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妍强压下心里的颤抖,小心翼翼地躲着对方的唇,“你难道不高兴我的决定吗?”
对方冷嗤一声,“女人,你的决定并不重要。我要你留一辈子,你就得留一辈子。下回若敢再背着我怂恿我的手下使坏,下场绝对不是这么简单而已。我会将协助你的人的肉一块一块剐下来,放进锅里烹煮。听懂我的话了吗?”
邹妍猛然睁大眼,连点头的勇气都没了,只能抖着双手将匕首递上前。他冷冷地眄了匕首一眼,右手一揽将她搂到怀里,里着纱布的左手抽出缀满宝玉的刀抵向她的脖子,“还有,你得换件像样的衣服。你这身男不男、女不女的打扮,只会让我看了更火大。”
话毕,他将刀尖从上而下一划而过,她白衬衫的整排扣子便飞落而下,宽松的衣料掩盖不住她雪白的酥胸。他毫不掩饰地打量她,两眼闪着赞叹的金芒。
邹妍没有伸手阖拢衬衫,反而动也不动地瞪着眼前的人,挑衅地问:“你还要我当众脱了裤子才甘愿吗?阿玛济德。”
对方板起脸,不高兴的说:“你敢!”
不容置喙地,他大力扯下头上宽大的白巾,刻不容缓地将她诱人的身子罩住,然后打开后车门,强将她塞进中座里,随之坐进去,同时冷冷地对阿里道:“站起来开车吧!下回再发生这种事,我绝不饶你。”
☆☆☆
车子一发动,滑上道路后,阿玛济德就不客气地扯开她身上的布巾,顺手一抓,让她坐在他的腿上,以刀割着她身上的西裤。
“见鬼的!谁要你穿这衣服的,我不宰了这条裤子的主人才怪。你是我的,没有人可以碰你,就连衣服也不例外。”说着他将刀滑进她的左裤管。
邹妍深吸口气,出手阻止他,趁着夕阳尚未完全西下,想跟意识浑沌的阿玛济德讲点理。“这衣服是你的,不是别人的!而且是你亲自拿给我的,拜托你,别割!”
嘶地一声,邹妍的左腿再无遮掩,不到十秒,她的右腿也遭受了同样的待遇。
她气得想给他一巴掌,但是孔武有力的他轻松地将碎布扯离她纤细的身子,并将她推倒在宽大的座椅上,随即将她压在身下。
衬衫下一丝不挂的邹妍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娇艳动人,她只想往阿玛济德的脸上吐口水。因为眼前的阿玛济德瞳孔仍是金色的,从他的身上她也没闻出任何香气,所以那个“家伙”根本还没上身,然而先前口口声声说一切为她着想的阿玛济德已在干这种危害她的事了!
他一脸惊奇地审视她略带鄙夷的表情,膜拜似地摸索她的五官,然后靠在她的唇际呓语道,“你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让我起来,阿玛济德!”她冷冷地命令。
他没理她,反而开始探索她的躯体。一阵酥麻感随着他的手窜过她的身子。
“让我起来,阿玛济德,求求你!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蠢事,你会害了你自己。”她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因为她必须抗拒自己也要他的念头。更何况一旦月儿升起,阿玛济德的身子随时会被邪魔占领,她是意志清醒的那一个,所以不能冒这种危险。
但是阿玛济德完全不听她的,她愈是躲他,他愈是紧贴着她,于是邹妍伸手敲打竖在前后座之间的隔音玻璃,想向阿里求救。
他见状气极地将她的手扳回来,急急地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别再跟我闹了!”然后猛地扯下自己的裤头,随即将手放在她的双膝上,用力扳开她光滑如丝的大腿。
邹妍还欲反抗,他紧紧扣住她的肩膀后就往前侵入,如一把利刃直直穿透了她的身子,一阵袭人的刺痛仿彿要把她整个人活生生地撕成两半。这种折磨漫长而痛心,令她怀疑这一切可能都是梦境,因为它太可怕了,不可能是真实的。
泪水不住地顺着她的眼角往下滑落,她毫不配合地静躺在那儿,直到压在她身上的人儿发出一阵微细的鼾声,她才放声哭了出来。
不知何时,车门被打了开来。阿里弯身,一脸遗憾地看着泪流不止的她。
“把他抬走!把他抬走!我恨他,他最好死了算了!”她激动的大吼。
“邹小姐……”
“你敢再为这个人渣说一句好话,我就死给你看!”邹妍在身后摸索着刀,打算一死百了。
“不,邹小姐,你别冲动。我这就把殿下抬出来,你千万刖做傻事。”
阿里将衣衫凌乱且昏过去的阿玛济德拉出车外后,邹妍身子一翻,抓起白巾紧紧包裹住瑟缩的身子,蛰伏在角落里,动也不动。
第七章
沙乌岱与吉夏端着酒杯各自伫立于大厅的两端,他们强颜欢笑地与众嘉宾高谈阔论,但是敏锐的眼一刻也不松懈地搜寻着“阿玛济德”。往常浮现在吉夏脸上的轻松与诙谐,早在“阿玛济德”抵达会场后就逃得不知去向了。
为了让国宴臻于完美,吉夏费了不少的工夫与时间才筹措成形,甚至还一挪再挪地选在月圆夜之后,没想到老天不作美,让阿玛济德的病情更加严重,莫名其妙地招来一个叫“杰麦”的陌生鬼!
眼看那个“色鬼”左拥右抱地大享齐人之福,吉夏不禁一肚子冒火。他向众宾客颔首告退,和蔼的笑容一敛后,悻悻然朝沙乌岱踱步而去。
沙乌岱瞟了弟弟一眼。“怎么?还在为我没听你的劝生气?”
“谁跟你生那种气来着了?”吉夏闷哼一声,不悦地睨了“阿玛济德”一眼。
“我觉得那个杰麦的鬼话信不得真。瞧他任意支使阿玛济德躯壳的跩样子,我就咽不下那口气。你看看!要是阿玛济德的话,才不会那样没分寸地搂着女人亲哩!”
“好了,吉复,忍耐点。我并没有完全听信那个人的话,这样的安排只是权宜之计。”
“什么权宜之计?你根本是任他予取予求,替他拉皮条。今天他要这个纽,你就给他这个妞,明天他看上那个女人,你就得替他找到那个女人,他日如果那家伙一邪起来,点名要你我的老婆或妈时,你是不是也照样奉送上去?”
“吉夏,你有完没完!”沙乌岱忍不住粗声喝道。
“还没完!我刚才照你的意思先去探望那个邹小姐了。我一进房门就看见她揪着白巾,动也不动地挨在床角落。女仆说她被请进房后就直那样了。阿拉为证!老大你该亲自去看看她的模样,简直就像是被一群人糟蹋过似的。如果阿玛济德恢复神智,见到她这副模样,不宰了自己以报复杰麦才怪。”
“所以我们不能让阿玛济德见到她。只要一过子夜,杰麦就必须从他的身上脱离,那是我们唯一能制得住阿玛济德的时候。”沙乌岱冷静地说。
吉夏不以为然。“我不赞成这种围堵的作法。阿玛济德有权知道对方利用他的身子做了什么样的差劲事。”
“那只会让他更困惑罢了。”
“沙乌岱,这样对那个女孩很不公平。最起码你该让阿玛济德去跟她解释才对。”
“不需要解释!”沙乌岱硬下心肠。
“沙乌岱,你太过分了,不能因为她是个异国女子,你就可以无情的漠视她所受到的伤害。”
沙乌岱被惹毛了,咬牙切齿的说:“吉夏,你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缘由,少开口说话!阿里和那个歇斯底里的女孩都否认是杰麦干的,相反的,她拼命诅咒阿玛济德。”
“我不相信!”吉夏一脸难以置信。“阿玛济德才不会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信不信随你,总之那个女孩认为她被阿玛济德摆了一道就是了。果真强暴她的人是阿玛济德,而不是杰麦的话,那么此刻在我们眼前晃荡的人恐怕不知道她的身子早被别的男人捷足先登了。”
“你的意思是,阿玛济德趁着黄昏的时候躲开杰麦,刻意强迫那女孩成为他的人?可是,阿玛济德为什么要那么做?”
“不知道,也许是下意识吧!这跟你小时候抢东西吃一样,先下手为强,把每块蛋糕都舔过后,人家才不会跟你抢着吃。”
“杰麦那个鬼会在乎这些吗?”
沙乌岱想起父王在十多年前所说的故事,迟疑了一秒才说:“他是个被嫉妒逼到疯狂的鬼,若不在乎的话,怎会落到这样下场……”突然,他眼尖地瞄到“阿玛济德”移动身子往宴客厅的出入口走去,连忙倾身说:“吉夏,他要走了。你碓定你的女人会把那个女孩安顿好?”
“她身上没有任何受虐过的痕迹,经过装扮后应该没问题,但就怕她自己露出马脚,说了不该说的,让杰麦起疑。喂!如果真的让杰麦发现他要的人有瑕疵的话,你怎么办?还有,那个女孩会不会有性命危险?更重要的是,他会不会恼羞成怒地危害阿玛济德?”
“我又不是仙,怎能预卜后果!”沙乌岱怒眼一瞪,不悦地应道:“现在也只能静观其变了!反正那个魔鬼只开口要我把阿玛济德看上的女人绑回来给他,我可从未担保她的贞洁。”
☆☆☆
邹妍穿着阿拉伯式的两截丝炮,双臂拱着双膝侧坐在厚毯子上。她双眼浮肿、不发一语地趴在自己的膝头间,默默地目视三个为她盥洗的女仆捡起那堆摊在地上的破衣服离去。
打从两个小时前,邹妍被阿里用厚毯子包起来护送入这个房间后,那扇门就没有歇息过。
首先,沙乌岱和吉夏的诸位老婆是第一批进来探视她的女人,她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该拿什么给她用,然后招来女仆为她沐浴、梳妆与更衣。
从零落的谈论中,她恍惚听到有人在给她的相貌评分数,有人嫌她的头发不够乌黑,有人不客气地指出她的身材不够丰满,甚至挑剔她的腿太细。
邹妍像个木头娃娃般地任这些无聊话题掠过自己的耳朵,她们要她抬手抬脚,她都照办,但若是要她开口说话,她准会崩溃。
想到这里,她的眼角又渗出了泪水,轻叹口气后,将低垂好半天的颈子稍微挺直起来。
不过一秒,一阵叹息像回音似地冒了出来。邹妍愣了一下,循着声音的出处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小小的头颅从门缝里钻了进来,小脸上罩着一块小面纱,只露出两颗骨碌碌的黑眼睛,同情地打量着她,良久,才期期艾艾地用童稚的声音恳求这:
“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邹妍没有马上答应她,侧着头说:“筅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律美莎,今年十三岁,她们派我来跟你打个招呼,顺便跟你解释一些事。”
“她们?她们是谁?”
“嗯……就是我的姊妹们。因为我排行最小,她们说如果由我来陪你的话,也许你就不会生二哥的气了。”
邹妍闻言愣了一下,捻指间,她的背警觉地弓了起来,和气的脸顿时垮了下去。
“你是阿玛济德的妹妹?”
“对!请你不要生气。”律美莎紧张地掀开面纱,一骨碌钻进房里,趴在她的床沿。她的身形小巧,脸蛋甜似天使,让人无论如何都不忍心责备。“阿玛济德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他让你受了伤害的话,我们帮他跟你说对不起。”
“你二哥对我做的事不是你说一声对不起就能解决的。”邹妍在心里暗斥她们没胆,竟派一个小丫头来当和事佬!“你走吧!我不要人家来吵我。”
“别这样打发我走,我知道他对你做了什么!”
邹妍气得握拳捶打床被。“好!你既然知道你那个禽兽不如的哥哥对我干了什么好事,就别再逼我想起那个恶梦!”
小女孩根本不理会怒不可遏的邹妍,迳自说道:“他们都说你是阿玛济德的第一个女人。”
“喔!是吗?”邹妍冷嘲热讽地反问。“所以在你们姊妹的眼中,我的遭遇反倒算得是一种荣幸啰。”
律美莎皱起了眉,半晌才耸肩回答:“也许是肥!你要知道有很多女人想要我二哥的,但是他对她们都起不了兴趣。阿拉伯男人大多早婚,有能力的人可以娶好几位太太,像阿玛济德这么老,连一个女人都没有碰过,是稀奇得可以了。”
“对,就像一千零一夜一样的荒诞。”邹妍没心情听这个小女生谈阿玛济德有多好“如果你想劝我原谅你哥哥的野蛮行为,那是不可能的。”
“我又没有要你那样做。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有多在乎阿玛济德罢了。他是我们家众多男丁中,唯一肯和我们姊妹平起平坐的人了。你不知道他人有多好,心地有多善良,你只是用外表来评论他的人格罢了。”小女孩说着哭了起来,两行泪水如串串珍珠般滚下了颊。“就像一般肤浅的女人先迷上他的外表才爱上他的人,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邹妍被这可恶的小女生反咬一口,气得挺直身子,大声否认。“我没有你说的那么白痴!我若真是那种肤浅的女人,能得他的凌辱,应该是高兴得要死,现在也不会被他气成这样!有的男人藉酒装疯,你二哥则是藉疯使淫,我若相信他是无辜的,全天下就没有坏人了。”
律美莎觑了她一眼,怯怯地问:“你不难过,而是生气?”
“对!我很生气,而且是气昏了。”
“为什么?”
“因为我本来有逃走的机会的,可是却还是留下来帮他,我坚信他该是个言行合一的正人君子,谁知他竟放意装成鬼样这样对待我……他以为我没办法识破吗?唉!我不知这跟你讲这些干什么,你又不懂!”邹妍双腿盘起,整个身子趴在床单上,恨恨地咬着被单。
律美莎转着大眼默不吭气,过了一会儿才兴冲冲地说:“好!那你听我说,你听完后就一定不会再生他的气了。阿玛济德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这是我大姊说的。喔,她的名字叫嘉宝,二十八岁,已经是五个孩子的妈了。对了,请问你几岁了?”
邹妍被这个人小鬼大的丫头搞得有点头昏目眩,不经心地脱口道:“我跟嘉宝一样大。”
“喔!那你不年轻了。”
邹妍的脸一沉,提醒自己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对,我老了,你若不赶快把话说完,我会老得更快!”
“啊!谢谢你提醒我。嘉宝十六岁时,本来是要被父主嫁回老家去的,但是她却和她的美国佬家庭老师偷偷谈起恋爱。很不幸,他们的奸情……”
“不是奸情,是恋情。”邹妍忍不住开口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