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儿……待在我身边……”谷残心轻抚着映漓精致的下颚,细声叮咛着,抚着她粉脸上鲜嫩的潮红。“真是辛苦你了……”看着疲累不堪而陷入熟睡的映漓,谷残心一阵心虚,对于自己狂索的欲望,他感到一丝愧疚。
感觉身旁的谷残心发出浓重的呼吸声,映漓这才睁开水瞳,却在睁开的刹那,落下晶莹的泪珠。“残心……你的要求我怕是不能答应了……”
映漓轻手轻脚的缓缓下床,全身满着欢爱后的齿痕与吻痕,极其爱恋的凝望了谷残心几眼,这才发现,熟睡的谷残心更显得俊美无俦,映漓不自觉喘了一大口气。
他真的很俊……比任何自己看过的男人还要俊,轻巧的拂开洒落在谷残心脸庞上的发丝。“呵……”映漓轻笑出声,内心的催促却使得自己不得不暂且移开了目光。
残心……抱歉了,眨出眼角最后一滴泪水,映漓命令自己移开脚步,内心那股陡然释放而出的热情将辗转收回,她已经有足够的勇气可以面对未来了……
“喀!”映漓关上房门,这扇紧闭的门,将表示她将永远见不着她深爱过的男人……斑斑泪痕还是不争气的滑出映漓的眼眸。
窗外的鸟鸣声惊醒了谷残心。“漓儿……”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只剩下一大片空床。
“漓儿……”
谷残心急忙奔至映漓的房间,他敏锐的感觉到映漓有意离他而去,因而这几天谷残心总是牢牢的守着她,不让她有离开的机会。
“漓儿……”
匆忙来到映漓的房间,透过窗棂隐隐约约发现床上有隆起的曲线,她还在……谷残心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昨天真的累坏她了。
“呵呵……”
八成是脑袋不正常了,才会这么紧张,谷残心轻笑自己慌乱无措的样子,他着实担心映漓离他而去。
谷残心确定屋内的人儿依旧在,这才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到,自己的房间,好久了,他未曾再做过儿时双亲惨死的恶梦了,可能是因为她吧……盘据了自己所有的心思无暇顾及其他。
戌时一到,映漓特地换了一件衣衫,不同于以往的穿着,脸上更是罩上一层薄纱,来到岸边,“凝香楼”的船妓们正兴高采烈准备回到海汕镇,出了这么一趟,大家荷包也赚得饱饱的了。
“仇忌……”
陡然,映漓出现在仇忌的面前,发现仇忌脸上的讶异,呵呵……看来她装扮的很成功,连他都认不出来。
“你真要离开……”不讳言的,由这几天的观察来看,二爷比过去还要快乐,脸色也不再像过去的阴沉,这一切的改变极有可能是因为她。
“嗯……这不是你最希望的。”
映漓轻笑仇忌的迟疑,他忘了他老是挂念她对残心的威胁吗?巴不得一刀杀了她。
仇忌没有回话,他不知道自己今天做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
“如果哪天有空,帮我把这一封信交给残心吧,你可以选择把它丢了,还是交给他,一切都看你,呵呵。”嘴角抿出笑意,映漓慢步上船,凝望着谷残心院落的方向。
斗大的黑面骷髅旗缓缓的在海风中飘荡,船逐渐驶离了孤岩岛的岸边,越来越远,甚而岸上的景物不再那么清楚了。
“咦……你不是那个映漓吗?真好,有了二爷,哪像我们姐妹们只能取悦那些海盗。”
一旁的柳红极其羡慕的瞧着映漓,这些天都没在海盗们的屋子里见着她,可见她极有可能在最俊俏的鬼罗刹那儿,真好。
“嗯……”
露出最甜蜜的笑容,她是很幸运,想起第一天两人间互不相让、互相挑衅的场景,一丝笑意不自觉地溢出映漓的嘴角,至于事情怎么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她也不清楚,只知道她真的好爱他。
“哈哈哈……那你一定捞了不少吧!”
柳红现了现自己鼓涨的荷包,来这么一趟,足足是比在“凝香楼”赚上个把月还多。
“嗯……”她得到了谷残心的承诺还有他的心,的确大赚了一笔。
烟雾逐渐拢聚在孤岩岛上,船只也逐渐驶离,身后的景物除了一片朦胧之外,再也看不清楚了,连一向怕水的自己,在脑海中满是谷残心的影子后,也忘了水的可怕,映漓若有所思的凝望着一团团白雾。
残心……或许来世……我们还有机会相守吧,紧握着青绿的青龙玉磐,在浓雾中更显得光亮,而那感觉就一如他将她搂在怀里的感觉。
“碰!”
谷残心打开了映漓的房门,她足足睡了一整天,应该没事吧!一整天没吃没喝的,他着实不放心,还是决定来探探。
“漓儿……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然……”
谷残心掀开被巾,只见一个娇小的身躯翻滚而下,急忙跪在谷残心的跟前磕头谢罪。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
一名陌生女人跪在他的面前,嘴里不停喊着要他饶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漓儿……不在……她究竟去哪儿了……
“漓儿……”
谷残心开始搜寻屋内的每一角落,除了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影,他的漓儿已经……离开他了,无声无息……阵阵的挫败让谷残心难以招架。
“说,她人呢?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阵被遗弃的暴怒控制了谷残心的心房,谷残心紧紧抓住女子的颈项,眼神更是一阵凶恶。
“咳……咳……是……映漓……姐……拜托……我……咳咳……”
话还没说完,女子就因脖子上的钳制而猛咳不止。
“说……如果不说实话……你自己看着办!”陡然放开紧握的双手,看着女子呈现黑紫的唇色,谷残心知道自己差点因暴怒而杀了她,不过只要能找回她,他会不计一切代价杀光任何阻碍他的人。
“我说……我说……咳咳……映漓姐忽然跑来找我,给我一袋银子说爷要我伺候,叫我躺在这里,等着爷……还说爷要把我留在这里……所以……我……”
“所以你就不要脸的留下……凭你……有什么资格作我谷残心的女人……连提鞋都不配。”
“爷……玉儿会学着伺候爷的……只求爷不要赶我走……”玉儿慌张万分的抱着谷残心的脚踝,如果一辈子待在这里,她亦是无怨无悔。
“呸!离我远一点,不然我很难相信我不会在冲动之下杀了你。”
谷残心随即甩了女人一巴掌,玉儿被谷残心的残暴给吓得跑了出去。
该死……她为什么要扯这个谎……难道她就这么急着离开我吗?谷残心痛苦的抱头思索,他做了什么,为什么她要以这种方式报复他……这……阵阵的痛楚包裹着谷残心紧紧,直到无法喘息的一刻。
第九章
谷残心满身怒气的来到夜残楼,他知道焰一向对映漓有所不满,说不定是焰把她藏起来了,不行……他绝对不能让焰伤害她。
“焰……把映漓还给我!”
一进了夜残楼,谷残心随即一阵破口大骂,为什么他身边的人都想要伤害她,她又招谁惹谁了?
“残心!你在发什么疯?那个女人怎么可能在我这里。”
谷残焰不得不暂且放下研讨至一半的事情,残心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兄弟相依为命那么久了,从来没看见谷残心为了什么事情如此暴怒。
“我不相信……把她还给我,我求求你!”
耽忧紧张的情绪开始在谷残心心里发酵,害怕自己会永远失去她,她一定还在这里,有人把她藏起来了,焰向来看她不顺眼,一定是他……
“啪!”
猛然,一个巴掌落在谷残心右颊上。“谷残心,看你成了什么样,她说不定只是一时不在而已,你就我来这里兴师问罪,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谷残焰愤怒万分,谷残心如今会变得如此不成器,这一切都要怪那个女人。
“好!我会自己找到她。”
谷残心瞪了谷残焰一会儿,如果焰坚持没有,可能就真的不在他那,说不定映漓只是离开一会儿……强烈的失落感简直让谷残心差点崩溃,这才惊觉到映漓的存在已经成为自己呼吸的一部分,一旦失去了,将会窒息而死。
映漓回到海汕镇,满怀忧心的进了非凡少爷的府邸,今晚正是她侍寝的日子,一走进人称非凡少爷的“妄心园”,映漓目光随即被里面的装潢给吸引住了,没想到“妄心园”竟是这番景致,想必全是搜刮民脂民膏而来的吧,一股厌恶之感油然而生。
“映漓小姐,请暂且在兰阁住下,少爷有事会传唤你。”
丫环面无表情的退至一旁,对这种事情来说已是司空见惯,非凡少爷正是京县丞府大人杜琴鹤的独生爱子。仗着杜琴鹤的遮掩,在百般的放纵下,即使杜非凡做尽伤天害理之事,亦是完全传不进杜琴鹤的耳里,因而造成杜非凡欺压城民,草菅人命,穷尽所能的做尽了人人愤慨的恶事,却依旧逍遥法外,只因他的亲爹是县丞大人。
“残心……对不起了……”
映漓隔着窗棂,孤独的看着窗外的庭院景象,这么漂亮的亭子院落,很可惜住的却是非人。
“映漓姑娘!请沐浴更衣,酉时会有人来请姑娘到公子歇息的房间。”
丫环准备了热水,要让映漓沐浴更衣。更衣后,即将前往杜非凡的寝房侍寝,这是她等待了十余年的惟一机会。
映漓冷漠的应了一声,她已经可以暂时将对谷残心的炽恋埋在心底,在自己眼前还有比爱更重要的事,那就是报仇。
沐浴完毕后,丫环们纷纷开始替映漓打扮,穿上精心准备的薄蝉丝所作成的衣衫。
“映漓姑娘果真美艳出尘。”
“嗯……你们先出去吧!”
冰冷的语调中无一丝温热,映漓看着铜镜中盛装打扮的自己,只是让自己感到厌恶。
“我不要……残心……我不要离开你啊……”
突如其来的一阵怒气,映漓扯掉头上的金步摇、川云髻,对于自己目前做的事情感到厌恶,她趴在桌上开始呜咽,手中则是紧紧握着谷残心送给她的青龙玉磐,依稀可以深切的感觉到那龙纹上温热体温,残心……
“残心……”映漓感到自己终将失去所恋,不免一阵揪心刺痛,如果当初留在孤岩岛没有回来,这又会是怎样的情形,肯定是安稳的陪在残心身边,可是这样却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呢?
“姑娘!你准备好了吗?公子房里的丫头在催了!”丫环对着屋内的人喊了一声。
“可以了!带路!”
映漓擦掉不断掉落的泪水,都已走到这么一步了,也不容许自己还有回头的机会了。
“小姐!你没事吧!”丫环发现映漓粉脸上的斑斑泪痕,每个女人第一次来都是这样的。
“没事!尽管带路!”
“姑娘,第一次嘛,别紧张,之前来的姑娘几乎每一个都是哭哭啼啼的,可是当公子宠过她们后,她们反倒舍不得走了,还是守门的硬是拉走才离开的呢!”丫环的语调里带着奚落,似乎亦是将映漓落泪的因素归咎于此。
“不用你嘴碎,带我到公子的房间就是了。”映漓十分不屑,那个男人根本不配让她掉泪。
“是!”
丫环嘴上应声,心里可不顶服气,这个女人说不定只能嚣张这么一天罢了。
绕过不少的廊道与川堂,这才来到杜非凡所在的寝房,光是外头站着伺候的丫环就足足有一整排之多,足见排场之大。
“公子!姑娘带到!”丫环轻声禀报。
“带进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不自觉将映漓远飘的思绪带回现实,映漓冷沉的眸子一闭,苦苦等待的近十年的时间,这才等到这么一天,无论如何绝对不容自己败事。
“喀!”
映漓深呼吸一口,推开了房门,自己名义上虽是杜非凡的女妓,却从未被宠幸过,谣传杜非凡有个独特的禁忌,他只尝十九岁的处子,因而凡是杜非凡看上眼的女人,只要没超过十九岁,还是处子,就会被烙上他独有的“青蜘蛛痕”标志,等到女人十九岁时,便会被召进杜非凡的房里侍寝,一旦尝过了,他绝对不会再碰第二回。杜非凡更是一个嗜欲极强的淫人,真正能活过走出他的寝房的,这十多年来,十个指头屈指可数。他的女人中,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有机会见到他,甚而亲近他,而侍寝的结果不错,即可在“妄心园”富贵荣华过一生。相反的,则是沦落为妓为丫环,海汕镇内人人因而有了“生女莫上蜘蛛印,大罗神仙难救人”的俗谚流传而出。
“映漓……我等你九年了。”
听到了这个充满邪佞的声音,映漓随即打了一个冷颤,极力说服自己一定要镇定,要冷静。可是到了床畔,她依旧看不见杜非凡的真面目。
“非凡少爷……奴家……欣悦来伺候公子。”
映漓咬紧了唇瓣,不让自己泄漏任何一丝恨意,要不是他,她根本不会沦落到青楼为妓。
“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蜘蛛印吧!”
杜非凡侧躺着身子,掩盖在纱罗帐内,映漓看不清他的真面貌。杜非凡究竟是生的何种面貌,为什么有这么残忍的心,映漓似乎感觉到背上蜘蛛印在啮啃她的肌肤,火热的灼烫依旧徘徊在自己的心窝。
“是!”
每接近杜非凡一步,映漓杀意越浓,她总算可以报了这笔血债。她绝对要他血债血偿。
“过来啊,把衣衫脱了。”
杜非凡目睹了映漓清丽的容姿,随即失了魂,这女人果然美得不可方物啊!
“是!”清冷的眼瞳注视着一脸邪欲的杜非凡,映漓只感觉到啄心,为什么姐姐们……会死在这样一个人的手上……一股极阴寒气围住映漓所有的思绪,她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报这个仇。杜非凡,我要你的命。
“过来啊!小美人……等你值得啊……值得啊。”
杜非凡着实忍耐不住,随即将映漓压倒在床,贪婪的瞧着映漓娇丽的容颜,这个女人可是目前惟一看得上眼的。
映漓冷漠的看着杜非凡撕扯自己的衣衫,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这个衣冠禽兽为什么能逍遥这么多年,却依然没有报应,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啊。
“小美人……”
见亵衣逐渐脱落之际,一股郁积内心的羞耻感掠上映漓的心头,以及谷残心那始终温热的眸光,还有他那独特的气息,映漓没有办法承受杜非凡在她身上烙下唔心的吻痕。
“杜非凡……去死!”
映漓乘机抽出绑在自己大腿上的匕首,随即往杜非凡的腰间攻击,另一只手则是扣住杜非凡的穴道,只是没想到杜非凡的武功亦是这番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