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啊!」有美人相伴,他一点都不觉得闷。
「你还是和他们一起去玩好了。」季心柔抬起头说。
她迷矇的视线,恰好与莫尘扬锐利的眼眸对上。
隐约间,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这个男人的目光未曾离开过她。
莫尘扬锐利的目光中,好似迸发出两簇火苗,灼烧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令她双颊绯红,娇羞的脸畔浮现两抹红晕,更增添新嫁娘的羞涩风采。
唐颂书一直以为她是因为他而脸红,他爱死了她含羞带怯的神情,全然不知她的心正因另外一个男人而迷乱。
「你想喝点什么饮料?」唐颂书竭尽所能的想要博得她的好感。
「我有点累了。」季心柔急忙的撤回目光,不敢再与莫尘扬有任何的交集。
他的存在,今她十分不安。
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眼,都使得她的心狂乱不已。
季心柔知道她必须逃离现场。
柔弱的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如今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迅速回到她的象牙塔中。
「我扶你到外面坐一下好吗?」唐颂书的手准备揽住她纤细的小蛮腰。
「不!」她向后退了一步,让他扑了个空,「我想回房休息一下,一整天忙碌的婚礼下来,我累坏了。」「那我送你回房?」「还是不要,你身为男主人,要是走了,那些宾客怎么办呢?」季心柔想一个人静一静,心虚的再次拒绝他。
「你说得也有道理。」唐颂书认同的点点头,男女主人同时在宴会中遁逃,留下满室的客人,怎么说都怠慢人家了。
此时,由另一方涌进许多唐颂书大学时代的同窗旧友,手中拿着酒杯,寻找着新郎的踪影。
「颂书,好久不见了。」一群西装笔挺的男人,将唐颂书团团围住。
「结婚前,也没有事先告知我们,突如其来的红炸弹,弄得我们一头雾水,真是该罚啊!」余杰明爽朗的笑声充塞在其间。
「先罚他三大杯再说。」另一位蓄留着大胡子的男人,马上声援余杰明。
就这样,新娘子季心柔被晾在一旁,而新郎则和一群男人喝起酒来,一副不把新郎灌醉绝不罢休的模样。
季心柔看着他们正闹得尽兴,逮到机会,立即逃离会场。
这场沉闷的婚礼,再加上危险的莫尘扬,让她身心俱疲。
她拉起裙摆,小心翼翼的步出会场,走往饭店房间的方向。
长长的走廊只有她一个人踽踽独行,所有的人几乎全部沉浸在宴会的欢笑气息中。
此时,她才发现深度近视带给她莫大的困扰,现在,找寻房间的号码就是其中一个大麻烦。
她的视线一片模糊,房门上的数字不甚清晰,而她总不能趴在门上看着房门数字吧!那样总是稍嫌不雅,她记得自己的房间是「505」号房。
她站在走廊上数着第五间房间,顺势扭开门把走了进去。
她暗自庆幸,幸好她还有这么一点小聪明,这才免于出糗,否则新娘盯着每一扇门看数字说有多糗就有多糗。
第三章
觥筹交错,金黄色的香槟流泄在水晶杯杯缘,衣香鬓影的男男女女穿梭在宴会中。
唐颂书被一干好友架到酒吧前,扬言要不醉不归。
他依依不舍的望着季心柔离去的身影。
也好,她一个人先回房间,总比留在会场,让众多的男士淌着口水、露出贪婪的眼神好。
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他才将注意力投注在这场拼酒大会中。
「真是看不出来你这个小子,平时一副老实模样,原来是惦惦吃三碗公,偷偷娶得如此美丽的美娇娘。」余杰明拍了拍唐颂书的肩膀,大声的说道。
蓄留大胡子的张仲凯也附和着。
「新娘子可真美啊!我走遍海内外,还没见过如此绝色美人,她怎么会落到你的手中呢?」唐颂书的脸上扬起一丝骄傲的神情。
老实说,他也没有料到季允修的女儿会长得如花似玉,看来,他这回真的是赚到一个老婆了。
而且,他还成为人人欣羡的对象,思及此,他大男人的虚荣心立即满满的。
「这叫俊男美女配啊!」唐颂书骄傲的说出口。
一想到季心柔绝美的容颜,以及那副姣好的身材,他的口水差点滴满地。
话甫出口,立即引来众人的嘘声。
「哇!娶到美娇娘就臭屁哟!」余杰明忍不住调侃他。
「我看这叫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吧!」心中饱含妒意的张仲凯眼红的嚷嚷道。
「嘿!」吴志凯拍着张仲凯的肩膀,「你这个叫做酸葡萄心理吧!」张仲凯干笑几声,才发现自己说得太过火了,立即找个话题把话给圆回来。
「对啦!我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啦!我自己罚三大杯,先干为敬。」张仲凯拿起桌上的威士忌,二话不说的猛干三杯,顿时满脸通红,还打了个酒嗝。
「颂书,你娶了那么美的新娘,惹得大伙醋意连连,也该整二大杯,以谢罪。」余杰明起哄。
唐颂书很够意思的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气将三大杯给解决掉。
结果,唐颂书的酒才刚喝完,身旁又围绕着政商界的朋友,一一要向他敬酒。
为了让每个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下肚,直至宴会上的人群纷纷回到饭店住宿或是驱车离去为止。
唐颂书打了一个酒嗝,踩着踉跄的脚步准备离开。
「喂!你要去哪里啊?我们还没有喝够耶!」已经醉得一塌糊涂的张仲凯低吼着,肥硕的身躯几乎瘫在高脚椅上。
「上个……洗手间啦!」唐颂书再打一个酒嗝,准备用尿遁当理由,藉此离去。
他步出宴会,深怕走大门会再被余杰明一干人拉回去。
今晚可是他的新婚之夜耶!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可不想错过呢!也许,季心柔已经在新房里埋怨他的迟归。
他决定走快捷方式,穿过游泳池的小径,直接由后侧的走廊进入饭店。
他再次打了个酒嗝,视线十分模糊,脚步颠踬不稳。
突然一个重心不稳,他整个人跌落至游泳池内,溅起很大的水花。
他猛然呛了几口水,挣扎的想要离开水面,无奈愈是挣扎愈是往深处沉下去,只见激起的水花渐渐地归于平静……
激情过后,季心柔羞愤的抓起床上的被褥盖住自己赤裸的娇躯,绯红的容颜上挂着两行热泪,娇柔的身躯不断的颤抖着。
莫尘扬听到她的啜泣声,侧过身子将她揽在怀中。
季心柔双手推拒他的胸膛,哭得比之前还要激动。
「怎么了?」莫尘扬好心情的安抚她失控的情绪。
女人,这个复杂的综合体!前一刻还快乐的共赴巫云,这一刻却哭得像泪人儿般,柔肠寸断。
「你不要碰我!」她双手抡拳,不断的捶打着他的胸膛。
莫尘扬紧紧将她揽在怀中,爱怜的吻着她的额头,嗅着她馨香的发丝。
「告诉我,你为什么伤心?」莫尘扬温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你不该这样对我的,你不可以这样的……」她声泪俱下的指控他。
她怎么可以在新婚之夜,与另一个男人共赴巫山,还乐此不疲的沉浸在其中呢?她自小所受的礼教,不容许她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行为来啊!莫尘扬握住她的粉拳,「我为什么不可以呢?难道情难自禁也有错吗?」她抬起梨花带雨的美眸瞅着他。
「当然不可以,我是唐颂书的太太,我今天才与他在神的面前许下承诺,完成终身大事,我怎么可以背着他与你欢爱呢?」季心柔霍然起身,正气凛然的瞅着他。
「从现在起,你再也不是唐颂书的太太,而是我的女人。」莫尘扬已经下定决心,要将她占为己有,不容任何人与他分享她。
「你在胡说什么?」她错愕的瞠大水眸,「你爬上我的床,将我占为己有,还有脸说我是你的女人!」莫尘扬的嘴角牵动一下,露出一抹既邪恶又狡猾的笑容。
「不是我爬上你的床,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闻言,季心柔立即否认,「你说谎!」「我没有说谎,这是506号房,不是你和唐颂书的新房。」她难以置信自己居然会闹出如此乌龙事件来。
「可是,我明明数到第五间房间,怎么可能跑到506号房来呢?」她几近喃喃自语的说道。
「因为饭店里不会有504号房。」他的嘴角再度浮现那抹不可一世的笑容,骄傲的下巴再度扬起。
「就算我走错房间,于情于理,你该纠正我。」她把自身的错误全推到他的身上。
「我为什么要赶你出门呢?美女登门暖被,与我共赴巫山,我还求之不得呢!」莫尘扬说得够老实了。
「你……」季心柔听了为之气结,「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你要我怎么做人呢?」「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我们彼此谨守秘密,有谁会知道这件事情呢?」季心柔简直快被他吊儿郎当的态度给气疯了。
「你这分明是在强词夺理!」「我有吗?我记得我们两个人都乐在其中。」
「你……总之,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而且是我和唐颂书的新婚之夜,你……不该出现在这里!」季心柔说不过他,说话有点结结巴巴。
他爬爬前额凌乱的发丝,挑高两道浓浓的剑眉瞅着她。
「难道你想和那个家伙上床?」季心柔对于他张狂的遣词用句感到羞怯,脸红的低下头。
「我……要和谁做什么事,不关你的事。」她别过头,不敢注视他赤裸的身躯。
莫尘扬古铜色的修长指尖轻托住她的螓首,让她正视他的存在。
「以前可能不关我的事情,但是,从现在这一刻起,你所有的一切事情全都与我有关。」莫尘扬抿嘴微笑,但是,眼底却冷漠的令人心颤。
季心柔别过头,也甩开他的手指。
「我为什么要听命于你?」她露出不肯妥协的气势,她打从心底讨厌且抗拒他的自大与霸道。
莫尘扬一个使劲,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
季心柔拼命挣扎,但都只是徒劳无功。
「因为你属于我,所以,必须听命于我!」他的语气中净是霸道的意味。
他望着她清灵动人的眼眸,心头感到莫名的悸动。
这个女人不只带给他肉体上的欢愉,连感官上也一并影响着他。
自从在走廊上与她匆匆相遇,一整日下来,他的一颗心全都系在她的身上,当他看到唐颂书吻她的那一刻,一把莫名的妒火在他心底蔓延、燃烧。
「我不属于你,我已经嫁给唐颂书了!」她再次重申自己已婚的事实。
「但是,占有你新婚之夜的人是我。」他强调两人已有暧昧的肉体关系。
「这是一个意外。」她决心要与他划清界线。
不管他的胸膛或是赤裸的身躯有多么的迷人,但是再怎么说,莫尘扬,都不是她的夫君。
他们之间有的只是一夜的露水姻缘,不是天长地久的誓约。
「不是意外,是命运的安排。」他意味深长的暗示着她。
这一晚只是开始,为他俩交集的命运揭开序幕。
「不!」她以手推拒着他结实的胸膛,同时否定他的论调。
季心柔是很传统的女人,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很宿命。
她矜持,但是那并不等于迷信。
她柔顺,并不代表她愿意受人摆布。
季心柔坚决的否定他的论调。
「这根本和命运无关!」她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今天只是一个意外,突然其来的一段插曲而已。她平静的生活中,可承受不起如此剧烈的狂澜。他用指尖勾绕着她美丽如丝的发梢,「记得中国有个特别的传统吗?要是谁掀了新娘的红盖头,谁就是她的夫婿。」她别过头,不敢望见他那充满暧昧的眼神,那深如黑潭的眸光中,隐约透露着窒人的欲望。
「我不知道。」她故意装傻。
「现在我说了,你就知道啰!所以,你是属于我莫尘扬的女人。而且,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不可以再与唐颂书有任何亲密之举。」他修长的指尖划过她美丽的容颜,语气凌厉的警告她,而且眼底净是威胁的成分。
他可不容许任何人侵占到他的财产,而现在,季心柔也成为他众多财产之一。
「唐颂书是我的丈夫,我怎么可能不和他有任何的接触呢?」他凭什么干预她的生活?又凭什么主导她的一切呢?「他只是你挂名的丈夫,我不容许你的身体让除了我之外的男人碰触,一个也不许!」「你在威胁我?」她瞠大水眸望着他。
「因为温柔对你起不了作用。」他的语气和眼神突然放柔了许多,这让季心柔有些迷惘。
「你只是把我当成你眼中的猎物,一味的想要掠夺而已。」她趁着勇气还没有消失之前,把心里的想法说出口。
「掠夺只是过程,但占有是目的。」他承认自己对她有野心。
莫尘扬低下头掠住她欲语还休的小嘴,尽情的掠夺,再度挑起她体内尚未平息的热情。
她气喘吁吁的离开他的唇,他欲罢不能的往下亲吻,然后攻占粉红色的蓓蕾。
「你这个恶魔!」她低咒出声,却没有任何力气反抗他。
他抬起头邪气的瞅着她,并且更正她的话语。
「我不只是恶魔,还是撒旦,引诱着清纯的夏娃离开伊甸园,和我共赴快乐的天堂。」莫尘扬边吻边往下移,丝毫没有罢手的念头。
季心柔再次沉醉在他引爆的热情中,所有的理智全都背离了她。
她只想贪婪的随着他引起的爱火,再次随着他共赴人间最美的天堂。
她压抑不了体内翻腾的热情,只能随着他沈沦再沉沦。
季心柔在心底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的热情,最后的一次欢爱,在她离开这个房间后,她会永远与他划清界线,回到自己平实的生活中。
她脑海里回荡着他的那一句话——掠夺只是过程,但占有是目的……是的,此情此景,她甘心被占有。
心甘情愿被他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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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铺张豪华的世纪婚礼,却在新郎不慎失足落水后,一夕之间转变成隆重的丧礼。
唐颂书的死亡带给许多人震撼,他冰冷的尸体是在今晨被服务生在清理游泳池时发现的。
即使给予他一切急救,仍是回天乏术。
唐颂书冰冷的尸体被放在厚重的棺木中,阵阵哀嚎声响彻云霄,令人为之悲恸。
昨天这里还充满大家欢悦的叫嚣声,不断的给予这对新人喝采与祝福。
而如今,却充塞着众人哀凄的哭喊声,但再多的泪水与惋惜也唤不回新郎的生命。
季心柔与一干亲友坐在首席上。
她身着黑色套装,长发绾起,柔美的脸庞显得憔悴无比,水汪汪的秋眸盈满泪水,让人看了不自觉的产生怜惜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