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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个大牌妻 page 6 作者:宛琬

  吉祥壬哼着南方小曲,轻捷地跃过雪地,足迹轻盈到没在积雪上留下一丁点痕迹。

  他心情甚好的原因是因为他一个时辰前,救了一名难产妇人?

  非也、非也。既有华佗之名,他便是救人救得很习惯了。

  他此时之笑颜如「花」,不过是因为口里的香浓巧克力在作祟。

  这是最后一颗巧克力了。不过,他认为只要能跟着纪薇尔回到她的家乡,便能再吃到巧克力此等人间美味,所以倒也不觉得有何遗憾。

  吉祥壬抚着脸颊,感受着唇齿间巧克力的甜蜜,忍不住陶醉地瞇起眼,长喟了一声:「人生哪……」

  今晚云淡风轻,月好星好,一切都让他觉得很好。

  除了,他身后那道碍耳的呼吸声之外。

  吉祥壬足尖一蹬,一跃而上前方林间树梢,黑色长靴百般无聊地踢落树梢上的积雪,白雪咚地一声,落在地面上积成一座小丘。

  她怎么这么慢哪?

  「纪薇尔,妳还没死吧?」他居高临下地观望着远方那个蹒跚前进的小小人影,大声一喝,绵长气韵响彻了整座林间。

  「我……比死还惨啊!」纪薇尔弯曲着身子,双手撑在膝盖上,像累毙的狗儿一样猛喘着气。

  「哈!」吉祥壬站在树上,双手扠腰大笑。

  纪薇尔瞪他一眼,在他惹人厌的笑声中,拖着她即将报废的双腿痛苦地往前行。

  吉祥壬在树梢上左跳右晃的,目光却没片刻从她脸上移开过。

  瞧瞧她哪,她这一路苦皱着眉,显然是不习惯走这么长远的山路,可她却仍然不屈不挠地跟在他身边,完全不敢离开他太远。

  没错!他吉祥壬的妻子就该是这般服从模样,最好,嘴巴再甜一点,再对他多说些好听话,那一切就更加圆满了。他爱去「百花楼」,图的倒也不是什么肉体之愉,求得就是有人哄哄他,说些好听话罢了。

  吉祥壬看着她,一个顽皮念头忽而窜入脑海里。

  「我先走了!」吉祥壬蓦然疾跳至地面上,一路往前飞奔。

  「等等我!」

  纪薇尔尖叫出声,用尽全身力气往他一扑,咚地一声,裹着二件皮裘和一件毛披风的纪薇尔,脸孔朝下倒卧于雪地之中,在雪中印出一记人形拓模。

  「妳又滑倒了啊?」吉祥壬故作漫不经心地转身,一派潇洒地缓缓走近她,一头银发在肩上飘逸生姿,俊眸熠熠生光。

  纪薇尔拂去眼睫上的白雪,用怒眸指控他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是故意的。」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故意干么?」吉祥壬蹲到她身边,觉得她被雪冻红的鼻子,很像夏日浸于湖水中的莓果,瞧来好吃得紧。

  「你走开啦!」她没好气地瞪着这个奴役头子。

  他这几天还真的叫她提水、洗衣服、擦桌子、扫地,而且还指使得不余遗力咧。

  衣服是没几件要洗,不过她的手一碰到冰水,便冻到快断掉。而且,光是提水就让她累到想自废双臂了!那口井怎么不干脆挖在屋子内啊?她才提了二桶,就全身酸痛到没法子睡觉。

  虽然,她最后还是靠着他的针炙,才减缓了下适,不过,罪魁祸首仍然是他啊!

  「妳真的确定要我走开吗?」吉祥壬支肘托腮,对着她圆鼓鼓的腮帮子傻笑着。「我若是真的走开了,妳又急着要追上来,跌倒了又要怪我,这可不妥吧?况且,在下岂会知道姑娘在连跌了五次之后,仍然学不会不宜在雪地上奔跑之教训呢?」

  纪薇尔瞇起眼,觉得他的笑容超讨人厌,她不动声色地抓住一把雪,猛然往他的脸一扔,细雪从她的掌间朝他的方向四面八方地散开,她还瞧不清楚吉祥壬是怎么移动的,他就已经跃身而起,在她周边转了一圈。

  在细雪再度回归于雪地上时,他正好又滑行到她的面前,俊容仍然笑容满满,那堆雪完全没沾染到他半分!

  「很厉害吧?」吉祥壬双手扠腰,志得意满地睨着她。

  「是啦、是啦,你才貌双全,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上天下地,无所不能。」纪薇尔翻了个白眼,讽刺地道。

  「没错、没错,妳的话完全正确,再多说一点啊!」吉祥壬认为她说得相当贴切,不但点头予以赞许,还频频用渴望的眼神凝望着她。「妳再多说一点啊……」

  纪薇尔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不知羞耻的厚脸皮姿态,突然发觉他那双水光灿然的眸瞳离她太近了点,近到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淡淡中药香气。

  她拧起眉头,胃部乍然钻上一股空虚感,直窜至心脏。她慌张地往后猛退了一步。

  「喂,干么不说了?再多说一些称赞我的话啊……」吉祥壬上前一步,学着她平常求他的方式,也想伸手去拽她的手臂。

  纪薇尔不知道她干么不好意思,可她发现自己正在脸红中,所以,她想也不想地拨开他的手,在他还来不及有任何动作前,她便胡言乱语一长串:

  「我猜测你自小家境清寒,生活无以为继,于是便离开了爹娘到山上求生。天无绝人之路,你师父见你天资聪颖,便收你为徒,你一身软筋奇骨乃练武奇才,加上过目不忘之记忆力,医书穴位自是难不倒你。于是,你很快地青出于蓝,更胜于蓝,闯出自己的名号。」

  纪薇尔随口认出武侠小说中人物的经历,双手高扬,夸张地比画一通,岂料--

  「妳怎么会知道我的过去?!」吉祥壬兴奋地弹跳起来,扯着她的手追问。

  纪薇尔一愣,万万没想到她只是胡说八道一通,居然还让她给蒙着了他的身世。

  「天机不可泄露。」她轻咳一声,佯装正经。

  「不过,你说错了一件事,不是我离开爹娘到山上求生。而是我五岁时,我爹娘便生病辞世升了天,所以,我才上山求生的。」他笑嘻嘻地望着她。

  纪薇尔看着他,心里涌上了阵阵的难过。她自小好命,现在才知道离开家人的痛苦,而他才五岁,就和他爸妈天人永隔了啊!

  「对不起……」她不该勾起他的伤心往事的。纪薇尔无措地绞着手指头,圆澄眸子迷蒙地直瞅着他。

  「妳哭什么啊?」他大吃一惊,猜想她是不是肚子饿了。

  「我一想到你小时候孤伶伶一个人,我就忍不住……很难过……」泪水扑簌簌地滑出眼眶,快到她来不及阻止,她咬住唇克制自己的情绪,然则泪水还是沾染了满脸。

  吉祥壬看着她用小手盖住脸庞,他心一拧,猛然上前一步,牢牢地将她揽入怀里。

  要命,她居然会因为他的身世而掉眼泪!她那么爱对他大吼大叫,他还以为她不是那种心思细腻之人,结果呢?她比百花楼的任何一个姑娘都还懂得他的寂寞啊!

  吉祥壬缓缓地低下脸庞,贴着她的发丝,揽紧她即使穿了厚厚衣服,仍旧纤细的身材,他俊秀脸孔上的双唇,已经张咧到会裂开脸皮的危险边缘。

  纪薇尔没看到他的笑容,只觉得整个人被他的体温给偎暖了,暖到她的脸颊都泛上了桃红。

  「别哭了喔,那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可是闻名天下的赛华佗,多少人求着我……」吉祥壬用手指拾起她的脸庞,下一刻,所有思绪却全都中断。

  她娇羞的脸庞染上了红晕,更衬得她肌白似雪,一双眸瞳雪光似莹亮,鲜润朱唇若桃李引人想尝上一口。

  他凝视着她,心头上有一条欲望小蛇盘桓而上他的喉间。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他抚着她的脸颊,缓缓地俯下了脸……

  纪薇尔看着他愈来靠近的脸,屏住呼吸,手心开始冒汗,眼皮也不自觉地缓缓阖上,他温热的呼吸拂向她的唇办,纪薇尔揪紧着十指,紧张到不行。

  初吻耶!初吻耶!

  「不可以。」纪薇尔蓦然睁大眼,双手往前一撑,挡住了他。

  她的初吻怎么可以给一个古人?光是想到,就足以让人起鸡皮疙瘩。

  「喔。」吉祥壬失望地垂下肩,扁着唇,却是规矩地接受了她的拒绝。

  她不是风月场所的女子,他不该如此放肆轻薄的。反正,待他向她家人提亲之后,他们便可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不急在这一时。

  吉祥壬咧着嘴,直冲着她笑,纪薇尔被他直盯着人瞧的目光弄得超不自在,只好胡乱扯了个话题,转移他的目标--「吉祥壬,你的头发是怎么白的?」  一定是因为早年命运多舛,忧郁积疾而成的。

  「喔,关于这个啊……」吉祥壬拉起一束银发,漫下在乎地嘻嘻一笑。「我到皇宫里偷膳食时,偷到一部『鹤发童颜拳』的密笈。我瞧着有趣,便练就了起来,我的头发就是这样白的。不过,我这张俊容却是因祸得福,始终保持年轻俊美,了不起吧?」

  纪薇尔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白同情了他一场。

  「我们可以上路了吧?」纪薇尔捶捶脚,开口催促。早一点找到祖师爷,她才能早点回到台湾。

  「好,我们快点去找纪法子。」早点找着纪法子,他方才脑子里的不轨念头便全都可以实现了哩。

  「我们还要走多久才会到山下?」纪薇尔捶了几下腿,随口问道。

  「很快!」吉祥壬看着她因有目标而闪闪发亮的眼睛,心情也随之大好。

  「约莫还要半个时辰吧。」

  半个时辰!纪薇尔一听,白眼一翻,好不容易攒聚起来的力气又全部消散一空。

  姑婆记时也是以古时的十二时辰计算,所以……吉祥壬说的半个时辰,就是一个小时!

  在这种连摄氏一度都不到的地方,走上一个小时,她还等不到回台湾,就先冻死累死在这里了!

  「我走不动了,我要休息。因为我很冷!」纪薇尔耍赖地抱着双膝坐在雪地上,大声宣布,言毕,她还抖了二下,以期能增加身体热量。

  「妳穿二件皮裘还会冷?妳还算是个人吗?」吉祥壬觉得不可思议地用脚轻踢了下她。她层层迭迭穿得这么厚,他不相信她还会有任何冷的感觉。

  「可能我已经是鬼了。」纪薇尔低头摀住左手上臂的黑色符咒,悲恸地说道。

  吉祥壬看着她一派正经地说着疯疯癫癫的话,再度被她的话给逗得心情大乐,他仰头哈哈大笑出声,浑厚笑声连雪地上的白雪都为之震动了。

  「你再笑的话,我就扁……」纪薇尔恼羞成怒抬起头,打算要恶狠狠地扁他扁到哭爹喊娘,可当她一看到他的笑容,她连自己姓啥名啥都忘光光了。

  他那双俊美的纯净黑眸,正专注地看着她笑,他眼中的盈盈笑意有如染上了满天星光般的灿然;他的笑容像子弹般射入了她的胸口,让她的心脏痛得要命,让她的呼吸沉重了起来,陷入严重缺氧的状况中。

  纪薇尔揪住披风,惊恐地摇着头。来到古代已经够惨了,她才不要沦落到悲惨的最极致--爱上一个古人!

  纪薇尔飞快地挪开视线,抬头往夜空上一望--哇,这是怎么一回事?满天的星斗,晶钻般地镶洒在黑色天幕,华丽的壮观景象,震慑得她动弹不得。

  「妳在看什么?天上有巧克力吗?」吉祥壬见她的表情像挖到了宝,也马上往天空看。

  「星星好美喔!」她惊叹道,傻气地伸手想去碰触星空。

  「今天的星没有很亮啊!」他疑惑地低头看她,目光却不小心胶着在她唇边傻呼呼的笑。

  「拜托,今天的星星已经亮到快要刺瞎我的眼了。」纪薇尔不以为然地反驳他,「你要知道,我们那里可以看到的星星,比路上的狗还少!」

  「妳说说妳的故乡叫什么名字?我倒是满想去那里走走瞧瞧的。」看看是不是每个人都跟她一样逗,说不准还可以「顺便」搬一堆巧克力回来。

  「我是从台湾来的。」「台湾」二字才滑出口,纪薇尔的鼻尖就酸楚了起来。

  她的家人、朋友、事业和未来都系在那块土地上啊!

  「台湾?没听过。」吉祥壬惊惶地看着她眼里的水光,害怕地倒退了三大步。

  她不会又要哭了吧?哪来这么多眼泪,又不是永远回不去故乡了!

  「你没听过台湾很正常。」纪薇尔别开眼,低头颓肩,忧郁了起来。

  她揉着眼睛,想阻止自己哇哇大哭,可是大颗小颗的泪珠还是像喷泉一样从眼眶里一涌而出。

  「妳、妳干么哭成这样?妳今天已经哭很多次了耶!」吉祥壬不解地凑上前问。

  「我哪知道啊?八成是「那个』快来了。我每次那个快来的时候,都会变得很爱哭……」她才哽咽地说了二句,泪水掉得更凶了。

  一想到这里没有她惯用的卫生棉牌子,她就忍不住想用念力来让自己的生理期失调。

  「哪个快来了?」

  「生理期啊!」她边哭边解释,泪水太多只好用袖子去接。「就是女人每个月都会来一次的那个。」

  吉祥壬睁大眼睛,瞪着她,已经想不起来这是他第几次被她惊世骇俗的话吓到了。

  他手足无措地抓着耳朵和脸,凡是碰触到的地方都辣红成一片。他还是第一次碰到姑娘家在男人面前提到「癸水」,还能够如此面不改色的。

  「那……我去哪里找干净的布巾给妳?」他无措地蹲下身,握起冰雪摀住发红的脸庞降温。

  「我不知道,反正你得找出来就是了。我要那种吸水性好一点、柔软一些的料子。」泪眼蒙眬的她,根本不知道吉祥壬的脸已经由红转白,又由白涨红了。「不要像你前阵子拿给我的那种厕纸,纸质粗糙又不吸水,屁股擦起来很痛耶。」

  吉祥壬愣愣地看着她脸不红气不喘交代了一大串,他忽而低头猛捶着胸膛,以击出胸腔此时的滞凝之气。

  他吉祥壬向来语不惊人死不休,怎么现在却沦落到被她惊吓到得内伤的地步?不行,他一定得挽回这种劣势。

  「我拿给妳的那种草纸已经很高级了,妳要知道,平常人家随便拿起稻草、瓦片就……」

  「你再说一句,我就吐给你看!」纪薇尔手指颤抖地指着他的脸威胁。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上厕所时,他居然拿了一块名叫「厕筹」的木片给她,还大力称赞那块木片平滑舒适,完全不会刮痛屁股!

  她干么要用木片刮屁股!她要卫生纸!

  「啊,下回提醒我,拿些澡豆让妳在如厕时塞鼻孔,如此妳如厕时便闻不到异味,就可以在里面待久一点了……」吉祥壬不认输地继续说道,一脸的挑衅。

  「你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泪水稍止的她怒瞠着眼,失去理智地对他咆吼。

  「妳怎么比我师父还凶啊?」吉祥壬扁着嘴,双手扠腰,大声抱怨。

  「你说我凶……」她心一酸,委屈的眼泪一古脑儿往下掉。

  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孩子,从小到大,所有人全都宠着她、疼着她,结果她现在却沦落到在古代上厕所用木片的地步,教她情何以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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