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唇,父皇他们的生死,怎么也不该由他决定,而且他也不想决定。虽然他曾经幻想过、曾经恨过,但他并没有真正想要置他们于死地过。
「皇上,此等大事怎么可以让一个小小的……」
「大胆,朕办事还需要你们的同意吗?」完颜冷斥,那个反对的大臣立刻识时务地退了不去。
赵新也是个知道轻重的人,「这事……皇上做主,小的不敢有意见。」
完颜在他耳边轻语:「如果朕要你拿刀亲自杀了他们呢?你做还是不做主啊?」
赵新的身体微微的颤抖,完颜,你好狠的心呀!明明认定他是皇家人,还要他手刃皇家人,担这千古罪名。狠,确实狠,不负天下人所赐的霸君封号。
「倘若你真的没有意见,那朕就这么决定了喔!」完颜在他耳边恶意的吐气。
他的话让赵新没得选择,只能故装平静、冷酷的说:「颂国的太上皇,请你抬头。」他在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被迫跪在底下的赵壬抬起头来,很意外的看到出声的人竟然是穿着大颂内侍服的少年,而且还被敌国的皇帝暧昧地搂着。
「不知廉耻的阉人,你怎么可以以色事人?」赵壬严厉的质问,立刻遭到旁边侍卫一脚踢去。
「呵呵!」完颜靠到赵新的肩膀上轻笑。
赵新知道完颜是笑他父皇连自己的儿子都认不出来,但他可没完颜那看戏的好心情,深深吸一口气,抹去内心涌上的苦涩,「太上皇,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谁?赵壬眯着双眸看着眼前清秀纤细绝代的脸庞,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如果他见过,一定会记得这张风华绝代的脸庞,但怎么就是找不到一张可以符合记忆的脸庞。
「谁会记得一个无名小卒。」赵壬只好啐了声,暗恨白白漏失掉一个美人。
「是吗?」他落寞的说。
那张低垂的脸庞尽是失落,这番显而易见的感情完全落入完颜的眼中。
「赵壬,你确定?再好好想想,你的生死可是掌握在这无名小卒的手中啊!」完颜提醒着他。
但是一向任意而为惯了的赵壬哪能容得别人威胁,就算是敌国君王也一样,所以他不屑地道:「不认得就是不认得,大不了你把朕杀了。」
完颜旻脸冷了下来,「你似乎还不知道你的国家已经被朕给并吞了。」语气中的冷意足以冻死人,杀意也明显地散发出来。
这让赵新的心一紧,虽然父皇不记得他,对他毫无亲情可言,但……终究是他的血亲。罢了罢了,他讨好地拉著完颜旻的衣袖,「皇上,你初并邻国,记得行仁义之道。」
「朕不希罕你这阉人说项……」
「父皇?」亡国之君赵徽扯住赵壬的衣袖,想要阻止他的父亲再惹怒敌君,不经意的抬头问,瞧见了父亲口中阉人的脸庞,讶异顿时显现在脸上,「常……」想要脱口而出的呼唤在吐出一个字後就住了口,只因为他不想害了这位「妹妹」。
完颜旻似笑非笑的看著赵徽,「赵徽,你知道他是谁?」他的手轻佻的抚摸著赵新的脸庞,「如果知道,你就说吧!说不定他……会念著你们的旧情,帮你们说情,朕或许可以网开一面?」
赵徽看看完颜旻,再看看赵新戚楚的表情,一时间愣住,不知该如何回应。
就在这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个皇子偷偷地拾起脸看向赵新,惊讶的叫道:「你不是常平?」
「常平?」赵壬念道,立刻想起,他的确有这么一个封为「常平公主」的女儿,不过记忆中的脸庞不是很深刻,记得挺黑的,但无论如何……眼神瞬间转厉,「孽女,你竟敢屈就在敌人的身下,你知不知道羞耻?」
觉得好笑的完颜旻正要开口大笑,就听见有人抢在他面前笑了,笑得夸张,笑得凄楚。
「我不知廉耻,我不知羞耻?」他挣脱完颜旻的箝制,摇摇晃晃的走向前,「亲爱的父皇,那你就知道羞耻,就知道廉耻了吗?」
「你说什么?」赵壬什么时候遭受过这样羞辱的质询过,更遑论这样的话是来自一个他几乎记不得的「女儿」口中。
「我说错了吗?」他冷冷的扬起嘴角,丝毫没有察觉完颜旻是多么激赏他的表现,「如果不是你荒淫无度,忽略了百姓的要求,无视边境的危难,我们的国家会被敌国入侵,并且被势如破竹的直取皇都吗?」
赵壬气得脸色顿成猪肝色,「孽女,你竟敢……」
「哈!我是孽女?亲爱的父皇,你贵人多忘事呀,我暂且问你,我的母妃是哪一位?」
赵王久久无法出声,他连这个公王都记不住了,哪会记得她的母亲是谁?
「她早死了,是你酒醉後不幸临幸的宫女。」他脸上充满了为母亲抱不平的神情,「身为我血缘上的父亲,你没有尽过基本的义务。」
「怎么没有?他封你为公主,抚养你长大成人。」赵徽忍不住为父皇说话。
「公主?」他冷哼,毫不意外地迎视完颜旻嘲笑的双眸,「我是公主?真是天大的笑话,皇兄,老实告诉你,我不是你的皇妹,我是你的皇弟。」毫无意外地看见所有人惊讶的面孔,除了完颜旻以外。
这么多年来,终於有一种痛快的感觉,「是的,我是男人,不是女人,哈哈哈。」他轻笑出声,多么无奈,多么凄凉,根本不看父皇、皇兄的惊讶,他只看完颜旻戏谵的双眸,「这样你满意了吧?」转而口气一变,「我的皇上,新君贵在以仁义收服人心,你若是残杀降君败将,只会让不满之士更有藉口讨伐、光复故土,皇上若真是英明,就当引以为监,当以仁义慈悲服众。」言尽以此,完颜旻若如他所观察是个明君,他会明白他所说的真理,也会知道照他所说的话做才是最好的方法。
接下来,就看完颜旻的英明到达何处了?
如果他执意要杀父皇、皇兄等,那也是他们的命运,若不,则是苍天百姓的福气。
叹了一口气,他起身想要离开,却遭到完颜旻伸手拉住,一回头,就看见完颜旻认真的脸庞。
「朕可以顺遂你的心愿,但唯一条件……就是你此生必须听从朕的,你怎么决定?」
根本就是要他把这一生给卖了,这教他怎么甘愿。但……
他的眼眸悲伤地望过父皇、皇兄等,就见他们一个个低垂著脸,不敢上抬。怎么?期望他牺牲自己换得他们的活命、甚至自由,然後让他们来辱骂他卑贱、谄媚敌人?
好笑、好讽刺……但却有著无可言喻的悲哀,因为他知道,他的猜想就是龌龊的事实,而最残忍的事实,是他狠不下心来不管这些「亲人」的死活。
他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但盼陛下饶恕他们一命。」赵新还是如此说了。
第三章
「你知道皇上要你做什么吗?」萧干走到守在寝殿外的赵新身後问著。
赵新没改变看天空的姿势,「为奴为仆,把我当玩具要著开心吧!」除了这些,还能是什么。完颜旻除了虐待他,还能有什么有创意的玩意吗?反正受苦受难也惯了,不差再多完颜旻一个。
「你想得太简单了。」萧干叹气,悲悯的看著他的背影,「皇上并不排斥男色。」毫无意外的看到他的肩膀一僵。
男色?
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缓缓地转身面对老是跟他过不去的萧干,「你是说皇上看中我了?」还想上他?
萧千肯定的点头,「告诉你是给你一点心理准备。」
准备什么?他堂堂男子汉凭什么要给另外一个男人压,虽然他以前常扮女装,长得也有几分似女子,但这并不表示他是个女人啊!他想对天长啸——完颜旻你是个变态。
但他还没疯到那种找死的地步。
拳头握了放,放了握,狠狠瞪著萧干,「你怎么不早说?」要是早说,他宁愿选择跟他父皇他们同生死,也不要自己在这里受苦。结果父皇他们反而托他的辐,被流放金国为奴,可他却得沦为真正的「卖身」。
萧干两手一摊,「没机会了,你节哀顺变吧!」
他想打爆他,混帐!别以为他会这么顺从,妄想!冷静,他得冷静想想。
反正完颜旻那混蛋负伤在身,想必这几天是没有什么能力把他怎么样,那……他就想办法把完颜旻疗伤的时间延长好了。
呵呵呵!想到这里他顿时开心了起来。
但当他到达太医院,想在完颜旻的药里加料时,他却发现完颜旻的御医禁止他接触有关於完颜旻的一切药材处理。可恶,完颜旻该不会已经想到他会这么做了吧?
怒冲冲地关上药柜,他在心底诅咒完颜旻还有他十八代的祖宗,别以为这样他就没办法,伤不了他,他伤自己总行吧!
仰头,他吞下一大把药丸。
晚膳时间,赵新虚弱地服侍著完颜旻用膳,完颜旻一边吃,一边奇怪的望著他。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呵,总算看出来了,他故意可怜兮兮的说:「小的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国破家亡,伤心欲绝吧?」
完颜旻扬起嘴角,「这个笑话倒是不错。」
「小的是认真的。」他努力摆出认真的脸庞。
「得了,大家心知肚明,你对这个国家根本不在乎,还恨不得出了这座宫墙到外头逍遥。」
但该死的完颜旻明明知道却偏偏不如他的意,拼命阻挠,真是可恶。
「那皇上干嘛不如小人的意?」
「朕为何要如你的意?」完颜旻把他抓过来,大掌摩挲著他精致的脸庞,「而且你会这样,还不是因为你吞了不少量的泻药?小美人。」
他挣开完颜旻的手,不满的瞪著完颜旻,「你派人跟踪我?」
「何必,朕看上的人,自然有人帮朕时时盯著、看著。」完颜旻好整以暇的往後靠上椅背。
他知道完颜旻的话确实不假,无论哪一国,多的是拍马屁逢迎的小人,他可以想像,整个宫廷里的每个人都是他完颜旻隐藏的眼线。可恶!
「不准叫我小美人。」美是用来形容女人的。
完颜旻不理他,「为何吞药伤身?应该是谁告诉了你什么吧?」低低笑一声,「以为这样,朕就会放过你吗?你也太天真了,小夜子听令。」
明明知道他是皇子,现在却偏偏叫他给的那个假名——小夜子,这个男人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算了,反正他也猜不透。
「小的在。」赵新应得心不甘情不愿。
「晚上侍寝。」
猛地抬头,半晌说不出话来……他该不会听错了吧?
完颜旻笑脸向他,「把自己洗乾净一点,朕会派人帮你。」
他要听的不是这些,「你、你要我怎么……侍寝?」这「侍寝」或许还有别的定义?他希望。
完颜旻把他的脸庞再度拉近,「用你的身体取悦朕,消消朕最近这几天的火,这样……够明白吧?」
毫无疑问的,完颜旻的「侍寝」跟他想的是同样的事,一想到这儿,他腿就发软,也就真的软倒在地,颤抖的双脚怎么也站不起来。
完颜旻低头看他,眼中没有怜悯,只有兴味,「放心,朕会让你永生难忘,来人呀!」
随即一千人拥上。
「带他去准备。」
他赵新的梦想,是买块田,盖一座屋,娶个妻子,生几个孩子,一家人和乐融融。这是个很平凡的梦,很多人都做得到,也几乎都做得到,为什么却距离他这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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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他惊惧地看著凑到眼前的药碗,厉声问著御医。
「止泻药。」
「我不喝。」他固执地偏过头,就是不想暍,不想如完颜旻的愿。
「由不得你。」几个人用力抓住他的头、下巴,就这么硬生生把药汁灌到他肚子哩。
就在他喘著气,以为在净身、灌药之後,一切就要结束的时候,又一堆人出现,手上拿著涌现香味的液体,和一个奇怪的器皿——顶像宫女做腊肠时用的漏斗。
「你们想干什么?」他尖叫,抵抗著他们抓住他的四肢,解开他的衣服,并把那香水用那器皿灌入他的身体内,「出去……把水弄出去……」没有人理会他声嘶力竭的叫嚷,他恐惧地感受到冰冷的水在他身体里面流畅。
「洗乾净点,别让皇上脏了身子。」他听到有人说。
也感觉到有人压著他的肚子,让他身子里面的液体流了出来,然後香水再度灌进他的体内……他放弃了挣扎,挣扎又有什么用,他如何能敌过这么多人?
所以索幸闭上眼,随他们去。早知如此,他就不吞泻药了,呜……
不知道经过了几回,他们终於满意,不再清洗了,但却没想到有个温热的东西伸进他的身体,他猛然睁眼,竟然瞧见一女子手沾香油,伸进他的身体里摸索。
「你在做什么?」赵新大惊失色,挣扎著想逃,却又被人压住。
那女子脸色不改地继续著她的动作,「奴婢在帮公子做准备,不然公子晚上会受伤的。」
他宁愿受伤也不愿让个女子帮他做准备。
「放手,我不在乎受伤……」
但那群人哪里管他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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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领邻国,有许多的事务需要打理,完颜旻批了一夜的奏摺後,终於命人抬软轿送他回寝宫,下了软轿,他迈动著还有些无力的脚走进宫殿。
烛火摇曳,空气中弥漫著一股香气,伴随著一声声若有似无的暧昧呻吟。
完颜旻拾高了嘴角,想起今晚有人侍寝,还是那个美丽可人的小夜子。
拨开帘幔重重,他眯起双眼,看著床被上香汗淋漓的人儿,那双原本滴溜溜的眼睛因为媚药的关系显得迷茫,原本柔嫩雪白的肌肤染上了层樱红,红嫩的唇则不时的发出低吟,再往下看,那即将欢迎他进入的地方有个玉制的器具充实著,而为求解放的他,尽其所能地摩挲,让那地方吞吐著毫无人气的器具。
这一幕,怎不撩人情欲。
坐上床沿,完颜旻含笑盯著赵新,「这下你该明白,朕要的人是绝对逃不了的,朕要做的事,谁都无法阻挡。」手掌抚过他沁著薄汗的肌肤,感觉到他敏感的颤抖,笑意更浓,「别试图反抗朕,知道吗?」
没听到手下人儿回答,他捏起他胸前的双珠,用力一掐,「明白吗?」
赵新深深一个战栗,眨下欲溢出眼眶的泪水,终究还是点点头,微弱的回应:「明白。」
「很好。」完颜旻像赏赐般的吻上他的唇,他的唇是炙热且渴求的,让完颜旻一吻就上了瘾般无法自拔,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小美人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可人。看来,他捡到了一个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