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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劈中爱情 page 13 作者:苏荻

  一坐下来,光看到那上千元的菜价已够令人傻眼,鸡尾酒、开胃菜、面包、沙拉、主餐、甜点、饮料……童葭屿也发觉向自己身上带的钱只够吃一份巧克力蛋糕和喝一杯热咖啡,要不是林擎元主动为她点了其它餐点,她根本不会想吃。

  她没有食欲,也拿不惯那些复杂的刀叉杯匙,听着她这些“好”同事们的笑闹谈话声,她只觉义愤填膺,若非林擎元在场,她早就发作了。

  用完餐,众家女同事再度发挥“坑人”的最高本领,一个个吃完快乐兼潇洒地说声再见,留着账单给他们付,七个人总共吃了将近五万元的晚餐,险些没让她心痛到当场吐血。

  当然,卡是林擎元刷的,眨也没眨一眼。

  在他送她回家的路上,他们俩一直没开口交谈。

  他心事重重、她耿耿于怀,没人确定这样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一顿饭算什么。

  “我会跟她们要钱的。”

  一下车刚脱掉安全帽,她便平空冒出了这句话。

  他推起面罩怔忡地注视她理直气壮的脸,霎时领悟她那句话的意思。

  “不必了,就当是我请客吧。”

  “才不要呢!五万多块耶,再怎么说我也不能让你白白请这一顿。”

  他在皱眉之余摘下了安全帽与她平视。“她们是你的同事,我请她们吃个饭是应该的。”

  “如果一开始是我提议请她们吃饭的,OK,那我无话可说;问题这分明是她们存心敲诈,所以才故意找这么贵的法国餐厅。”

  “但我负担得起……”话未说完,便被她怄气的话给截断。

  “与其如此,这五万块不如我来出,毕竟她们是我的同事,不是你的!”她知道不该把气发在他身上,但是,他的反应愈是淡漠,她愈是无法忍受。“我明天领了薪水先凑一半给你,另一半我下个月再给你。”

  “葭屿……”他很难得轻唤了她的名字,只不过那表情仍是出乎平常的超然与平和。“我们之间不需要分得如此清楚。”

  “你错了!我们非亲非故,非分清楚不可!”她执拗地说。望着他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心脏在一瞬间隐隐地收缩抽痛。

  他抿了抿薄唇,刚毅的五官线条在这会儿慢慢颓弱下来,眸光亦沉得低柔。“为什么要这样说?你是我的女朋友,我请你和你的朋友吃顿饭,并不是什么天大的事,何况……”欲言又止的停住。

  “何况什么?”

  “……没什么。”他只是扯动嘴角试图一笑置之。

  “什么叫没什么?”

  反正他是凯子不是吗?他有些苦涩地在心底轻轻回答。

  “没事了,你快进去吧。”

  她心知肚明“没事”两字是用来敷衍她的字句,但她却不想逼问,她的心头沉甸甸的,连带拖垮了精神气力,令她感到疲惫。

  “我进去了。”不想去争执什么,她也不舍得多去责怪他什么。

  他的眼神在晕黄街灯的背光处显得有些凄冷。“晚安。”

  “你回去小心点。”

  “嗯。”

  仍是按照往常一样目送他消失在街角拐弯处,她的鼻头酸酸的,心里也酸酸的,也突然发现,要去爱一个人,光是花时间相处是没用的,她还不够了解爱情,不够了解如何用心去了解他。

  面对爱情这个课题,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和“无知”有多么接近。

  “快点!拨电话呀!”

  双手叉腰摆出凶神恶煞状,丁香草难得如此张牙舞爪,洗好未吹干的秀发挂在头皮上活像海藻似。

  “有什么好拨的,就这样了咩。”萎靡着,童葭屿有气无力地斜躺在沙发上,两手掌心合握着一杯热可可。

  “怎么可以不拨?你们才刚在一起就出现这么大的危机,你还一副意兴阑珊的死样子。”听完她的阐述,丁香草又气又急,想用力摇动她又怕她杯里的可可溅洒在裤子上。

  “是危机吗?我不知道……”她郁闷的低语。“反正他在想什么,我一点也猜不出来。”

  “别装忧郁了,你可从来不是这一型的女人,况且你好好的、温柔的打个电话给他,又有什么损失呢!就当是聊聊天增进彼此感情呀,否则你刚刚这么敷衍的放他回去,两人心里稳留疙瘩的!”真不明白好友在ㄍㄥ什么,急坏她这个旁观者。

  “就算打了能说什么呢?你明知道我的脾气,要我惺惺作态的娇声细语,门都没有!”童葭屿深吸一气啜饮着烫舌的热可可,那浓郁的巧克力香味令她不自觉放松了肩头的紧绷。

  “拜托!五万块耶,如果我是他,肯定觉得自己像凯子!”两手交错搁在胸前的她不耐地在一旁踱步。

  “所以我没有要他付啊,”她烦躁地挑眉。“我会把钱分两次还他的。”

  这会儿的丁香草却击掌低嚷了声:“啊啊……凯子!我是不是也用过这两个字在他身上?”

  “什么?”

  “凯子啊!那些女人的心态不就是如此?把他当凯子一样的坑!”

  童葭屿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基本上,她压根儿没想过要坑他,即使他是富家公子,即使他家财万贯,她仍然只当他是个平凡男子。

  “我会去跟她们要钱的,什么凯子不凯子,都是她们自己在想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你的态度也很重要啊,要是他误以为你也把他当凯子怎么办?”

  “我?”她有些懒洋洋地抬起眼。“我才不会当他是凯子,谁稀罕他爸妈赚的那些钱。”见好友一脸不看可否样,她翻个白眼再道:“好,就算我确实有点稀罕,但我还是不会想去坑他。”

  “既然这样,那就打电话啊,又不会要了你的命。”看不惯她拖拖拉拉的习性,丁香草一股作气抓起话筒。“电话号码?”

  “忘了。”

  “电、话、号、码!”高分贝的吼声直抵童葭屿的耳膜,还有一两滴口水喷在脸颊上。

  “知道了,”扶着嗡嗡叫的耳朵,童葭屿惊骇地放下杯子。“我自己打总行了吧?”再拍过话筒。“好,这一通的电话费我付,随你爱讲多久讲多久!”她阿莎力地拍胸脯。平时她们可是根据电话明细单来摊分电话费的。

  她扬起眉毛没说啥,而丁香草也像是了了一桩心愿地开心回房去,留下她一个人在客厅。

  没想太多就拨了牢记在脑海里的那组数字,在静谧的夜里聆听着一次次嘟嘟声,却奇怪怎地都没人接,直至转到语音信箱。

  她纳闷地挂掉再重拨一次,怎知这回才刚响了一声便有人接了。

  “喂?呃……我找……”

  “我是……你是葭屿吗?”话筒那方传来林擎元带点浓浊鼻音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疲困的样子。“你在睡觉吗?”

  “嗯……有点不舒服。”他的喉咙干干的,说话时咬字十分不清楚。

  “没事吧?”两道深深的郁痕立即烙在眼眉之处,她关切地急问:“怎么怀叔没照顾你呢?”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怎么会没事?你晚上来的时候就很不对劲了,还说没事?!”

  他的声音停顿了好久,她仿佛看见他噙在嘴角的那抹苦笑,心也跟着绞痛。

  怎么会变这样?她想扮演好女朋友的角色,却总是抓不到要诀。

  “你在担心我吗?”

  “我当然担心你啊!”她急切地脱口而出。

  “真的?”他像个容易满足的小孩子,要到一点糖吃便觉得幸福。“那就好了……我睡上一觉,便没事了……”微弱无力的声音像自远方幽幽飘荡而来,虚渺空茫,没有半点活力。

  “不行不行,你要看医生,要是你发烧感冒了怎么办?”她满心焦灼地从沙发上跳起,双手捏紧了话筒。

  “我真的没事……你早点睡,别担心我了。”

  害怕他会在下一秒就挂断电话,她紧张地对着话筒叫:“林擎天,你这种病恹恹的死样子……教我、教我怎么睡得着?不然你把家里电话号码给我,我把你的情况告诉怀叔。”情急之下又口不择言,当场只想撕烂自己的嘴巴。

  “不用了,”他顿了顿,明显在呼气。“一点点小病痛不需要劳烦到怀叔。”

  “为什么不用?”她开始气恼他对自己健康毫不在乎。“听你的声音就知道你病得很严重,而你竟然不愿意看医生?”

  “……我不是生病……”

  “还说不是生病?!你不是怀着头痛吗?这会儿又虚弱成这样,你还说自己没生病?”

  “我是……”

  “是什么?”她竖直耳朵皱着脸注意听。

  “我只是有点累……”

  “林擎天!拜托你别这样吓我好吗?我、我……不然我现在过去找你好了!”终于明白为一个人担心难过的感觉有多折磨人,童葭屿痛恨这种只能听到声音的关心,不直接去看看他怎么了,她放不下心。

  他愕住了吗?好半晌听不见他的声音。

  “喂喂?你还在听吗?”抓着话筒,她懊恼这电话不是无线的,让她无法先冲进房里拿车钥匙。“……我还在。”他低沉的嗓音在此时传来。

  “你先好好休息,我现在马上出门,知道了吗?”

  “你……你真的要过来找我?”

  “废话!我是你的女朋友啊,你真生病的话,我一定会照顾你的。”她涨红着脸喊。

  “嗯……那么我等你来。”他再没有拒绝,像个亟待救赎的人,等着他生命里的天使降临。

  撂下电话,她飞快地冲去拿车钥匙,出房门时,却被丁香草给拦了下来。

  “我没时间和你开杠,快让开!”她急如热锅上蚂蚁嚷道。

  “我知道你很急,但我奉劝你最好换件衣服,”牺牲美容觉的丁香草正经八百瞄了眼她胸部。“另外,补穿一下内衣。”

  “啊!”蓦地想起自己洗完澡便没有穿内衣的习惯,童葭屿低叫一声又撞回房里乒乒乓乓地翻箱倒柜。

  “虽然你若没穿也许会有助于你和他感情的发展,不过,我还是不希望被他父母看到你这个样子冲去找他。”丁香草存心说着纳凉话,但童葭屿知道她的善意,匆匆忙忙就将内衣补套上去。

  “好了好了,我出门了!”

  “喂,还有还有!”都已经开了门,丁香草又在身后嚷道。

  “你还有什么事啊?”她有些烦躁地停在门口回头。

  “四个字,”丁香草压低音量夸张着嘴型:“安全第一!”

  “什么?”

  “哎呀!该说你纯情还是蠢?”丁香草快速过去,塞了个小布袋到她手里。“拿去啦!身为好朋友的我只能这么帮你了。”

  “这是什么啊?”童葭屿纳闷地拿起小布袋,想打开却被好友制止。

  “先不要看啦!等你觉得需要什么时再打开。”

  “嗄?”她还是一头雾水。

  “别浪费时间了,快去快去!”丁香草催促着她出门。

  “好,那我去了。”她也不再去想那么多,将小布袋塞进裤袋里便跃上摩托车飞快走人。

  第十章

  飞车冲抵林家那雕花的黑色大门时,已是入夜十二点的事了。

  正打算去把门铃,侧边的铁门却呀地打开,骤见一个衣着整齐的妇人探头出来朝她摆手。

  “是童小姐吗?这边请!”

  她愣了一下随即会意过来,于是便满脸歉疚且四肢僵硬地走过去微揖个身:

  “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扰你们。”

  “不打紧的,老爷已经睡了,是怀叔吩咐我在这儿等您的。”妇人礼貌和善地微笑。

  “怀叔知道我要来?”

  “是的,是少爷跟怀叔说的。”

  童葭屿尾随着妇人走在偌大的庭园花圃里,心里忐忐忑忑的。“那么怀叔知道你家少爷人不舒服吗?”

  “不舒服?”妇人惊讶地扬起眉。“有吗?呃……这个我不大清楚。”

  “喔。”

  循着铺有红地毯的回旋梯拾阶而上,她来到林擎元的房门前,妇人十分识相地离去,而怀叔也未如预期地出现。

  深吸口气,她用弯起的指节轻敲门板。

  “……请进。”

  在隔了五秒后,他的声音极细微又极低沉地自里头传出来。

  打开们进去,整个主厅及书房皆是漆黑不着光,偌大的落地窗只留一小个缝隙让月光照进,但无啥帮助,惟有里头的卧房透出一抹幽黯的光亮,指引她步伐该行的方向。

  拂开悬吊的布帘子,微低的室温令人不禁打了个冷哆嗦,而他瘦削颀长的身形就坐在床头。在她对上他的双眸时,他正若有所思地望向她,那眼神深深地、浓浓地、强烈地带着某种无从研判的情绪。

  “你来了。”

  就这样简单且带着沙哑的一句话,却惹得她喉头紧缩、心跳急速加快,所有恋爱时会出现的反应统统挤在这会儿冲上四肢百骸。

  他们的头发都很乱、身上的衣服也都不整,但脸色一个红一个白,神情一个紧张一个从容,她不由分说地走向前,用掌心触摸他额头的温度,想确认他究竟有没有发烧或者不舒服。

  怎么——竟然没有!他的体温没有过高,脸色虽然白了些,但并没有如预期的病恹恹或死气沉沉。

  “我说了我没有事……”他再轻声提醒她。

  这么没头没脑的跑来,已不算是理性下的行为,如今在发现他确实“没事”后,她更有一种被耍的感觉。

  “但你先前说你头痛。”

  “但我也说我吃过药了,不是吗?”

  “可是听话筒里的声音,你分明就像极不舒服的样子。”

  “我只是有些困,不代表我生病了。”他温柔地拉住她停在额上的手,那眼光不再困惑黯淡。“坐吧。”拍拍身侧的床缘一角。

  她闷闷不乐地坐了,脸也垮了下来。但转念一想,他没生病是件好事,她不应该觉得不爽才对。“……算了,你没事就好,害我白担心一场。”

  “我没有想到你真的会跑来。”

  “为什么不会?”扬起眉,她不争气地红了耳根子。“你、你是我的……男朋友,你如果真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再晚我也会跑来的。”极不自在地说完后,她局促不安地紧盯着膝盖,试图忽略他深具魅力的男性气息干扰自己的情绪。然而被他握在掌心里的手因发热而隐隐冒汗——适才的凉意到哪儿去了?

  “你肚子饿吗?我请人做些消夜给你吃。”

  她垂头丧气地摇了摇。“不必了,我可没有这么好的食欲。”

  “你不高兴?”

  “我才没有咧,不高兴的该是你才对。”她有些快快不乐地瞥他一眼。

  “我?”他握了握她的手,那细腻光滑的触感总令她不自觉呼吸一窒。“我为什么应该不高兴?”“你自己心知肚明。”她咬了咬唇。

  “你不会以为我会为了那五万块生气吧?”

  “香草说你一定会,因为没人想被当凯子。”说罢这句,她察觉他的身体明显震颤了下,她迅速抬起头看他,那神情郁结的侧脸,隐约可以看到他眼底的消沉,令她微感震愕,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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