘的孤立感觉。那强烈的隔阂如同一道无形的墙将她结实的摒除于外,让她有  种不归属感。

  呵……就当是自己自怜自艾吧!从来她就不认为她是属于这皇宫的,既然如此,何  来所谓的归属感?

  许是空荡无依的心遭受莫名的冲击吧!在这儿,她尚不知该如何定位自己。

  王的侍寝?

  她还称不上,既没有特别的宠幸,又没有正式的名分,勉强称得上是王的猎物吧!

  他专属的……可惜她不喜欢这个名词。

  猎物?多可笑的代名词。

  皱皱鼻头,干脆就让她像个多余人般消失在这人群中吧!

  反正也没人会在乎。

  主意既定,她亦随之消失。

  ???由于恩维回来得仓促,事前没有半点通知,而回来的时间也选得妙,竟然在  一大清早,所以宴会的筹措也显得局促,尚未准备完善,于是城兰斯伊请他到偏苑小叙  一番。

  “真是许久不曾踏入皇城了,想来还真有些感慨。”闲逸的环视四周一圈,恩维依  然漾著浅浅的笑意。

  城兰斯伊了然的轻拂羽扇,娇滴滴的轻笑道:“就不知祭司这回能待多久?”

  加那利斯不可能放任他这个眼中钉在他的视线里闲晃,若她没猜错,几天后恩维就  又会被外放了。

  “这次好不容易才能回来,我决定死赖在皇城里,就算王用尽任何借口、名义,我  全不依了。”笑眯眯的面容上有股八风吹不动的坚决。

  “这可由不得你。”城兰斯伊不甚乐观的扬起秀眉。“王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  想想当年被架上船的糗态吧!”当年,他硬是推托不肯接受亲善大使的宫封,结果下场  是被王强架上船,在王的嘲弄下挥挥衣袖,告别利日比。不过,当年归当年,现今他警  戒心提高许多,有自信足以应付王的阴招。

  “我自有对策,必要时还恳请王后你帮忙哩。”

  “我?”城兰斯伊自嘲一番,“别?举我了,我的影响对王来说几乎是零。你不怕  我愈帮愈忙?”

  恩维斯文温和的面容露出一抹惊讶。

  “你们的关系仍旧如此?我还以为王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改变,肯花些心思在你身上  。”

  据他所知,王自从和王后结缟以来,很少流连于其他女人身上,根本没封个妃嫔留  在身边。这种假像让他有了错觉,让他以为王是在乎王后的。

  看来,他是错了。

  “王仍在意当年的事?”顿了顿,恩维试探的问。

  城兰斯伊让目光飘得好远,迷蒙的黑瞳中有些怨嗔。

  “在意……呵,他依然耿耿于怀呀!不曾忘却,只能说时间无法冲淡他心中的恨意  。”

  “他是该恨的,毕竟上天待他并不公平。”恩维叹口气,他也想化去加那利斯心中  的死结,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无此能力。

  幽幽的吐一口气,城兰斯伊望了他一眼,有些悲凉、有些无奈。

  “上天何曾待我公平过?她对每个人都不公平。”

  “王后……”恩维轻叹息。“再给上苍一些时间,她会还大家一个公道的。”

  “时间?呵,我还有多少青春可耗?”幽幽的神情中隐约透露著孤寂。“我浪费太  多时间了。”

  他是明白她的无奈的。

  “我想终有一天,王会解开心结,敞开心胸接纳过去的一切。”他衷心祈祷。

  希望厄运能尽速远离,还给大家心灵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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