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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女郎 page 9 作者:谢璃

  「什么?」他一瞪眼,视线移到脚边的黑色提包,四下张望之后,确定没有人注意他,才将提包放在膝上打开。

  这女人肯定是趁他在机场上洗手间时动的手脚,他就知道不能轻忽她,如果她别出心裁地在里面放了些不可告人之物--例如小内裤、胸衣之类的,他回去一定掐死她。

  「妳放了什么东西?」他板起了面孔。

  他不能太急躁,万一是什么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可不能轻易取出,否则一定会闹笑话的。

  「让你不会太想念我的东西。」她娇声答道。

  果然!

  一连串粉色的想象在眼前跳动着,他按捺住火气,伸手在内袋外部摸索。

  下对,是个鼓起的小小硬物,体积并不大……他拉开拉链,手指探进取出--手掌上躺着的是一个簇新的珍珠白手机。

  「妳在搞什么?为什么要给我手机?」猜不出她的动机让他恼怒。

  「开机嘛!」她嗲着嗓音要求道。

  「杜蘅,妳别搞怪。」虽然心里起了防备,但还是依言开机了。

  十几秒后,铃声响起,是韦瓦第的「四季」节选曲调。

  「好听吧?我知道你只听古典乐,现在就用这支新手机接听吧。」

  他应该当机立断终止与她的对谈的,她带给他的永远不是他所期待的惊喜,但是手指却彷佛有了自己的意见,接听了。

  「石头,我很想念你,你想念我吗?晚上别跟光宇他们出去瞎玩,我知道你应该不会,但是如果你心痒痒的话,就打开手机,看看我就行了。」

  看她?他登时领悟,她知道他从不在手机上追流行,于是自行买了支有照相功能的手机,这样就能随时将影像传输给他,让他「望悔止渴」。但是,她不明白的是,他一点也「不渴」,她这样根本是在强迫推销嘛。

  「杜蘅,我不是要一生一世待在这里,不需要看什么照片……」

  「石头,一点也不闷的照片喔!包包里还有备用电池,记得工作以外的时间都要开机喔!不吵你了,Bye!」

  他当下就该理智的将这只手机原封不动的放回去,但是可恶的杜蘅,用那种娇懒而无害地吞吐口吻,勾起了他潜藏的好奇心,蛰伏的恶魔在探头探脑了,连续按下了邪恶的键,那一帧帧丽影就此呈现--有杜蘅托腮眨眼的、扮鬼脸的、作势要吻他、挽起秀发扮成熟的……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全都是……半裸的--

  她只是巧妙的用前方的桌缘遮住了重点部位,引人遐思的展现出她丰盈的青春曲线。

  他的瞳眸不由自主地睁大--

  「没想到杜蘅还可以这么性感,平时把她当哥儿们也不觉得。」

  「……」是吗?那是婴儿肥造成的错觉吧?

  「经理真有眼福,几万哩外还可以看到女朋友撩人的样子。」

  「……」这是眼福吗?这是在整他吧?

  「萤幕不够大,最近才推出的新机种可以看到全身喔!」

  大嘴半咧的一颗头颅慢慢地凑到他肩上,与他一起欣赏美景。

  倏地,一个快速的拳头对着那颗头颅迎面击去,哀号声跟跌撞声在背后响起。

  「经……经理,你……出手也太快了吧?」环绕脑袋的一圈金星好半晌才逐渐消退,光宇笨拙地爬起,石峥早已将「艳照」清除,愠火在眸中燃起。

  「非礼勿视,你不知道吗?看了会有后遗症的,你不明白吗?你想把这个灾星娶回家吗?」刚爬起来站稳不到两秒钟,石峥的大掌又往他胸口一推,他立即又一屁股坐回原地。

  「经理,您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要偷看您的未婚妻的,我是替您送便当回来,凑巧看到罢了……」真不该色眼蒙心,忘了这个人是开不得玩笑的,尤其是开他阿娜答的玩笑,但是他并没有出言不逊啊?

  光宇再次试图爬起,他惊怯地瞄了眼杵着不动的石峥,暗暗松了口气,因为石峥淡了怒容,径自拿起了置放在椅子上的便当,坐下来,掀开盒盖,看着上头油腻腻的菜色,勉强捞了蔬菜放进嘴里,脸色马上又跟青菜一样。

  「对不起,我不该动手的,你没事吧?」背对下属,他绷着语调说道。

  「没事,没事,小意思,我到外头去抽根烟。」他赶紧拍拍屁股,一阵烟似的溜了。

  他将全然不合胃口的饭菜推到一旁,继续对着电脑写完未竟的信。

  十分钟后,他再次检查刚写完的段落,「咦?」地睁大了眼……信末最后两行竟是不断重复的问句--

  你刚才问的是他还是你自己?你刚才问的是他还是你自己?你不知道会有后遗症吗?你不知道……

  他赶紧动手删除那些从心里偷跑出来的字句,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着她特意下载的桌布画面--一道鹊桥横跨天际,上头坐着一对相偎的男女,背后是数个红心气球。

  他紧按开关键,关上了她为他搭造的那座鹊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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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狭小的茶水间里,她拉了张椅子,静待流理台上的「午餐」漫出香味。她看了看表,时间一到,掀开还烫手的碗盖,筷子已迫不及待地往碗里搅拌,鼓着腮帮子对着蒸腾的热食猛吹气。

  满腔幸福地吃了第一口、第二口……她缓了咀嚼的速度:心头直念着--慢一点啊!别吃太快啊!吃太快下午不到三点又要肚子饿了,到时候肠胃哀鸣声会让她不敢接近那颗石头,因为那太没情调了。如果没有情调,那他就不会主动吻她,总是用偷袭的也没意思,他从来没有沉醉在她的强吻里,老是一副被夺走贞操似的狠狠地死瞪着她……

  第三口,张大了嘴,筷子往目标移动,在半空中,她的手忽然不能动了,筷子上的食物滑落回汤里。

  「妳不是啃三明治,就是吃泡面,豪华一点是御饭团加卤蛋,如果妳能无病无痛的活到七十岁,一定要感谢妳母亲把妳生得天赋异秉,随便也能长得花开富贵。」冷嘲热讽加揶揄,她的吃兴完全被消灭了。

  「我知道你中文程度好,骂人不带脏字,可是你不知道嘲笑女人胖是很没礼貌的行为吗?」她歪歪嘴,抽回被他拦截的右手。

  她不过是脸圆了一点,身形不见露骨,但可没有一点赘肉,哪个角度看起来福泰了?

  「走吧,出去吃。」一手端过那碗犹自冒着热气的泡面,没有半分怜惜地将它倒进水槽。「老吃这些垃圾食物!」

  她抢慢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午餐被毁,心凉了半截。「我跟你说了,我不想占男人便宜,干嘛要你请客?」

  「我可没说要请客,妳这么有女性自觉,那就各付各的,走吧,我饿了。」有力的掌扣住她的五指,半拖着她走出茶水间。

  「不去、不去,就是不要去嘛!」一手勾抱住门口装饰用的木刻圆柱,咬牙撑住快滑开的指掌。

  「咦?我何时变得这么没吸引力了,妳居然会不想和我一道用餐?」他放开她,半瞇的眼还是很有力道,看得她直发毛。「说!舍不得一天不和我通话的女人,为何会这么客气地拒绝这大好的机会?」

  她锲而不舍的毅力使他无法视她的存在,在上海期间,他拒用她的电话接听,她就传简讯、传图形,在他上网时用msn和他对话,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所以他没有一刻不被她散播的资讯干扰。

  一回到台湾,他以为一走进办公室就会有人像挂烤鸭一样地挂在他身上不放,谁知她十点半才睡眼迷蒙的来上班,中午还一个人躲着吃泡面,这道理根本说不通。

  「你刚才在跟总经理开会嘛,我肚子饿就先吃了。」她傻笑着。

  「喔?昨晚混到哪儿去了?今天为什么迟到了一个半钟头?」明知他今早会进公司,还精神散漫成这样,如果不是忙着要向尼克报告上海行的结果,他早就当场开骂了。

  「我昨晚帮朋友代班一晚,半夜三点才睡,今天实在起不来。」眼皮到现在还略微浮肿。

  「代班?代什么班?」双眼皮扬起。

  「PUB的外场啊!我先前待过的那家,挺好玩的,下次再带你去坐坐。」她歪斜着头,嫩稚的面孔有年轻不晓世事的单纯。

  「我不过夜生活的。」他冷着脸,「妳作息不正常,吃也随便打发,这样的生活非常的不健康。」

  她没有厌烦的神色,只一味笑嘻嘻地,似乎很乐意聆听他的教训。

  他突然双手盘胸,摸着下巴,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眼光才又转回她的身上。「今天才二十号吧?这么快就把薪水花光了?妳预备吃几天泡面?」

  她一楞,被一箭射中的表情显露无遗。

  他把她推回茶水间,关上门,将她抵在矮柜上。「买两只功能新颖的手机花费不少吧?妳为了我寅吃卯粮,我良心可过意不去。」

  从他牵动不多的表情里,实在看不出他的喜怒,但是逼近的高大身躯散发的压迫感让她不敢说谎。「也、也不全为了你,我、我还买了一个想了很久的PRADA的包包,因为卡刷爆了,只能用现金,所以才……」头慢慢垂了下去,直盯着他的鞋尖。

  「哦?妳--就是那种所谓的月光族吧?」他轻哼一声,捏住她的下巴。「这么不懂理财,将来怎么维持一个家庭?妳以为小孩的学费能刷卡吗?盲目追求名牌是没有自己想法的人才会做的事,妳该好好反省一下妳现在的生活态度。」

  他的讥讽很明显了吧?她的金钱观和爱情观如出一辙,想要的东西花再多代价也要到手,从不瞻前顾后。

  她一听见他的话,双眸瞬间萌生亮采,他以为会有的恼羞成怒几不可寻,她攀住他的手,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你真的想娶我?我会改的,结婚以后,我会把你跟小孩放第一,不会乱买东西的……」

  「杜蘅--」他制住她雀跃的手,为两个人的难以沟通而气馁。「妳听好,结婚不是兴之所致,想做就做的儿戏。我今天主要是想郑重的告诉妳,我们俩的价值观差异太大,不可能在一起,妳别在我身上浪费一分钟或一毛钱,我不会动心的。」他语气特意下得重些,对这个一头热到了极点的女人,不下猛药是不会有效果的。

  她松了手,咬住下唇,眨巴的大眼骤然泛起了泪光。「你说话不算话,你欺骗我,你欺骗我……」她像个孩子似气急败坏地直跺脚,两边手背轮流揩着泪水。

  「我什么时候欺骗妳了?」他睁圆了眼--他连句「我喜欢妳」都未曾说过,两人单独相处的次数也绝不超过十只手指头,更别说什么浓情蜜意的宣誓了。

  「你说过要和我交往的,你没诚意……」她愈哭愈厉害,最后干脆用手掌蒙住了脸,痛快地哭了起来。

  「我们这阵子不是在交往吗?」好像真的有点在睁眼说瞎话,他只是忙着防守,将她打过来的球拦住不漏接,却从未采取过攻势,一心只想等着对方闷坏了好喊停。「今天还想请妳吃中饭不是吗?」

  「你别哄我了,我可不是猪头,都是我在追你,这样哪里算交往了?」眼泪收不住,她掀起上衣下缘,率性地往脸上擦抹,露出一截雪白的腰腹,看得他两眼发直--她可真是随性。

  「那么妳认为交往的定义是什么?」他用力耙梳着刺帽短发,再度感受到一脚踩进水泥未干的禁地,进退两难。

  「你从不抱我、吻我,我一亲你,你就闭上嘴,叫我吃闭门羹;电话聊不到几句就说累了,想睡了,要不是我爱你,我早就给你两拳让你休息了,你还敢说我们有交往?」愈说愈委屈,当成手帕的上衣早就湿成了一片。

  他倒真的看轻她了,他以为自己做得不着痕迹,应付一个女孩子虽然有些吃力,但应该还过得去,毕竟最后防线仍紧守着,只尽量不留给她幻想的余地而已。可没想到她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瞧她哭成这样,大概也忍了好一阵了吧,知道他从未投注过全心全力。

  他略尽棉薄之力辩解道:「妳知道这种事也要讲情调的--」

  「你还掰?你还掰?你从不跟我花前月下,怎么会有情调?你说的要是真话,那嫁给你跟寡妇有什么两样?你一句没情调就想打发掉我……」

  「够了!不过是一个吻罢了,也值得妳大呼小叫?」他喝止她渐渐提高的音量。

  中午休息时间通常只留门口的总机小姐,在公司用餐的员工并不多,但是还是得防着隔墙有耳,免得又成了免费的八卦一桩。

  「不过是一个吻,你却从不给我!」又哭又擦又揉的,眼皮肿得跟核桃一样了,还满是幽怨地瞋视他。

  他懊恼地搓搓脸,疲惫地看着她,连叹了三口气,才粗声粗气地道:「就一个吻是吧?妳别再哭了行不行?」

  真不明白自己是走了什么运,连拒绝当一个被追求的对象的权利都没有,被指控未尽义务时还会产生罪恶感,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有对付女人的长才,竟连个二十岁的女生也搞不定!

  「唔?」她停止了哭泣,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小鹿眼。

  「眼睛闭起来,我现在就吻妳,妳别再闹了!」他一脸无奈,私心地希望她会认为他诚意不够而拒绝这个「嗟来吻」。

  可惜他未能侥幸逃过此劫,小鹿眼紧紧地闭上了,怀着春意期待着他的「临幸」。

  他十指握拳又伸展,发出连串的「喀喀」响,这次纯粹是紧张,摆出的事前架武彷佛是要对付强大的拳击手,而非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他俯视着她,停顿了许久,久到她以为他落跑了,正要张眼,他的两掌才慢慢地捧住她湿滑的颊,吸了口气,垂首贴住她的唇瓣,明显地感受到她轻轻一颤,并且自动张了口,邀他入内探访。

  知道躲不过,也敷衍不了,他索性闭上眼,热舌滑进她的口中,她呻吟一声,主动环住他的腰,吮住他,与他慢条斯理的纠缠起来。

  不过片刻,已经分不清楚是谁主动吻谁了,她难得有机会名正言顺的与他热吻,自是不放过能细细品尝他的滋味,不断深入浅出地撩逗他,像幼猫般舔弄他的唇。

  原本只想开放一下自己的嘴让她游戏一番便罢,虽不特别回应,也不拒绝她的顽皮,但是那娇软的身子没有间隙地黏靠着他,特有的体香没有阻碍地窜进他的鼻端,与她的舌一起产生了相乘作用,奇异地勾动了他生物的本能。

  一股热流缓缓地在小腹内洄湫,催动着他,他一手环住她的肩,另一手撑住她后脑勺,用劲地攫取她的甜蜜,不再让她唱独角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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