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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医的白发巫女 page 16 作者:月下香

  “七天前,当贫尼将杜施主护送回天威山庄时,杜老施主的语气也是跟这位小施主一样呢。”慧净目光望着他们许久,才又慢慢开口,“阿弥陀佛。易施主,贫尼有一句话想劝劝你。”

  “你说吧!”易问并没拒绝。

  “对于杜施主当初伤了你,想必她心里也是矛盾颇多吧!在天威山庄时,贫尼已听杜老施主将你们之间的关系源源本本说了一遍……”

  “你是来当说客的?”易问眯眼望向她。

  “可以这么说。如果易施主你心里真恨她的话,那方才听到她的离去就不会那么紧张和激动了。”她淡淡指出。

  “你那么肯定?”他冷睨着她嗤笑出声。

  慧净望着他,眸光澄净透彻,“易施主,贫尼对你和杜施主之间的事只是耳闻和猜测,并无真正实探过,但是——”

  她淡淡说着,语气波澜不兴,“七日前在路过清水镇时,贫尼便与杜施主结了此缘,所以有心想替两位化解其中怨尤,希望易施主不要辜负了贫尼的好意。”

  易问仍是沉着俊容,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祈福上前一步微打揖,“师太,爷心里的想法由爷自己去打算吧。祈福在这里替爷谢过师太的指点。”他低声而坚持道,表明送客的意图。

  慧净轻叹了口气,“阿弥陀佛,看来施主仍是解不开心中的结啊……”

  佛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佛云:爱欲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一口气叹尽,她再度缓缓开口,“实不相瞒,杜施主现在命在旦夕,你们何不就此了结一场恩怨,彼此也都能心安些呢?”

  闻言,缄默不言的易问蓦地撑起上半身,“命在旦夕?什么意思?”话一脱口,他急喘了下,眼睛闭上好一会儿,才再度缓缓张开,俊脸却失了血色。

  “当初贫尼遇着杜施主时,她身上已因患病而虚弱至极,送回天威山庄后已奄奄一息了,所有大夫皆束手无策。”她故意略过杜笑影小产的那一段。

  “那群庸医!”易问怒不可遏地咬牙低吼,“影儿身子本来就虚弱,再加上怀有身孕,她根本承受不了一点儿波折——”

  说到这里,他蓦地转头,“祈福,帮我备马,立即前往天威山庄一趟。”

  “爷,您身子抱恙,恕属下难以从命。”

  “你——”易问脸色铁青,气一攻心令他昏眩了下,但闭眼定气强撑住后,他立即张开眼,“别违抗我的命令,祈福——”阴沉的语气带着强势的威严。

  “易施主莫急,你本身伤口未愈,待一段时间伤好后再赶去也不急。天威山庄不乏灵药,杜施主应该已受到妥善疗养,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慧净立即上前阻止他的行动。

  易问瞪着她,“这是你的保证?你知道欺骗我的下场是什么吗?”

  他恨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而肺腑之内的剧痛犹在,如果此时动身纵马前往,会让他的伤处加重,到时可能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但心中又极度放不下笑影的病情,他迫切需要一个让自己放心的保证。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易施主就听了贫尼这一句劝吧。”

  “好,我听你的——”他的身子快有些撑不住了,咬牙压抑住那份晕眩,易问再度开口,“易某心中疑惑,师太真只是为了我和影儿之间的这一份恩怨才来吗?”

  “易施主不必怀疑贫尼的用心。”慧净慢道,祥和的脸上一片平静,“方才听闻杜施主身子抱恙的消息,你万分火急的模样,想必是心里早消了对杜施主的怨尤了吧。”

  易问捂住心口处,神智开始有些涣散,他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气才缓了那剧烈的痛楚。听到她的话,他沉默了良久,“我从来就恨不了她……”

  他声音低缓,话一出口,原本那阴鸷着气息、脸色冷厉的男人就褪去了一身的暴戾,霎时变得悲沉。

  他的心口在痛、伤处在痛,全身上都难过不已,但……是的,他没恨过笑影——那个欺了他而又献身给他,最后还口口声声说不要他的孩子、怕自己被玷污了的女人。

  她是唯一一个将阳光带进他的生命,照亮了他人生的女子。

  灿烂、艳如春花般的笑颜,悦耳清脆的笑声,都是他极度着迷之处。

  是她先惹上他的,她逃离不了,而他也真的再也放不开她了

  这真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不是吗?心结终于打开了,也释怀了,这个所谓的恩怨也由此不再存在。

  慧净看着易问昏迷过去,她转过身望向祈福,伸手自袖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小施主,易施主心肺内郁气已清,这瓶清心散你每口让他服下,可保心内清净。”

  “谢师太。”祈福接过,淡道。

  “杜施主身子已拖不得,方才我让易施主吞下的保心丹是佛家圣物,可以助他尽快康复起来。小施主,记得要在半个月后让他尽快动身前往天威山庄,免得杜施主会有不测。”慧净的声音忽然变得沉重。

  祈福一怔,面无表情地望她许久,而后才缓缓地点了头。

  第十章

  一个月后

  “小姐还是每天晚上都作恶梦吗?”杜天威紧锁眉头问道。

  “是的,庄主。”无垠的表情凝重。“奴婢每天晚上守在房里,夜夜都听见小姐的哭喊,就连上次陈大夫开的宁神丹都不能让她安睡。”

  再这样下去,小姐的身子一定会越来越衰弱,每晚作恶梦是极伤人身心的。这样一想,她忍不住心急了起来。

  杜天威沉下了脸,“那么多个大夫都来看影儿的病,开的药却是半点也没用的,这到底是怎么旧事?”

  “庄主,小姐的病是心病,日思夜想早已积累了大半,每晚作恶梦不过是心思映射出来的一种现象而已,依奴婢想,心病该找心药医,您看……”

  眉头一皱,杜天威望向她,“无垠,你的意思是……易问?”他猜测道。

  “对,小姐以为自己将易公子杀死了,所以心痛难除,每晚都会梦到这些,还有小产流掉的胎儿,令她一直不停地责怪自己。”

  无垠语气严肃,“庄主,如果您想让小姐真正康复起来,就再次把小姐送回易公子那里吧,我们应该相信他的能力。”庄主没让他们告知小姐易问并没有死,说是有他的考量。

  闻言,他微眯起双眸,“你没见影儿去了那里一趟,回来就成了什么情况,我岂能再把她送人虎口!”

  “但是庄主也应该知道,小姐心里在意的人是谁,她每晚梦里的人又是谁,小姐的心不安,她的哭泣、她的恐惧及她的自责,一直都是为了易公子。”

  无垠一鼓作气地把心里想说的话全说了出来,心里没有害怕,她只是担心顽固的主子会听不进去。

  杜天威脸色黯沉,垂在身侧的拳头倏地一把握起,他忽然猛捶了下梨木雕成的茶几,发出“砰”的巨大声响。

  “庄主,请息怒……”无垠立即跪了下来。

  “你起来吧,这无关于你。”他淡淡地睨向她道,并不迁怒。

  “是,庄主。”她立即站了起来。

  “无垠,你一向冷静,如果你提议让影儿和易问重新在一起,那下一步到底要怎么做?”

  “回庄主,我们先等。”无垠说道,语气沉稳笃定。

  “等?”杜天威蹙起了刚毅的眉,不解地望向她。

  她点点头,“对,半个月之前,我就已得知他伤口痊愈,现在应该是一直在休养调息。庄主,我们以一个月为期限,就算是给小姐和易公子一次机会,一个月内,他若赶来山庄,这便显示出他的诚心,如果没有,那从今以后小姐就留在庄里,与易公子就此恩断义绝,两不相欠,庄主你也大可放心,这样可好?”

  杜天威听了她的话,不禁沉吟起来,过了许久,他才抬头望向她,“无垠,就依你的意思去办吧!如果姓易的小子真对影儿有心,我也就不再坚持反对了。”

  想到唯一的女儿现在的处境及情形,他不禁在心里微叹了口气。

  “你先去小姐那边吧……”他挥挥手,让她先离去。

  ☆☆☆

  十七天后  天威山压

  “庄主,邪医易公子在庄外求见。”门卫匆匆进到庄里报告。

  正在书房里研究书册的杜天威惊站而起,一张肃冷的脸上尽是惊讶神色。

  “快请至厅里,我这就出去。”他急忙对门卫道。

  “是,庄主。”门卫急匆匆又跑了出去。

  一出到大厅,便见红木椅上坐着一名俊美的男子,但他脸色黯淡,连眼眸也有些沉暗,优美的唇也因没有血色而略失神采,但他整个人看起来仍俊美非凡。

  杜天威在望见他时,明显地一愣,“公子是……”

  男子身后的少年淡淡开了口,“杜庄主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爷上次才来把令嫒带回去救治,这事看来庄主不记得了。”

  “祈福,不得无礼。”易问轻淡地开了口,语气没有以前的冰冷和僵硬,而是带着沉然。

  “是,爷。”祈福面无表情地退下。

  “易问,真的是你?”杜天威仍是有丝不敢置信,易问此刻没戴面具,以真面目示人,让他吃了一晾,而且他连气质和感觉都变了。

  以前那个狂狷傲然的易问,让人闻之色变的邪医,竟然成了这副沉稳、淡然的书生样,莫怪他难以置信了。

  “如假包换。”易问淡淡地幽了一默。

  “你终于来了。”杜天威轻叹了口气,再不来,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办了。

  易问微微一笑,“是的,我终于来了,看样子让杜庄主等了很久。”

  “影儿现在在西阁楼,我这就令人带你上去。”他望向他道。

  “爷……”闻言,祈福立即皱眉低道。

  “没事,祈福,你就先留在这里。”易问凝视他他一眼,语气坚持。

  无垠的身影匆匆走入,“庄主。”她先福了福身,而后才望向易问,“易公子,你终于来了。”她的神情掩不住惊喜。

  “笑影现在的情形如何?”易问有些着急地问道。

  “易公子,小姐一连数十天都遭梦魇侵袭,夜眠心不安,你若再不来,她的身子肯定吃不消。”

  易问皱起了眉头,“她在梦中尖叫出声吗?都是作些什么梦?”

  “易公子,小姐的胎儿在一个月前流掉了,差点连命也丧掉,幸好有贵人相助,把她一条命保住了,但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就一直恶梦连连,始于小产流掉的胎儿,以及被她刺死的你,这种悔和恨一直在梦里纠缠着她,让她怎么也解不脱……”

  “孩子流掉了?”易问闻言不禁晕眩了下,原本就苍白的脸这下变得更无血色了,“笑影以为自己把我杀死了,所以悔恨不已?”

  语气多了抹激动。

  “是的,易公子。”无垠点点头,“小姐半夜三更常会在梦中哭喊出声,我们怀疑,如果不是顾虑到庄主还何山庄里的一切,她早就自缢而去了,免得这样日夜痛苦。”说着,她微黯了脸色。

  易问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他只是紧咬了咬牙,什么话也没说。

  无垠抬头看他,“易公子,您现在要随我去看小姐吗?”

  他缓绥摇头,“我先不上去。”

  “为什么?”两个声音同时问道,是无垠和杜天威。前者诧异,后者薄怒。

  “在这种情况下,笑影见到我上去,她会怎么想?”他抬眸环颐了下众人,“其实我这次来的目的,是想用另一种方法让她重新接纳我,而不再执拗于替她姊姊复仇。”

  “是什么办法?”杜天威急问,能让女儿不再沉溺在曾经的伤痛中,是最好的良药。

  “让她失忆。”易问向祈福微一使眼色,祈福立即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

  易问接过,“这瓶是我特地炼制的丹,对人体没有什么伤害,但服了它,有很多事都会遗忘,包括所有的痛苦。”

  脸色沉凝了下,杜天威敛眸望他,“如果影儿吃了这些药,她岂不是会忘了你、我及所有人……”

  “是的,但你们是陪伴在她生命中的亲人,她的脑海深处里还是会有些熟悉感,只要在一起时间久了,你们一样会慢慢熟稔如从前,而我,是要和她共度一生的,慢慢来把……”他意味深长地说。

  闻言,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半晌过后,杜天威才再次开口,“易问,你现在的伤怎么样了?”影儿的那一刀不知有没有造成什么后遗症。

  “几乎痊愈了,多谢杜庄主的关心。”易问表情一点都没变,淡淡地回答。

  “好,你就让她吃下这些失忆的丹药吧。”他缓缓点头,妥协了。

  “谢杜庄主成全。”易问唇边露出一丝喜色。

  “无垠,你一会命人安排易问住进客房,有什么要做的事,你和无涯一定要配合他。”

  “是,庄主,奴婢记着。”

  杜天威高大的身子慢慢走出了厅门,颀长的背影看起来带着丝沉重和落寞。

  易问将手中的瓶交给无垠,“今晚入睡前让笑影吃下,从明天开始她会一直沉睡,你们别去吵她,睡足了七天,她就会醒来了。”

  “为什么会睡那么久?”

  “物将她的记忆全部洗去,过程需要长一点,沉睡可以帮助效发挥。”他答道。

  “那我今晚就让小姐服下。”无垠点头,“想必你们也累了,吧?

  我让人打扫好了后院厢房,请两位随我来。”

  “爷……”祈福忽然低呼了声。

  她忙回头,看到易问微闭目了下,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易公子怎么了……”

  “爷的身子还没好全,只因心里惦念着笑影姑娘,才撑着病体匆匆赶来。”祈福替他回答,忙扶他坐到一旁的椅上。

  “易公子的伤还没痊愈?”无垠惊讶地问道,眉目间浮上焦虑。

  易问缓缓睁开眼,“我没事,今日赶路时急了点,休息下便好了。”

  “那易公子的伤没什么大碍吧?”

  “爷的伤没什么大碍,劳烦你让下人帮忙煎几帖药吧,我让爷先休息下。”祈福拿出用纸包好的药递给她。

  “好。请易公子好好休息,我待会再来。”接过药包,她忙疾走出去。

  ☆☆☆

  床上的人儿睡得极其安稳,从平静的面容、放松的眉间,都可以看得出她睡得很熟,且极其安稳。

  易问站在床沿,居高临下地凝望那张恬睡中的小脸,眼眸间不禁闪过一丝情愫,伸出手指轻轻划过她细致光滑的肌肤,慢慢抚着,感觉手中那份细腻温热的触感。

  “小姐瘦了很多。”无垠在旁轻道,“胎儿小产后,她精神一直处在极为消退的状态,且每晚恶梦缠绕,睡得也不好……”

  游移的指尖顿了下,“她身子原本就弱,再加上小产,这一连串的打击下来,想是几乎让她崩溃了,幸好还有命留着,要不即使有药救,也没人可治了。”易问缓淡地道,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但他微泛白的脸色明显泄漏了些许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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