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马上去办。」
殷捷安接收命令,出去时轻轻地将门掩上,并且留了个缝,待会儿送咖啡时方便开门进来。
通知财务部经理后,转身走向茶水间。
记得王经理喝的咖啡是不加奶精,要加奶球,糖适量;骆心宇则是只喝不加料的黑咖啡。
拿起泡好的咖啡送进总经理室,将咖啡放在两人面前的桌上,正想退出时,王经理却叫住了她。
「殷秘书,你泡的咖啡每次喝都一样的好喝,我的秘书泡的都没你好喝。」他又回头对骆心宇说:「心宇,我好羡慕你每天都可以这么幸福喝到人间美味。」
不会吧!这可是用三合一即溶咖啡泡出来的耶!这个王经理会不会太夸张了点。「经理,您真是幽默啊!」
「不、不、不,我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要不,心宇我们互换秘书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你是活腻了吗?我叫你上来可不是要你来跟我抢秘书的,请你搞清楚点。」骆心宇相当不满王衍杰这混蛋每次上来总不忘要调戏他的秘书一番,真是够了。
哇哇哇!有人眼露凶光了,「开玩笑的啦!」干笑数声后,他连忙见风转舵,他现在可是站在别人的地盘上,得收歛些,免得到时死无全尸呐!「找我上来有何指教?」
骆心宇丢了个算你识相的眼神给他后,才开口道:「我昨天接到上头的通知,老大下个月要来台湾。」
第3章(2)
见两人进入主题,殷捷安不便聆听,便自行退了出去。
嘿!大新闻呐。大老板要来台湾,这消息超劲爆的,进入杰奥三年了,对这位商业界的传奇人物,殷捷安可好奇得很。
传闻,大老板年纪轻轻便入主公司,在幕后运筹帷幄,虽然当时的总裁是他的父亲,但公司内的决策权却是在他手上。
骆心宇、王衍杰及慕容沉三人在商业界素有「三剑客」之称。只要他们三人所到之处,人人莫不胆战心惊,害怕万分,这是在一次闲聊当中,王经理透露给她知道的。王经理的话让殷捷安很不以为然,她认为人家怕的可不是他,而是他身旁人称「商业阎罗」的杰奥现任总裁才对吧!
大老板的名字叫慕容沇?她真是个非常不敬业的员工耶!现在才知道自家老板的名字,而这还是她从楼下的三姑六婆广播站听来的。
慕容沇是个极注重隐私的人,除了公司几位高阶主管有幸得见其容外,其余闲杂人等一概无缘会晤,连自家员工亦是如此。
台湾许多报章杂志曾多次报导慕容沇的消息,却从不曾刊登过他的照片。听说,若干年前曾有一家知名的杂志社,以偷拍的手法取得照片,但还来不及刊登,就被慕容沇半路拦截,之后,这家杂志社便从此销声匿迹。
记得有一次她曾问过王经理,他明明才华过人,想在台湾市场挣得一席之地不是难事,为何甘愿留在他人旗下为其效命?
当时的他回答她,从高中时期起他们就认识了,高中、大学甚至出国留学读的都是同一所学校。不要认为这是巧合,因为每所学校都是他们费尽心思安排的。
殷捷安问了他原因。
他说他们就读高中时,杰奥曾发生一件员工监守自盗一笔钜款潜逃,这件事造成公司财务出现危机,当时,全公司上下全都乱成一团,董事会更严厉指责老总裁用人不当,而被要求必须负起全部责任,正当老总裁不知该如何处理时,慕容沇跳出来扭转了整个局势。在危机解除之后,老总裁认为自己的儿子应变能力比他还要厉害,此后,公司在处理事情时,他都会先听听慕容沇的看法,久而久之,慕容沇就变成了杰奥幕后操控的黑手了。然而,慕容沇当时强硬的手法,也深深地烙印在他们这些人的脑海里,并且暗暗发誓,宁可互做朋友,也不愿成为他的敌人,所以大家才一致决定未来愿为他效劳。当然,要进杰奥若没相当能力是无法踏进的,他和骆心宇也是经历层层关卡才有今日的成就。
杰奥集团不任用毫无实力的人,这是业界众所皆知之事,想在杰奥工作者,必须经过层层考试及实务测验,通过这些基本考验后才有机会在集团内任职,虽然严格,但它的福利却相当优厚,薪水高、福利好,升迁管道更是畅通,绝不会有空降人员,在这儿,只要你有能力,想在杰奥出人头地不是不可能的。
杰奥集团的事业遍布全球六十五个国家,这六十五个国家里的人莫不以进杰奥为荣,因为他们知道若想出人头地,进杰奥集团是他们最正确的抉择。
所以,对于每三年才对外招考新人的杰奥集团,每回总是人满为患,为之骚动。
「真的假的?」王衍杰不太能接受自己所听到的消息。「他有多久没回台湾了?怎么突然要回来?」
骆心宇也觉得事有蹊跷,公司又没有发生重大事务需要总裁亲自处理不可,他究竟所为何来?
「昨儿个接到伍特助的传真我才知晓,就连长年跟随在总裁身边的伍特助都不知道,我们又怎么可能知道?」
「说的也是。」连101忠狗都不知道的事,他们就更别说了。忽然,王衍杰想起一件事来,「心宇,你说会不会跟三年前他气冲冲离台的事有关?」
骆心宇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三年来慕容沇从不过问台湾分公司的营运,这次突然来台,很可疑哦!
「反正下个月初他人就会在这里,到时就知道了。」
王衍杰也觉得有道理,点点头,以后再说喽!
三年前甫下飞机的慕容沇,在台湾停留不到二十四小时,便又匆匆离去,诡异的教人费疑猜,至今尚无人得知内幕,而当事人更是绝口不提。
既然慕容沇还肯上台湾来,他们就不愁找不出原因,不是吗?
心中一直猜测着事情的真相,两人早已无心办公,稍后他们两人决定,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啊……」
随着一声吟哦,殷捷安猛然惊醒过来,两眼茫然地瞪住有些斑驳的天花板,久久回不了神。
过了好久,终于回魂的殷捷安抹了把脸,满身大汗地从床上坐起,全身燥热不已。
多久了?这个整整缠着她三年之久的绮梦,到底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完全摆脱?事情都过了三年了,为什么自己就是忘不了?为什么她总是清楚地记得每一个细节,然后在夜深人静时在梦里纠缠?每每从梦中惊醒后,她总是无法再度入眠,只能睁着双眼痛苦到天明。
女人的第一次总是令人特别难忘,真是这样吗?所以她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梦见他?
难解,她就只有那么一次经验,所以无从得知。
唉!都是晚间的那部3级片惹的祸。
今天下了班后,殷捷安和往常一样填饱五脏庙后,便无聊地斜躺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按来按去想寻找好看的节目频道。
「咦?」她突然低呼出声,眯起眼注视着电视萤幕上出现的画面。
一场活色生香的激情限制级床戏出现在画面上。
于是她调了调位置兴致盎然的注视电视里精采的演出,不自觉地拿来与自己的第一次经验比较。
戏里的女人在激情时都会发出令人难耐的申吟声,她也是这样的吗?
老天,好丢脸哪!幸好那个曾与她共度一夜的男人如今不知在何方,她才不会那么尴尬。
那个女演员的胸部很大,大概有38寸以上,男演员伏在她的身上,双手不停地抚弄她的胸部,还用嘴含住她的乳尖,一如他对她所做的。
ST0P!不能再想他了。
逃难似的关上电视她便上床和衣倒下,企图扫除萦绕心头的身影,看来效果不彰啊!否则她怎会又做了那个梦。
早知道就应该立刻转换频道,只怪自己好奇又太有自信,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没出息,不过就是一场床戏而已嘛,干嘛把自己搞得乱七八糟的?
走进浴室,将自己梳洗打理后,在跨出浴室时顺眼瞥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四点三十分,天快亮了,反正睡不着索性晨跑去,免得待在屋子里继续胡思乱想,难保她不会因此而发疯。
决定后,她换上运动服,打开门迎向晨曦。
「早安,殷小姐。」
「早。」在电梯里遇到同事其实是一件有趣的事。
所有的公司行号,只要是团体单位最容易让女人变成三姑六婆的地方,电梯便是其中之一,再来就是化妆室与茶水间。
「今天天气挺冷的。」一名平时与她交情还不错的女同事伸出手帮她按下电梯。
汪芷翎,十八楼资讯部课长,早她半年进公司。
「谢谢!的确是,都十一月了呢!」
「最近有冷气团来袭,会特别冷,名气象专家任立瑜说的,应该会准。」出声的是二十楼的会计主任施玉莲。
「对,没错。我妈还因此寄了几件厚大衣给我哩!」何倩倩,总务处新进的小妹,很年轻,好像只有十八、九岁而已。
「阿妹。」大家都这么称呼她,她也不例外。「你今天来得很早喔!」
清秀的脸蛋脂粉未施,及肩长发束成一条马尾,全身漾着青春色彩。
「是呀,昨天要下班之前来了份公文,要我今天一大早将这份公文贴在公布栏上,所以我才会这么早来公司。」
这么兴奋,铁定偷看过内容了。
「是不是那张白色公文?阿妹。」
「对呀!施主任看过了啊?」
「什么事?」汪芷翎还没走到公布栏去,自然听不懂。
「就是总裁要来台湾的事。殷小姐,这消息正不正确呀?」年轻毕竟比较好奇。
「如公告上所写的。」
「怎么回事?」汪芷翎看着殷捷安,要她说明白点。
唉!竟然把问题丢给她。「我只听说下个月初大老板心血来潮,嗯……或说是良心发现,要来台慰劳你们这些劳苦功高的大美女们。我就知道这些。」她赶紧转移话题,不然问题会回答不完的。「对了,总经理会和我们一起去旅游。」
「真的?」汪芷翎还打量着她。
「若无意外,应该就是如此!」
「哇,太棒了。」
看来骆大帅哥还是比素未谋面的总裁大人吃香多了。
一片欢乐中,上班铃声响起,大伙儿匆匆道再见,各自回楼层上班去,开始一天的工作。
走进办公室,殷捷安将外套披在椅背后,优闲地先帮自己泡杯花茶暖暖身体。
星期三是她的放假天,每当这天是骆心宇上台北分公司开会、听取工作进度的日子。
知道骆心宇在台北还有一位美丽的秘书小姐,若有公关活动一概都是由她出面接洽,知道这是骆心宇体恤她,而她也相当感激。她还是不太能适应人多的地方,只好辛苦那位美丽的秘书小姐了。
一个早上,时间就在文件归档中度过,动动僵硬的肩膀,看一下放在桌上的小闹钟,时间指向十一点四十五分,午休时间到了,她将桌面稍做整理,等十二点一到便下楼吃饭去。
这时,后方的传真机发出有资料传输进来的声音,她将椅子滑向传真机,等资料完全传送完毕才将它撕下。
富骅企业传来的传真。富骅的老董事长要替今年才从欧洲学成归国的么女举办一场宴会,邀请骆心宇届时拨冗参加。
嗯……怎么嗅到一丝变相相亲的味道?
富骅企业和公司有生意的来往,这个宴会基本上是不能缺席的。若把这个消息有技巧的透露给骆妈妈知道,嘿嘿,不知道骆大帅哥会不会气急败坏?好久没见他跳脚了,有点怀念哩!
就玩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场好戏是不错的选择,哈……哈……
最毒妇人心,一点也没错。
第4章(1)
日子在平淡中流逝,殷捷安发现忙碌是治疗伤痛的最佳方式。回顾以往,如今的她已平静许多,再回首,也只有些感伤罢了。
以前的自己是为父亲而活,每天忙着赚钱,忙着还债,还有课业上的压力,那种日子让她过得无力,终日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注意便被吞蚀殆尽。
为什么?那种日子既已远离,又为何有种更深沉的思念日夜折磨着她,有时会不经意想起父亲,不知他现在过得好不好?但大部分的时间想的却是不知名的那个男人,那盈满的思念逼得她快发狂了。
又梦见他了,那个夺走她童贞的男子。梦中的她总是温柔的爱抚她,怜爱她,而她总是缠着他向他索取更多的爱意,一遍又一遍……
羞于自己大胆的举动而醒来,在看清楚身旁并无他的身影时,她总是放声大哭。
为什么总是梦见他?难道就只因为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不,她知道事情并不是这样的,只因为她爱上了他。
起身走到窗前,注视着窗外,夏天走了,听不到任何虫鸣鸟叫声,没想到少了大自然的声乐,竟是这般死寂,偌大的城市静得有如万人空巷,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殷捷安烦躁地扯扯长发,打开窗,冬夜的冷风立刻侵袭她的身体。寒风扬起她的发丝,冷意使她的躯体微微的颤抖,却不及内心煎熬来得难受呀。
冬天的夜晚带着湿湿的味道,直到嘴边尝到咸咸的泪水,她才意识到自己又落泪了。
不是决定要勇敢吗?为何却只能垂着泪伴着闇黑不发一语。
不知不觉天已大亮,第一道晨光由窗口映上她的脸,殷捷安才在恍惚中清醒,惊觉自己在窗边失神了好些时候,动动略嫌僵硬的四肢,走进浴室梳洗,换上一套适合上班穿的服装。打点好后,不经意地在镜中见到自己因一夜无眠所换来的黑眼圈。唉,人老了,禁不起失眠的摧残。
认命的拿起粉扑在脸上拍上蜜粉,不一会儿镜中出现的是一名神采奕奕,精明干练的都会女子。
再望一眼镜中的自己,殷捷安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快得令人无法捕捉便又让她迅速给掩藏住。
深吸口气,关上房门,也顺便关上心门。
今年的冬天真的好冷……
「花?」谁的?放在她的桌上,是给她的吗?殷捷安心里有点纳闷。才踏进办公室,就看到摆在她桌上的一大束香水百合。
会不会是放错位子?殷捷安不太敢相信这花是要给她的,毕竟她已经记不得有多少年不曾收到花了;倒是自从当上骆心宇的秘书后,经常得帮他送花给别人。
不会是他送的吧?
那个小心眼的男人,肯定是想报复上次整他的事。富骅企业的千金很中意他耶!骆妈妈知道后整日要骆心宇约人家吃饭、喝茶,最好能喝到床上去,她好早点抱孙子。所以喽,她这个始作俑者理所当然成了他的头号敌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