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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无瑕 page 8 作者:宋沛萱

  “那现在呢?你还……爱着他吗?”蒋以礼忍不住问。

  丁筱蔷笑了,只不过笑容带着一抹哀威,“我不知道。一直以来的避之不谈让我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他了,然而这一切原来不过是我在自欺欺人罢了,他的出现还是能够深深地影响到我。”她的眼神透露出一抹悲哀。

  “这会不会是因为你还在乎他?”蒋以礼温和地说。

  丁筱蔷状似疲惫地揉了一下双眼勉强地回答,“我的答案还是不变,我不知道,毕竟六年不见了。”

  “话虽如此,但你为他生了一个孩子,平白受这么多苦,难道不打算让他知道?”蒋以礼激动地说道。

  丁筱蔷颠颠地吸口气,旋即露出一抹凄凉的微笑,“说了又能如何?小念豪也不会回来了,只是徒增一个人伤心罢了。”

  蒋以礼僵住,一阵热气迅速窜升至眼眶凝聚,仅是简短的一句话,却有着不容小觑的威力,蒋以礼狼狈地发现自己整颗心因触动往事而酸楚不已,她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客厅里的气氛霎时降到谷底,呈现一片低迷。

  “你扯远了。”丁筱蔷最先恢复,她吸了好几口气,试图让痛楚而紧缩的胸腔得以喘息,然后她强迫自己挂上笑容,“昨晚只是个意外,不会再见的,放心吧!”

  蒋以礼在心里长长地叹口气,明白这已是丁筱蔷的极限,再深谈下去,她随时会崩溃,她突然握住丁筱蔷的手说道:“你知道,不论如何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谢谢你,以礼,我会坚强的。”丁筱蔷给予其一个肯定的微笑,为了让她安心,她遂又说:“说不定人家早忘了这回事,如此一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你能这样想,那就好。”蒋以礼点头。

  接下来两人又东扯西聊了一下子,蒋以礼才告辞。

  一直到蒋以礼走后,丁筱蔷整个人才松懈下来,强打起的精神一旦松弛,她顿时感到无边的疲累,她深陷沙发椅中,懒懒地不想动,静静地发着呆,约莫片刻之久,她的门铃突然响起,想也不想地,她立刻强打起精神去开门,她想一定是蒋以礼忘了什么又折返回来。

  “你忘了什么吗?以……”

  丁筱蔷的话消失于嘴边,当她看清来人时,仿佛五雷轰顶似的震在当场。

  来人不是蒋以礼。也不是杜维伦,而是她不想再见到的人——夏宣豪!

  第五章

  “晚安,筱蔷。”夏宣豪的声音轻轻地响起,炯炯有神的目光几近贪婪地注视着她。

  “你、你怎会……怎会……”不知怎么了?在炎热的夏季夜晚,她竟觉得一股寒意正急速窜起,沿着脊背席卷了她。

  毫无预警地一个动作,夏宣豪猛地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刹那间她脑海一片空白,无法弄清这是怎么一回事?一抹熟悉、属于他男性味道向她袭来,令她感到震颤、心跳加速,当她回过神发现自己还被他紧拥着时,她开始强烈的挣扎。

  “你做什么?!放开我——”她不断地想推开他,然而与他犹如铜条铁链般地双臂相较,她的挣扎根本起不了作用。“放开我!”她放声吼道。她咬着下唇,不让眼中的雾气凝聚,漠视心中的躁动,极力克制自己对他的拥抱保持无动于衷,他做什么还来找她?为何知道她的住所?

  “是你,筱蔷,真的是你!”他将她轻拉一些距离,以微颤的双手轻捧起她的脸温柔地端详着,虔诚地说道:“你就是我的筱蔷,为什么那晚你不认我?”

  她垂下目光,泪水因而滑下脸庞,“没错,真的是我,那又如何?”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紧瞅着他,试着不带一丝情感地说道。就算他本事好找到她,但那又能如何呢?

  夏宣豪回视的眼中满痛楚与自责,他温柔地拭去她的泪水,声音里有着复杂的情绪,“我——想你。”

  “不!你不要说了。”她摇起耳朵哀求。“如果你只是想证明我是不是你所认识的人,现在你已知道了,可以走了!”自她身上散发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你听我说,筱蔷。”他拉下她的手急切地想解释,“六年前是我不对,不该说走就走,然而这六年来我不断地尝试找你,我一直无法忘记你。”

  “够了!别再说了。”她低喝一声阻止他,旋即自她口中逸出一声细碎的哽咽,“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明白,然而如今,这一切已不是那么重要了。”她强装漠不在乎地说道,其实她内心那一波波强烈的痛苦,几乎要将她淹没。

  “不!你不明白,这六年来,我对你的感情始终不曾变过,而你也是。我感觉得出来,你还是在乎我的。”夏宣豪的脸上一派着急。

  丁筱蔷仍冷冷地说道:“这些年来即使没有你,我一样过得很好,六年不是个短时间,人会长大,很多事也会跟着改变,就算我们之间曾有过什么,那也早就结束了。”

  “不,我不相信!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感觉,你只是在恨我,恨我当年的不告而别。”他激动地说道。

  “是的,我曾经想恨你,但我无法,毕竟错不全在你,所以我试着不去在意,事实证明我成功了,当年的伤痛已随时间流逝而变淡,你放心吧!我还活得很好,是你教我要坚强的不是吗?我做到了,那些过往对我而言已不再具任何意义了。”她微笑地说道,内心却不住地抽痛着。

  夏宣豪的手臂再次环了上来,“我不信你真的忘得了。”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犀利的目光仿佛想看进她的内心深处,“你骗不了我的。”

  他冷不防俯首吻住她的唇,她大惊,又开始挣扎,他不为所动地撬开她的唇瓣一举入侵,当他尝到她湿咸的泪水时,他掠夺的吻立即转为温柔的善诱,在他的引诱下,她的反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热情被激起。

  “筱蔷、筱蔷,我甜美的筱蔷。”他贴着她柔软的颈项低语道:“你总是能令我不由自主……”

  “不!我不能。”噙着泪,她痛苦地紧闭双眼,他对她何尝不也是这样!多年不见,依旧可以轻易地左右她的情绪、扰乱她的心,其实她心里很明白,自己根本无法漠视他的接近在她体内所产生的阵阵颤动,无法辩驳地,她心里从没有一刻忘怀过他,可是,还是不行!她办不到,她无法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再次投入他怀中。

  “为什么?筱蔷。你真的那么恨我?”他痛苦地说道,头无力地抵在她的肩上,双手环着她的腰。他的痛楚透过彼此的接触而传给了她,难以遏抑的心酸悲怜,她举手轻轻地拥着他,“我不恨你,宣豪,只是有些事逝去就无法再挽回了。”就像他们的小宝贝,想起她可怜的念豪,她的泪水再次无声无息地夺眶而出。

  夏宣豪发现到了,“别哭,筱蔷,你别哭——”他捧起她梨花带泪的脸庞,心疼怜惜地吻去她的泪,他抬起她的下巴,望进她那双盛满哀伤的眸子,决心想抚平它,他低头轻轻地、温柔地吻了一下她的唇,“打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认定了你,这种感觉到现在从未改变,六年来,我不断驱策自己,只为成为配得上你的男人,就只为要再与你相逢。”他低下头来看着她,眼中尽是抹不去的深情。

  泪水再一次涌进眼眶,沉痛的泪当场如断线珍珠不断滑下脸庞,她心痛!为他语中深切的苦楚,她没有错爱,这六年来,他也和她一样的不好过。

  “筱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能分开我们了,让我爱你。”

  丁筱蔷完全迷失了,她可以感到他正用那双深情的眸子在央求她,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夏宣豪感觉到她心中的挣扎,“请你,筱蔷。”他锁住她的眸子炽烈地说道,接着封住她的唇,带着酸楚的温柔和一丝急切吻她。

  在他需索的双唇下,她软化了,她的身体比她更快明白她的答案,结果是她根本抗拒不了他,自遇到他的那一刻起就已注定她今生的沦陷……

  “筱蔷……”夏宣豪低哑地唤道,不知何时,两人已双双跌入沙发里,她身上的洋装被褪至腰际,露出无瑕的肌肤,她在他怀中蠕动地想贴近他,夏宣豪呻吟了一声,轻轻地吻上她的肌肤。

  在灼烧的火热下,她的手抚上他的胸膛,卸去他的上衣,感觉他沉重的心跳与肌肤相亲的美好,他的唇沿着她的颈侧缓缓地往下滑,他的手不知在何时绕下至她的背脊抬起她的身子,好让他能更加顺利地抚弄着她的酥胸。

  “你是我的,筱蔷。”他粗嘎的说道,然后伸出手褪下她的衣服,“你是我的。”

  “是的,宣豪。”丁筱蔷忘我地呢喃,她无助地弓起身子呻吟着,在他的抚触下,她浑身就像火一般地灼热。

  “天呐!筱蔷。”他猛地封住她的唇,一再深探品尝,丁筱蔷紧攀着他,热切地回应着。

  “宣豪……宣豪……求你……再一次地……”

  夏宣豪倏地一僵,他听到丁筱蔷最后一句话后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再一次?”他看着身下的人儿痛苦地脱口问道。

  丁筱蔷一咬下唇,“是的,再一次。”

  他的脸上顿时满受伤之色,“那之后呢?是不是就从此各走各的?”他逼问,“我要的不是这样!”丁筱蔷举手挡着眼睛,不让他看见她眼中的痛苦,“除此之外,我已给不起更多。”

  “你可以的,那是因为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他朝她发出悲伤的低吼。

  “既然你这样想,为何不就此放过我?就当我们从来不曾认识过。”强忍着心痛,她说道。

  “我不——”他骤然起身,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

  面对他的嘶吼及摇晃的身子,她视而不见地说:“我就只能给这么多了。”她倏地起身迎向他,主动地吻上他,“就这么多。”她抵着他的唇说道。

  “不,”他突然一把推开她,“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他脸色苍白地盯着她,良久才沉沉地开口,像泄气的皮球般落寞,“我——走了,筱蔷,再待下来,我怕自己会克制不住地伤害你。”

  他的话像雷殛般贯穿了丁筱蔷,她的脸霎时一片死白,双唇也不停地颤抖。他要走了?又要再一次地离开她了……

  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不!不是这样的。她不是真的要他走,她……她只是怕再次受伤害,她还是爱他的,不管自己如何否认。

  当她看见他疲惫地打开门的刹那,她的心倏地揪紧。

  别……她瞪大眼看着他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而她阻止的话却始终梗在喉咙口,没有说出口。

  太迟了!她瘫软在地,他走了,再一次地离开了她的生命——

  接下来的日子,丁筱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她还是照常上班工作,正常地作息,然这一切对她而言都已不具任何意义,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表面上,她是无异状,然而她却明白,自己的某一部份已不再是自己,这全是那夜夏宣豪离开后带来的影响,他再次带走她的心……

  每每夜阑人静,独自守着孤寂的房子,一抹孤单感总不受欢迎地跑来凑热闹,在这时,她每每必须想些愉悦的事来驱逐那些蚀人的孤寂,然而她总不由自主地想起念豪和宣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想起他们,她的心沉浸在昔日的幸福时光,而现实中,陪伴她的除了孤单之外就是悲伤,这样的日子比起宣豪、念豪相继离开她时更叫她痛苦,那是一种绝望的寂寥,深深地攫住她。

  在这种情况下,丁筱蔷正已惊人的迅速憔悴中。

  她的消瘦及沉寂,看在不知所以然的蒋以礼及杜维伦眼中自然是忧虑不已,邀她进餐,她不是推说没胃口,就是食不下咽;见她脸色不好,她却以“太累”来回应他们的关心;建议她休个假,她却以公事为重回绝,诸如种种真的叫他们无技可施了。

  “老板,这是与BOC兴业合作案子的相关资料,两点的会晤请不要忘了。”丁筱蔷拿出下午的行事表提醒道。

  “我知道了。”杜维伦点头,他不经意地看丁筱蔷一眼,突然说:“帮我跟对方要求改个时间吧!”“为什么?两点老板不是没事。”丁筱蔷诧异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她知道经人事革新后的BOC兴业是杜维伦目前最渴望与其合作的对象,好不容易有机会合作,她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怎么反而不若预期的积极?

  “我是没事,可是你有事,我不希望谈至一半,我的秘书突然莫名的昏倒,让人产生我苛待员工的印象。”杜维伦难得摆起经营者严肃的一面开口。

  他微愠的口吻令丁筱蔷为之色变,她脸色苍白地看着他,双眼迅速闪过一丝落寞,“你这是在暗示我自动请辞吗?老板。”

  这下震愕的人换成杜维伦,“你怎么会这样想?!如果我想叫员工走路,从来就只有明示。”他板起脸不悦地说。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老板。”丁筱蔷也觉得自己言过于重,她应该是最明白他的为人的,这会儿惹他动怒,全是她不好,“近来我的表现不甚理想,我会注意的。”

  杜维伦重叹了口气,“以礼很担心你。”他语气沉重。“我们不晓得是什么原因造成你的消沉、自闭,也无法强迫你说,但至少,希望你明白还有我们在关心你。”

  他真诚的语气令丁筱蔷眼眶为之一热,自她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悸动,他们的友情及关心总在她最沮丧、痛苦之际成了她的精神支柱,她怎会忘了呢?宣豪走了,她还有以礼和维伦啊!她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谢谢你,老板,我会振作的。”她感激地说道。

  “那两点的会晤——”

  “我绝不会失态,请老板放心!”丁筱蔷立刻接口。

  丁筱蔷和杜维伦比约定时间早几分钟到达会面地点。

  “我有点纳闷。”丁筱蔷突然说道,“BOC不曾和我们有过生意上的往来,为何这次会突然地找上我们?”她说出心中的疑惑。

  “针对这点我也怀疑过,但接触后觉得这又不像有诈。”杜维伦也说,“反正就当投石问路,看情况后再做定夺……啊,对方来了。”由于杜维伦面对大门,所以能立刻反应,他起身相迎,“幸会,夏先生。”

  “很高兴见到你,杜先生。很抱歉来迟了。”

  这个声音?!熟悉的低沉嗓音让起身相迎的丁筱蔷双腿差点一软,不!这是不可能的,但……他也姓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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