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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诅咒的皇妃 page 17 作者:张榆

  “照顾你自己,我总是放不下你。”抱着她,他仍不住担心待会儿刀剑无眼,万一--

  “别为我担心。”她还是避免不了成了他的负担。

  “他们开始行动了!”他冷笑。

  他才一说完,偌大的殿上突然涌上大量身着盔甲、手拿长矛兵器、全副武装的士兵。

  殿上顿时乱成一团。

  人人在酒足饭饱之际,措手不及惊慌失措不已,皇帝由迷醉中醒来大惊失色。“大胆!你们要造反不成!”他大喝。

  这些士兵并不理会他,迳自与殿上原有的士兵打了起来,眼看便要攻上皇帝高坐的殿上,吓得皇帝连忙抽剑要护身,可惜身体老迈,才将剑拔出剑鞘便喘呼不止。“爱妃,这怎么回事?”他自知连举剑的能力都没有,剑一弃都慌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难道已经老到老眼昏花看不出来?”王王妃一脸得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惊异的看着她。

  “我的意思很简单,这一群人都是我的人马,我要你的人头,我要做大宋的女皇帝!”她好大口气的说。

  “你想造反!”他吃惊。

  “没错!这老不死的,伺候了你这么多年,总该留点东西给我吧!”她恶狠狠的说。

  “你好大的胆,朕侍你不薄,你竟敢谋乱造反!”他大怒。

  “没错,你是待我不错,可惜你就快死了,保不了我一世,所以我只好自救了。”

  “你该死!”他气得想出手打她。

  她用力抓下他挥来无力的手。“该死的是你,你瞧这殿上已全教我的人马控制住了,你还能奈我何?”她不可一世的看着殿上护着太宗的人马死的死伤的伤,想不到她这么顺利便控制了一切,天下已如探囊取物一般。

  皇帝惊慌的看着这一切。“你别得意,朕还有太子,太子会救驾,太子,太子!”他急切大呼。

  她恣意大笑。“别指望他了,他早教我们给灌得醉死了,恐怕等你人头落地,他还兀自沉醉在温柔乡里。”

  “你--”他试图再举起丢弃至地上的剑。

  她不屑轻易的格开他。“老东西,别逞强了,若当初你肯废了太子,立我所推荐之人,也许今天就不会有这个下场。”

  “你这毒妇,当初朕真该听太子的话,不该宠幸你的,”他燠侮已晚。

  她得意的狂笑。“没错,你是不该宠幸我的,不过这一切都太迟了,你受死吧!”她示意手下砍下皇帝的脑袋。

  “住手!”一只有力的手自空中格开砍向皇帝的刀。

  “太子。”皇帝一见他,立刻老泪纵横的躲到他身后。

  “你不是醉死了吗?”王王妃心惊。

  “哼!本宫看起来像是醉死了的人吗?”赵恒冷笑。

  “你是装的?”她失色。

  这回轮到他大笑。“没错。”他一脸冷峻。

  “就算你没醉又如何?就凭你一个人也挽不回大势,正好陪着你父皇一起受死!”

  “是吗?你当真确定本宫只有一个人,而不是--”他眼神转厉。“有着大批足以包抄你们的军队!”

  她吃惊的转头发现情况已逆转,她的人马全被突然包抄进来的侍卫给制伏了!就连王股朝他们也都束手就擒。她惊骇住了。“你早有所备?”

  “有人想图谋我大宋江山,我能不有所防备吗?”他扯动嘴角。

  见大势已去,她胆寒心惊的跪下。“太子,饶命。”她连忙弃械投降,只求保命。

  “你大逆不道,竟敢逆谋造反,饶你不得。”赵恒怒说。

  她全身一栗,转向皇帝。“皇上,救救臣妾啊,臣妾是一时鬼迷了心窍,看在伺候您这么久的份上,就饶了巨妾这回吧!”她抱着皇帝的大腿哭饶。

  皇帝一腿踢开她。“贱妇,此时说这种话为时已晚,枉我平日疼你宠你,竟养成了你野心勃勃,还想谋害于朕,朕是对你彻底寒了心,来人,拖下去斩了,连同就缚的一干叛将,全给朕拿下斩了。”他痛心的下令。

  “皇上,饶了臣妾吧--”她在被拖出去时还不住大喊。这会儿连免死金牌也救不了她了。

  皇帝痛心疾首的颓坐在龙椅上。“朕是老了,才会宠幸这贱妇,弄得如今这种下场,要不是皇儿,朕真成了大宋罪人。”他老泪纵横。

  “父皇,事情都已过去,不要自责了。”

  “不,今日之祸全是朕老迈昏庸所至,朕不配再掌权号令天下了。”他心灰意冷,自知无能。

  “父皇--”

  “别再说了,你瞧,朕老得连剑都举不起了,还怎能捍卫国土,保住江山。”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不中用,日薄西山了。

  “父皇还是睿智的,别为了这件事而--”

  皇帝再次扬手打断他的话。“朕自知不如你了,况且现在还有辽人在作乱,朕已无能为力,决意提早传位於你,从此安享太平。”

  赵恒立即跪下。“父皇,万万不可!”

  “朕已决定,登基大典择期再定,相信朝中大臣无人会反对的。”

  “父皇……”

  “皇儿,今后大宋江山就靠你了,你得振兴发扬。”皇帝垂着老泪说。

  见父皇心意已决,他也不再多加推辞。“儿臣明白,儿臣还有一事相求。”

  “说吧。”

  他走向始终被保护在一旁的路梓楠,将她牵引起殿前。“儿臣决意立楠儿为后。”

  “不成!她不能为后,什么原因皇儿你应该很清楚。”皇帝沉声不允。

  “儿臣知道,儿臣今日会澄清她的无辜。”

  “太子别再作无谓的抗争了,这是我的命,是注定的,况且您立过誓,今生绝不立我为妃的。”路梓楠说。

  “我没忘,但我记得清楚当时是立誓不立你为妃,没说过不能立你为后。”

  “您--”

  “楠儿,你先别急着拒绝,今日我将洗刷你克夫的罪名。”

  “您又来了,这是没有用的。”命运就是命运,她根本不相信他能证明什么?改变得了什么?

  “皇儿,倘若你真能证明她的无辜,那朕就不反对你立她为后了。”皇帝见他真心喜欢路梓楠,便不再坚持,给了他一个机会。

  “谢父皇。”赵恒高兴的谢过恩后,立即朝一旁的小柱子点头颔首。

  小柱子不一会儿便将路正西和路夫人以及一位被绑缚着的男子,一起领上了殿堂。

  “爹、娘,你们--”路梓楠见到出现的竟是他们,有些讶异道。

  “楠儿,原来你的苦命都是咱们害的。”路夫人一见到她,立刻泣不成声。

  “这怎么回事?”她觉得一头雾水。

  “楠儿,原来爹在多年前造了孽,这才使得你受了这么多冤枉。”路正西自责的说。

  “路卿家,兹事体大,你把话给朕说清楚。”皇帝着急的说。

  “臣遵旨。”路正西这才摇着头道:“十八年前,微臣还只是一名通州知县,某夜臣正在夜审一案,是一名妇人被告与人通奸并杀人弃尸,而原告是被害者的发妻王氏,她道,她的丈夫与被告暗通款曲已久,此事让她知道了,便要求丈夫与那情妇分手,丈夫认错允了,当夜便去找那情妇谈判,谁知道丈夫一去,从此失了踪影,三日后才在林里发现了她丈夫的尸首,而且是被人乱刀砍死的,她一告便告上了这儿来,一口咬定那情妇是杀人凶手。臣接下此案正夜审到一半时,内堂便传来臣妻难产的消息,臣当时心急如焚,想赶快了结案情好人内陪伴臣妻……便在罪证不足的情况下草草判了案,将那名妇人判了死罪,三日后斩首示众。”说到这儿,他已捶胸顿足悔恨不已。

  “难不成,爹误判了?”路梓楠明白了几分,但这与她的命运何干?

  “没错,这是爹为官一生最大的污点。”路正西摇头懊悔。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便教他草菅了,他实在罪孽深重。

  “这也不能怪你,是我肚子不争气,偏偏在那个时候扰乱了你。”路夫人哭着,也揽了些责任在身上。

  “你们说了半天,朕还是没搞懂是怎么回事?”皇帝不解。

  “微臣还没说完,这只是个开头,后来,这名妇人教臣给误判身亡后,臣妻生下一女没多久臣便升官至京城任职了,这其间也没再去细想过这桩案子,直到太子派人重新彻查了先前臣女几次婚配对象的死因,这才掀开了十八年前这桩旧案。”

  “这有何关联?”皇帝也不禁好奇了。

  路正西重叹了一声。“原来教臣误判的那名妇人,她才是真正的被害者,被乱刀杀死的死者在生前便觊觎她的美色,不时用计要侵犯她,妇人的丈夫多次护妻将他赶跑,一日,他又来了,丈夫正好不在,他便奸淫了那妇人,那妇人痛不欲生,她丈夫回来发现,便追了出去要杀了那人,等她丈夫追到了林中,才发现他已被乱刀砍死身亡,她丈夫吓得当夜便离了家,经过太子派人细查,才知杀手原来是死者的发妻,她不甘丈夫在外拈花惹草,与人淫奸,一怒之下尾随在后,趁他不备先以石头击昏他,接著再乱刀砍死,然后谎称她丈夫是被情妇所杀,而臣竟不察,误将被害人当成凶手斩了,呜……”说着说着,不禁垂下悔恨的老泪。

  “爹,您怎能如此草率!”路梓楠为那名冤死妇人感到伤心,不平的说着。

  “爹知道,但……”路正西泣不成声。

  “路大人,先平稳情绪,继续将后来发生的事说出。”赵恒催促,后头才是重点。

  路正西这才抹了抹眼泪,“是的,后来此妇惊慌逃走的丈夫,回来知道了她的发妻被我这庸官误斩了,一怒之下便发誓要为他的妻子报仇,他誓言要我们路氏一门绝后,并要我们一家鸡犬不宁。”

  接下来路夫人接口说:“自从楠儿出世后,我便请来了相士为她算命批卦,相士说她命盘险恶,终生不得嫁夫,否则一定伤其夫婿,累及家人,我们夫妻俩不信,且就楠儿这么一个女儿,说什么也要把她嫁了,成就女人的幸福,也得以传延香火。所以我们一共为她安排了四椿婚姻,结果四次都死了人,死因皆离奇,谣言四起,楠儿的克夫之名便不陉而走,成了人人谈论的笑柄。”她一面说一面拭泪。“而这一切皆是此人所为。”她指着与他们一同上殿全身被缚的男子说。

  “他?”路梓楠吃了一惊,事情愈来愈出乎她的想像了。

  “没错,就是他!”赵恒开口。他拿去塞在这名被缚男子口里的布。“你叫什么名宇?大声的说出。”他指示。

  那名男子这才瞄著殿上所有的人,他只是一名莽夫,何曾上过金銮殿,见过皇帝老爷,此刻正心慌害怕不住颤抖,一个字也发不出声来。

  “别怕,说出你的名宇。”赵恒再次说。

  这名男子猛吞口水,将头贴上了地面,连抬也不敢抬高一毫,硬挤声道:“草民叫……丁大力。”

  “好,丁大力,你自己说出你所为的一切事情。”赵恒含着威说。

  丁大力这时神情才由惧转为愤的说:“没错,这一切都是草民所为,路夫人十八年前所找的相士便是我所装扮,目的是要他们以及刚出世不久的女儿生不如死的过一生,以惩罚这昏官草菅人命害死我的爱妻。”

  “大胆刁民。”皇帝震怒。“就算他误判,你也可以循法求得公道,怎能牵连无辜,报复于他女儿身上。”

  丁大力吓得贴在地上直发颤。“草……草……民恨啊!再说这昏官官意做愈大,又听人道……官官总是相护,草民……便想到了这个法子私了……再说这昏官的女儿也是间接害死草民妻子的凶手之一……当日若不是她急着要出世……草民之妻怎会被误判,所以要她付出代价受一辈子的苦,以赎妻子枉死之罪。”

  “荒唐!”皇帝生气的重斥。

  “你继续一桩椿的说出,这往后你是如何害死楠儿婚配对象的。”赵恒也无法抑制的发怒,全是这厮害得楠儿如此痛苦,也害得他跟着受罪。

  见太子怒容,丁大力吓慌的急忙说:“当草民得知道昏官不信邪还敢试着嫁女儿,我便暗中动了手脚,他女儿的第一任婚配对象绊倒跌跤而亡,便是我当日乔装成宾客,故意将他绊倒,再藉机上前搀扶,然于趁人不备,在他脑门插上了根要命的钉子--”

  “啊--”听到这,路梓楠不由自主的惊呼。

  “楠儿,别怕,一切都过去了。”赵恒抱着地轻声哄慰。

  “接下来的事还不从实招来!”皇帝急着问。

  “是……她的第二任婚配是得马上风死的,这第二任婚配原就风流成性,草民便尾随他人了妓院,在他的茶里下了药,让他行房到了一半便一命归阴。而第三任也是车民在食物中下药,让他在拜堂时倒地不起,形同痉挛而亡。原以为死了三人,这昏官当知难而退,不再妄想嫁女儿,结果他还是自私的罔顾人命,硬是招了第四次亲,这次草民便在他的马上动了手脚,切断了马背上的缰绳,让他坠马而死。”丁大力平静的说完这一切,事已至斯也没什么不能讲的。

  路梓楠惊得捂住唇,几乎无法接受这种事。“你说我爹罔顾人命,而你何尝不是为了报仇而杀了四条无辜的人命!”

  “我自知罪孽深重,但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法,我和妻子如此恩爱,她却枉死於你爹手中,我不甘心,发誓定要为爱妻报仇!”丁大力心中愤恨至极。  “够了,杀了四人,你难道没有想过所杀之人也有亲人家属,他们何辜?”赵恒虽同情他的遭遇,但他的做法实在罪大恶极。

  “草民已管不了这么多了。”

  “犯下此重罪,你居然没有侮意!”皇帝大怒。

  “皇上,草民愿认罪,但也请您为草民发妻讨一公道。”丁大力哭着说。

  皇帝脸色沉了下来。

  “皇上,微臣愿为当年犯的错负责。”路正西低垂着身子说。

  “皇儿,此事该如何处理?”皇帝问向赵恒。

  “父皇,此事当秉公处理。”他看了路梓楠,相信她不会为了维护她的父亲反对他这么故。

  路梓楠无言的落泪,爹确实有错,她怎能循私枉法?

  “嗯,既然皇儿如此说,朕就除去路卿家大学士之职,贬官回通州做知县,五年不得领饷,做一回馈乡里造福民众的清官,以此将功赎罪。”

  “微臣谢皇上隆恩。”路正西脱下乌纱帽跪下受命。

  “皇上,草民不平。”丁大力觉得判得太轻,应以命只命才是。

  “住口!金銮殿上岂容你申辩!”皇帝怒说:“你害他一家痛苦了十八年,这罪也该受够了!至于你为了私仇竟杀了四名无辜之人,其情可悯其罪难容,来人啊,将他押下,交由刑部择日处决。”

  侍卫立即上殿将丁大力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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