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她觉得挺好的,可她却没想到,来福竟会咬着她的内衣,就这么冲出客厅。
真丢脸,唐耿该不会也在客厅吧……
釉君身上包着薄丝被,轻轻的扭开房门,发现唐耿没在客厅,松了口气。打开灯,没见到狗影,身上不禁又冒起冷汗。
来福不在客厅……这意味着,牠咬着她的贴身小内衣,冲入了其他房间里头了
唐耿的住所总共有四间房间,一间书房、一间他住、两间客房……她决定从书房和另外那问客房找起,并在心里头祈祷,一定要让她找到来福。
找了约莫五分钟,釉君觉得来福存心与她过不去,牠绝对是在唐耿的房间里!
看来,她真的得厚着脸皮去找他了。
深吸了口气,她走到唐耿的房门前敲敲门……
「你这只笨狗,又咬了什么东西进来了!不是跟你说过了,别再乱咬东西进我的房间!」
他应该把小门封住的,让来福乖一点,不要总是咬些有的没的,进他的房间来。
坐在床上翻着杂志,唐耿准备就寝,可来福却咬着一件「衣物」,跳上他的床
「畜牲,下去!」他低咒着,没纵容来福睡他的床。「我数到三再不下去,明天你就住狗笼。」
「汪汪、汪汪……」来福汪了几声,讨好的「献宝」。牠将釉君的内衣放在他的面前,讨赏。
这是……他不会看错,这一定是釉君的内衣。
他拿起来审视一番,知道这不是君子所为,不过他给了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只是想看看她有没有「正常发育」而已。
「你总算做对了件事,我没有白疼你了。」他拍拍来福的头,有些意外釉君外表看起来挺平的,可事实上,却是在标准值之上。
「汪汪、汪汪……」
「明天帮你加菜,加一条鸡腿。」有赏有罚,他是个「明君」。
叩叩叩!
想也知道是谁敲的门,唐耿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进来。」
釉君包着丝被,畏畏缩缩的走进来,「你……很抱歉,你要睡了吧?」
「是啊,妳是来向我道晚安的,还是想和我一起睡?」他还不忘调侃她几句。
「不是、不是,我来找……来福。」她的小脸涨红,看到元凶正舒服的趴在唐耿的身旁。「牠……牠把我的……衣服咬走了……」
「衣服?」他挑了挑眉,嘴角勾起的笑意渐渐扩大,「妳是指这个吗?」他将内衣提高,让釉君看到。
这一看,釉君差一点死死昏昏去,简直想挖个地洞将自己埋起来。唐耿的手上竟然勾着她的内衣,天吶!传出去以后,她真的可以不用做人了。
「是……是的……」
「妳觉得我应该还给妳吗?可是这上面又没有写妳的名字,妳如何证明这是妳的?」
过分,哪个女人会在内衣上写上名字啊?又不是原子笔、立可白,还在上头贴上名字。
「你不要太强人所难,你明知道那就是我的啊,难不成你这里还有其他女人的衣服啊?」
「有啊,有时也会有女人在我这里过夜。」
他的话令她很不高兴:心里头又泛起一股酸意,就像是打翻了一大缸子的醋。
她以为她是特别的,所以唐耿才会对她这么好,看样子,她真的是自抬身价了。
「我妈想到时,就会来这里睡几天。」看到那张小脸皱起来,他又补上几句。
「下雨天、阴天、打雷、闪电,我个性胆小,晚上会作恶梦,有时也会打电话叫她来陪我,免得我一个人躲在棉被里头偷偷哭泣。」
原来是他妈啊,她暗中吐了一口气,自知她虽然极力的「排斥」他,可是却还是被他给吸引了。
「谁信你的话啊,一个大男人也会怕那个。」不都是女人比较胆小吗?
「男人女人都是人,女人会怕,男人就不会怕吗?拿去吧!」
釉君接过内衣,紧握在身后。
「妳不用紧张成这样,刚才来福咬进来的时候,为了看清楚它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已经彻底的检查过一遍了,基本上,我连妳是多大的size,都已经清清楚楚的了。」
「什么--」
「请别把怒气加诸在我身上,是那条畜牲对不起妳。」他指着来福。「妳要怪就怪牠吧,其实妳早听我的就没错,别养这种有的没的……」
「太过分了!你真的很过分,你知道吗?」她抡起小拳头在唐耿的身上挥打着。
他为什么总是这么有意无意的撩拨她的心湖?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湖,被丢人一颗颗的小石子,划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让她根本无从阻拦。
「过分?我哪里过分了,请小姐指教。」他握住了她的手,女人真的很难理解。
他自认没做错什么事,却硬被人说过分……唉……
「如果你不爱我,只是想以戏弄我为乐的话,你就别表现出一副将我看得很重要的样子,只准你一个人欺负我,别人都不行,你让我越来越怀疑自己……让我感到彷徨,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哭了,泪水就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打开之后就再也关不住。
他轻拍着釉君的背,将她拥入怀里,「原来我做的妳不是没看见,只是选择假装看不见!」
他总算感到一点欣慰了,最起码釉君知道他的好。
「别戏弄我,我不会玩那些勾情的游戏,我只是很单纯的一个人而已。」她将眼泪全都往唐耿的身上擦去,才懒得理会他身上穿的是多么昂贵的睡衣。
「此言差矣!」唐耿摇头,「我也没有经验老道到哪里去啊,我也很单纯啊……妳知不知道妳真的很麻烦、很难追?告诉妳一百次我喜欢妳,妳也不相信,让我觉得很无力。」
「因为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要喜欢我早就应该喜欢了。」像她一样,从第一次见到他,就喜欢上他了。
「妳要不要去照照镜子?」唐耿突然的蹦出一句。「这绝对是个良心的建议。」
「啊?为什么……」这不是温馨感人的一刻吗?为什么他会天外飞来这一句?风马牛完全不相及。
「妳以前与现在的长相差很多,以前鼻子、额头上都还长了痘子,丑死了!我只觉得有只丑小鸭,不停的跟前跟后的。」看了就碍眼。
「啊?」她又气了。
她天真无邪的样子,竟然被他批评成丑小鸭。在这个时候,他应该是要讲几句甜言蜜语给她听啊,他却又是拿话损她。
「还有呢?」她的眼中迸出杀意。
「现在长高了一点,比较有身材了,妳国中时代绝对称得上洗衣板小姐、太平公主。」
「你--」她要说的话,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其余的全都被唐耿给吞下。
他细薄的唇吻上了釉君的樱桃小口,他的大手压着她的后脑勺,让她无法挣扎,只能乖乖就范。
乖乖就范?是的,釉君得承认,她现在是真的投降了。
她爱他,爱了好久……但,再相见,她根本不敢再做多余的奢望,可是他却不择手段的接近她,将她筑起的那道石墙,用槌子一下一下的敲坏。
唐耿品尝着她口中的甜美,知道她没抵抗的意图,手也轻抚上她俏丽的短发。
沿着她的发,他往下抚上了她的背,轻扯开她身上的丝被。
「我爱妳,妳听到了吗?」他在她的左耳轻吐着气息。
爱她?真的爱她吗……她有些激动,她根本无法想象他对她的感受,竟然超越了「喜欢」的地步。
爱……令人刻骨铭心啊……
「真的吗?」她颤声的问着,手也圈上了他的颈项。
「虽然我不喜欢动不动就发誓,可是如果妳要求,我可以为妳破例。」他细碎的吻她。她回应的举动,在他看来,就像是一种鼓励。
将她身上穿着的衬衫给解开,唐耿的大手覆住了她胸前的浑圆……
「嗯……」她嘤咛了一声,了解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但,她无力再去想,也不愿再挣扎。
那些都是多余的、是矫情的,现在釉君唯一想做的,就是顺从自己的身心,后果留待明日再谈。
「给妳十秒钟,让妳有说不的机会。」说完了这句话,唐耿露出了个苦笑,「在这个时候还能这么君子,真的是佩服我自己。」他根本不想当君子的,可又不想她后悔。
「你知道的,我已经无路可退了。」她现在身处悬崖,后头就是一大片汪洋大海,再退……只能往海里沉,甚至于灭顶!
「别后悔,我不希望看到妳的泪水。」他抚着她的容颜,温柔的将身子覆上了她,交迭出亘古不变的旋律……
第八章
唐耿每天开车接送釉君的事,传到了刘文姿的耳里,当然……她不仅是听到而已,她甚至在一次想找唐耿时,还亲眼目睹了一切。
她知道她没什么去找唐耿吵的本钱,因为唐耿根本就不在乎她,可是……她爱他啊!
他周遭的女人根本没半个比得上她的,连徐釉君也是,她就是想不通,为什么这么高傲的一个男人,会爱上一个那么不起眼的小职员。
想知道徐釉君有什么过人之处,她砸下钱请了征信社调查。
「刘小姐,根据我们调查的结果,徐釉君她母亲本身就是在唐先生家当管家。」征信社尽责的报告着。
「你的意思是他们认识很久了?」头上戴了顶帽子,刘文姿刻意拉低了帽沿,避免在咖啡厅里头被人认了出来。
「没错,可是真的深入交往是从上个月开始的。」他将调查报告递给了刘文姿,「徐釉君偶尔会在唐先生家过夜,他们也常一同夜出吃消夜,这是偷拍到的照片。」他又拿了几张照片给刘文姿。
想到釉君常在唐耿家过夜,她不禁妒火狂烧。
她也曾开口说要到他家去坐坐,却没有一次获准,这名叫徐釉君的,为什么就能这么轻易做到?
她可是名模刘文姿呢,她是什么!
刘文姿拿过照片,除了甜蜜的两人出游,唐耿为釉君夹菜,几张照片还照到了一只丑不拉叽的狗,「这是……」
狗?唐耿向来不喜欢什么宠物的!
「杂种狗,唐先生养的。」
他竟然养杂种狗?杂种狗怎么配得上他的身分!这一定都是因为那个低下的徐釉君,为了她,他才勉强放低身段配合她的。
「不过资料上比较特别的,就是唐先生以前是个不良少年,徐釉君为了保护他,甚至连右耳都失聪。」
征信社人员喝了一大口水,「刘小姐,妳知道这些资料多难取得吗?唐继中封锁了所有的资料,不准外流,要不是我们真的有一点门路、一点手腕,妳是不可能看到这些的,还好妳有眼光,找上了我们……」
「是为了唐耿而受伤的……」那有没有可能是唐耿根本就不喜欢她,对她只是一点愧疚而已?
「你们真行。」她笑着说道,他们的征信报告绝对对她很有用。她很爽快的付了钱。
现在拼拼凑凑,她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许唐耿爱的还是她,只是碍于对徐釉君的愧疚,所以必须要和她在一起而已。
「谢谢刘小姐,有什么需要记得找我们,妳真的是个不错的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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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唐耿出门,刘文姿才敢登门示威。
她按了电铃,釉君也开了门。
见到来人,釉君愣了一下,可是还是客气的请她入内,而脚边的来福则是对喷上浓郁香水的刘文姿狂吠着。
「来福,闭嘴!」釉君敲敲来福的头,来福哀鸣了几声,缩到沙发底下。
「刘小姐,妳要找唐耿的话,他差不多两个小时之后才会回来。」她刚才叫他回家拿个东西,虽然他有点不甘愿,不过还是鼻子摸一摸,出门去了。
「我不是找唐耿,我是来找妳的。」刘文姿拿下了帽子,「妳一定很难体会,像我们这种知名人物,出门就是要遮遮掩掩的,就怕被人给认出来。」她啜了一口果汁。
「这我当然知道,尤其刘小姐这么红……」釉君说了几句台面话。
「是啊,妳就不晓得在妳还没出现的时候,唐耿一颗心都在我身上呢!」
釉君沉默,等着看刘文姿接下来怎么说。
「我知道妳现在与唐耿很好,如果他真心爱的人足妳,那我也没话说,毕竟感情的事是不能勉的,我只能心存祝福……」
「……」
「可是呢……我这个人一向最看不惯一种人,就是利用别人对她的愧疚感与责任心,来死赖着!因为唐耿对妳存在着这些,所以他只能渐渐的疏离我,我知道他最爱的人其实还是我。」
「什么意思?!」釉君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我不懂妳在说什么。」
「妳是听不懂,还是故意装不懂?!在妳还没出现之前,我在他身旁已经两年多了。人难免日久生情的,妳以为妳和他相处短短的几个月,会比得上我吗?」
「我不是想听妳说这些,我问妳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啊……唐耿根本就不喜欢妳,他会接近妳纯粹是因为他觉得对不起妳,因为他,而让妳的耳朵听不见,他认为他有责任好好的对待妳,对妳负起道义上的责任!」
道义上的责任?她是说唐耿是因为同情,才和她在一起的吗?
不可能!
可是……她耳朵听不见的事,没什么人知道,她又为什么知道……尤其她的失聪,有一半真的是因为唐耿的缘故。
「昨天我打电话要约唐耿出来,他告诉我他想和我断的干干净净,虽然他是爱我的,不过他却要照顾妳,对于妳……他有他应负的责任,唐耿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妳应该也知道。」
看她的表情,刘文姿就知道她信了。
「他是这么跟妳说的?」
她信了,釉君没什么理由不信刘文姿所说的话。
她记得唐继中为了她,可是花了不少钱封锁这些消息,让报章媒体全都无法采访,更遑论有人知道她失聪的这件事,除非是知道她这样情形的人传出去的……
她的心很痛,连呼吸都嫌困难。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他可以不爱她,她没逼他非得要爱她……她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不也一样活的好好的?将自己封锁在堡垒里头,不也一样快乐、自在?他为什么要这么伤害她!
她从来没有怨恨过他什么,她耳朵失聪也不关他的事,是她自己扑上他,才会被木棍给打中的,也许她没有这么鸡婆,他也可以毫发无伤。
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他该负的责任啊!为什么他就是要用同情的角度去看她!
「是啊……除了这一点,妳也要想想看,以后如果唐耿娶了妳的话,让外界知道妳其实失聪,对于他的声誉真的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