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极无聊的段氏兄弟开始满场子巡逻去了。
通往室外草坪的长廊上。
“南真……”梁贝琴紧攀着宋南真的颈项低喃,仰起头,让他吻上自己的颈边。她的纤纤玉手也没闲着,缓慢而轻柔地摩挲着宋南真的肩膀,指尖轻画着圆,挑逗着他。
“喜欢这样?”宋南真轻笑,张嘴含住梁贝琴的耳垂吸吮,惹得她阵阵轻吟。
眼见四下无人,梁贝琴益发大胆。她抬起修长的右脚圈围住宋南真的腰际,将他紧紧扣住,剪裁合身的短裙乍时春光外现,黑色的蕾丝底裤若隐若现!
“南真,这里好吗?我们在这里……可以吗?”她娇喘,辗转蠕动的娇躯逐渐被堆积的欲火掌控,忘了矜持、忘了场合,她只想要宋南真狂暴粗野地刺进她体内,然后带给她无上的欢愉与快感!
宋南真淡淡一笑,不语。相对于梁贝琴的激动,他倒显得特别地冷静与淡漠。
他侧过脸,避开梁贝琴的索吻。无意间,眼角瞥见不远处的墙角停立的一抹倩影……寒雅烟?!宋南真震撼地挺直身。
“南真?”梁贝琴讶异他的举动,焚身的欲火霎时消弭了大半。
宋南真推开梁贝琴往前跨一大步,方才的人影已不复见。“是错觉吗?”他自问。
“南真,你怎么了?”梁贝琴想夺回他的注意力。
不……不是错觉。那绝不是他的错觉!
段晓晨、段晓暮肯定知道答案!宋南真怒气冲冲地昂首离开。
自情欲顶端被抛下的梁贝琴呆立于原地,不知所措。
宋南真驾着黑色敞篷跑车驰在高速公路上,他平稳地操控方向盘,不久,流线型的车身滑下交流道,驶向远离市区的安养院。
宋南真将车子熄了火,忿忿地丢开手中的行动电话!搞什么?大、小段兄弟俩突然到澎湖出差?去抓鱼吗?
宴会那晚之后,大、小段就像是突然消失在地球上一般,任他怎么找、怎么联络就是和他们搭不上线!有问题,这更证明了有问题!
那天晚上他在长廊上看到的究竟是不是寒雅烟?他亟欲得到答案,却偏偏无法如愿。
宋南真锁上车门,移动脚步往安养院走去。一边走,他一边强迫自己抛开所有烦躁的事。
“宋先生,您又来啦!”柜台人员亲切的微笑。
宋南真友善地颔首。
“寒太太最近越来越有起色。她昨天还一直抓着我问,说一个月已经过了,怎么宋先生还没来看她?”
宋南真温柔的笑说,“寒伯母现在在哪儿?”
“后院,她正在晒太阳哩!”
宋南真点点头,熟悉地绕过长廊、转进一个小门,跨过门槛,踏上一片不算大的绿地。
一位坐在水泥椅上闭目养神的妇人没听见走近的脚步声,径自斜着头,哼唱着往昔传唱的小调。
“寒伯母。”宋南真轻轻唤她。
妇人睁开眼,一见是宋南真,随即露出灿烂无比的笑容!“南真,你终于来看我了!”
宋南真在妇人的推拉下坐在她身边,他递出手中的纸袋:“送给您的。”
寒太太欣喜地打开袋子一看,欢呼出声:“毛线!一、二、三……”
她拨动着袋子里一捆捆的毛线球,像个孩子般的仔细数着。
“你说过想织一件毛线衣。所以我先帮你准备了十几种颜色的毛线,若你选定了其他颜色再告诉我,我下次帮你带来。”一阵凉风拂过,宋南真为寒太太披上一件薄外套。“这里面还有一本书,教你怎么织出一件衣服。”
寒太太满足欣慰的笑开!“南真,我有你这个儿子,真是太好了!”接着,她眼眸一黯,“只可惜你爸爸他死得太早……”
他并不是她的儿子。不过,只要能让她快乐,他并不介意她的误会。
“南真啊,最近我一直在想……我那个时候究竟生的是儿子,还是个女儿呢?”寒太太仰起脸,疑惑不已。“我记得……我孩子的名字好像是叫雅烟呐!不是南真你啊……还是我搞混了?”
“是个女孩,你生的那个女儿名字就叫雅烟。”宋南真淡淡一笑,“我们回房吧!外头起风了。”他挽起寒太太,小心翼翼地送她回房休息。
当初曾经承诺寒雅烟,会帮她将身世查得一清二楚。
他做到了!但是在她离开之后。
事实证明那个记者的消息并不确实,他与段晓晨、段晓暮实践当初的诺言,让那记者接受做不实报导的惩罚——把他从极度走红的名主持人位子上拉下来,让他尝尝当初寒雅烟受到众人批评、指责的滋味!
这没什么不对。那名记者得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风波告一段落,还有一个人没有得到妥当的照顾,应该说,她已经被遗忘了近十年之久——那就是寒雅烟的母亲,因痛失爱女而精神错乱的寒太太。
宋南真将她接到北投一家设备齐全、照顾周延的安养院,每个月来这儿陪她一天,风雨无阻,算是代替寒雅烟尽点为人子女的孝心!
从阳光当空到夜幕低垂,而寒太太也从精神奕奕到呵欠连连,宋南真才缓缓站起身:“寒伯母,已经晚了,你该睡了。”
寒太太像个听话的孩童,乖乖的躺在床上,“三十天后你还会来看我吗?”
“会。”宋南真为她盖好被,“我会带毛线来给你,你忘了吗?”
直到满天星斗,宋南真才慢慢地步出安养院外。他才刚要发动跑车引擎,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何秘书?哦?查到了?”宋南真的俊脸闪一抹欣喜,而后他静静地聆听着,“你确定?好,那我在这儿等看看。”
宋南真单手支着方向盘,闲适地吸啜淡烟,坐在车子里等待。没让他守候太久,一辆计程车缓缓驶入他的视线,最后停在安养院门口,一个纤细的身影步下车。
“真的是你……雅烟。”宋南真捻掉烟头,百感交集地看着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女子,神色迟疑地走进安养院。
她回来了。莫明其妙、没有预兆的回来——就如同她当初离去时一样。为什么?她当时为什么要走?为何会为了别的男人而离开他?
她不够爱他吗?对她而言,他就这么微不足道?连说声再见、给个解释都不用吗?宋南真一直想问她这个问题。
伤他太深,寒雅烟真的伤他太深!他以为自己找到今生心灵的寄托,他想为她改变生活、想为她从此安定下来……谁知她竟将他的真心视为粪土!
宋南真冷然地看着寒雅烟纤细的身影走出门口,低垂着头,纤纤素手频频拭泪……她在哭。
抗拒心头升起的那份怜惜,宋南真忿忿地发动引擎,黑色跑车顿时像支火箭般迅速窜出停车场!
寒雅烟独自一人站在安养院外,秋凉的晚风轻轻吹拂着,让她倍感孤寂。
妈妈并不认得她。寒雅烟在心底反复着这句话,泪水扑簌直流。
从睡梦中苏醒的妈妈狐疑地看着她。寒雅烟试着告诉妈妈:女儿来看她了。可是,妈妈只想谈宋南真,只想说他的好、说他的孝顺……她完全忘了世界上还有一个女儿!
寒雅烟知道他来过,刚刚她不小心碰到妈妈放在桌上的纸袋,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影像:是宋南真将这些毛线送来给妈妈的。感动与感激顿时充塞在寒雅烟的心头!
宋南真……三言两语怎能说尽她对他的思念与珍爱呢?
当初和御宿离开医院后,两人便直奔美国五角大厦。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御宿才是真正的负责人,琳柏妈妈只是他在成年前的监护人。
然而琳柏妈妈的野心太大,她偷偷地取代御宿的位置,将整个组织带入邪恶的一方,变成她专属的组织,而里头的“精英”便成为她个人的私藏品与工具。
当组织里所有的成员几乎被狙杀之后,御宿迈入十八岁,正式接掌负责人的职位——那个原本就属于他的位置。然后他开始与各地的灵能者接触,将大家延揽入联合国,而她自然也是其中的一员。
不远处传来车轮急促磨擦柏油路的声音,刺耳的响声将寒雅烟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她急忙抬头,只来得及看见亮黑色的流线形车尾呼啸扬长而去。
望着这一幕,寒雅烟的泪水再度泛滥。
宋南真真的不会原谅她吧?当日她不告而别,连个解释、再见都没有。
他还在生气吧?!不然刚刚他不会不下车,不会不和她见面。
那辆独一无二的黑色跑车,她怎么忘得了?!
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上个星期,宋南真在阳明山买了一幢别墅。
这一日,段晓晨和段晓暮不请自来,说是为了恭贺宋南真新居落成。
可是这会儿只见他们围着宋南真直打转,兄弟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发问着。
“你见过雅烟了吧?怎么没见她和你一起来?这别墅不就是你因为雅烟回国而为她准备的爱巢吗?”段晓晨呵呵笑着,满脸贼兮兮。
“哥,你别再说了!”段晓暮神情激动、状似义愤填膺:“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其实是想嘲笑南真吧?看他这样子也知道,南真他根本还没有脱离‘弃夫’俱乐部啊!他平白无故被雅烟抛弃了,你这么问分明是故意掐人家痛处嘛!”
段晓晨睁大了眼,被弟弟训得一愣一愣的,“弟……你有没有发现?你比我还狠呐!”
聒噪!真懒得理他们。宋南真翻了翻白眼,拧着眉离开。
独自坐在角落啜饮酒液的宋南真,思绪飘向何秘书给他的调查报告……他知道寒雅烟离开是有原因的。毕竟她是那个组织里的一员,如今组织重组,她当然得回去,但是……
宋南真头一斜、嘴一抿,不发一语地睇视酒杯中的酒液。
段晓晨、段晓暮说过,寒雅烟再过一个月就要回美国了。
他该怎么做?去找她、开口求她留下来?!别说笑了!当初是她选择离开,选择用这种冷淡的方式离开他、伤害他……所有的决定都是她一个人作下的!
而他,只能在事后接受这个已经发生的事实,然后独自品尝满身的孤独与寂寞。
宋南真曾经不只一次这么想过,或许对寒雅烟而言,他根本不占任何地位、不具任何意义。
“嗳,想什么?发呆吗?”段晓暮兴匆匆的来到宋南真面前,有意无意的以他高大的身躯挡住宋南真的视线。“南真,你也别沮丧了,我和晓晨送你一份大礼!”只见他神秘兮兮、得意洋洋的笑着,接着他淘气的侧转身,伸直手臂,“请看!”
宋南真腰杆挺直,定睛一看:“是……你?”
“嘿,是我。”段晓晨呵呵笑,五百烛光的大白牙分外耀眼,“不然你以为是谁?”
“哥,你别闹!”段晓暮抗议的低喊,旋即讨好的笑着:“刚刚不算,再来一次……、!惊喜!”
宋南真瘪着嘴,意兴阑珊的再度瞥了“段氏无聊二人组”一眼。超过段晓暮、段晓晨高大的身影,他的视线慢慢落在停立在门边那抹纤细的身影……宋南真坐直了身,双手不自觉地紧握住椅把,指尖深深嵌入掌心里,他却浑然不觉!
寒雅烟迟疑的开口,“我想见见你,所以拜托段晓晨、段晓暮带我一起来。不知道你欢不欢迎我?”
相较于段晓晨、段晓暮的热烈回应,宋南真依旧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啜饮着杯中的酒,不发一语。
寒雅烟小心翼翼的觑视他,继而失望的低下头。
宋南真并没有看她,尽管待在同一间屋子里,他却对她视而不见!她轻叹口气,趁着段氏兄弟不注意的时候,悄悄转身离开大厅。
段晓暮和段晓晨正专心展开唇舌大战,所以没有发现寒雅烟不见了,也没注意到沙发上的宋南真也消失了。
“你要去哪里?”
寒雅烟闻声猛一回头,“南真?”他跟着她出来了?
“又想一声不响的离开?”宋南真双手插放在口袋里,定定地瞅着寒雅烟。
寒雅烟淡淡一笑,“我这次回来最主要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我知道自己欠你一个道歉。”
南真只是默默睇着她,不发一语。
“还有,我要向你道谢。谢谢你这么费心照顾我妈妈……她过得很快乐,这都是你的功劳。”寒雅烟细细地看着宋南真的反应,他的淡漠催出她的热泪。
“你为什么离开我?”宋南真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她。他知……他其实知道,寒雅烟有她的苦衷。但是他想亲耳听她说……不可否认,她的确欠他一个解释!
“组织……御宿找到了我,我身上还有责任与义务要尽。虽然我不想走、我不想离开你,可是我不能因为这样就放下我身上原有的任务……我不能这么自私,而组织也容不得我自私。所以……”
宋南真一步一步逼近寒雅烟,虽然没有出言恫吓,却让她倍感威胁。“原来在你心里,我宋南真的地位远不及组织、责任和义务?是吗?你就是这个意思?”
“南真,你……”宋南真步步进、寒雅烟步步退,直到她退到泳池边。“你不了解吗”我不能为了私情而丢下原有的责任。当初我等于是逃亡到台湾来的呀!我不能……”
“你为什么不能?你可以安心的躲在我怀里,你可以依赖我、你也要依赖我!”宋南真将寒雅烟逼到池畔,明知自己其实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就已经不争气的原谅了她,但心底的倔强却迫使他不甘心地继续逼问。
寒雅烟也冒火了,她挺直腰,“我为什么要依赖你?我才不要当你的寄生虫!我要和你平起平坐,我要我们两个是对等关系,而不是我寄附在你身后!”
宋南真略显讶异地扬起眉觑她。这会儿不见她有半点儿愧疚,倒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我爱你……你知道我爱你,”寒雅烟瞳眸一黯,惆怅乍现,“不对等的关系是无法长久的!我的自尊心高,我不想一直依赖你,不想让自己在没有用处、没有自信的情况下爱你。那太没出息了……”高昂的语调到最后只剩喃喃的低语。
“所以你就选择和别的男人跑了,甚至还假借我的名义?这是什么意思?想讽刺我吗?”宋南真说到最后,已无谴责的意味,语意中反倒是充满浓浓的调侃与捉弄意味。
只是寒雅烟没听出来,她刷白了俏脸支吾着,“不是的,我没有这个意思!当时御宿会这么做,我也很惊讶……”她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谁知踩了个空——扑通一声掉进水里了!
“啊!”寒雅烟当场惊魂尖叫!“我、我不会游……泳!咕噜、咕噜……救、救……”
宋南真伸出的手构不着她,他不加思索地跳下泳池,长臂一捞将在水中载浮载沉的寒雅烟搂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