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情况让陶亮也傻了眼,床上的男女亲密的相拥而眠,由露出被外赤裸的肩膀、手臂推断,他们两人应该是全身光溜溜,做过了什么事不言而喻,但是不巧,他们却很刚好是他的儿子和女儿。
「这该怎么办?」
陶亮揉揉太阳穴,「先叫醒他们吧。」走上前推了推儿子的肩,「小夫,小夫,醒醒,小夫……」
陶伯夫晃了晃脑袋,眼皮眨动了好几次,才缓缓的睁开,面前出现了一张脸孔,他努力再眨眨眼才看清是父亲。
「爸。」他惊疑的叫唤,紧接着眼前再出现另一个人。「嘉姨,你……你们……」
感觉到自己身旁似乎也贴着一个身躯,他连忙转头,娇甜姣美的脸蛋再落入眼里,他闭了闭眼,昨天的记忆全涌入脑海里,现在爸和嘉姨又出现,最坏的情形莫过于此了。
娇吟一声,被下的身子蠕动了下,看来身旁的女伴也醒了。
「我们到外面,你们穿好衣服再出来。」郝思嘉交代,拉着丈夫先离开。
陶伯夫看了眼还未完全清醒的郝艳,轻轻将她的身子移开,俐落的下床,快速穿上衣服。
乍然失去温暖的依靠,郝艳立即睁开眸子,看到的是正在穿上衣的陶伯夫。
「夫哥哥。」
陶伯夫边扫衣扣边说:「爸和嘉姨来了,我先出去,妳穿好衣裳再出来。」话说完就走出房间。
郝艳顿了三秒钟,接着就跳了起来,手忙脚乱的穿衣服。
她才闭上眼,怎么那么快就天亮了?爹地、妈咪又怎么那么快找上门?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就演到「捉奸在床」这一幕,天啊,她要说什么?该有何种表情呢?
穿好衣服,她急着要出去,但又收住脚步。不行,心慌意乱就会露出马脚,她要先冷静,想好自己的说诃,还有昨晚的事要如何解释?万一夫哥哥想逃避的话,自己又要怎么办?
她在房里来回踅步,转了好几圈后终于做好了准备,深吸口气,她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你决定要这样做吗?要不要再考虑清楚?」
「婚姻不是同情,我们不会逼你,你应该再想一想。」
「爸,嘉姨,我不是没有智慧的人,也不是被逼,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就是我要的,我决定好了。」
「那也要问问艳艳的意思啊。」
郝艳来到客厅,还没弄懂他们的意思,妈咪就快步过来,抓住她的手。
「艳艳,妳愿意嫁给小夫吗?」
她直觉的点头,「愿意啊,妈,妳为什么问这个?」
郝思嘉很开心,「太好了,我们家又要办喜事了。」
「喜事?」郝艳还没回神。
「丫头,就是妳和小夫的婚事啊,妳终于如愿的嫁给妳的夫哥哥了,高不高兴啊?」她为女儿欢喜,一片痴心总算有了着落。打铁趁热,郝思嘉立刻再问:「小夫,婚期要定在什么时候?」
陶伯夫微笑,「全权由嘉姨作主。」
「那就越快越好,我马上回家翻黄历,老公,走了。」郝思嘉性急的拉起丈夫就离开,将空间留给那对情人。
「你要娶我?」郝艳挤出话。
「我会负起责任,我们尽快结婚。」陶伯夫神色淡然的回答,收拾着茶几上的酒瓶、酒杯。
就这样?她准备了满肚子的解释说明,预计还需要眼泪来助阵,结果她什么都没用上,甚至她只被问了句「妳愿意嫁给小夫吗」,她答声「愿意」,一切就水到渠成,她就要和夫哥哥结婚了,轻易得教她感到很不真实。
郝艳拉住了拿着酒杯和酒瓶欲进厨房的陶伯夫,「夫哥哥,我们真的要结婚了?」
她脸上的迷惘敦他好笑,「真的,妳的愿望实现了。」
郝艳捧住脸,克制住大笑的冲动。成功了,真的成功了,她要和夫哥哥步入礼堂了,她终于走到这步了。
挽救爱情大成功,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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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喜的情绪只维持了两天,郝艳便察觉出事情有异。
夫哥哥答应了结婚,也顺了她的意不搬家,新买的公寓暂时闲置着,对于婚礼的任何要求,他也都没意见,看似好脾气,但她敏感的见到他眼里的淡漠疏离。
最怪异的一点是,他不曾问起喝醉那晚的事,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是他们心知肚明,那晚改变了一切,将情况完全颠覆,他应该心有疑问的,为什么他不提出呢?
甚至在整理卧室,见到床单上干涸的血迹,她心虚得连忙抓起说要去洗,他也默不作声,他的反应透着反常,太过沉默,总教她心不安。
就像现在,她坐在他的腿上,他竟由着她,他的注意力还是放在桌上的诉讼状。
「夫哥哥,你能专心做事吗?」郝艳磨着他轻语。
「嗯。」陶伯夫轻应一声,将诉讼状翻到下一页。
「夫哥哥。」她更进一步的环紧他的颈子,小嘴细啄着他的耳垂。
陶伯夫终于有了反应,拍拍她的小脑袋,「别胡来,我赶着工作。」清清淡淡的嗓音,简单陈述。
郝艳忍不住撒娇,「其实你不想和我结婚对下对?你为什么不明白说呢?」
陶伯夫调回眼光看着她,「艳艳,为何这么说?妳不愿嫁给我吗?」
她急忙摇头,「当然不是了,嫁给你一直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可是你好像不太开心,对我的态度也变了。」
「妳想太多了,婚期逼近,我手边还有不少的案子积着,我必须要解决才行,所以这段时间我会比较忙,对不起。」
「我不要听你的道歉,不准对我这么客气,我宁可你像以前揉着我的头,要我别捣蛋,安静点。」客气只让他们离得更远。
「妳高兴就好,夜深了,去睡吧。」
「不要,我要陪着你。」她故意唱反调。
陶伯夫也不勉强,再专心的埋首公事。
他的依顺却令郝艳皱眉,以往他都会千方百计的赶她去睡觉,她就可以乘机撒娇,偷吻他几下,看起来她像是被拒了,却含有宠溺和怜爱,事实上她得到的更多。
现在他让她如愿,她只是坐在他的腿上看他办公,两人靠得近,心却离得好远,她不禁偎紧了他,希冀得到一点温暖。
好不容易达成心愿,她尽力小心的呵护着,就算有些小瑕疵,她也包容的接受下来,不让它有任何的损伤。
她努力安慰自己,也许像他说的,他只是工作忙,等结了婚后就会转好的。
时间静静的流逝,等陶伯夫再低下头时,怀里的人儿已经睡着了,他放下手里的笔,抱起她回到她的房间,将她放到床上。
低头看着她蹙眉的睡颜,眼里有抹深思,然后他伸手缓缓抚平她眉间的皱折,为她盖好薄被,转身离开。
第九章
婚前总有许多琐事要做,纵然现在社会进步,但是许多礼俗仍是不能免,大订、小订要买的东西,首饰要现成还是订作,礼饼的挑选,还有挑礼服、拍婚纱照……都应该是准新人一起准备,可是陶伯夫忙于工作,郝艳只得揽下所有的事。
当然,她不会是孤军奋战,母亲、大姊,还有如姊妹般的心心,都是好帮手,陪着她挑选一切所需要的物品。
刚用完晚餐,陶伯夫就被未来的老婆拉回房间。
「夫哥哥,我今天买了许多套的新衣服,你看看好不好看?我也拿回了首饰的目录,和喜饼的目录,你来决定要用哪一组。」
他看到自己床上堆满了衣服,书桌上也堆了一迭的目录,让他有些头疼,「由妳作主就好,我没意见。」
「你都还没看呢,就说没意见,你先看看嘛。」她推他到书桌后坐下,将喜饼目录塞入他手里,不忘在一旁介绍,「上回小晴结婚,我就陪着她试吃过许多家的喜饼,这次我又多找了几家,然后挑出我最满意的三家,你没去试吃,就只有挑样子的份,你选出中意的喜饼式样,我让厂商重新包装,成为我们专属的喜饼。」
陶伯夫被动的看着花花绿绿的目录,那些糕饼糖果在他看起来都差不多,实在很难分别它们有什么不同。
郝艳拿起一套粉红碎花洋装,比在身上,「夫哥哥,你看这衣服如何?我打算开记者会宣布婚事的时候穿,可不可以?会不会太花了?」
陶伯夫抬头看了眼,「很好看。」
郝艳再拿起淡蓝色礼服,「那这套呢?心心说我穿薄纱小礼服非常的优雅,但我怕这淡蓝色显得不够喜气呢,你说哪套适合?」
「都很好看。」
「总要选一套啊,你帮我选择。」郝艳微笑的看着他。
陶伯夫放下手里的目录,「艳艳,我已经将所有的事都交给妳,妳的决定我都会支持,妳不需要再问过我的。」
「结婚是两个人的事,你不能都不管。」他一副置身事外的反应让她下满。
「我不是不管,我是交给妳来管,选这些东西都不是我的专长,还是妳来负责,别再来问我了。」
郝艳一脸的委屈,「结婚也不是我的专长啊,这些时间都是我一个人在忙,你一点都不关心,好像是我一个人要结婚似的,若结婚让你这么痛苦,你当初又何苦答应呢?」酸楚冲上眼眶,她转身拭泪。
陶伯夫轻叹一声,起身走上前,由后面搂住她,「别生气,我近来真的很忙,这些细节我也真不懂,我没后悔答应结婚,但是我不想看到妳为了结婚而不开心。」
郝艳转身面对他,「我不是不开心,我只是觉得孤单,夫哥哥,你是真心想娶我吗?」
「这问题妳几乎是每天问我一次,婚期不都定好了吗?妳别再胡思乱想了。」大手揉揉她的头。
他还是这么冷静,眸里找不到半点的欢喜热情,郝艳踮起脚尖送上自己的唇。
「吻我。」
「艳艳。」陶伯夫不解。
「夫哥哥,我要你吻我。」
他俯下脸,在她唇上轻啄了下。
郝艳摇头,「不是这样,我想要你那回在黑暗中的拥吻。」
陶伯夫只得再来一次,细吮着她的甜蜜,唇停留的时间久一点才放开。
不是这样的,没有了热情,只剩下淡漠,这怎么同于那个狂野霸气的吻呢?但是她没有再出声,她明白就算再要求,也得不回自己所要的感觉。
强摘的瓜不甜。她心头蓦地响起这句话,难道真是这样吗?这就是她不择手段的报应吗?她收紧了手臂,只愿将自己揉入他的身体里。
「艳艳,妳不用搂得这么紧,我不会跑掉的。」他嗓音带笑的说。
这话只掀起她心湖更大的涟漪。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幸福像是沙雕的城堡,美丽却危险,大浪一来就倾倒淹没?
咬紧唇,她在极度的恐慌里犹强做镇静。不会的,她不要自己吓自己,一定不会的,她会尽所有的力量守住自己的心愿,绝不会让它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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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前最大的事自然是拍婚纱照了,身为影视红星,郝艳是各大婚纱礼服店欲争取的对象,从免费拍摄到招待国外拍外景的企划都有,不怕花大成本,就怕大明星不理睬。
最后郝艳决定交给有交情的圈内摄影师拍摄,她相信他们会拍出让自己满意的美丽照片。
拍照当天,准新人在摄影师的指导下,拍出一组组甜蜜的合照。
「新郎给新娘一个亲吻。」
陶伯夫低头吻了下未来妻子的脸颊。
「新郎,我们想看的是接吻呢。」摄影师笑叫。
陶伯夫无奈的改吻上樱唇,郝艳却乘机搂住他的颈子,舌尖钻入,给他深情的一吻。
摄影师不放过这等好镜头,连拍了好几张。
陶伯夫松开她,浓眉皱起。
「你不喜欢我吻你吗?」她轻声问。
「我不爱在外人面前表演。」他冷漠的回答。
这话伤了她的心,他怎么会将自己的真情流露想成是表演?这是怀疑她,还是不相信他自己?他眼底的寒漠,将她的心打入寒冷的冬季。
拍完照,摄影师欲排看毛片的时间,陶伯夫却说:「不用挑了,就全洗了吧。」
摄影师笑着,「两位是金童玉女,拍出的照片也肯定好看,不过总要挑出放大加框的照片吧。」
「全由艳艳决定。」
「这么尊重老婆,艳艳,妳真是嫁到了好丈夫。」
郝艳苦笑,旁人听起来是尊重,她却了解那叫不在乎,而她能做的就是拚命说服自己,至少他肯来拍婚纱照已经很体贴了,她还能再要求什么呢?
话是如此,当他载着自己要回家时,她看时间还早,忍不住提议,「我们好久没两人单独用餐了,我们到餐厅吃晚餐好不好?」
「我还有事,送妳回家后,我要到事务所一趟。」
「你今天难得休假,有事明天再做好不好?陪我去吃饭嘛。」郝艳贴近他要求。
「妳知道我很忙,改天吧。」
「我……」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她的话。
陶伯夫接起,和颜悦色的讲着电话,不时还发出笑声,通话好一会儿才挂断。
「你要和陈律师他们去吃饭?」她听到他们约了聚会。
「用餐顺便讨论公事。」
「我跟你一起去。」她想加入。
陶伯夫马上拒绝,「不方便,而且妳也会觉得无聊,妳还是回家吧。」
「事务所的聚会我也曾参加过,从不觉得无聊,你不想带我去就明说,何必找借口!」
陶伯夫好声解释,「艳艳,这真是公事,也算是告别单身汉的聚会,妳何必去扫了大家的兴!等结了婚,妳想出席多少聚会都可以。」
何时她也被归类成扫兴的人?头一偏,她偎着他的肩头低语,「我只是不想离开你,这段时间,我们相聚的时间太少了。」
「婚后,我们要相守一生的,妳多的是机会黏在我身边。」
「我不只要黏着你的身体,我还要你的心。」身和心一样重要。
没想到他却笑了,「妳太贪心了。」
「我的身心也全是你的啊。」
陶伯夫仍是微笑,转开了话题,「拍了一天的照片,妳也累了,休息一下吧。」大手栘开她的头,让她在乘客座上坐好,他则专心开车。
「夫哥哥……」
「别说话,休息吧。」
郝艳的心更冷了。他们连沟通都出问题了吗?她转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致,也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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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艳独自开车到摄影公司挑照片,她挑了五组照片放大加框。
「艳艳,婚礼当天我安排了三组的摄影机拍摄够吗?」摄影师问起。
郝艳怔忡了下,莫名的感觉掠过心头,她想也不想就回答:「婚礼不用摄影了。」
「艳艳,这么重要的场合不要摄影?还是妳觉得我们的技术不够专精,另找了专业摄影配合?妳可以明说,不用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