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冷静判断,仔细观察,若硬要将他拉开的话,到时先死的一定是他。
“医生说我不能受刺激。”李祥云慢慢穿上外套。
凌琳陷在赵世晔怀里哀求:“祥云,我求求你。”
李祥云穿好外套,看着赵世晔的眼神忽然变得利如刀刃。“有话好好谈,伤了她半根寒毛我唯你是问。”
“多谢。”赵世晔不示弱的回视他,心里第一次嫉妒李祥云,同时也为琳庆幸她有这位异姓兄长。
“李祥云——”凌琳叫的愈大声,李祥云走的愈快。“李祥云你还算是我的好朋友吗?气死我了!,你这只猪、猪、猪——”
凌琳大骂李祥云,又抡拳拼命捶赵世晔的胸膛,赵世晔默默忍受,害她打到手痛还兼气喘,到后来骂谁打谁都不知道了。
凌琳停下来喘气,赵世晔趁机温柔的将她圈住。轻柔的拥抱虽然短暂,但属于世晔独有的阳刚气味仍吸入她的心肺,教她眷恋。她该断了这份眷恋,她要心如止水。
但可恶!她就是断不了这份眷恋,也无法心如止水,所以才这么生自己的气。
凌琳抬起眼看他,这让赵世晔心里燃起一丝希望,但是琳像看陌生人一样,甚至叫他:“赵先生,请放手。”
他恨这份生疏,赵世晔眉头愈皱愈紧,强壮的双臂忍不住将纤细的身形深锁进怀里,但又怕太用力会将她揉碎。
“琳,我和陈伶没有任何关系。”
凌琳看着赵世晔,强装坚强的冷笑:“我看到你们没穿衣服在床上‘运动’,连媒体都有消息出来,这叫没有关系?拜托,你要是尊重我,就不会把我当傻子。”
凌琳语气坚定,用力挣开赵世晔的手,退开坐到窗台边。
赵世晔知道琳对他的误会很深,但是陈伶失踪了,就连他安全室派出的人都找不到她,不知是陈伶会躲还是他公司的人没用,总之他现在知道哑巴吃黄连是什么滋味了。
“琳,给我一点时间找陈伶,洗清我和她的关系。”
“不用了,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凌琳断然的拒绝。
“琳,这件事我会解决,你不要任性了。”赵世晔上前不顾她的意愿,将她拉起来抱着她,手指固定住她的下巴,逼她看着他的眼睛。
“我最讲理。”凌琳用力把头转开。
“讲理就跟我回家。”赵世晔又将她的头转回来。
“我家在这里,这里没有陈伶睡过的床。”凌琳瞠大眼睛瞪他。一想到他和陈伶躺在那张床上,她就又呕又闷。一想到呕,真惨,胃酸就涌上胸口。
凌琳紧闭了嘴,深深的吸口气压下胸口的气闷,硬把那没冲上喉咙的胃酸压回它原来该待的地方。要不是连日刺激不断,悲伤太多,让她体力透支连带胃口不好,她今天就不会这么柔弱,早跳起来和他吵了。
“那我搬来。”
“不欢迎!”
凌琳拒绝的太干脆,让赵世晔一对浓眉忍不住扬起,黑眸高傲的瞪着更加苍白的清丽脸庞,心却受到严重伤害。
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过琳,他是很缺乏耐性的人。赵世晔陡地将她打横抱起,才几天工夫,琳就轻盈的没剩几两肉。赵世晔让她更靠向他的胸口。
“放我下来,不然我咬人了!”凌琳要胁道。她最气人家一味要控制她的行动。
她吊起眼睛往上瞧,见赵世晔嘴角上扬,对她露出可恶的笑容。琳被他打横抱着,手也被他抓着不能动,还敢说大话要咬人,赵世晔用哄小孩的口吻说:“乖乖不闹,我才放你下来。”
凌琳转动柔软的颈子,将脸埋进赵世晔强壮的胸膛,她刻意忽略世晔身上那股熟悉的汗水和麝香古龙水味,张口便轻咬着他鼓起的胸部。
“世晔。”凌琳菱型的小嘴轻柔的动着,她很有良心的再给他一次机会。
敏感的胸部吸收琳的热气和她贝齿的磨擦,赵世晔胀红脸喉咙干涩的说:“琳,忍一下,我们快点回家。”
她在警告,赵世晔竟然气死人的以为她在调情。好!凌琳心一横,合上牙不留情的给他咬下去。
“哇。”
一声雄性动物压抑的吼叫自赵世晔紧咬的齿缝间迸出。凌琳吓得赶快松口,赵世晔将恶女凌琳丢下地,凌琳赶快扶着他站稳,脸上露出获胜的笑容往后退。
“琳,你真的舍得咬我!”赵世晔瞪着他又爱又恨的脸孔,狼狈地用力揉着方才被琳狠咬过的地方。
“你那种痛不算什么。”凌琳得要忍着才能不笑。她指着自己的胸口:“这里的痛,连呼吸都会难受。因为我不是你最爱的,你有太多比我重要的东西,所以你感觉不出来。”
凌琳在赵世晔做出下一个行动前跑回她的房间,并且用力锁上门。
凌琳最后的真心话,让赵世晔心里受到莫大的震慑。
凌琳锁上门后,李祥云马上回到客厅,看着难得尴尬的赵世晔。
“我相信你的话。”赵世晔想要离开时,祥云才陡然开口。
“谢谢。”可惜他不是琳。赵世晔双手插进裤袋,咬牙看一眼紧闭的房门,它是不可能为他打开了。“告诉琳,我会再来。”
“赵先生,我们准备离开美国了。”李祥云跟着赵世晔走到门外才说。
赵世晔立定转身,黑眸炯炯的看着李祥云。李祥云接着又说:“焕之的故乡在布里斯班,我们要去那里。房子凌姐正叫人在找。”赵世晔感激的笑了。“别让琳知道是我告诉你的。”李祥云加上一句。
“祥云,”赵世晔将手放在李祥云肩膀上:“你朋友的事,我很遗憾。”
李祥云笑了,用一种认命的凄苦笑容:“所以,我才不愿意看到琳继续痛苦。”
赵世晔颔首感谢他的好意。“陈伶失踪,琳对我的误会恐怕一时难解释清楚。”
“难怪琳大发雷霆。”李祥云摇头。“像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看不出来陈伶的个性恶劣,她和琳又是水火不容。”
“祥云,我还是先去台湾找小静,我暂时把琳交给你,我们布里斯班见。”
“再见。”李祥云目送赵世晔走下楼梯后,才慢慢的踱回去。
“你们在外面说什么,说那么久?”凌琳背靠在门上,双手环在胸前等答案。
“琳,你很爱他。”
“笑话,爱不爱你比我还肯定。用疑问句。”
“你‘欺侮’人家,如果他从此记恨一生,你怎么办?”李祥云用又重又强的大问号,将琳的舌头勾住。“回答。”
“他不是那种没度量的人。”凌琳想也不想的替赵世晔的人格做保。
“他不是,你是。”
“李祥云,你到底是哪边的人?不要管我们的事。”
“你们的事除了凌姐谁敢管,我只是关心给点意见。”李祥云垂头看着地面。“焕之告诉过我一句话——他说谁都不能掌握未来,但抓在手上的幸福千万别让它轻易溜走。”
“世晔的责任很重,很忙,也随时有女人想亲近他,所以我到现在都还不敢张开手,看我手里抓的到底是幸福还是其它。”
或许在痛苦中守着孤独的人成长得比较快,凌琳脸上已经没有过去那种玩笑的表情。
“琳,以我男人的审美观,”李祥云发现琳目光怪异的看着他。“好啦,起码我也懂的欣赏美女。”凌琳这回点头同意。李祥云别扭的瞪凌琳一眼:“我就认为你长得闭月羞花,个性又迷人多变,像挖掘不完的宝库,你对男人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愈有深度的男人愈无法抗拒你的魅力。”
嗯——凌琳掩着口。
“琳,你不舒服吗?”
“祥云,你肉麻恶心的教人想吐。”凌琳用力拍着胸口。“桌上有电话,打去问二手货公司,问他们什么时候来。”
赵世晔飞到台湾和世 、小静商谈决定好琳的住处后,又连夜搭上飞机回雪梨。
赵世晔回雪梨,马上又坐直升机去布里斯班监督装璜琳的新居。和小静来回通过好多通电话——琳喜欢的颜色,琳喜欢的布看,琳喜欢的家具,琳喜欢的花卉……这间房子是以琳为主,加上一点他的意见,叫设计师和工人在十天内赶出来的。
门外的紫罗兰花架和野餐桌椅是他亲手油漆,两百多坪的院子并不大,他用会开香花的灌木做篱笆,花圃则种了许多罕见但亮眼的花卉;院子中央有一棵双人合抱的大树,大树平伸的树干上绑着两条粗绳,粗绳底端是张藤椅。夏天,他要和琳坐在这里,边摇边看萤火虫……
这几天,大哥都过了中午才走进办公室,而且每天心情都不错。大哥定有好康的事瞒着他。赵世勋好奇的四处打听,世 说一点,小静也说一点,这就害他差点从椅子上跌到地上。原来他以前都猜错了,凌琳就是那位陷大哥于不义,害他这个副总裁得代理总裁的职务,天天巴望着大哥被人家抛弃,失恋回来继续领导京王的人。
大哥和琳是一对!
不——还不一定。所以大哥才会像发春的小子连公司都可以丢下不管。
琳这丫头很有个性,大哥又是牛脾气,这两人交集在一起生活——嘿嘿嘿,想着,他都忍不住露出一脸快意的笑容。好!他一定要努力撮合这一对“神仙眷侣”。
大哥今天心情似乎不错,赵世勋替他算算,原来是“未来的大嫂”明天大驾光临。
赵世勋跟着世晔走进他的办公室。赵世晔抬起眼看着跟屁虫似的世勋,那副表情像他什么都知道了,既然知道,他就不想浪费时间重复。
“大哥——”
“闭上你那张要笑不笑的奸诈嘴脸。”兄弟就是兄弟,赵世勋还没说到重点,赵世晔就看出他的意图,低声告诉他最好“惦惦”。
他和世 就是这样从小被吓大的,所以他和世 胆子都很大。赵世勋大胆的坐上总裁的办公桌,机会难得,就算杀头也要冒险享受这种乐子。“大哥,听说你改行当装璜工人。感觉怎样?”
桌上一堆没人敢下决定的重要公文向赵世晔招手。“比坐在这里批公文和听你说废话快乐。”赵世晔脱掉外套努力消化桌上的卷宗,故意不搭理他。
赵世勋拿来随意翻翻,啧啧称奇:“我以为你连内容都没看,没想到里面连数字都被你改过了,难怪我们大大小小都那么倚重你。”
“世勋,你太闲了是不是?这次年会我会建议京王的总裁该换人做了,我想,你最适合这个位置了。”赵世晔忽然不怀好意的凑向世勋:“世勋,考虑一下替大哥代劳。”
赵世勋双手猛摇,两道眉毛抬得老高。“又来了,要做我早答应了。”
“没出息,大哥想降格让你管你竟然不肯,那你杵在这里还有事吗?”既然商量不成,就没有留客的必要。
“大哥,那个……”赵世勋不理会挥舞赶人的手,笑嘻嘻的凑向前来:“明天要不要派我这位京王的副总裁亲自去接机啊?”
赵世晔冷笑。“副总裁,明天你的事情可多了,从早上到下午都要替我主持重要会议,早点回你的办公室准备。”
第七章
维多利亚式的二层楼洋房加上迷死人的院子,凌琳走到大门口就爱上她的新家。窗户上的每片玻璃都是镜子,每面镜子都将缤纷的花园和多变的天空自然写真下来,一幅幅成为来自上帝的即兴画作。凌琳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心情跟着不知名的雀鸟飞翔,呼吸带有花香的空气。
李祥云先拿钥匙开门。打开门后,忍不住赶快回头叫人:“琳,你快来!”
祥云好久没有这种激动愉快的语调,凌琳很快跑过来。“看什么,里面比外面好吗?”不用祥云回答,凌琳先张大了嘴,走到大厅的中央,慢慢的转了一圈。
特别挑高的客厅视野开阔,柔和明亮,视线可以笔直穿过大面的玻璃窗望向外面的院子,人不用出去,在屋子里就可以感觉与大自然融合在一起的自由和喜悦。弧型的高级柚木梯由二楼弯延而下,地板全部铺上高级柚木,家具彩度明亮简单,以黄色为主,掺杂红、蓝、白的精美家饰。刚才进门的玄关插着一大盆澳洲出产的针垫花,客厅桌上则摆了一盆白色香水百合,花器都是西班牙进口,名家生产的水晶花缸。
它没有“晾”着昂贵的名画、古董,让人不敢亲近,一切以自然舒适为主,但又明白表达屋主讲究生活品味的程度。
“琳,我们真的可以住在这里吗?”李祥云犹豫的踩进来。“行李都运到了,我不想再费一次精神和体力把行李搬出去。”凌琳拉着祥云打开每个房门,个人行李摆在为他们布置的房间里,一间光线很好的房间放着画架画桌,另外一间是书房,还有储藏室、餐厅、厨房。
凌琳盯着三门大冰箱,想它里面该会有她爱吃的东西。“祥云,你会不会饿?”
“有点。琳,有人按门铃了。”
“这么快就有邻居。”他们一起走出厨房。李祥云去开门,凌琳露出笑脸等着。
门外站着一位敦“厚”和气——就是横看侧看都很胖的老先生,手上托着热腾腾、香喷喷的派来做友善拜访。
“我叫安东,是那家的管家。”很会演戏的安东笑眯眯的指着他来的方向。他们的树篱过去有幢更大的别墅。“刚烤好的,带来和你们一起吃。”
远亲不如近邻,凌琳赶快向安东伸出小手:“请进,我叫凌琳,他是李祥云,我们是从台湾来的,请多指教。”
一听是台湾来的,安东改口说华语:“你们是夫妻?”
李祥云连忙摇头说:“我们是兄妹。安东,您国语说的真好。”
“我老婆还活着的时候,我们在上海、香港住了十几年,我也去台湾玩过。现在孤家寡人替人看房子。”安东把派分到他们的盘子上。
凌琳饿了,不客气先吃了。“好吃。安东,这派还热腾腾的,你用跑的过来的啊?”
安东告诉琳一个秘密:“绕两家的院子少说也要走十分钟,我习惯从中间的树篱直接穿过来。我老板是个怪人,他有怪僻,不是工作就是睡觉,所以有新邻居来我最高兴。”
结果李祥云和安东一见如故,等安东想起他沉重的屁股坐太久了,三个人已成了直呼名字的好朋友。
安东站起来:“我会常过来,再见。”
“再见。安东,要常过来喔!”凌琳挥着手,热诚的邀客。
“一定。等下看我从哪里走捷径过去。”安东也朝她挥手,胖胖的身材走路到挺有精神的。
“不错,有个好邻居,改天再去看看他家的怪主人。现在,开始拆行李了。”凌琳吃饱就有精神了。
赵世晔站在白纱窗帘后面,眼睛望着另一栋别墅,看到李祥云送安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