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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大人物 page 3 作者:念月

  “既然如此,为什麽非要分手不可?有什麽问题是无法解决、不能讨论的?”

  “分手不是一时兴起,我忍耐你已经很久了——”撕破了脸,他不在意将话说得难听,再绝情也无所谓,这段感情还有她,他都不要了!

  “是谁规定住一起就必须分担家事?谈恋爱明明可以很逍遥快活,我何苦让自己过得那麽痛苦?”他先出声怨责她的不是。

  “当初决定同居,你说爱情就是奉献。”想必他全忘了吧?而今才会拿这些小事来抱怨。

  李完铵很想否认一切。为了骗她到手,他到底还说过哪些白痴、欠缺理智的疯话?

  “两个人分工做家事再自然不过,问题是你和我对乾净的标准天差地别,你根本是处处刁难我!”

  “我没有……”直至今天,薄荷终於知道,原来他竟如此不满她。

  当他开始否定昔日的一切美好,她也有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再怎麽样,这段感情挽回不了了。执意分手的他,已将两人曾经共享的甜蜜忘得一乾二净。

  “你当然有!我的打扫动作一旦迅速,你便断言我不够认真彻底。还有,每次我用吸尘器清理地板,你又跟在後头再做一遍,这算什麽?既然这麽不信任我,自己做不就得了!”

  他的义正辞严,教薄荷倍感灰心。难道他丝毫察觉不到她的用心良苦吗?

  呵!可怜的一厢情愿哪……

  当她满心幸福地在一同分担家事的过程中一体会生活的乐趣时,他与她的心态相距岂止天地之遥。

  无力反驳他的指控了,他已无心一不是吗?

  不是她性喜挑剔、爱唠叨,他的个性本就不拘小节,做事随性散漫,整理工作总是胡乱擦抹一通,便交差了事。

  玻璃杯没有完全擦乾,她必须再擦一遍;厨房和浴室在他清扫完了以後,她还得再刷洗一次……这些事情明明可以自己来,无须多此一举找他麻烦,但她就爱两人一起经营爱情的感觉。

  “继续在一起,徒增痛苦罢了。”耙耙头发,他语气烦闷。

  “你有对象了?”

  “没……有。”别开脸,李芫铵无法正视她的双眼回答,“大家好聚好散,我不希望你又乱扣一个罪名给我。”

  薄荷不听,依循心里的臆测续道:“你和她上床了?”

  短暂一秒的惊怔,他躁怒地为自己辩驳,“够了!”面红耳赤地瞪她,“分手就是分手,用不著污蔑我的人格!”

  没见过这般骇人的他。从认识、追求,到之後的同居,他不曾以这番面貌对待她,而今分手的话一提出,他的风度与温柔荡然无存。

  但她依然肯定,他的心里有别人了,且那名女子不若她的坚持,将自己的身体奉献给了他……

  心在抽痛,痛楚加剧,爱情意见是这样的脆弱。

  记得认识初期,他殷勤周到、可爱逗人,时时设身处地为她著想,行为举止完全以她的期望为依归,任何意见上的分歧,他也都会设法避免。但,为何这样美好的情况,不能持续到永远呢?

  “你就不能耐心等我吗?”真是她的观念守旧?她不过希冀真正的圆满,如此而已……

  “你还要我等多久,一年?两年?要是我们一直没有结婚,我和你的新婚之夜何时才会到来?”李羌铵冷嗤了声,不惜进一步凿深他们之间的裂痕,只为尽早结束这段没有价值的牵扯。

  “你能怨我吗?你有资格怪我吗?我是一个正常男人,我有七情六欲,我不是六根清净的和尚!”忍忍忍,他再不想忍了!

  总算,他总算说出真心话了。他背叛了他们的爱情,出轨了!

  以前,男女恋爱发展到了高潮,为了表示最真心的情感,两人发生亲密关系:如今,性竟然可以用来测试两人的关系,是否值得继续发展下去!? 

  而他熬了两年,始终得不到她的身体,早早退出当然是个明智的抉择……

  吸了口气,她抬首,“我搬出去,还是你要搬走?”

  “等会儿我把衣服收拾一下,马上离开。”瞟她一眼,“家电器具及生活用品都留给你。”

  薄荷不意外他的慷慨,这些不是分手礼物,而是他对不起她的补偿心理,“谢谢……”

  “有句话我想送你。”迟疑”下,李完铵叹口气,“两年来,你用女权主义滔滔不绝的海浪冲击我,让我不知溺水多少次……当心也淹没了别人。”

  似是提警告诫的语气,却明显坦露他挨过了多少时日的心灵折磨。

  薄荷双眸凝睇那抹渐渐没入房间的背影,好半晌,未见眨动的眼睫突然向下煽了一下,紧接著,一颗颗晶莹的泪珠纷纷坠落。

  视线仍是望著他离去的方向,唇角缓缓扬起,似是笑了,笑容里却寻不著一丝的快意。

  好心的临别赠语,目的是为了告诉她,她不适合恋爱、不适合和男人在一起,她只会带给男人痛苦和压力吗?

  是吗?

  这麽差劲的自己,她懂了。

  将脸埋入双手里,抖动不止的双肩诉说著加诸在身上的讽刺难过。

  ☆ ☆ ☆

  “夜店”,是一种泛称,它涵括了餐厅和舞厅等复合式功能的Club、单纯喝酒听音乐的LoungeBar、只跳舞的Discotheque,和那种附设射飞镖及撞球台的传统PuB。

  这类愈夜愈美丽的空间,就像一个网路聊天社,人们可以暂时自平庸的生活遁逃,与新鲜的事物相遇……

  吧台前,一对男女分坐左右、彼此视线没有交流—但,他们一样带著纷乱的情绪,加入这个狂野的黑夜。

  解放?纾压?没有人可以回答。

  男人面前的酒来了一杯又一杯,蹙紧的眉心说明他的不开心,女郎则是撑著下颚,纤长的手指不停沿著杯缘划图,时而苦笑,时而低声吟唱悲伤的旋律。

  酒吧的调酒师注意他们很久了。

  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翻吊白眼,他实在受不了工作的时候,眼前端坐两尊旷男怨女来碍眼。

  脑筋动了一下,也许偶尔扮扮月老调剂一下身心也不赖:嗯。决定了,就将两人送作堆吧!

  呵呵,一举两得的好办法!既能促成良缘,两张苦瓜脸也会马上消失,不再左右他的工作情绪。

  心意拍板定案,立即将想法付诸行动——

  调酒师将一杯酒推至薄荷眼前。“小姐,那位先生请客。”这杯酒当然挂公司帐,毕竟是为了店内气氛而努力。

  瓜子脸、俏挺的鼻、菱形细致的樱唇……方才逮著她短暂抬眼的机会迅速打量,啧啧啧,好一个美人儿。

  眼眸依然低垂,薄荷维持姿势,眼儿未抬,“谢谢他的好意,我不需要。”

  这麽难搞?调酒师暗咒一声,美女都爱摆高姿态。

  没关系,换边!

  “先生,那位小姐请客喔!”

  耳闻调酒师说话的对象换了性别,薄荷的视线好奇地移转过来

  这位调酒师似乎有意撮合他们……如此乱点鸳鸯谱的行为,让她的火气不禁飙升上来。

  这年头,多事的人真是不少。 

  “我不是凯子,叫她去找别人。”

  陡地,那把怒火被揭至顶点,调酒师的鸡婆尚可原谅,反倒是对方的回答令她感到无比羞辱。 

  看也不看她,却自以为是地将她当成以搭讪为乐的女人?她哪那麽随便�  �

  现在是怎样?他一个人唱独脚戏吗?调酒师捧著那杯酒,忿忿然一饮而尽。

  这两人真不捧场,让他首次车红线却锻羽而归,气死人了!

  调酒师兀自生著闷气,眼神不经意往旁瞟去,这一看非同小可,他发现女方瞪著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神,臀儿离开高脚椅,笔直地朝著这边走来——

  “这位不是凯子的先生。”

  薄荷一开口,调酒师嗅出浓浓的火药味,赶紧不负责任的闪人。

  也好,横竖他们之间有了一个开始,管他好的还是坏的,他就退场静观其变吧。

  “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你的狩猎对象。”甯甲权不耐烦地吐了口长气,眼盯桌面,冷漠下达逐客令。

  难道就不能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吗?今晚他已经够烦了!

  “先生,好歹请你礼貌性地看我一眼,我是个女人,不是猎人。”薄荷愈说愈气,抡紧的拳头恨不得自他的後脑勺赏他结实韵一记。自命不凡的男人,她才不屑与之为伍�  �

  思绪混乱、心情纷扰之下,甯甲权仍是机敏地察觉耳边这道女音有些熟悉。

  缓缓抬首,一怔,“是你!”

  薄荷心中的那把熊熊怒火,在看到眼前的男性脸庞时晃动了,但也仅是晃了一下而己,新仇加上旧恨,怒火不会熄灭,反而愈烧愈旺。

  冤家路窄!

  老天爷真爱开玩笑,竟让她在心情如此低潮的时候遇见他。

  “你决定向我道歉了?”正正神色,“甯甲权问道。

  “道什麽歉?”

  “你将那天落荒而逃的事,忘得一乾二净了?”

  “谁落荒而逃了?”他的用字讥嘲刺耳,薄荷怒容辩驳。

  “拉不下脸承认自己的过错,窜逃得比手脚俐落的猫儿还快,这不是落荒而逃吗?”

  双手环胸,别过头去,“我没有必要向你道歉。”聪明的女人总是懂得适时装傻。

  “老实说,我也不是真的期望能够等到你的悔意。”甯甲权低头啜酒,凉讽一句。

  “你——”薄荷气得想杀人。

  他活在这世界的目的,或许只是为了气她而已。

  但是,她强压下愤怒,换了语气说道:

  “一个人喝酒吗?”

  他们靠得好近,近的能够闻到自他身上散发的独特男性气味,与浓烈的酒精味儿,它们混杂成了一种莫名的性感,教她的一颗心没来由的震动一下。 

  “我好纳闷,你长得又不差,怎没女人跟你搭讪?”故意左右瞧了瞧,噘著小嘴偏头思考,然後,她缓缓开口了:

  “你一定不晓得为什麽吧?让我告诉你,我们女人最讨厌像你这样的男人,非常讨厌!”

  说罢,掉头走人,发丝随著她的移动,晃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在空气中留下一缕清香。

  甯甲权闻言抬首,眉间纠结著复杂神色。

  见她扭身回到自己的位子,不再看他,昂起的下巴是她形於外的骄傲,只是,那副纤薄的身躯,却又矛盾地给他一种脆弱的感觉。

  她一点也不开心,一点也不若她表现出的那样坚强。

  她的侧脸依稀透露一股孤独,和他近似的一种心境。

  发泄情绪的咆哮叫嚷过後,薄荷窝回方才的高脚椅,却抵挡不住心底的虚空。

  这个位子,像是一个人的孤独世界,关锁在这里,委屈、寂寞汹涌地席卷而来,让她好想哭。

  她不是泼辣女子,近日却时常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会是因为压抑太久,反弹爆发吗?

  极力扮演男友喜欢的形象,所以一开始便不知不觉地藏起自己的个性?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们之间的问题,也许一亘存在著,他有错,她当然也有逃避不了的责任。

  当初选择坠入恋爱的漩涡,无非为了名正言顺地延续两人的快乐、光明正大地享受甜蜜,然而,身为一个恋爱新手,她却盲目地忘了定期检视爱情,任它变质而不自知。

  爱情,只要心生委屈的不公平感觉,就不快乐了吧?

  为了爱情能够永远长久,她总是配合著他的喜好、迎合他的要求,在她放下自我的这些时刻,他们的爱情是否也一点一滴的流逝了?

  甯甲权目光凝睇她好一会儿,抿紧的唇瓣似在思索什麽,某个想法在他心中犹豫拔河。

  吐口气,他离开了座椅,迈开步伐,朝目标前进——

  第三章

  我知道现代人对於跟谁做爱这回事已经渐渐脱离道德的约束我所谓的道德不只是社会的枷锁还有自己心里的道德感我没有轻视任何人也没有特别轻视这样的行为因为我知道这些该与不该的行为有时候只是来自於自我本身的寂寞和刻意对自己或别人的报复如此而已甯甲权在她的右侧停住脚步。

  “方便告诉我,我真的那麽差劲,差劲得无法赢得女人的欢心?”

  陷溺哀痛的心绪中,薄荷模糊听到耳畔响起的声音,无意识地偏了头,在视线上扬的四十五度角,她看到了他。

  怎麽了?为什麽他的靠近逼得她的痛苦更加澎湃?

  “你……哭了?”不期然撞见她的眸心覆上一层波光水雾,甯甲权胸口陡地兴起一阵强烈的震撼。

  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蛋,写满了他不懂的难过伤心,柔弱得惹人心疼。

  “没有!”薄荷忿忿地别过头,拚了命的眨眼,硬是不让眼底的泪水滑落。

  骨子里的倔强发酵,她不愿在他的面前暴露灰惨的心事;他只是陌生人,她希望留给他的印象里,自己永远都是骄傲美丽的凤凰,不是无依狼狈的小白兔。

  “因为我刚才说的话吗?”犀锐不再,懊恼自责满布甯甲权的脸色。

  在商场打滚久了,他似乎已经习惯拿应付敌手的那一套,来与女人相处,短兵相接的时刻,脑子里没有“怜香惜玉”四个字,未经斟酌的字眼往往脱口而出。

  也因此,他忽略了必须适时给予身边的女人关怀问候。所以,就在今天,相识四年的女友离他而去,她说她要与将她摆在心上第一位的男人,一起追求真正的幸福,不再虚掷青春等待他偶尔的疼宠。

  她埋怨他不懂浪漫的个性、批评他将爱情想得太简单,更是指责他忘了照顾她的责任,总是放她孤单一个人……

  爱情这学分,他构不著及格边缘。或许就连人际关系的学分,亦是要重修。

  女友死心远走他乡,如此下场竟未让他记取教训,面对其他异性,仍是忘了口下留情。

  “你……别哭了。”

  “不关你的事!”薄荷好想推开他,背对身子不让他看见她的泪。她不需要他假惺惺的安慰,“求你走开……不要理我……”

  吸吸鼻子,不争气的眼泪却迷蒙了视线。 

  她没事跟他扯那麽多干嘛,说到自己都心酸了起来。

  爱情原先是多麽地令人痴迷疯狂,如今发生这样的遗憾,情人的背叛更显罪孽深重……

  “再哭下去,你那张脸会糊成一团。”看得出来今晚的她精心打扮过。

  现身这样的娱乐场所,女人花费心思妆扮自己,通常只有两种可能,一为纯粹的玩家,亦即人称的“女狼”,流连各大夜店,口口的是寻觅猎物:另一则是心情欠佳,到PuB找乐子,又或者希冀这儿的热闹,能够赶走低郁的心情……

  他猜,她是後者,那双泪眼坦露她心事重重,摧毁她伪装的坚强。

  向调酒师要来一包面纸,递给她。他知道那位好事者佯装无意,实则比谁都要注意他们的互动发展,不过此刻他无暇揣测对方的心态与意图。

  他只想明白,她想到了什麽,为了什麽而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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