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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双探黑白爱 page 6 作者:依青

  金铃低着头,一言不发。径这么大声地骂着,一定又被小池听到了,今天晚上又会被他拿来当笑柄的。

  领班欧巴桑看金铃这模样,活脱是受虐小媳妇的翻版,不觉更加有气。本来嘛,年轻小姐和欧巴桑自古以来就是天敌。

  “怎么?才说你两句就一副可怜模样,等着别人的同情吗?不高兴你可以说啊,不要一会儿哭哭啼啼的到老板那去告我状,说我倚老卖老欺负你!”领班愈骂愈起劲,口沫横飞的。

  “死老太婆!”金铃终于达到忍耐的极限。她才不管小队长会怎么生气,反正这欧巴桑欺人太甚,这口气她已经吞不下去了。

  “你说什么?”领班向来习惯金铃的一言不发,一时还无法会意。

  “我说,死、老、太、婆,你骂够了吧!”金铃发威的样子比母老虎还要恐怖百倍,—张嘴毒死人不偿命的尖利。“我真想把你的舌头拉出来看看有多长,怎么一骂人就停不下来?”

  领班的大嘴微微发颤,想说些活反驳,  “你……这个……”

  “怎么样?本姑娘白白被你骂了两天,现在不连本带利的骂回来我就不叫金铃!O#*%#……”金铃痛痛快快地开骂,骂得领班无地自容得想立刻挖个洞躲进去。

  最后,金铃脱下脏兮兮的围裙,奋力—丢,同时丢下一句话:  “告诉你,本姑娘不做了!”然后骄傲地仰着头走出便当店。

  才踏出便当店门口,迎接她的是小池似笑非笑的脸。

  “你怎么在这里?”他不是在咖啡屋里忙着的吗,怎么可以到对街来?金铃有点吃惊。

  “我的同事们说,对面便当店新来的小妹又挨骂了,所以派我出来看看。没想到我一看,正好看到那个新来的小妹发威的模样,还说不做了,真是好有个性。”小池两手插着腰。他不知道该拿金铃怎么办,要是这件事情被小队长知道,一定又是一顿狠刮。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变态老太婆老是找我麻烦,我能忍她两天已经是极限了。”金铃振振有词。

  “那小队长那边怎么办?”

  “这……”金铃咬着下唇,努力想办法。

  “再咬下去,你的唇就破了。照我看,你还是坦白从宽吧。”

  “人家—时气不过嘛,你帮我去跟小队长求情好不好?”每次金铃闯祸,就会耍赖要小池帮她向小队长求情,拿小池当箭靶。她嗲声嗲气地拧着衣角,和刚才骂人的模样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不好!又要我去当箭靶。”哼!又要他去当炮灰。

  有哪一次不是他被骂得惨兮兮的,金铃才现身,撒娇两声就没事了。小池狠下心不帮金铃,这一次该她受受教训了。

  “你怎么忍心……”话还没说完,金铃包包里行动电话突然响起。“一定是小队长,你帮我接啦。”

  小池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转身过马路,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喂!池金山,你真的不管我了吗?”金铃气得直跺步。电话声还是不断地催促着,她无可奈何地拿出电话,深吸—口气。“喂,我金铃啦。”

  “你在便当店?”果然是小队长打来查勤。

  “呃……对啊。”金铃决定扯谎,能骗得了多久就骗多久,反正还剩下五天不到,搞不好老天会大发慈悲,帮她度过这次难关。

  “辞了工作,马上到我这里来。”说完,骆亚洲关掉手机。

  不会吧!有这么好康的事情?!金铃忍不住掩住嘴,免得笑得太开心,吓坏路人。

  *  *  *

  “就是她吗?看起来真是不怎么起眼。”金铃着鼻孔,一副漠不关心、事不关己的模样。

  “正经一点,她现在可能很危险。”骆亚洲隔着桌子,轻轻地踢了金铃一脚,提醒她兹事体大。

  “哎哟,干嘛这么认真?我们正要保护的人是许慧君,又不是这个黄毛丫头。”金铃嘀嘀咕咕地抱怨。

  “反正这丫头是自己惹祸上身,是生是死才不关咱们的事情。我想,李皇现在一定忙着找许慧君,才没空对付这丫头。”金铃往对街望去,那个正在派发传单的杜喜媛看起来很平常,身边也没有什么不对劲。

  “她昨天和李皇—起吃饭,还一起上街。”骆亚洲把昨天中午看到的事情用最简要的话表达。

  他昨天上午才睡不到三个小时,总觉得对杜喜媛很不放心,于是顾不得疲惫,依杜喜媛名片上的地址找到“喜媛征信社”,希望能得到更多有关杜喜媛和李皇之间的事情。结果看到一辆醒目的宝蓝色BMW在征信社门口停下,骆亚洲反应极快地将车开入另一条巷道内,不露痕迹地跟踪。

  “哇!小队长,今天我才知道你这么变态!”金铃嫌恶的眼神。“你怎么会对那个小女生这样关心?不是有恋童癖吧?”

  “她的年纪比你大一岁。”这是杜喜媛亲口说的。

  当骆亚洲听到这件事实时,也曾经用狐疑的眼神盯着杜喜媛,就像现在金铃的样子。

  “不会吧,我看她比我还要小上五岁。不知道她怎么保养的,我一定要向她请教、请教。小队长,你现在可以回去了,我自有办法接近。”金铃原先的意兴阑珊一扫而空。

  “哼!”听完金铃的话,骆亚洲突然发出这样的声音。

  金铃立刻察觉到一丝危险讯号。她虚与委蛇地笑道:“怎么突然发出这么讽刺的声音呢?小队长交代的事情我可都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地完成。”

  “便当店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骆亚洲本来不打算拆穿金铃的,不过实在气不过她的态度,一点也没有做错事情该有的谦卑。

  金铃无话可说地撇撇嘴。心里恨恨地想着,除了小池,没有人知道这件事,这件事情的“捉扒子”舍他其谁?等她有时间,一定要好好地“感谢”他—番。

  “这一次我一定没问题的,只要不是卖便当。小队长,请吩咐吧。”

  “玩。”骆亚洲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

  “玩?”金铃瞪大眼,疑惑地望着骆亚洲。

  *  *  *

  “嗨。”

  听到这个声音时,杜喜媛正拎起袖角擦汗。虽然已经接近下午,可是城市的温度仍是居高不下。

  “忘了我了吗?”骆亚洲像个巨人,他站在杜喜媛的面前,正好形成一道阴影,帮她挡去大部分的阳光。

  “骆前辈!”杜喜媛当然认得这个大好人。只要是对她有好处、有帮助的,她一概列入好人的行列中。

  “你怎么会在这里?”

  “有点事情到这附近,看到你在这里,真是太好了,我正好有要紧的事情……”骆亚洲露出阳光男孩似的笑容,两排牙齿看起来比平时还要白皙。

  看在金铃眼里,她觉得很不可思议。平时小队长对她和小池说话总是能省则省,老是在玩猜谜游戏,怎么今天反常得可怕?不但主动地和人搭讪,还笑得这么亲切。他从没对她或小池,甚至是任何人露出这样牙膏广告专用的笑容过。

  “咳、咳。”她适时地发出声响,提醒谈话中的两人不要忘了她的存在。

  果然,效果立现——“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社里新来的社员,金铃。”

  “金铃?真是好听的名字。”杜喜媛假意称许。心里嘀咕着,也不过是个新人,有什么好介绍的,真浪费她宝贵的时间。

  女人总是比较敏感些,金铃当然感觉到杜喜媛笑容中的不真诚。“哪里,过奖了。”她的语气虽然谦卑,眼神中却带着明显的嘲弄。“这是你的狗吗?看起来真是特别啊!”特别的丑!金铃在心底加上四个字。

  又饿又累的帕奇拉趴在地上让肚皮散热,偶尔还扯动后脚骚痒,那懒洋洋的样子的确是有些上不了台面,偏偏又被金铃拿出来当话题,杜喜媛觉得自己被这个业界的新人给羞辱了。

  “呵!你也过奖了。”杜喜媛用脚跟偷偷拨弄帕奇拉的身体,希望能把它摇醒。帕奇拉动是动了一下,却露出需要打马赛克的部位,让杜喜媛的脸一下红了起来。

  无论如何,两个女人初见的感觉很一致,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

  骆亚洲夹在两个女人中间,脑筋耿直的他丝毫不觉得有火药味。

  “你们两个好像很合得来。”

  “是啊!”两个女人虚情假意地同时回应骆亚洲。

  “对了,前辈,你说有什么要紧事情要告诉我?”

  说完快带着这个令人作呕的女人滚蛋吧!杜喜媛的笑容中,另外藏着真心话。

  “噢,我已经托人帮你找到许慧君的下落了,所以……”骆亚洲将杜喜媛手中的传单全部拿走。“现在你可以不必再发这些东西了。”

  真是意外的收获!才一天而已那……杜喜媛觉得自己真是押对宝了,以后她一定要更加努力去奉承骆亚洲。

  “真的吗?那她在哪里?我现在立刻去找她。”

  “这个消息是我在花莲的朋友告诉我的,许小姐她现在不在台北。”

  “花莲的朋友?这么说许小姐现在在花莲?”

  “没错。现在你只要立刻出发将许小姐带回来,工作就算完成了。”骆亚洲没想到这个谎能说的这么顺利,杜喜媛已经完完全全相信他。只要能将杜喜媛引到花莲三天,那么事情就单纯多了,接着必须在许慧君不知情的情况下,再加派人手日夜监管,李皇再怎么神通,也没办法动许慧君一根寒毛。

  “可是……花莲那个地方我从来没去过。”杜喜媛有点为难。她是很相信骆亚洲的情报,但是到一个自己从未到过的地方去找人,实在有点困难,而且听说那里的人都以山猪当作交通工具……她又不会骑山猪“这个你放心。”骆亚洲将金铃推了出来,像是千方百计想把女儿推销出去的酒鬼父亲,一会儿捏捏金铃的手腕,一会儿又掐掐她的脸——“金铃是花莲人,对于花莲她熟得不得了,她可以陪你一起去。”

  受骆亚洲摆布的金铃配合着露出“媚登峰”——Trust me,you  can  make  it  式的微笑。

  “真的吗?”杜喜媛两手紧握住金铃,一副即将托付终身的感动。

  “金小姐,那么一切拜托你了!”她突然觉得金铃长得也挺可爱的,刚才和她的不对眼恍如隔肚。

  “事不宜迟,我已经买了傍晚的车票,杜小姐你整理好随身的衣物就可以立刻出发。”骆亚洲乘胜追击,将两张车票由皮夹里掏出来,催赶着两个人立刻出发。

  “连车票都买好了?!前辈,我该怎么感谢你哩?”

  杜喜媛迅捷地放开原本紧握住金铃的手,将两张车票拿在手中。“那……你好人做到底,帮我照顾这只狗直到我回来,可以吗?”不待骆亚洲回答,就将狗链交到他的手中。

  “它的名字叫帕奇拉,不但乖巧又会看家,很好养的。不过它每天吃惯了上等牛肉,次级的东西它是吞不下口的,记得哦;一定要喂它吃牛肉。”杜喜媛觉得自己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主人,临出门前还不忘帮爱犬铺条好路。

  把事情交代完毕,她才对金铃说道:“金小姐,我们快点出发吧,我怕时间来不及。”

  接着,像一阵旋风似的将金铃卷走。

  *  *  *

  金铃小心地坐在杜喜媛办公室兼住家那张惟一的破藤椅上,由于那张藤椅被使用得太过度,用“千疮百孔”这句话来形容也不为过,所以金铃必须注意自己臀部的力道,不能太放心地坐着。她想不透,这样的东西为什么不是被放在垃圾场里。

  “我快好了!”墙的那一角,杜喜媛正努力地将随身衣物通通塞入红白相间的塑胶袋内。

  “没关系,时间还够。”金铃才舍不得那么快离开这个奇特的地方,她还要好好观察这个奇景。一组气派非凡的办公桌椅不协调地被放在这种破旧不堪的地方,杜喜媛这个人的品味绝对有问题。

  “糟糕,我不在的这几天不知道有多少客户会心急如焚,真是的。”虽然时间危急,杜喜媛还是不忘自我吹捧一番。

  金铃掩着嘴不敢笑出声。看这个办公室的状况也知道,杜喜媛的生意少得可怜。她假意地给杜喜媛建议:“要不你打几通电话知会一下好了,免得客户们找不到你,以为你不负责任。”

  “我看还是不用了,反正少几个客户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杜喜媛见招拆招,心里暗暗觉得金铃好像总是话中有话;不过,金铃的话倒提醒了她,该打个电话告诉李皇这个好消息。“你再等我一下,有通电话非打不可。”说完,拿起随身笔记本边看边拨号。

  金铃假装漫不经心地看着屋子,一副对于杜喜媛的私事毫无兴趣的样子,耳朵却精明地拉长注意着杜喜媛说的每一句话。

  “李皇先生吗?我是杜喜媛……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找到许小姐了。她在花莲,我马上就要出发去找她并且把她带回来。”

  听到李皇这两个字,金铃更是专注。她庆幸昨天晚上将耳朵掏得很干净,现在可以好好发挥她上好的耳力。

  “啊?不可能?她还在台北!怎么会呢?”杜喜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骆亚洲才说许慧君在花莲,怎么李皇又说她在台北?到底谁弄错了?只见她的声音突然由大转小,好像在听着什么秘密似的。“什么……要不我先到那里去看看好了,你把详细的地址告诉我。”

  她拿出笔和纸,一边重复李皇说的地点,一边动笔。

  “忠孝东路五段,碧波咖啡屋。我知道了。”

  待杜喜媛挂上电话后,金铃立刻有意无意地提醒杜喜媛:“杜小姐,火车的时间快到了,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嘿嘿。”杜喜媛干笑两声。

  “对不起啊,金小姐,你可不可以到浴室去帮我拿条毛巾?到花莲这么远的地方一定要过夜的,没有毛巾是很麻烦。”她用手指了指浴室的方向。

  金铃不疑有它地顺着杜喜媛指的方向走去。不管是拿什么,只要能赶快将杜喜媛带上火车就成了。她进到浴室里,里面挂了大大小小的毛巾有十余条,金铃才回过头想问杜喜媛要带哪一条,门却已经““碰””的一声被狠狠地关上。

  “喂!你为什么关上门!”金铃用力地想推开门,但一股阻力阻挡在门外。

  杜喜媛使力地将一旁的破柜子推到浴室门口阻挡。

  “金小姐,委屈你在浴室里待一段时间。刚才我的委托人在电话中告诉我许小姐并不在花莲,而是在咫尺的台北,他还告诉我这是我的同行“卖”给他的消息,并且向他要求一百万的酬劳。我想那些同行指的就是你们吧,难怪那个骆驼……什么非洲的会这么好心,帮我买了车票又找了个导游,真是太卑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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