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用不着他开口,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近身太监小安子便已知道主人的心意了。
唔!不错,反应较快,他就是喜欢这小安子够机伶,才一直将他留在身边,一会儿一定要好好奖赏他。
第六章
一接到命令,两个大内侍卫已经架起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环,一个耳光又一个耳光地掴向她娇嫩的脸蛋,几个耳光下来,已经打得她本来秀丽的脸发红发紫地肿起来,一张嘴都是鲜血。
几个耳光之后,小丫环已经奄奄一息了,一向热心肠的卓不凡实在看不过去,踏前一步,意欲阻止。
“只是个丫环,无谓多管闲事。”
他身边的津诗发出冷淡的声音,阻止卓不凡的举动。
“丫环,也是人。”
卓不凡回过头看向毫不动容的津诗,见了这等暴行也没有反应,就不知道这人是不是连血也是冷的。
“这可是雷将军默许的。”
津诗再小声地提醒一句,睿智的眸子不经意地看向站在阶梯上看热闹的轩辕骄雪和雷震天两人的方向。
单只是雷震天毫不在意那几个侍卫在他的地方反客为主逞凶的模样,就知道他对那个亲王是何等疼爱了。
“我知道。”
身兼副将和雷震天的好友,雷震天和那任性亲王的关系他早就得知了,雷震天对所爱以外的人都是很残忍的,只要能叫情人高兴,死个丫环对他来说只是小事而已。
但是,他却做不到,他可以上阵杀敌不休,脚踏尸骸,而不眨眼,却忍受不了一个弱女子,因一句说话而于他面前无辜送命。
大步踏上前,卓不凡安抚地拍一拍不知所措,哭过不停的白雨荷,再上前抓紧那大内侍卫正欲落下的手掌。
“打了这么多下,够了吧!”
“不够!”
在轩辕骄雪身边多时,这些大内侍卫可是横行霸道惯的了,如今有人敢于其面前逞英雄,竟也不管对方二品武官的身份,霍的一声抽出腰间佩刀,不由分说地向卓不凡捉住他的手斩下去。
做得了雷震天的副官,卓不凡焉会是平凡之人。
手腕一翻,五指如勾,便抓住了侍卫持刀高举的手,再用力一扭,只是两个一气呵成的动作,就令他金刀脱手,扭断了他刚刚逞凶之手。
“混帐!”
竟然有人敢拂逆他的心意,打伤自己的部下,轩辕骄雪的剑眉刹时飞扬起来。
而见到同僚被欺,轩辕骄雪带来的大内侍卫,立刻同仇敌忾地拔刀而出,就欲上前教训。
而将军府的亲兵,当然亦不会坐视他们的副官大人,孤军作战,纷纷抽出腰间佩刀,只待一声令下,便上前相助。
一瞬之间,广场之上战云密布,弥漫着肃杀之气。
在这种情况之下,身为将军府的总管,津诗亦不得不踏出来说话了,只是他可比卓不凡那个粗人要聪明得多了,解铃还需系铃人,和那些鹰犬说是没用的,要说当然是向他们的主人说。
只见他朝轩辕骄雪的方向,恭敬地一躬身
“今天乃是亲王迁居之喜,实在不宜见血,所以还请亲王宽宏大量,饶过那丫环的无礼吧!”
“我看都打够了,放了她吧!”
见了轩辕骄雪理也不理他的总管,雷震天亦只有帮口说情。
难得不凡和津诗都为那丫环出头,这件事便要骄雪就此作罢吧!
“区区一个丫环当然可以作罢,但是……”
轩辕骄雪一双凤眼含威,就只管看着打伤了自己属下的卓不凡。
“臣卓不凡,向敬谨亲王请罪。”
一听到轩辕骄雪语末的但是,卓不凡连忙地下跪请罪,皇族中人个个皆是得罪不起的,刚才是他太冲动了,打伤身穿御赐黄马挂的大内侍卫,罪名可是不轻的。
“骄雪,仅是无心之失而已。”
见了轩辕骄雪玉面凝霜,看似不欲善罢干休,雷震天不慌不忙地为卓不凡解释,卓不凡不只是个能干的助手,私底下还是他的好友,就这样要他受责,实在不好。
轩辕骄雪心中暗忖,雷大哥和那个卓不凡的关系看来不错,还是放过他吧!
“呵…”
心思一定,故意装成一副无聊至极的样子,整个人埋入雷震天的怀中,大打呵欠。
“大哥怎么说,便怎么办吧!”
轩辕骄雪整个人以雷震天的身体为支柱,发出动听至极的声音,摆出一面无论雷震天说什么都会顺从的样子。
现在的轩辕骄雪看上去只怕比任何一个弱女子还要柔弱。
就当作是他大发善心吧!
没有必要为了个下人,而开罪了大哥的朋友,还有府中的士兵。
毕竟他是要长住于此的,一开始便给人坏印象,不太好吧!
“听不到吗?还不给本将军停手!”
在雷震天的威严之下,所有的士兵都立刻收好兵器,退回原位,就连那些愤愤不平的大内侍卫亦立时退了下去。
便暂且放过那个所谓的未婚妻子,还有无礼的丫环吧!
轩辕骄雪暂时将刚才的不悦抛诸脑后,拉住雷震天的大手急步向内走,他现在只想快些看到雷大哥为他筑的居所而已!
平西将军府是轩辕皇朝的开国皇帝为了酬谢为其南征北讨,助其成功入关的雷震天祖父所赐建,分为十七个院落,上千间房间,是京城除皇宫以外,最宏伟壮观的建筑物。
主要由“炙日”,“残月”,“分金”,“断木”,“溺水”,“冷火”,“破土”,七个院落组成,以用作处理军务的主楼“杀虎楼”为中心,成一半弧形。
而雷震天为了迎接轩辕骄雪更于府内由西郊引入山水而形成的无波湖之上另建第八个居所。
满湖荷柳,飘香处处,轩辕骄雪此刻,正于雷震天的带领下踏上由白玉所砌,仿如一条玉带横越湖面,直通“恋雪楼”的半步桥。
玉桥的玲珑剔透,正与湖面的光滑如镜互相辉映。
“骄雪,大哥环顾整个将军府,就只有这儿的风光最与你相称,顾特命人于此月赶建恋雪楼,就是希望你会喜欢。”
“只要是大哥为骄雪所做的骄雪都喜欢。”
轩辕骄雪小鸟依人般依偎在雷震天强壮的胸膛中,发出甜甜的嗓音,‘恋雪楼’只是这三个字就叫他不得不高兴了。
建于湖心的楼阁结构精巧,伞状攒尖的圆顶为顶,下檐共有两层屋檐,檐角饰以四方瑞兽,以七彩琉璃为瓦,在日光下耀目生光,四面开通,以半腰雕漆剔红藤蔓为栏,竹片轻纱为帘,清风敲响竹帘,如鸣佩环,悦耳动听,叫人心神平静。
踏上恋雪楼的大门,穿过重重珠帘,大红根雕圆桌,剔西云纹鼓凳,剔彩八仙图屏风,一入眼就是巧致的寝室,雕以彩凤云纹的大床,与花纹繁复的藤蔓红栏为邻,只要倚绻床上,便可将满湖春色尽收眼底。
“骄雪,你有什么地方不喜欢的吗?大哥立刻要人改进。”
雷震天一脸宠溺地看着兴高采烈地左看右看的情人。
“唔……除了一点以外,暂时都没有。”
柳腰轻摆,衣袍翻飞,宛若凌波,旋进雷震天的胸前,举袖绕向他的颈项,两足离地,轩辕骄雪婀娜之躯就仅以雷震天高大的身形为支柱。
一发现恋人大胆的举动,雷震天立刻以一手搂紧他的细腰,一手穿过臀下,小心托扶,以免他在大意之下,受到伤害。
在将他轻如飞燕的娇躯抱好后,才于口中吐出感兴趣的提问。
“哦!是那一点?”
“就是……就是……”
满脸娇嗲,欲言又止,青葱玉指在雷震天结实的胸膛不住画圈。
“就是什么?”
如此举止在雷震天的眼内无异于一种挑逗,五官如画,身如软玉,呵气如兰,雷震天着迷地欣赏着眼前的动人美景,故意在恋人的耳际发出低沉嗓音的同时,不时地在他粉嫩的脸颊上点上轻吻,绕在轩辕骄雪腰际的大手肆意抚弄,虽然现在仍是烈日当空,但是,就这样将他带到床上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就……是……”
借着轩辕骄雪仍在欲语还休之间,雷震天施展更加勾魂的手段,以齿轻龁他圆润的耳珠,悄悄地将手掌探进饰以金线的白缎衣襟,偷取胸前的嫣红,轻轻捏弄,引得轩辕骄雪脸泛桃花,不受控制地轻喘起来,本来在雷震天身前转动的指尖,亦开始作出推拒。
“不要……,你……听本……本王说……”
轩辕骄雪轻轻地拧起尖削的剑眉,暗暗懊恼雷震天不专心听话的态度。
“说吧!我又没有不准你说。”
雷震天刀削而成的脸上拉起一抹调侃的笑意,在轩辕骄雪耳珠上肆虐的唇舌,慢慢地转移阵地,向白晢的颈项袭去,手底下的动作亦更放肆,捏着小巧的果实时轻时重地向外拉扯。
“啊……!”
可怜轩辕骄雪在雷震天的挑逗下,本来清晰的脑袋被狂热的烈焰所烧炙,只能红着脸儿,半张红唇发出柔媚的娇喘。
就在雷震天已将轩辕骄雪的衣物褪尽,安放于柔软的大床,性感的薄唇不住吸吮那已经发硬的嫣红之际,适时从轩辕骄雪身上响起了一阵饥肠辘辘之声,令正欲大展兽欲的雷震天亦不由自主的为之一愣。
“讨厌!”
羞赧得不知所以的一翻身,将火红的脸蛋儿深深埋入柔软的羽毛被内,昨夜,他的心情太兴奋了,整夜都用不下膳,而今晨又因为不想大哥在宫门等待太久,没有用早膳便从宫内出来,实在是饿了,刚才的欲言又止,亦不过是要大哥带他去用膳,又怕会被他讥笑而已。
但是……始终都是闹笑话了。
“好了,大哥又没有笑你。”
将埋在被堆的小人儿拉起,雷震天一脸宠溺地轻点他红红的鼻尖。
“大哥立刻着人传膳。”
身体的欲望虽然烧得火烫,但是为了轩辕骄雪的肚皮着想,看来自己还是忍耐一下吧!
第七章
遍天幽幽橙雾,暖阳斜照金柳
轩辕骄雪在仆役的带领下到达将军府正堂时,内里早已坐满了人,约二十张黄梨花束腰鼓腿长条桌分置于大厅两侧,两人一桌,能坐于其后的全都是朝中的重要人物,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尚书都到齐了,而中央的广阔空间,则留下来准备让府中的舞姬表演她们的出众舞技。
一听仆役通报轩辕骄雪的莅临,所有人都立刻起身低头迎接,就在高居主座的雷震天离开座位,正欲带头行礼之际,轩辕骄雪轻轻地摆一摆手,一声免了,众人才敢抬起头来,迎视此位身份高贵的俪人。
在恍如仙子的秀靥上流露出几分英气的两道剑眉之上勒以蝴蝶点翠链子,其下青丝夹以五色彩带,以宫女的巧手编成无数条理分明的幼辫,身穿腋下系扣的绣金蝶镶边马蹄袖曳地白长袍,束以与额前链子同式样的蝴蝶点翠及膝腰带,玉面如春花锦\\\\\\绣,盈盈秋水醉人心,光华错落,幽姿如烟,出落似神仙。
身穿虎纹窄袖左衽武士服的雷震天上前将轩辕骄雪迎上中央主座,自己就要退向在主座左侧的次席,轩辕骄雪忙拉住他的衣袖。
“大哥就与本王同坐吧!”
雷震天摇头拒绝了轩辕骄雪的要求。
“臣下不可与王族同坐。”
轩辕王朝中的皇族虽无封地,但是地位极高,尤其亲王的冕服,车旗只比皇帝低一级,所有公侯,百官,都要对其低头拜谒,所谓的对等之礼是绝不允许的,现在朝中高官俱在,如果顺了轩辕骄雪的心意与其同席而坐,只怕明天就会传遍朝野,惹人非议。
即使听到雷震天的回绝,轩辕骄雪仍然任性的拉紧雷震天的衣袖,不愿松手。
“这儿又不是皇宫,有何不可,本王说了就是。”
雷震天只得弯下腰,在轩辕骄雪的耳畔低语。
“骄雪乖,这么多人不要失了礼数。”
知道雷震天无论如何是不会和他同坐的了,轩辕骄雪只得不高兴地扁扁红菱,放开雷震天的袖子,以哀怨的眼光,目送他坐到仅有一臂之隔的次席去。
厅中众人虽然都看到了这暧昧不清的一幕,但对方一个是亲王,一个是将军,也不敢有所表示,只有坐于西边座位之首的解子昊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他这一笑,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轩辕骄雪转过头定定的看住他,这不是在昙花书院中,硬要替自己包扎的今科状元解子昊吗?
“又是你?”
一接收到轩辕骄雪的目光,解子昊连忙起身回话 “亲王。”
轩辕骄雪再问一句“你笑什么?”
解子昊就知道自己是闯祸了,总不能说是见他这么孩子气,觉得好笑吧!
只得随便想个理由出来“回亲王的话,臣只是想起一个笑话,一时忍不住笑出来而已。”
明知他是睁眼说瞎话,轩辕骄雪倒也不直接揭穿他,只是一面感兴趣的说“哦!那是什么笑话,说给本王听听。”
“那是……那……”解子昊支吾以对,温文儒雅的面上都是为难,说?怎么
说?
“也不是什么好听的笑话,我看就不用说了。”
轩辕骄雪听了,故意装出怒容“混帐!你刚才不是说好笑的吗?难道是戏弄本王?”
看来诚\\\\\\惶诚\\\\\\恐的解子昊,藉著轩辕骄雪说话之际,悄悄地抬起头来左右偷瞄,只见他的同袍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就连他唯一的救星,雷震天也是把酒看戏,无意帮忙的样子,解子昊只好暗叹,他是误交损友了,看来可靠的只有自己而已。
“臣不敢,只是多位大人在此,臣只怕胡说八道,会失礼了。”
雷震天适时地插口了,解子昊当众说笑话这么好看的一幕怎可错过。
“怎会失礼?放心吧!就连本将军也很想听听好笑的笑话。”
雷震天一开口,在座官员亦随即咐和,一时间满堂皆是想听之声。
“但是……”
解子昊犹想作最后的挣扎。
“用不著但是了,你不是来庆祝本王迁居之喜的吗?说个笑话,就当作是给本王的礼物吧!”
轩辕骄雪强硬地作出最后通碟,凤目含威,一副你再不说就不饶你的样子。
解子昊只得无奈搔首,从枯竭的思源中寻找曾听过的笑话。
“从前有一个人做什么事情也不肯吃亏,有一天,他被老虎衔走了,他的儿子拿住弓箭追来,拉弓搭箭瞄准老虎要射的时候,……他在虎口下对儿子喊道:‘儿子呀!你要射它的脚,如果射坏了虎皮,没人肯出好价钱了。’”
解子昊能说善道的口才说得活灵活现,果然引得哄堂大笑,连一心要他出丑的轩辕骄雪亦发出了会心微笑。
“亲王,臣已经说完了。”
“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