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是……”刘晴支支唔唔的。她想到林桑还没把新的身份证交给她,她要说什么名字才好?随便说个名字又怕被查出来。
骆亚洲将伪造的身份证放到她面前。 “这是你的吗?”
“对、对、没错!”梦露像看到宝一
样的拾起身份证。“现在你知道我的身份了,那我可以走了吧?”她急着想脱身,不知道自己正—脚踏人陷阱之中。
“如果这张身证是你的话,那你就犯了伪造文书罪了,因为这张身份证据查是一名叫江欣怡的妇人在三个月前遗失的,她也报了案。为什么现在你成了江欣恰?”
“我是江欣怡没错。 三个月前去办遗失的人就是我本人,”梦露仍在狡辩。
骆亚洲没想到
一个高中女生居然狡狯到这种程度,都已经证据确凿还嘴硬不肯承认。他朝杜喜媛的方向望去,发现地正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笑脸对着他。
“喜媛,你有没有什么话说?”他露出投降的语凋,由口袋里掏出一 张千元大钞,示意杜喜媛开门。
杜喜媛跳下椅子,漂亮地着。
“哎,这个女人还这么年轻,如果真的未满十八岁的话,可能罪不会太重吧。如果她又肯和警方合作的话,搞不好可以法外开恩,无罪释放。不过她既然不肯合作,还有什么好说的,先把她关起来,然后看是要用灯光照她的眼睛,还是剥光她衣服,然后用强力水柱冲她的身体。再不然就是在她胸前放本电话簿,然后用铁锤用力地敲!敲!敲!”她把电影里出现的情节完整地陈述,还加上充满力量的动作配合。
“你凭什么!”梦露仍旧强作镇定,即使她的脸色已经被吓得雪白,手汗直流。
“凭什么?凭你是个没有身份的幽灵人口,我想怎么治你都没关系,反正不小心弄死的话.就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也没人知道。”杜喜媛磨拳擦掌,—副面目可憎地等着进行逼供。
“我不是幽灵人口,我是……刘晴。”梦露终于以微弱的声音承认。
* * *
梦露惴惴不安地站在林锦福办公室门口,在敲门与不敲之间迟疑不决,跟在她身后的杜喜媛穿着低胸的小礼服,正以极不雅的动作拉拉低胸的上衣。
“刘晴,你快—点好不好,我怕我的假胸部会掉下来。”梦露不安的情绪—点也没有影响到杜喜媛,她只注意自己的装扮。从走进豪爷入门,她
一会儿担心妆不够艳、一会儿又担心发型不够劲爆,现在居然担心身上的假胸垫。
“我怕林桑会看出来。”梦露又迟疑了几秒。
“我来。”杜喜媛挤开梦露,使劲地敲门。
“进来。”门内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传出,是林锦福。
梦露领着杜喜媛走进办公室。她走得极缓慢,若不是杜喜媛在背面偷偷地助力猛推,可能—时半刻也走不到两公尺的距离。
“梦露,你来的正好。”林锦福才打开抽屉,想拿出做好的身份证交给梦露,却发现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他很快地收手并关上抽屉。“怎么了?还带了朋友一起来。”他笑吟吟的样子,像个慈祥的老伯。
“林桑,我的同学也想到这里上班。”梦露勉强挤出笑容。
“你的同学?那不成,她还未成年。”林锦福还是—号笑容,脸上的每—条神经像被三秒胶凝固似的。
“林桑。”杜喜媛再次挤开梦露。“我真的很想到这里上班。我爸爸和妈妈身体不好,没办法工作,弟妹年纪又小,我们—家子只能靠我了。求您帮帮我!您善有善报。我知道您帮梦露弄了张假身份证,您只要顺手帮我也弄—张,我们全家都会感激您的。”她涕泪齐下,眼影化了—半。
林锦福推了推眼镜,精明的眼光扫了杜喜媛全身上下,,“不是我不肯帮你,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事我也得拜托朋友帮忙。”他是一个极小心的人,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是不会随便答应造假证的。
咚的一声,杜喜媛双膝跪地,拉着梦露的裙摆。
“露,你帮我—起求求林桑,你和他比较熟,你帮我求他!你告诉他我的家境有多惨!”杜喜媛不是笨人,她知道林锦福对她的身份抱持着怀疑态度。这个梦露又像个呆人一样,一点演技都没有,也不会帮忙演戏。
杜喜媛一指点,梦露果然开窍,她也跟着跪在地上。
“林桑,我这个同学家里真的很惨, 如果你不帮她的话,她真的只能到街上当流莺了。”
“林桑,求求您!我……我真的没别的办法好想。”杜喜媛和梦露一搭一唱,演出赚人热泪的好戏。
林锦福终于卸下笑脸,认真地考虑着。许久。他点头说道“最近我手上的“大头”都用完了,明天才能给你个身份。”
两个女人见目的得逞,相视而笑。杜喜媛趁林锦福不注意,推了推梦露的肩膀。
“林桑,那我的身份证现在可以给我吗?”梦露小心翼翼地探问。
林锦福又恢复早先的笑容。 “当然可以。”他再度打开抽屉,取出—个黑色的公文夹, “这次要小心点,不要又弄丢了。”
“这个东西就是?”杜喜媛故意引林锦福亲口承认黑色皮夹里的束西。
“没错。”林锦福再度推推眼镜, “这张就是梦露的新身份证。”
接着, 一声巨响,林锦福办公室的门被踢开,几个身材魁梧、穿着整齐的男人鱼贯而入。
“林锦福,你刚才所说的一切已经被我们全部录下。根据你刚才的淡话,我们觉得有必要请你跟我们到警局小聊聊,了解一下事情的始未。这张是搜索票。”说完,骆亚洲偷偷向杜喜媛比了个胜利手势。
第八章
龙凤双探 智破奇案《xx报讯》警官骆亚洲与其经营征信社的女友杜喜媛,以超人的智慧,仅仅用三天的时间便破获伪造身份证案,并且—举查获多家酒家涉嫌雇用未成年少女坐台陪酒,以伪造的身份证掩入耳目。
下半年间,本县失踪少女案件频传,警方在得知豪爷酒店经理林锦福与其中多位少女曾有往来后 ,便锁定其全案关键人,但在多次约淡中,林锦福都不露破绽。骆警官于是着手调查,并且与其女友杜喜媛联手出击,—同侦破这件案中案,虽然在警方多次的临检中,都让其店主林锦福以伪造身份证巧妙地瞒骗过……
风水轮流转。
上个月,同样的清晨、同样在侦二小队办公室,骆亚洲才将—份报纸丢在小池和金铃面前;今天金铃也如法炮制,她气冲冲地将报纸丢下,然后就近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来。
“小队长,麻烦你解释—下这篇报导。”
小池的声音微弱得几乎要用助听器放在他喉头才听得到,这样的声响当然不能让金铃满意,她又加上一句:“如果你没有让我们满意的解释的话,我们就罢工!”
骆亚洲埋首于报告中,根本无暇搭理这两人,一
下子破了两个案子,光是写这些上级要看的报告就把他累惨了,这两个宝贝却在这个时候出现找他麻烦,他淡淡地回应道:“报纸上写得很清楚了。”
“一点都不清楚!”没大没小地抢下骆亚洲手中的笔。“我就奇怪,为什么我和小池莫名其妙被记了两个嘉奖,你不要以为在报告上记我们一笔,我们两个就会放过你。”
骆亚洲抬起头来,仅挑起—对关刀眉,还是没有开口说出 一字—句。
“小队长,不是我爱说你,”小池语重心长的样子,像个心事重重的小老头,他压根没想找骆亚洲理论,还不是金铃三令五申,逼得他不得不就范,一起来蹚这趟浑水。
“你告诉我们你和喜媛的关系不就没事了吗 ?弄得现在我和金铃是最后
一个知道,还是透过报纸才知道的,金铃心里当然不高兴。你也知道,她一向对你的感情生活是最感兴趣的。”
“就是啊!”金铃努努嘴,又接着说:
“你把我和小池支开,自己和喜媛姊姊去搞什么“龙凤双探”的把戏也得知会一声啊,害我们两个每天每夜傻呼呼地守着监听器,还得应付林夫人。说到那个林夫人我就更气了,连自己老公在外而做些什么生意都搞不清楚,她老公晚归是因为经营酒店,她居然以为是外遇。还有,她家里的每通电话不是打来找牌搭子、就是大淡牌桌战况,我和小池每天听那些没营养的麻将经都听得耳朵生茧。”
“抱歉”说完抱歉两个字,骆亚洲又从抽屉里拿出另一支笔.又开始埋首苦干。
金铃的连珠炮能够换得骆亚洲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已经是很大的突破。余铃本着“好还要更好”的信念,改用怀柔政策。
“小队长,我们不要你的抱歉,我们只是要你明白,我们有多——关心你,所以你和喜媛姊姊有什么进展,—定要先告诉我们,别再像这次—样了。”
“好让你到处去宣传、广播?”金铃的八卦功力是全警局公认的,骆亚洲岂会不知道。
在说话的同时,他终于完成报告。这份报告整整花了他三天的时间,害得他三天没见到杜喜媛。以前总听人道:
—日不见,如隔三秋。现在他真的尝到这样的滋味,还真是全身不舒服。他把写好的报告放入卷宗内交给金铃
“哪,把这份报告送到组长那边。”说完,像—阵风似的预备卷离办公室。
“等—等!”金铃睁着狡黠的大眼 “要我送报告也行,不过我们也要到喜媛办公室。”
* * *
杜喜媛穿着铁灰色的正式套装,顶着微卷及肩的褐色假发,以崭新的职业妇女形象端坐在沙发上。
她膝上坐着刚从宠物美容店里美容回来,和主人同样顶着相同发型的帕奇拉。她正接受记者的采访。
“这么说,这次伪造身份证案件的主要线索,是灵犬帕奇拉找到的—只皮夹喽?”女记者摸摸帕奇拉的头,以十分赞赏的语气说道。杜喜媛得意地抚顺帕奇拉的毛发。
“是啊,它平时就很机警,有什么不对劲都能立刻察觉,是我最得力的助手。”帕奇拉早在访问的—开始就呼呼入睡,只以鼾声回应女记者和主人的赞美。
“杜小姐,请问你是如何取得和林锦福对话的录音带的?”女记者拿着笔记本准备记录下杜喜媛说的话。
“我把窃听器藏在胸罩里,将我和林锦福的对话直接传达给警方,再由警方进行录音搜证工作。”访问进行已经有—个小时了,杜喜媛始终维持对人体负担极重的美姿,以及黛安娜王妃般的平民微笑;她的腿已经几乎麻痹、笑容也渐渐无力,但是,她只要一想到报导刊出后,将会有无数的顾客自动上门,再怎么累她也甘之如饴。
“你对骆亚洲警官—定很信任,不然也不会答应这么危险的工作
。我们可以淡淡你们的认识过程吗?你们是不是认识很多年了?”女记者把话题转到男女主角的感情方面。事实上 读者想看的,也只有这一部分。
杜喜媛腼腆地笑了笑。这是她意料中的问题,所以应对的表情和内容她早就已经设计好了。
“其实我们才认识—个多月。你知不知道上个月警方侦破的“皇朝集团”案件?我们就是在那次案件中认识的。”
“皇朝集团的案子你也有参与?杜小姐,你真是罪恶的克星!”女记者每说几句话,都不忘拍拍杜喜媛马屁。
“哪里!我只不过……”杜喜嫒开始加油添醋地陈述上个月李皇案件的始末
其中她不断地提到自己精准的直觉是警方破案的关键,并且技巧性地略过她受李皇利用,糊涂地用椅子砸伤骆亚洲那一段。
终于,访问结束,女记者突然提议要替杜喜媛拍张照片,并要求她坐在那张特制的大皮椅上。
杜喜媛的—双腿早就麻得没办法行走,她仍面露微笑,以机器人一样的行走方式移动脚步,好不容易才走到皮椅上坐了下来。
“杜小姐,要拍了,请你笑 一笑。”女记者找到最合适的角度, —张接着—张迅速地按下快门。
杜喜媛像天生的模特儿,快门的声音刺激她的表现欲,她朝着镜头展露出不同的笑脸和手势,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腿不听使唤,要不然她一定会表现的更好。
照片也拍完了,女记者却露出遗憾的神情。
“真可惜,要是骆警官能和你一起合照 一张的话,效果一定更好。”
话才一说完,喜媛办公室的门被打开,骆亚洲和小池、金铃一起走了进来。
“亚洲!”杜喜媛忘了自己脚还发麻,由皮椅中一跃而下。 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骆亚洲怀里。
她和骆亚洲都没想到,这个画面会成为下一期的八卦杂志封面。
* * *
“想不想我?”
“想!”
“这三天都做些什么事情?”
“吃饭,还有……想你。”
小池和金铃正在玩模拟对话游戏。他们模拟的场面不用说, 正是骆亚洲和杜喜媛阔别三天后再度重逢的感人情景。
“无聊。”骆亚洲将报纸抬高遮住脸?他没想到—时的真情流露会给小池和金铃留下把柄,已经—个多礼拜了,他们每人早、中、晚都要来上这么一段,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厌倦?“怎么会无聊呢?我觉得挺有趣的。你没看到那天,我和小池把这段经典画画在警局里完整重现时,大家瞠目结舌的样子,还直喊“安可”哩!”
“神经。”
骆亚洲再也没心情看报纸。他把报纸折好,放回桌上,带着不悦的表情望向杜喜媛的方向。杜喜媛仍抱着电话不放,从他进喜媛办公室至今已经超过两个小时了,还没和她说到一句话。
“小队长,你真不公平,和喜媛姊姊说话就有说有笑的,和我们说话就老说些—二字笺言,什么无聊、神经、闭嘴的。”金铃学骆亚洲说话的口气学得维妙维肖。
“闭嘴!”骆亚洲的心情已经十分低落, 金铃的嘲弄无疑是雪上加霜。
“你看,又是—句“闭嘴”。”金铃拉着小池的衣袖,笑不可遏。“我说的没错吧,”
杜喜媛终于挂上电话。她笑吟吟地走到骆亚洲身旁,像只无尾熊一样地攀在骆亚洲手臂上。
“亚洲,告诉你,我刚接了—个案子。”
自从报纸登出骆亚洲和杜喜媛两人联手破案的事迹后,喜媛征信社的名声如水涨船高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