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伤。”男子笑意不减。他伸出手探向寒雅烟,而她肩上的枪伤在男子的右掌碰触下竟渐渐收口痊愈。
“走吧!”男性颀长的身形后退一步,伸出手,体贴地搀扶着寒雅烟离开病床。
两个人笔直地走到门口,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就在即将踏出门口的那一刻,寒雅烟停下脚步,咬着唇侧回过头。
“舍不得?”男子抿起嘴角轻笑,双手环胸斜挑起眉觑她。
寒雅烟轻轻的颔首,“我这么一走,南真他……”她的瞳眸泛起盈盈泪光,依恋之情溢于言表!
“所以?”男子以一种饶富兴味的目光睇着她。
“在我决定该怎么做之前……先告诉我,你是谁?”寒雅烟往后退一步,拉开和男子距离。
男子右手摩挲着唇,嘴角的那抹笑意显得格外诡异,“信不信?我是另一外‘琳柏’。”
寒雅烟怔愣地瞅着眼前的男子,直望进他的眼底深处。但她没有看见一丝杀戮的意图,反倒察觉到一种温和的光芒……
“好,我跟你去。”寒雅烟点点头,语气坚决而肯定。
男子赞赏地笑了笑,再次伸出手,扶着寒雅烟走出加护病房、走出这间医院,不受任何阻拦。
这当然引起轩然大波!
整个早上,整层楼几乎笼罩在宋南真的咆哮中。
“把她交出来!”砰地一声,桌面震动、所有物品恍如地震般弹跳几公分高。
“先生你误会了……我们并没有把雅烟小姐藏起来。”急忙辩解的护士眼眶湿红,眼看就要掉下泪来。
段晓晨、段晓暮在宋南真的怒火喷发之前赶到现场,“这是怎么回事?听说雅烟不见了?”
“她们不让我见雅烟!”宋南真怒目瞪视着护士,大声怒吼,“你们没有资格阻止我!现在是正常的探病时间,我一切按照规矩来!立刻带我去见她!”
“可是……”护士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抽噎啜泣着。
段晓晨和段晓暮兄弟俩相视一眼,难掩眼神中的烦躁。女人……果真是水做的,废水做的!
“别哭!”宋南真烦躁地咆哮。
她哭什么?他才想哭呢!不见了……寒雅烟竟然不见了?这怎么可能?!以她的伤势,她怎可能会自己爬起来,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医院?真是荒谬!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吕医生!”护士宛如看见救兵,两眼发亮。
“怎么又是你们?”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
段晓晨、段晓暮左右观望,“弟,哪儿来的声音?人呢?”
“不知道耶!这医院好诡异,病人会照顾到不见,空气中还会飘荡着说话的声音!”
个子娇小的吕医师没好气的转头朝身旁的护士交代,“去联络精神科,说这里有两个病人,叫他们立刻来接手!”
段晓晨、段晓暮两人不服气的几乎要掀起另一场大战。然而战端未开启,宋南真已经先发制人,“别跟我玩花样!把雅烟交出来,否则我会让你们后悔莫及!”
吕医师叹口气,“雅烟小姐并非无故失踪,我去查过资料了。”她递出一份文件,“这是她的出院证明。”
宋南真不敢置信地接过手,资料上明明确确写着寒雅烟的名字,连签名、身份证件都一应俱全!“这个……不可能!”他往后退一步,震惊地摇摇头。
“雅烟小姐是经过合法手续离开本医院的,所以……”吕医师迟疑地看着宋南真,“有一件事很诡异,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
“什么?”宋南真脑海中的警钟大响。
“你看看这里,”她指了指资料的最下栏,别具意味地向宋南真投以一抹注视,“是你替她办理出院手续的。”
“南真?!”段晓晨、段晓暮惊呼。
搞什么呀?是他带走雅烟的?那他现在还来这儿要人?一个念头顿时浮现在段氏兄弟脑中——宋南真疯了,他的脑子终于还是出现问题了!
宋南真震惊地盯着纸张右下角的签名处,“宋南真”三个字以龙飞凤舞般的气势签署在资料上……是他,是“他”同意让寒雅烟出院的?!
“不对……这不是真的。”他指尖一松,纸张缓缓地飘落。“有人在开玩笑……”不是他,不是他!有人用他的名义将寒雅烟带走。
段晓晨弯腰将纸张捡起,兄弟俩凑近一看,“南真,这就是你的签名啊!”这种类似鬼画符的字还不是人人仿冒得了的呢!
“我觉得是有人故意开宋先生的玩笑吧?虽然资料上的署名是宋南真,但我想这并不是真相。”吕医生拍拍南真的肩,“请跟我来,有一样东西给你看。”
宋南真怔怔地跟上!
“唉,快跟上!”段晓晨拉着段晓暮的衣领追上他们。
众人随着吕医师来到一间休息室,她走到录影机前按下播放键,电视萤幕立刻出现画面。
“这是我向警卫室调来的监视录影带,里头是从昨晚到今天早上医院大门的情况。我已经事先看过了,就是这里……”等待画面出现,吕医生立刻按下定格键。
“雅烟?!”宋南真激动地自椅子上站起身,猛烈的力道让沙发椅砰地一声应声而倒。
萤幕上显现的是两个人的身影,摄影机将寒雅烟的侧面拍摄的一清二楚,而走在她身边的……
“是个男人?”宋南真剑眉紧蹙,不敢置信!
“这男人不矮嘛……”段晓暮抚着下颚思索。
吕医生按下播放键,录影带继续播放着,只见那男子突然停下脚步,诡异地回过头,让摄影机将他拍得清楚些。
“他说什么?”段晓暮直觉事情并不单纯,尤其是画面上的男子。
宋南真盯着萤幕。蓦地,他紧缩下颚,满脸杀气!
“南真,你知道他在说什么?”段晓暮蹙眉头追问。该死的,他解读不出男子刚才说了什么话!
“他说……”吕医师想接口,却被宋南真打断。
“他说:‘宋南真,雅烟归我了!’”宋南真冷着音调说完这句话,旋即像阵疾风似的狂奔而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段晓暮低喊。
段晓晨忧忡地攒起眉,“看这样子,很像是雅烟跟别的男人走了。”
“……她是心甘情愿的?”不会吧?!
段晓晨苦笑,“你看到她有挣扎抗拒的样子吗?”
段晓暮瘪着嘴,默然不语。
偌大的浴室内热气氤氲,宋南真此刻正一丝不挂地斜躺在超大型的按摩浴缸里,水流冲激着他精壮健硕的身躯。只见他支手撑额、状似闭目养神,一派闲适。
“南真哥,你好坏呀!怎么不等等人家?”
发嗲的声音地浴室门口响起,一个年轻女子身无寸缕的斜倚在门边,摆出最撩人的姿势挑逗着浴池里的宋南真。随着她的移动,丰满的双峰诱人地上下摆荡、而股间的幽谷若隐若现。
那女子噙着淫荡的笑意跨入浴池里。
宋南真不发一语地侧过头,任由女子的双手攀上他的肩颈,然后挑逗性的来到他的腰际。
那女子轻笑着,以她丰满的胸乳挤压着宋南真的臂膀,似有若无的在他的颈边吹吐着热气,偶尔还伸出舌尖舔舐他的脸颊、嘴角。
那女子娇媚的声音又响起,“南真哥,我们……应该还有比洗澡更有趣的事可做,你说对不对?”这会儿,她沉在水中的手已抚上他结实精壮的腿间。
宋南真斜扬起眉,“你有更好的主意?”他睇睨的眼神中闪烁着诡谲的晶光,唇边的邪气更教女子失神。
“当然有!让我做给你看?”女子抬起头冲着他妖娆一笑,伸出手勾住南真的颈项,飞快吻住他的唇!
宋南真淡漠一笑,闭上眼,享受女子主动而热烈的索吻;她灵活挑动如细蛇的舌尖,又湿、又热的舌吻……像是要点燃他的欲火一般!
开始喘息了。宋南真在心底暗笑,女子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南真!”女子急喘着松开他的嘴,迫切的更加偎紧他高大壮硕的身躯摩挲,“我们离开这里,找个地方……或者,你要在浴池里面做……”她轻咬着宋南真的耳朵,在他耳边湿热地吐气,“给我……我不能等了!”
“哦?”宋南真并不移动,只是轻笑。
“你敢说你不要我吗?”女子激动而淫荡地伸出手在宋南真古铜色的胸膛上摩挲、轻抚,缓缓向下,在他的腰间绕圈,圆弧慢慢扩大、扩大,逐渐接近他的男性核心……
就在女子的手几乎要抚上宋南真的欲望源头时,他轻笑着推开她的手,站起身,“地点不对。”
女子急切地仰头望着他,“那我们换一个地方!”
“再说吧!”挑起一旁的浴巾率性圈围在腰际,宋南真以优雅自若的姿势离开浴池,步出浴室。
自从寒雅烟消失后,这便是宋南真的生活方式。
段晓晨和段晓暮兄弟俩默契十足的颓坐在桌边,伸出双手撑住下颚,他们此刻身在会议厅,进行的是警界高层主管的特别会报。
“昨天不是才开过会吗?”段晓暮凑近哥哥身边嘀咕。
段晓晨耸耸肩,有一搭没一搭的捏着鼻头。其实他是想挖鼻孔啦,可是碍于身处公共场合,只好按捺着。
段晓暮早看穿段晓晨的意图,他忍着笑低语,“咱们打个赌,你如果敢在这里抠鼻孔一分钟,我就输你半个月薪水!”
段晓晨扬起眉头睇了弟弟一眼,立刻二话不说伸出手指插进鼻孔里钻啊动的,还显出一副自得其乐的模样!
段晓暮咬着唇开始计时,专注地看着手表的秒针移动。
四十秒、四十五秒……段晓暮开始急了!
段晓晨则开始得意了。哈哈哈!半个月薪水……哦,耶!
“段队长,依你之见……你在干什么?”警政署长当场愕场!与会的高阶主管也愕然,会议厅里一片静默。
段晓晨尽量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唯一的败笔是依旧挺在鼻孔里的那只手指。
“五十九秒!哦,耶!”段晓暮振奋不已,拍着桌子大喊胜利!“大家一起去喝茶,我请客!”他忘形的站起来吆喝众人往门口走去。
不明所以的高阶主管又好气又好笑,大家不约而同的起身,准备移驾到午茶室一边喝茶一边继续开会。
会议厅里只剩下警政署长与依旧插着鼻孔不敢动的段晓晨。
警政署长怒瞪段晓晨好半晌,“挖够了没有?输了多少?”
“半个月薪水。”他低下头收回鼻孔上的手指,委屈不已。
署长忍住笑,“你和晓暮那只猴儿玩得很高兴?我刚刚说的话听进去没有?!”
段晓晨摇摇头,“我下次一定认真……”
署长重重叹口气,丢下一份文件,“这是即将来台参与案件侦查的专业人士名单与资料,你给我认真读!”
段晓晨重重的点头,一对眼珠子在触及资料上的照片后越瞪越大,“我、我的天呐!这、这不是……”
这照片上的人……不是寒雅烟吗?
第十章
“想都别想!我说什么也不可能去参加你们那个劳什子的警界同乐会!”宋南真卸下颈间的领带,砰地一声躺坐在沙发里。
“别这样嘛!警界同乐会是很重要的聚会耶!能参加是你的荣幸哩!”段晓晨做出哀兵姿态苦苦劝说。
宋南真睇视眼前这诡异的两人,他头一撇,伸手解开衬衫上的扣子,“没兴趣。”
“南真,你就当是做善事吧!看在咱们多年的情面,你帮帮晓暮吧!当晚他不但要当司仪,不要充作招呼、紧接着发表会报,很累啊!你看,”段晓晨连忙向弟弟使眼色,“晓暮他昨天感冒了,很严重呐!”
宋南真半睁开眼睇睨段晓暮。
段晓暮赶忙低下头佯装头疼,还及时补上一串咳嗽声,“是真、真的。咳、咳!我感冒、发烧、头痛、流鼻血……不是,是流鼻水……唉,好累、好惨啊!咳、咳!”
宋南真轻蹙眉,“我去又能做什么?晓暮的工作我一项也没资格做,因为我不是警员,OK?”还同乐会咧!啐!自从国小二年级以后他就没再参加过这种幼稚又无趣的小孩子把戏了!
“你可以帮我招待贵宾啊!”段晓暮立刻欣喜的高喊,然后突然间想起自己目前正“病重”,赶忙又咳了两声,“咳、咳!我是说你可以帮我招呼一些客人。咳、咳!”
段晓晨暗自踢了踢弟弟。愚蠢。“好啦!你就帮帮晓暮吧?”
最后,宋南真在他们两人轮番疲劳轰炸下,终于无奈地颔首同意。
似乎有什么阴谋,他暗暗疑惑着。
不过,就算是有也就算了!毕竟是自己哥儿们嘛,总不至于害他的。
“这叫‘同乐会’?”一踏进宴会现场,宋南真立刻知道自己受骗了!
“南真哥,这会场好气派啊!”与南真同行的女子梁贝琴是一家贸易公司的执行秘书,也是他的新欢。
段晓晨、段晓暮踩着轻松优雅的步伐来到他们面前。段晓晨帅气地拍拍宋南真的肩,“怎么这么晚才来?”最重要的来宾介绍都错过了!
“哼,我没后悔就已经仁至义尽了!”宋南真不悦地撇开脸。
段晓晨耸耸肩,换上笑脸:“哟!今天带了位漂亮美眉来,是想炫耀吗?”
梁贝琴浅浅一笑,“幸会,我是梁贝琴。很高兴认识你们!”
停立在一旁的宋南真无言地叹口气。罢了,既来之,则忍之。他百无聊赖的看着段氏兄弟有一搭没一搭的逗梁贝琴开心,突然间,仿佛有一道视线定定地朝他投射而来!
宋南真飞快转头凝视搜寻。
……不见了!那注视他的眼神在瞬间消失了!是错觉吗?会场里这么多人,谁会注意到角落的他呢?
想太多了吧!宋南真抿嘴轻笑,推开段晓晨、段晓暮,“别打扰我们。贝琴,我们去跳舞。”
“好!”梁贝琴娇柔地瞅着宋南真,挽着他的手步入舞池。
舞池里,梁贝琴依偎在宋南真壮阔的胸膛里,双手环住他的颈项随着音乐轻舞,模样看来亲昵无比。
“南真哥,你知道今天这盛大的宴会究竟是为了谁而办?”梁贝琴将螓首枕靠在宋南真的胸膛上,右手抚上他的肩胛,轻轻画圈:“我看到不少大人物出现呢!这位贵宾可能来头不小哦!奇怪的是,怎么这会场里似乎没看见半个记者呢?”
宋南真丝毫不感兴趣,“那关我什么事?”他低下头毫无预警地攫住梁贝琴的唇瓣,为这话题画上句点。
“哇!”不远处的段晓暮发出惊叹,“不知道这一幕如果让她看见,她会怎么样?”
一曲既罢,下一首曲子的悠扬乐声乍响,“咦,人呢?!”段晓晨高大的身躯在原地转了个圈。
段晓暮也四处张望,“对啦!人呢?刚刚不是还在那儿跳舞?这会儿又闪到哪儿亲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