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精诚的读者们,终于再度和你们相逢于书里了,内心说有多澎湃就有多澎湃。(强风预报:今日平均风力八级,最大阵风十级,航行于阿蛮心海附近的船只请严加戒备,以防误入漩涡区。)
诸位,春天来了,树叶绿了,隔壁邻居的母猫也不再半夜乱叫——因为它的肚子终于被外面的流氓猫哥搞大了。阿蛮真是太高兴了,以至于语无伦次,还请大家多多包涵。不过阿蛮非常卑微地建议大家最好跟着我一起话无伦次,这样咱们的思考频率近一些,你们也比较懂得我在说啥。奇怪!我到底在说啥?好像没有任何重点。(总统大选时听多了政见,得了这种后遗症,不能怪我!)
由于春光明媚,杜鹃争妍,正是懒虫脱蛹蜕变的大好时机,因此我一扫年前慢吞吞的磨人作风,咬紧门牙,死命地匍匐前进,总算没有辜负诸位读者的鼓励。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听听古早人的话,准没错。
话说回最前头,阿蛮得事先声明——《魔鬼的月光舞曲》绝非鬼故事(因为我恶人没胆,不敢听鬼故事,所写的东西自然也就恐怖不起来),只不过书中主人翁不小心与魔鬼沾上了边,所以日也操、晚也操,个人被迫当三个人用,着实让阿蛮有了个广大的发挥空间。
翘首托起“美人腮”想想,我好像满残忍的,这样虐待我心爱的男主角……喔!
忘记告诉你们了,阿蛮不小心又爱上了本书的男主角阿玛济德王子,集善良、甜蜜、霸道与邪气于一身的“怪物”!唉!真恨身边没有一个这款的男生可以“拿来”玩一玩!
不过别紧张,因为阿蛮的想法虽然疯癫,真假虚实倒还分得清,不至于深陷爱情泥沼中,况且,阿蛮的心花怒放哪一次不是三分钟热度?不说别的,跟你们聊天的当口,我已在跟下一木书的女主角谈起恋爱了。
怎么?不行吗?我微眯的眼不屑地往旁边一横,慵懒的口吻有点嚣张,两截白嫩的萝卜腿跨出一个叛逆的三七步。为求书好,作者的心态偶尔变一下件不可以吗?)
请说:可以!不然,我没台阶下,只好真的用爬的了。
楔子
夜已深沉,悬在天际的一轮冷月,悄悄地攀爬至枝杼末梢的中天上。
象牙白的无瑕玉盘周围漫泛着一层氤氲。那金澄的雾气,不觉教人联想起肉体的情欲,强行穿透靛蓝的子夜,横洒在郁郁苍苍的草皮上。
此时,高级住宅区的红砖道上阒无人迹,幽渺的远处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犬嗥,一声长似一声地在晦寂里游荡,无意间为夤夜添加了鬼魅般的音效。
蓦然,两道通明炬光划亮黑黝的道路,不及一秒,一辆豪华气派的黑色轿车朝右侧的幢华厦疾速飞驰而来,眼看车身就要略过华厦之际,却又猛地被人煞住,轮胎的尖锐音频在夜阑人静时分显得格外突兀与仓皇。
待车停稳数秒,引擎渐冷,车灯陡灭后,一个魁梧的身形从前座窜出,敏捷地绕到左后车门,将门轻轻拉开,恭敬地等候主子的行动。
处身后座、穿晋西装革履的男士抬起一脚跨出车门,被刷得晶亮的黑鞋才刚触及地面之时,整副昂藏的身躯便完全地暴露于金黄色的月光下,那光芒在他周身形成了一层金膜,把他修长的身架烘托得更加神秘、诡谲。
藉着月光的照明,他带着面罩的侧影仿佛是被金线勾勒出来的一般,大胆、坚毅,冷峻又迷人的线条自黑发覆盖的宽额沿着直挺的鼻梁纵切过他温厚性感的双唇,再顺着他有棱有角的下颚隐没于洁白的领巾之下,这轮廓就像被人用斧凿刻镂出来的雕像一般,无一缺憾!
他身子微微低倾,长臂一抬,将车内的红发女郎领下车来,护送她至大厦门前。
他背光而立,同时巧妙地挡住了女郎唯一可以窥探他的最后希望。这个男人,不仅深谙驾驭女人的方法,更懂得操纵月光。
原本笑吟吟的性感女郎此刻努起绛唇,强抑下心里的失望,茫然抬起头仰视他黑中带金的深邃眸子,轻问:“告诉我,你是谁?我们……还会再见吗?”
面罩下宽而薄的唇微微弯起,一抹笑意浅浮在两朵酒窝边,似嘲弄又似惋惜。
“我亲爱的人儿,从天而下的一滴雨,可曾有两次落脚的机会?何不就让我们如雨般,飘到哪儿算到哪儿,顺其自然吧!
不容她有机会表露失望,他抬起双手,轻捧着她的颈子,两个大拇指定在她的颈动脉处,温柔地揉挲他在这一夜制造出来的玫瑰吻痕。
“疼吗?”他沙哑的嗓音透着一丝疼惜。
红发女郎摇头,再次激动地环住他的颈子,呜咽道:“让我看看你的脸,我要知道你的名字,我要再见你!”话甫落,她推开他,踮起脚尖,冲动地要去掀他的面罩。
他心思敏捷,行动矫健得出奇,不让她有机会触及他的脸,及时钳住横在鼻前的玉手,成功地遏止对方的莽动。
“千万别轻举妄动。小姐,今宵只是两个陌生人之间的激情游戏。”他的音调不再温存,取而代之的是无情。
女郎闻言,颊上的血色尽退。只是激情游戏!
是了,这是他们事前的允诺,但是,他需索无度的表现让她完全忘了这回事。
今夜几番缱绻,他好似要她不够,频频对她念着一种她从未曾听过的呓语。
他让她这个阅人无数的情场女神在夕之间相信了爱情神话,却又在一刹那间轻易地粉碎她最后一丝的天真。
趁着女郎未回过神前,男子面无表情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将修长的右手轻抬至左胸,微微致敬后,旋身朝车走去。
她猛地抬头,犹不死心地追问:“等一等!你的名字!”
但他置若罔闻,不予理会,踩下最后一级阶梯,身子一矮,迳自钻进了敞开的车座。守候良久的司机恭敬地为他合上车门,再次绕回驾驶座,发动引擎。
不到一秒,人车便扬尘而去,徒留女郎心碎的幻灭。
今夜,世上的寂寞芳心再添一颗,而披上天使羽衣的多情魔鬼终究还是无情。
第一章
阿玛济德第一次见到这卷东方美人图——月光,是在他十六岁的时候。
身为巴林世袭国王哈利法的次子暨第二顺位继承人,他不能无故缺席一年一度在回历九月举行的封斋大典。
他的父王在他与皇兄负笈他乡深造时,曾谆谆教诲过——身为伊斯兰教信徒,当时时虔心念着真主阿拉,终身贩依真主,凡事皆以阿拉的传道圣人穆罕默德信条为行事准则,方不失为一德智兼备、文武双全的“穆斯林”与巴林的王子。
所以,不论他们兄弟身处在山南海北的遥远异域,抑或是离祖国只有一箭之隔的邻邦,只要事关真主阿拉与穆圣穆罕默德的任何庆典,皆不得推诿与缺席,即使有人谣传在他们返国搭乘的飞机上安装了炸弹,或是飞机行经波斯湾上空时铁定会被两伊战争的巡曳飞弹击落,一慨无法打消他们返国的决心。
因为真主阿拉庇祐虔诚的子民,如果真是不幸丧命,那也绝对是因为他们心有贰念,事主不恭!
瞧,连这种攸关生死的事都无法扭转他父王的固执,所以单单一次由坐落在英国乡间的贵族学校举办的小小期中考,当然就搬不上台面了。即使讲了,还会被文武百官当成笑柄。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每年才有机会返回祖国回味一下沙漠的旖旎风光,并与父王和其他兄弟姊妹共同欢度生日。
今早阿玛济德得到父王的口信,特开藏宝阁,让他自由挑件合己意的玩意儿,以做祝礼。
他在这儿待了三十分钟,面对琳琅满目的宝物搜寻良久,犹不能拿定主意。
对于珠宝那些玩意他认为是女人家用的东西,故不为金光耀眼、闪烁逼人的珍石所动;对于珍禽异兽等稀宝,他也没有太多的兴趣。一一搜罗过仍是无所斩获,他只想掸掉身上的灰尘,打道回寝。
不料,当他正想转身离去时,眼角窜进一抹稍纵即逝的黑影闪进角落,他紧绷下颚,倏地旋身定眼正视那个诡异的角落,盯了好半晌没察觉任何异状,只看到一个尘埃满布的大瓮立在墙角。
大又粗的瓮里塞着几根长形藤棍,因为气候干燥,已经有点龟裂和变形。在诸多枯藤中,竖着一卷厚实的画轴,画轴中间被一条七彩金丝穗系牢,从灰尘蒙蔽的情况看来,就算没被人遗弃在这里百年,半世纪总是有了。
他在心里思忖,考虑到底要不要把画轴拿起来时,正巧一只小红蜘蛛八脚不灵光地从画轴中爬了出来。
于是,一股探险的好奇心驱策他拔腿上前,轻轻挥开那只小生物,不理睬落荒而逃的它一溜烟地缩进了叠得跟小山一样高的书堆里。
他拿起书轴后,吹开上面沾染的灰尘,用力扯动绳子,连扯了三次才解开那个结。而他食指的第二指节因施力过猛被细绳割出一道伤口,鲜红的血缓缓涌出,顺若指尖滑落地面。
阿玛济德对这个小伤不予理会,急忙将画摊在地上,等到画完整地呈现在他眼前时,他猛地深吸一口气,然后屏住气不动。
原来,这长约两公尺的画布里住了一个仙姿玉质、绝色天香的大美人!而这惟妙惟肖的大美人还不是本地土产的,而是舶来品,跟他以往所见到的珠圆玉润型的阿拉伯美女完全不一样,不仅打扮南辕北辙,连外观也大异其趣。
看着看着,他的嘴缓缓向左努起,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光芒,接着大剌剌地盘腿坐在地上,一手按着膝头,另一手则撑着腮帮子,肆无忌惮地打量起这个异国美女,嘴里同时念念有词:“我真是好奇啊!你这个奇装异服的美人儿是打哪儿蹦出来的?怎么头发亮得跟一捆沾过石油的丝团一样?我想你将长发散下来会更好看些。
还有,你自脖子到脚底,除了露出一截纤纤玉手外,全都被宽大的红衣包裹住了,这真是不智之举啊,若怕旁人看的话,好歹用白布包起来才显得高贵嘛!若你想引起你主子的注目,脱个精光不是更好,省得套着一层又一层的布袋,说有多累赘就有多累赘!知道吗?我们阿拉伯男人看女人一向是里里外外、一分一毫都马虎不得的,你这么古怪,恐怕不会得宠……”阿玛济德就这么喋喋不休地对画里的人儿发表意儿。
突然远处敲起了膜礼的钟声,足足五响后他才将书胡乱的卷起,往宽松白袍的腰带里塞,十万火急地朝自己的寝室冲去。他的动作之快,宛如在劲风中疾飞的箭矢。
阿玛济德飞提的心里充斥太多的好奇,他下定决心非得查出这女人的来历不可。
他一入寝宫,严峻地命令才长他一岁的法索用最快的速度帮他沐浴更衣,心冀望赶上参礼的吉辰,能和父王及至亲兄弟一起礼拜真主。
当阿玛济德换上了最具威仪的洁净白袍和贴身伺卫阿里翩然来到礼拜室门前时,眼尖的守门人早已恭敬地为他开门,而阿里则与其他侍卫滞留走廊间。
长腿一跨进庄严瑰丽的礼拜室,阿玛济德放眼一望,便暗叫不妙。
看来,这回又是他迟到了!不得已,只好缩着头摸进房里。
他虽然才十六岁,但高大身段使他不得不半蹲着膝盖、匍匐前进,朝正中间的空垫子爬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痛恨自己的身高了。
他四肢趴在地上,轻轻拉了拉前面异母胞弟的衣抱后摆,要他们识相地让出一条通道给他过。等到他跪上自己的垫子,连忙照着大伙的速度朝麦加的方向礼拜。
这时,身旁传来两道讯息左边的长兄沙鸟岱睨了他一眼后眉头遽皱,像在警告他自求多福。右边的三弟吉夏则在他耳边嚼舌根:“阿玛!今天你过生日,阿拉会睁只眼、闭只眼地启示父王少打你五板的。”
“去!少吓唬人!”他扮了个促挟鬼脸,即刻摒除杂念,重复梼语:“真主至大……”
接下来的礼拜过程简约肃穆,不到十分钟便告礼成。一干仆役将所有法器、经典收藏妥当撤离后,大伙才轻松地垂下了紧绷的肩。
阿玛济德的父亲哈利法国王有妻三位,子五位,女六位,除了为他生下次子阿玛济德的第二任哈萨克的妃子已过世之外,活着的两位阿拉伯土产的大妻和三妻都还能和乐的相处。
十年前,他为爱妃的香消玉殒而难过;十年后,他庆幸阿拉及早把她带走,因为重视女权至上的二王妃绝对会把他的后宫彻底改造,甚至干预政务。这种挑衅的行为对祖先流传下来的阿拉伯传统,实在是一大威胁与不敬。
所以他虽然难过,但为了民生社稷着想,也只能将这个遗憾隐埋在心中。
哈利法慢慢地在原地转过身,睿智的双眼从妻小的身上略巡一圈,再挪至中问那个低洼的黑脑袋时,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有种气不是、骂也不是的无奈。
哈利法轻捋八字胡,一双厉目瞅着老二的天门,暗忖,那小子是把我当成睁眼瞎子了吗?
在他哈利法家族之中就数阿玛济德长得最高壮,才十六岁就己长到六尺一了,照他这么能吃的情况看来,长到大象一般大也不足为怪。而现在他却像只钻进沙中的鸵鸟样,把头低垂在胸前,不考正眼瞧他。
唉!摆明就是不打自招嘛。
哈利法重咳一声,敛起粗眉观察缄默的家人,从正妃瞄到三妃,再从长子低倾的头瞄到么女后,才对妻小道:“你们统统下去吧!阿玛济德留下。”
他这命令一下,大伙哗然互望,然后倏地噤声不语,一时问,空气中弥漫了好几道紧张的喘息,唯独认命的阿玛济德镇定的大声道:“是!”坚定的表情迥异于刚进门缩在一团的窘困模样。
“父王请息怒,这不完全是阿玛济德的错!”三王子吉夏率先出声,代二哥向父王请命。
哈利法瞪了老三一眼,怏然不悦地说:“他迟到难不成是你的错?”
“这……”吉夏无以自解,侧眼瞄了大哥沙乌岱一眼,才结巴地回答:“话不能这么说嘛!父王,阿玛济德会迟到,当然……”
眼看吉夏的一时之勇就要耗尽,沙乌岱迅速以眼神暗示吉夏刖再做火上浇油的蠢事,同时接口道:“我们挚爱的父王,阿玛济德之所以会迟到,的确是我们兄弟的错。”
哈利法脸一垮,神情不悦地道:“沙乌岱,我受够了你们五兄弟老是罩来罩去的把戏,这回你若解释得不合理,就连坐处罚!”说着,他转头对大妻示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