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几百万就想要我走路,齐方榆你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你们伟棋集团有权有势,我们邑丰集团就没权没势吗?要是让外人知道你根本就是耍着我转,我魏子军还要不要在商场立足?”
这件事实在让她烦透了,为了让他放手,她只好做出最大的让步:“是我不对,所以你开个数,要多少钱才肯答应解除婚约?”
之所以如此忍气吞声,是因为不想让魏子军将事情闹大,她个人的声誉可置之度外,但公司的声誉可赔不起。
“要解除婚约可以,我要你伟棋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听说你手上的股份就超过百分之十,分一半给老公当作离婚赡养费也不为过。”这女人老将他男性尊严踩在脚下,与其让这女人老是骑在头上,不如捞点好处早点脱离苦海。
闻言,齐方榆冷冷一笑。“魏子军,你未免太抬爱自己,你以为自己有那个身价?”
“哼,我是没有那个身价,不过你这伟棋集团的独生女却有,若不想搞得身败名裂,我劝你还是乖乖答应吧!”
“魏子军,订婚在法律上根本不具效律,如果你以为我会让你予取予求,那么你就大错特错。除了刚刚那个数,多一毛我都不会给你,而且只限今天,出了这个大门再回头,我一毛也不会给。”
没想到魏子军竟狮子大开口,如此觊觎齐家的财产,纵使她非解除婚约不可,却不能姑息养奸,让他把贪心的胃口养大。
她说得够狠,魏子军听得也够明白,当然更足以激起他最大的怒意。他吼了声,一手将她擒住,恶狠狠地瞪着她:
“不给你一点教训,你这女人永远不知好歹!”
他像兽性大发的猛禽扑向齐方榆,将她压倒在桌上,先是毫不留情地动手掴向她的脸颊,并在她来不及发出惊声前以掌捂住她的嘴,接着野蛮地撕裂她的衬衫,以极度狂暴的姿态亲吻她的颈肩与胸前,像极了辣手摧花的淫贼。
被制服在强悍男性身躯底下的齐方榆惊骇莫名,她的嘴被对方牢牢地压住,根本喊不出声叫救命。倩怡就在外面,可是她完全听不到,老天,难道要让这暴徒得逞吗?一面反抗,一面想着脱困的办法,但魏子军的力道实在太大,她怎么推也推不动,眼看他的魔掌就要将她撕得半缕不剩,猛然而生的绝望使得眼泪不停地夺眶而出。
然而她的泪水却像魏子军的兴奋剂,他得意地狂笑,嘴里不停地咒骂:
“哭呀,臭婊子,你愈哭我愈兴奋,你没料到有今天吧?等老子待会儿要了你,你就会爱上老子了。不过可别哭哭啼啼要我负责,到时候还要看老子心情爽不爽,愿不愿娶你这残花败柳!”魏子军终于露出狰狞的面孔,这才是他真正的面貌。
强压住泪水悲忿地瞪着他,仿佛想藉锐利的眼神将他千刀万剐。
“不用瞪了,我马上让你满意。”将身体往下压,侵犯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畜生,你在做什么?!”
冲进来的人是秦方洛,他以最猛的速度将魏子军从背后揪起,然后狠狠地赏他一记勾拳,打得他撞破了满柜的玻璃跌坐在地。跟在后面进来的张倩怡见到这画面不免惊声尖叫,她被吓坏了,不只是齐方榆差点被魏子军强暴,还有秦方洛那火爆浪子似的揍人画面,全都让人惊心动魄。
瞥一眼惊魂未定的齐方榆,才发现她几乎衣不蔽体,秦方洛连忙脱下西装为她披上。
“没事了,别怕,没事了。”
齐方榆全身因方才的惊骇而剧烈地颤抖,当靠向他温暖而宽广的胸膛后,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双手攀附向他的肩膀,紧紧地抱住他,惊恐的模样让人心疼。
“张秘书,麻烦你报警处理。”秦方洛煞是愤慨。
“不,倩怡不要。”还在抽搐中的齐方榆却开口阻止。
“为什么?他差点强暴了你,就算未婚夫也没有权利这样做。”秦方洛气愤地瞪着被打在地上的人渣。
齐方榆拉紧遮在身上的衣物,慢慢转过身来,不可原谅地瞪着魏子军:
“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你若敢造谣生事,我会将刚刚发生的录影带交给警方,将来别说你在邑丰集团的地位岌岌可危,就算在整个台北商界也没有你立足的地方。”
“别在那里胡说,你以为我会轻易相信有什么录影带?”他还是恶人恶状的模样,对于方才丧尽天良的作为,一点也不感到羞耻。
“伟棋大楼里的重要办公室都装了监视器,你如果不想身败名裂就永远滚出我的视线范围,别让我再看见你。”气愤的声调中夹带着哽咽,她第一次有想将人置之死地的欲望。
“哼,算你了不起。”魏子军不甘心地瞪着齐方榆,以为是她设下陷阱让他跳,纵使不甘心,但若真有那卷录影带,那他这辈子可就完了。他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后,才悻然离去。
“倩怡,今天这件事不准泄漏出去,就算总裁与总经理那边都不准提。”
别说齐方榆吓坏了,张倩怡更是被方才的一幕吓得脸色苍白,一想到魏子军那个混蛋竟敢如此对待自己的未婚妻,不免直打寒颤。幸好副总还没正式嫁入魏家,否则将来会怎么被魏子军凌虐都不知道!
“这件这么严重,应该让总裁知道魏子军的真面目吧?”
齐方榆无力地摇头:“不,我不希望让他老人家担心,更不想将事情闹大。倩怡,这件事就这样了,麻烦你帮我准备合适的衣服让我换上。”
张倩怡虽无奈也只能点头回应,离去前将眸光往秦方洛的位置望去,希望他能安慰心灵受创的齐方榆。当秦方洛示意并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后,她才安心离去。
回头望向秦方洛,齐方榆勉强振作自己:“刚才真是谢谢你。”
秦方洛再次将她搂进怀里。“我会好好保护你,不管发生什么事。”
齐方榆却将他的身子推开,逃开了他的怀抱。魏子军的事让她打击很大,一直以来她都是那么的刚愎自用,事事以为处理得宜,却不知自己曾作过什么愚蠢的决定。
这件事也算是她咎由自取,若非她引狼入室,又岂会发生如此难堪之事?双手抚着还在颤抖的臂膀,她拿什么脸去面对秦方洛?她处处表现得高傲自私,完全不顾别人的想法,又如何承受他对她的真情?
“你来我公司有事吗?”她转开话题。
齐方榆的逃开让他更加觉得心疼,也更加深挽回她的决心,他不忍看见心爱的女人如此辛苦。
“我是拿这份报告来,你看完之后便明白有关那件专利案为何会闹双胞。”捡回方才情急被他抛到一旁的资料袋,原封不动交给齐方榆。
她伸手接过资料,眼神却尽是疑惑,秦方洛在她还未开口之前便解了答:
“这件事实在让人产生疑窦,所以当发现伟棋集团在美国提出专利申请的产品与我方雷同时,我便私下请侦探朋友暗中调查,结果果然不出当初所料,确实有人在搞两面手法,目标是想向伟棋集团诈骗巨额的违约金。”
暂时压下魏子军的阴影,齐方榆很快将文件扫瞄一遍,脸色愈来愈黯沉。“怎么会?威尔史东跟伟棋集团的合作关系并非三年五年,为什么他要这么做?难道他连跟我父亲的朋友道义都可以弃之不顾?”
“钱!因为钱让他铤而走险。这两年的金融风暴让威尔史东在外汇与股市损失不少,由于帐面的亏损日趋扩大,为了弥补缺口,他设计了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画--先招揽厂商合作投资新产品,再暗中安排身边的亲信投靠别家公司,怂恿双方生产相同的产品,再经由专利申请闹双胞之借口,控告合作厂商背信违约,诈骗取得巨额违约金。为了怕事迹败露,对方在一个国家只选一家厂商合作,而且被对方选上的绝对是大公司,因为也只有大公司才付得起合约书里的赔偿金。”
这时齐方榆才恍然大悟,难怪当初雷凡公司将违约赔偿哄抬得吓人,若不是因为彼此已经有十多年的合作经验,伟棋集团也不会轻易松口答应。现在回想起来,才知原来是陷阱。
严格说来,父亲与威尔史东算是二十多年的故友,如今为了钱,对方竟连朋友都敢陷害!
“伟棋集团内部曾有一封发往康城科技子公司的电子邮件,一度我还怀疑是内部员工将机密泄漏给你们。”回想起资讯室的那封神秘邮件,差点误导了整件事的调查方向。
秦方洛笑了笑:“也许是恰巧吧!不过我听说曾有伟棋集团的工程师发信至康城科技毛遂自荐,希望争取分公司的高级主管位子,该不会就是那封信?”
那封信到底是怎么回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从他的笑容又找到十年前那个大男孩的影子,灿烂如阳光般的笑容漾着纯真气息,像是保证也是安慰,抚平她忧郁的心。而当年让她深深迷惑的正是他如赤子之心的微笑,如今她又再度迷惑了。
齐方榆有点闪神地呆望他幽远的深眸,双眸逐渐蒙上一层薄雾,心里再明白不过的一件事实愈来愈清楚,她还是喜欢他,喜欢得连自己都难以自拔。
比起他处理事情的成熟稳重,更彰显她的幼稚无知!为什么当年会为了自以为是的理由而离开?是因为自己输不起,不能接受一向趾高气昂的自己沦落为别人的赌注?还是因为爱得太深而无法接受深爱的人拿她当赌注?
或许两者皆是吧!为了解这个答案而等了十年,是不是会太迟?
而他依然爱着她吗?是爱十年前的她,还是现在的她?或是只为了萱萱而爱她的母亲?
她的眼神因回到尘烟往事而酸楚感伤,迷蒙的双眸闪著令人动容的万缕柔情,看得秦方洛再也不顾想要给她考虑的时间,一把将她揽入怀里,将专注深情的目光贴在她的脸上。
“我的情感告诉自己想要吻你,但理智却又告诉我不能得寸进尺,我聪明的小榆,请告诉我该怎么做好吗?”
他的唇近得只要她再抬头便可以碰到,深情的眸光混着炽热的火焰直逼着她,仿佛要燃烧她全身的热情!她没有回避也不愿回避,微微仰起头来,回应他的是诉不尽、道不完的思念,然后她的唇主动地找到了他的,轻轻地覆上:
“吻我,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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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小榆。”
这十年来没有一刻不去想念眼前的这个女人,纵然他们相识相恋的日子只在过去人生中驻足短暂时光,但曾经那样刻骨铭心的爱恋教他如何放得下?十年来也有不少女人在他身边徘徊,却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停留,即使以为她已不在人世,那颗为她执着的心丝毫没有松动过。
娟秀的面庞因激情热吻而泛红,连呼吸也跟着急促吁喘,她早已陷入意乱情迷的漩涡里,而他爱的告白更加深她的晕眩与心荡神驰。
“这样的我还值得你爱吗?”她几乎哽咽地问。
“不论过去、现在或是未来,我爱你的心永远不变,就算你再逃开、再拒绝,我都会守在你身边,直到你肯点头答应。”
非常认真的眼神,在那双深邃的双眸里,是不容置疑的款款深情,更是一个男人最真诚、最执着的保证。
他的真心、他的深情、他的爱情宣言,在在感动了她的灵魂,曾经有过的迟疑在此荡然无存,紧紧地搂住他的身躯,无论是身或心,她的一切都属于这温热胸膛的主人,伴随着两行清泪缓缓道出迟来十年的真情:
“洛,我爱你。”
等候这么多年,终于唤得他渴望的那颗心,他的感动全刻划在脸上,捧起那张令他朝思暮想的小脸,千万柔情不断从深情凝望的眸中涌出,映入她的眼里。
“那年你离开之后,为了求得你的谅解,我每天写一封忏悔的信寄给你,渴望你能再见我一面;没想到写了一年,你还是不肯见我,最后直到你父亲将萱萱交给我,我才死了心。”
“信?不,我父亲没将信转交给我,我不知道这件事。”她微怔。
秦方洛无奈地摇摇头:“我伤你那么深,他恨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将信交给你?他当然不希望我再纠缠你,肯定将那些信丢了。不过就算你收到那些信,大概也不会原谅我吧。”
齐方榆以靦腆的微笑回应。是的,当年即使收到那些信,恐怕也是将它们撕毁,所以她一点也不怪父亲这么做。不过对于萱萱这件事,她一直耿耿于怀。
“你真的不怪我父亲当年欺骗你,故意捏造我过世的消息又将萱萱交给你,让你独自扶养她长大?”
“不,如今我也是为人父,我能体会父亲爱护女儿的心情。只是你能原谅我当年的错吗?其实我早该将赌注的事情在你发现前坦白说出,不管如何也不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一直想告诉你,早在那场赌注前就已经喜欢上你不,应该说在铭星高中第一眼看见你时,就爱上了那个如天使般纯洁的你;只是我坏学生的身份与你不配,对你只能遥遥相望私自爱慕,哪敢有什么表示?直到那帮同学起哄找上我,才激起深藏内心的火花,将爱慕付诸行动。也许是我活该受惩罚,竟没有勇气先向你表白,还得靠别人推那么一把才敢行动,页的是自作自受。”
她抿着唇摇头:“自作自受的人是我,不仅害苦自己也害了你和萱萱,真正该说抱歉的人是我,若不是当年的任性与固执,不会弄得我们一家分离四散。”
他忍不住轻啄她的唇,舍不得那芬芳的滋味。“对,我们真正对不起的人是萱萱,你看该如何补偿我们的女儿?”
纵使DNA报告还未下来,但几乎可以肯定萱萱就是她的女儿。
“这么多年,萱萱一直以为我已经死了,现在突然告诉她,我就是她的妈妈,萱萱会接受我吗?”
“或许刚开始不能适应,但我相信萱萱应该会接受。你忘了那天出去玩,她都已经和你连成一线欺负我这正牌的爹地?”秦方洛一点也不担心。
“我还是有点担心。”她低了头。
“放心,我会向萱萱解释这一切,她会懂的。只是你这妈咪需要多久的时间考虑,才会答应嫁给孩子的爹地?”秦方洛逗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