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璨翼却笑了:「哪有什么失礼的,大家都是好兄弟嘛!真多亏两位在京城保护各位官员免遭安国公毒手,与他们周旋必定很累吧。他日朕登基必定重重有赏你们。」
豪语让陆英飞与唐澜同时望向璨翼,心里暗自嘀咕,数月不见,这璨翼沉稳许多,身上气势已见威严,再难胡乱开玩笑了。
见气氛一时尴尬,璨翼不觉,宇文凌烈倒是明白,江湖中人毕竟难于皇家人相交一辈子啊。
他轻咳两声,指指法场:「快看,假焦霖被运来了。」
众人望去,只见囚车经过,一位披头散发穿着囚衣的男子被直直运向了法场,囚车两旁站满了侍卫,刀枪林立,气穴鼓胀,看得出来都是高手,看来着安国公为这个陷阱派出了不少得力的手下来。
「可知道监斩官是谁?」没看到监斩官的随后跟至,宇文凌烈有些愣然,心里不知为何觉得不踏实的他问向陆飞英。
「听说是元老丞相的孙子——元尚磬!」
「啊?」
「是他?」
璨翼与宇文凌烈不由低喊一声,没想到元尚磬竟会在这里再碰上他。
「嗯,听说安国公相当重用他,还在朝上封他为一品大员,掌握朝中许多政事,这次监斩,斩的是皇亲国戚,自是要派一个有分量的人来监斩了。」
真没想到……
摇头轻叹,原以为元尚磬是因为有苦衷才会在那时放火烧屋救走安国公,却没想到……
随着一声「监斩官来了」,原本还在街上张望的百姓立刻纷纷走向法场,璨翼与宇文凌烈等四人随着人潮挤去,勉强挤到前位。
只见阵势已经摆好,犯人跪在斩台上,狯子手手上的大刀被烈日照得闪闪发亮,四周只等监斩官下令,便可落刀了。
「差不多是时候上阵了吧!」
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即便这次只是做做样子,可是陆飞英与唐澜仍难耐那份压迫感,手心不断张合着,只等宇文凌烈的号令。
「时辰已到,开!斩!」只见坐在远处身穿官服的元尚磬抛出监斩令,场边的传令使立刻扬声道,而狯子手迈开大步,扬起手中大刀,便准备砍下去了。
「就在这时,上!」
瞄准时机弹出一颗石子,恰恰把那落下的大刀打偏到一处,宇文凌烈他们纷纷跳出,直扑向行刑台,就要抢出那假犯人,这一动引爆四周埋伏的武林高手。
陆慎言领着一群剑门高手,龙擎领着其他门派的高手分两路袭进法场,一时与出来防护的侍卫打得难分难解,宇文凌烈与璨翼双双抢上行刑台,沿路没有太多阻挠的形势让他们心里都暗自奇怪,即便这是个陷阱,可这防卫也太弱了,情况似乎有些不妙。
奇怪的不安感扩大到极点,宇文凌烈一扯璨翼:「我们还是赶快回去!」
「好!」
两人不再理会行刑台上的犯人准备原路折回,才想转身跳下行刑台,却见假扮焦霖的囚犯身子一动,人竟站了起来。
「哈哈哈……你们自以为聪明绝顶,却未料到我有此一招吧!」
抬头把散乱的头发梳回脑后,露出清秀的俊颜,那狂妄的姿态正是昨晚见过的安国公,宇文凌烈与璨翼暗叫一声槽,就想跳下台去。
「你以为你们还走得了吗?定!」随着一声暴喝,宇文凌烈与璨翼只感到身体轻轻一痛,竟就不能动弹了。
第二十章
「碧没有叫你们防着我的术吗?与我如此近身,这真是大大的失策啊!」
又有谁会猜到你竟会假扮焦霖!
宇文凌烈心里一窒,努力想动着手脚可身体就是不能动弹,焦急的他看向四方,只见一堆堆穿着禁军服饰的士兵涌进法场,连四周原本观戏的百姓也纷纷抽出暗藏的兵器加入战圈,一时他们请来的武林高手都陷入人海
战术里面,谁也抽不出手来注意监斩台的动静。
真是该死!怎么会这样?这与昨晚安排不符,月洛呢?寒呢?他们跑到哪了?
「想等人来救,我看怕是难了。我派人去将焦霖带至皇陵,相信月洛他们探知消息,全赶过去了,这里没人能救你两,你们还是乖乖听话,把兵符与温龙玉交出来!」
安国公得意的大笑着,这招调虎离山之计实在是使得太妙了,他这法场的确是假,可四周的兵却是真的,月洛想胡乱蒙骗自己,让自己疏忽轻敌,她如此明白翡的心中所思,可惜她对安国公却是一无所获,不管是哪一手布局,他都是虚中带实,实中带虚,不管哪里胜了,哪里败了,都不会全军覆没。
「你们可知为何我要将焦霖安排在冷宫里,那是因为冷宫有一密室,只要藏身在内,凡在大厅上的动静全是一览无遗,昨夜我虽离去,可是密室一直有人藏身在内听到一切,你等来法场我又岂会不知,你们想将计就计更是正中我下怀,我便来个计中计,这下兵符与温龙玉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岂有此理!宇文凌烈跟璨翼听后更是拼命挣扎,奈何手脚不听使唤,根本无法逃离安国公的掌握。
「国公,时辰已经差不多了,再不去,恐怕这日无法再让龙脉显身。」不知何时走上监斩台的元尚磬提醒道,在发现璨翼与宇文凌烈死死瞪着自己时,他侧了侧身,躲开那两道似要杀人的目光。
「没错,焦霖已在皇陵,我们也别迟疑了,元爱卿若非你想出这么个好法子,我还真要为温龙玉跟兵符再头痛上好些天呢!你即刻牵马过来,我们这就赶去皇陵。」大大赞许着元尚磬的计谋,安国公一拍元尚磬的肩膀示意他跳下监斩台,自己则一手一个,把宇文凌烈与璨翼提起,只等马来便跃上去。
元尚磬听话的奔去牵马,不一会两匹骏马便在元尚磬的驱使下靠近监斩台,可也因为这两匹马的嘶鸣声,场里打斗的热烈的人终于发现监斩台上的不对劲了。
「凌弟!」
「凌烈……」
离他们最近的陆飞英与唐澜纷纷奔来,长剑利针同时而至,就要自安国公手里夺回那两人,却见安国公轻蔑一笑:「雕虫小技!」
语音未落,监斩台下便跳上两人双双拦了陆飞英与唐澜的去路,兵器被这两人用身体硬接了过去,随着铜器的撞击声,陆飞英与唐澜竟被震退了两步。
「好一个铁布衫的功夫,我待要看看你皮厚还是我剑利!」顾不得什么隐藏实力,陆飞英双剑舞成旋风,直向两人杀去,而唐澜则默契十足地以暗器为辅,四人战的难分难解,瞪想到监斩台上的宇文凌烈与璨翼时,却为时已晚,只见安国公与元尚磬一手一人把璨翼与宇文凌烈押在马上,两人一扬鞭,骏马撒开四蹄便向北而去。
「追!」
陆飞英与唐澜交换一个颜色,陆飞英放出长啸示警,龙擎与陆慎言放眼看去见此情形,也想摆脱面前敌人一同追去,可是人海战术的可怕之处,由不得你想停就停,一浪接一浪的士兵杀来,明知这些人只是被安国公利用,不忍痛下杀手的武林高手们便左右见拙,一时分不开身来了。
「飞英,快追,放出烟火,好让我们晓得你们的位置,我们随后便会追来。」
无奈只得放声叫喊,见陆飞英与唐澜点头飞身而去后,龙擎与陆慎言手上再不留情,凡挡其者——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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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战火炽烈,那厢却是人烟稀少,临时接到内应只会说焦霖被安国公派人抓到皇陵,月洛与寒星随只得改变计划,先行到皇陵救焦霖,一路上,两人极速而行,不久便追上了那队打着安国公旗号的人马。
「焦霖,衡靖,你在哪?」三两下挑了护卫,月洛一边喊着,一边为刚刚那几个武功低微的护卫皱眉,为何安国公手下如此多良人,他却要出动这么弱的侍卫呢?
寒星随也在暗暗心惊,不安感越来越浓的他恨不得插翅飞向法场好看看宇文凌烈是否平安,再随手挑翻三人,寒星随弹石拂开马车的布帘,只见焦霖被五花大绑地捆在车里,连口中也塞了布条,月洛见此不由一惊。
「星随,快赶去法场,这是定身术,翡对焦霖施加这术,分明是用他来拖延我们,你快去看看法场到底如何了?」
闻言一动,寒星随也不再答话全力施展轻功直向皇城而去,把功力发挥十成,脚下的速度已快至连路旁的景物都快看不清了,寒星随却仍旧觉得太慢,此刻的他真恨不得再生出两只脚来。
焦霖被安国公如此看重,肯将他接至皇宫安置,可此时此刻,他却将焦霖丢出皇城,没派任何高手护航,这只说明两件事,一是这是一个圈套,放出风声引他与月洛直奔此处,二是安国公手上人马全部出动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法场那边安国公必定是早有安排,凌烈他们只想虚晃一招,没有尽力防范,肯定会吃亏的。
才刚想至此,只见远处沙尘滚滚,两匹骏马迎面而来,座山两人一人身穿囚衣,一人却是身穿一品大员的朝服,寒星随深感怪异不由停脚注视。
只见这两匹快马由身边擦过,鞍上除了坐着的人外还各放了一人,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底,这分明是宇文凌烈与璨翼!
他们真落入安国公的手里了!
寒星随一个转身就追向这两匹快马,几个起落,人已逼近马后,哪知这时朝廷大官向后看来,两人一撞面都不由一愣,身穿朝服的元尚磬不由大喊了一声:「寒星随?」
身边的囚犯闻声向后望了一眼,见真的是寒星随紧随在后,他立刻快马加鞭,精选的马匹立刻全力奔驰,转眼又将距离拉开了。
真是该死!这小子喊什么喊!
情急之下也忍不住在心中大骂元尚磬,寒星随提起继续追上去,可是短距离内,他根本无法追上马匹的速度,眼看宇文凌烈就在前方,自己却无法相救,心中急如焚烧,脚上更是用劲。
这一追一赶,两马一人瞬间又回到了月洛截停马车的地方,月洛远远便看到了这奇怪的一幕,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到寒星随用内力高喊:「截停他们,月洛,那马上有璨翼与凌烈!」
月洛听罢眼中一寒,伸手在地上抓起几颗石子向着马腿射去,全力奔驰的马腿怎堪这重力一击,被月洛击中的两只马腿在下一个落地间突然前屈,安国公尚未及防备着个人便被摔出,眼明手快的他一把扯起宇文凌烈,两人就这样直向沙地滚去,看的紧随在后的寒星随心胆欲裂。
「凌烈!」大叫的扑上前去,劈手就要将凌烈抢回,哪知冲至跟前,寒星随却不能稍做动弹,看着那架在宇文凌烈脖子上的短刃,寒星随硬生生压下因勉强收势而造成的气血翻涌,两眼恶狠狠地盯着安国公,似要将他千刀万剐。
「放开他!」
「哼,放了他好让你来杀我吗?」
这前生的母子互相敌视着,安国公一把揪起因被定身术定住而无法动弹的宇文凌烈,短刃紧紧架在那修长的脖子上:「他身上有寒龙玉,这可是你给他的?」
「是又如何,放了他,我可保你不死!」
无视安国公的试探,寒星随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发觉他手指轻动后不由一声嗤笑:「别忘了我身上留着你的血,你的法术对我无用!」
安国公见此招对寒星随无用,也放弃的爽快:「那也无妨,只要宇文凌烈在我手里,我也不惧你什么!」
「是吗?」身旁传来答话声,月洛自寒星随身后走出,一手指向摔在远处的元尚磬以及璨翼,「如今你已走投无路了,还是怪怪束手就擒,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我死?我大愿将成,怎么会是我死呢?」看清元尚磬与璨翼跌落的方位后安国公笑得更烈了:「月洛,你当年埋下龙脉可曾见过龙脉显现时的壮观景象,如今兵符与玉玺尽在此处,加上时辰方位,龙脉即将开启了。」
「胡说,你手上没有两件实物……」月洛才说到一半便惊觉回头,只见元尚磬自璨翼怀中掏出兵符,举手向天,他所站的位置,所举的方向……
「……不要……」
惊叫着想奔去阻止元尚磬的行为,可惜已太迟了,只见斜射的日光映在红艳如血的兵符上,绽出五彩光芒,一场玉造成的墙壁在五彩光芒中若隐若现,慢慢自璨翼处变为实体直向这边蔓延而来。
而这边的安国公也不落后,一手仍牢牢掌控宇文凌烈,一手则由怀里掏出玉玺,同样也是高举过头,让日光映下,然后拉出一道玉白强光,慢慢与璨翼那边的五彩光芒相接,一会儿,一道高耸入云的玉造围墙揪这样伫立在地面上。
围墙上精雕细刻的九条金龙相互交缠,浑然天成,形成一个巨大的九龙圈,圈内有两孔,孔里凹凸不定,似有些纹路在里面。
「玉壁已现,哈哈哈,月洛,你这仗输了!你可知道经历百年变动,龙脉早已移动数十里,恰恰就是在我们站立的地方上啊!哈哈哈,可见天助我也。」
安国公笑得猖狂,他实在想不到,竟如此轻易,便让玉壁显了身。
安国公探手解开宇文凌烈领上钮扣,慢慢露出了隐藏的温龙玉,一接解到玉壁发出的光芒,原来平静的龙玉也释出柔和的光来,宇文凌烈被光映着,暖暖的光芒紧贴皮上,一般般暖意透心,手脚意觉得没有先前那般僵硬了。
「如何,想好没有呢?」一把址下温龙玉,那粗暴的举动在宇文凌烈的颈上留下浅浅的血痕,安国公示威地看着寒星随,就等待着他的答案。
「不要,星随,你现在离他最近,只要你出其不意,定能夺回凌烈的,你不能退后。」月洛在旁边大叫着,却在看到寒星随的脚向后挪动变了音。
寒星随一步一步地退着,眼睛终同安国公身上移向宇文凌烈,在看到宇文凌烈不赞同的眸光时一笑,无声的嘴型似在说:「没有任何事物比你重要!」
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让我成为碧龙朝的千苦罪人!
宇文凌烈拼命在心里喊着,只恨不得此刻手脚便能动弹,可是麻意由脚边开始解起,一时半刻无法传到全身,他只能不甘心地看着寒星随退至了三丈外。
「让元尚罄过来!」安国公挑寡地看着月洛,见她手指一动便喝道:「若是你杀了元尚馨,我就让宇文凌烈给她陪葬!」
月洛原本想动的手停下了,看着元尚罄拿着兵符向着安国公奔去,她只能狠狠地跺脚,眼眶争得红了。
「碧,看来你气数已尽,今日必定死在我手里!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