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你看屁啊!」总算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女人,宇文云飞赶紧跳上岸,弯低身子捞起地上的衣服穿上,浑然不觉背后两道视线因他的动作而变得更加灼热。
好个……春光无限好啊!乐令畤笑得更加邪魅,好整以暇地观赏着宇文芸霏因弯下腰而露出的春色与挺翘的臀:
没发现他色情至极的笑意,宇文云飞边穿衣服边骂:「你这个死淫魔,这身体我自己都还没看够,哪能让你占便宜?」他才没那么大方咧,况且这身体现在是自己的,岂能还没看够便让人看光光?
同样是淫魔的淫魔丢下这句话后,旋即披着衣服啪啪地飞逃而去。
现在没有武功,面对色狼,先闪再说!
「查不到底细?」乐令畤听完谢痕留的报告,不禁蹙起眉头。
没人见过那个叫宇文芸霏的女人、不知她来自哪里、是何身分,那么她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抚着下颚,深邃的眼里有着沉思。
「是啊,大哥,我问遍岳山底下的村落,就是没人见过。若觉得她危险,不如咱们将她扔出寨,如何?」
扔出寨?不,若这样做,实在是可惜;来了一个这么有趣的女人,他不会如此轻易便放过。
思及此,乐令畤一舒眉头,缓缓露出笑意,「让她继续待着,我瞧她不过是力气大,倒也不会武功,没什么大碍。」况且让她走,不正趁了她的意?
眼一瞥,在瞧见谢痕留身后跟着什么后,他收起笑,横了因尴尬而傻笑的谢痕留一眼。
「呃……你怎么跟来啦?」谢痕留高壮的身子转过去,向跟在他身后的小狗悄声道:「嘘,快出去,别跟着我……」
「痕留,你又捡东西回来了。」乐令畤攒着眉,却也无奈。
这个结拜老弟平时没什么嗜好,就爱乱捡猫狗回来,飞狼寨里已经有八只狗和五只猫了,偏偏这家伙每回捡回来,很快便会忘记,所以那些猫狗全是别人在照料,他则将它们全忘到九霄云外去,真令人头大!
察觉乐令畤的不悦,谢痕留可怜兮兮地皱着那张疤面央求,「大哥,咱们让它留下吧?」瞧,这狗儿脸上也有一道疤,和他多相像啊!
「算了,你别捡个娃儿回来就好。」乐令畤挥挥手,也没多说什么,然而捧着狗的谢痕留并没有马上走,反而一脸吞吞吐吐。
「怎么了?」乐令畤奇道。
「这个……大哥,是这样的,这回下山洗劫屠大户时凑巧碰见一个女人,她一听咱们是飞狼寨的,就粘着不放,说定要一起上山来见见她心仪的对象……」
「哦?」纵使已十之八九地猜出那心仪对象会是何人,乐令畤还是挑高眉头等着谢痕留继续说下去。
「大哥,小弟见她长得比宇文芸霏那娘们好看千百倍,所以便自作主张把她带
回来了……」他顿了下,忙又保证。「放心,大哥,小弟探过底细,是长安武家堡堡主的女儿,功夫不怎么样,没威胁性的。」
那姑娘死活要跟,加上他也觉得飞狼寨的塞主夫人应该再美一点、温柔一点,要能配得上他的结拜大哥,所以正好藉此机会让大哥对那粗鲁的宇文芸霏淡了兴趣。门面嘛,总是要顾及的。
听谢痕留一再保证,乐令畤想起对自己魅力竟无动于衷的女人,眉头微拢,旋即又露出一笑。
「将她带上来。」
「是。」
每回要回房,宇文云飞最讨厌的便是得经过乐令畤的房门口,因为每次都得战战兢兢,以防乐令畤忽然将房门打开,把他捉进去试图非礼。
笑话,这可是他的身子咧,自己都摸不够了,怎么能再被那头色狼上下其手?况且身为男人的自己若因此而被吃干抹凈,那他一世英名岂不毁了?
向晚时分,宇文云飞蹑手蹑脚地走过回廊,见乐令畤房内一片漆黑,他暗松一口气,但仍不敢松懈。
这个时候可是他逃命之时,因为楚大娘老要拉他进灶房帮忙。
哼,他宇文云飞乃翩翮佳公子,熟习古圣经训,怎可入厨为女子之事?
然而来到自个儿房间前,手刚摸上门板要推开,就觉衣领被用力一提,害他呼吸也整个窒住——
「想躲哪里去,芸霏?」
不待宇文云飞惨叫,楚大娘揪着他便往后拖。长年在灶房里执掌大铁擭的她,力量亦不容小觎,
被强迫拖走的宇文云飞挥着手臂哇哇大叫:「大娘啊,你饶了我吧,我不懂煮饭的啊!」
「借口。」哪有女人不会煮饭?
不消多时,楚大娘已将宇文芸霏拖进灶房,丢给他一把锅铲,「听着,大娘本来也不想费那个时间去提你过来,但是今天咱们寨里来了个贵客,是武家堡的大千金,人家因仰慕寨主所以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而寨主似乎也很中意她,所以今晚的菜色要煮得丰富一点?你一定要帮忙。」
闻言,正想甩掉锅铲的宇文云飞立时瞪大眼睛,「武家堡大千金?」不会吧?
他急急又问:「大娘,是长安那个武家堡?」
「没错。」
宇文云飞只觉得心脏瞬间一沉。「你说乐令畤他……」
「很中意她。」舀起一瓢水倒进大镂中,楚大娘卷起衣袖开始忙碌,完全没注意到宇文芸霏兀自拿着锅铲呆立,而脸上的震撼已换成了哀怨。
武家堡大千金武兰芷,那可是他自出江湖后便暗恋的对象,他的恋情啊,呜,那个死乐令畤对他毛手毛脚还不够,居然还对武兰芷伸出魔掌!
想不到乐令畤竟敢成为他的情敌,宇文云飞卷起夹袖,用力一拍炉灶。「大娘,有什么事尽量吩咐,我帮!」
对付情敌不能手软,况且武兰芷肯定是被那头狼迷惑了,所以他要藉此狠狠整乐令畤一顿以出气,更要让武家千金从此认清对方的真面目。
当然,若会因此而爱上自己……自然是更好了,嘿嘿!
捧着「精心调制」的饭菜来到主寨大厅,宇文云飞一眼便看到依偎在乐令畤怀中,一脸娇红的武兰芷。
许久不见,武家大千金依旧是美得动人,可是搁在她腰上的那双手可就刺眼、碍眼至极。
压下妒意,宇文云飞脸上挂着不自然的僵笑,一步步走向沉浸在两人世界中的乐令畤,将盘子放在他面前。
见状,将目光挪到宇文云飞脸上的乐令畤挑起眉,状似没表情,但目光犀利得好像想看出什么。
「乐寨主,为了感谢你的收留,所以我特地做了几道拿手好菜,只有你可以吃,别人还吃不到呢!」
暗咬白牙将这些客套话说出,看见乐令畤的手还放在武兰芷腰上,终是忍不住恨恨地轻哼一声,宇文云飞扭头便回自个儿座位上,等着看好戏。
看出宇文芸霏眼底昭然若揭的怒火,乐令畤觉得自己第一回在那妞儿身上感到优越。
虽然口口声声嚷着要当男人,说到底还是女人,怎会感受不到自己的魅力?呵,这会儿不是为了重新夺回他的目光而特意做了这些菜来。
唇畔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垂下眼看了一下宇文云飞专为他烹调的菜肴。,
只见四个盘子中各装着乌漆抹黑的四团东西,他的笑意瞬间微凝,不知这算是来讨好他的,还是存心来整他的。
他皱起?看向宇文芸霏,见他马上端出笑靥回望自己,眼底还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终于,乐令畤深吸一口气,举箸夹起其中一道菜。
放到口边时,他还有些犹豫,但不知为何又觉得若不吃,对方肯定会很失望,而这并非他所要的结果,所以,筷子也只是微一停顿,便马上将那团东西放入口。
吃了、吃了!见乐令畤竟真的上当,宇文云飞整双眼部因期待而闪闪发光,他真是等不及看对方因为那准分别添上过量酸甜苦辣的菜肴而狂吐的模样。
然而却见乐令畤在第一口菜下肚后,双眉只是向眉心蹙拢了几分,并没有太大的表情,这让宇文云飞失望至极。
怎么搞的?莫非那家伙的味蕾异于常人吧?
乐令畤面无表情地将那门菜吞掉,随即又夹起另一道菜放入口中,这回眉心又多添了几道皱痕,表情也有些僵,等到他吃到第四道,终于狠狠皱起眉头,僵着脸将筷子用力一放——
「你们继续吃,宇文芸霏,你跟我出来!」不待宇文芸霏逃命,他推开武兰芷,大步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臂往外头走。
「救命啊——」没想到在看见乐令畤出糗前就小命不保,宇文云飞大惊失色,拼命向在吃饭的众人呼救,可惜自作孽不可活。
来到外头,乐令畤用力把宇文芸霏拉到面前,捏住她的下颚。
「原因?」他要知道宇文芸霏做那些菜整他的原因。
「没……没啊!」不敢看表情恐怖到可比夜叉的乐令畤,宇文云飞将目光移向别处,更何况那原因他死都不会说。要他承认自己嫉妒乐令畤可以得到武兰芷的青睐,有损他男性尊严。
「没有?」话尾因质问而扬高,捏住宇文芸霏下颚的手更加用力。
「痛痛痛……」宇文云飞忙要将乐令畤的手掰开,可惜力有未逮。
乐令畤立即放轻儿道,却倏地将压下,唇畔扬起一道性格的弯弧,笑得连眼都眯起,心情显然因宇文云飞的回避而大好。
热气拂过脸颊,宁文云飞缩了缩,要开门叫对方别太靠近自己时,就听乐令畤含笑间——
「芸霏,不如我来猜猜你为汁么会那么做吧,你是因为吃武兰芷的醋,不想她抢走我的目光,所以才想出要那样整我,是不是?」
是……是你个头!被讲得像个妒妇一样,宇文云飞马上气呼呼地人吼:「你自恋啊?谁会为你吃醋!」他是在吃乐令畤的醋,而不是武兰芷,乐令畤这猪脑袋到底是怎么想的?
「何必羞于承认?」自动将宇文芸霏的怒火当成恼羞成怒?乐令畤还是笑着。「芸霏,我对你其实很感兴趣,甚至比那武兰芷多更多,这样吧,你老实承认自己己是在吃醋,我立刻就把她撵下山,如何?」
孰料,宇文云飞未如他预期地承认,反而用力将他的手拍掉,竖起细眉,怒火仿佛瞬间窜高十丈,指着乐令畤的鼻子痛骂:「乐令畤,我警告你,不准随便玩弄她的感情,知不知道?」
「哦?你还真担心她。」乐令畤双手环胸,对她话中内容颇为不解,但立即又了然笑道:「或者这是你想要胜过她的手段?」
以前他的女人总为求在自己面前有好印象而故作大方,实而私底下钩心斗角、使尽卑劣手段,将整个飞狼寨闹得鸡飞狗跳,之后他因受不了难断的家务事而将她们都遣下山,所以飞狼寨才会没有女人。现在的宇文芸霏可是和她们—般?若是,他可要好好想想这女人与自己想象的可有什么出入。
没想到乐令畤想象力居然丰富成这样,宇文云飞原本的怒气像被堵住,什么话也骂不出,只剩嘴巴一开一合,眼睛瞪得像牛铃一样大。
他指着乐令畤的脸,用力吸了几口气,嘴巴蠕动几下像要说些什么又倏地抿直,来来回回几次,在发现自已实在没办法再与乐令畤对话下去,他终于忿忿一啐。
「我懒得与你浪费口水!」干脆给乐令畤—面铜镜,要他自己去榄镜自怜算了!
宇文云飞扭头便走,脚步因怒气而重得如大?,踩在地面上砰砰作响。
乐令畤看着她怒冲冲的背影,又抚着下巴缓缓笑开——闹憋扭的样子的确可爱,这么看来可总算像个女人,亦惹人怜爱了,依自己的经验来看,这么有趣的女人若在床上,羞涩娇媚的程度肯定会比其他女子要高得千百倍啊……
宇文云飞离去的身影忽然全身一颤,他搓搓手臂又回头狠狠瞪站在原处笑得邪肆的乐令畤一眼。
不要边看他边笑得这么下流,混蛋!
夏虫鸣啼,树涛梭梭,坐在飞狼寨广场边的石椅上,再凉爽的山风也吹下去宇文云飞心头的烦恶。
一段恋情甫逝,再来一个自恋的家伙闹场,即使叫他站在山瀑底下,也冲不灭,高窜的怒火。低头看看自己现在的身体,宇文云飞气闷地用手抓扯,一气之下又用力槌了下石桌。
自己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乐令畤究竟什么时候才愿意放他离开?再这样下去,不但爱慕的女子得拱手让人,自己这辈子更不能成为男人去追寻真爱……天啊,想到可能要在这个躯壳中待到头发白白、雨眼茫茫,心头便一阵恶寒。
他烦躁地吐舌,此时吹拂而过的山风忽然夹带一丝脂粉香气,他转头一看,赫见仿若天人的武兰芷款款走来,
这一近看,宇文云飞的灵魂险些要飞上天去。
「你好。」
武兰芷在他身侧落座,娇红的唇吐气如兰,但说出的称谓可险险没让宇文云飞呕到撞墙。
「姑娘,请恕我开门见山直问,请问你和乐寨主是问关系?」
姑娘?姑娘!姑娘……宇文云飞想起自己现在的身分,只能欲哭无泪地摇摇头。「我和那家伙没关系……」
「是这样吗?」武兰芷凤眼微眯,眼底透出几丝锐利,显然不信。「但我瞧你和他站得极近,这山寨里又只有你一个年轻女子……」
听出她话中的试探,宇文云飞心头的雀跃之情早已消失无踪。原来是来打探敌情的,被心爱的女子假设为情敌,滋味可是比黄连还苦。
「武姑娘,我不喜欢男人的。」他努力在心上人面前辩解,不想被当成假想敌人。
武兰芷闻言,却只是挑高眉头,「不喜欢男人?」
「是啊,我喜欢女人。」顿了下,也许现在不是告白的好时机,但他还是力图表明心意。「老实说,我对你很有好感的……」
「女人喜欢女人?」武兰芷楞了下,但随即掩唇闷笑道:「姑娘,你这借口不大高明啊,你实话实说,我好歹懂什么是先来后到,不会介怀的。」她又笑了几声,可是双眸中的目光可就犀利至极。
「这不是借口!」自己、自己是在向她告白啊,有哪个男人在对心仪女子表露情感时,会像自己一样被笑说是借口?宇文云飞只觉得心已在淌血。「我和那自恋狂妄的家伙完全没关系,反倒是武姑娘你怎么会喜欢那种人?你、你难道没听说过衡剑派有个英俊潇洒的云飞公子吗?我觉得他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对象……」见武兰芷不置可否,他忙问:「呃……你听过衡剑派的宇文云飞吗?」
「没听过。」
「是噢……」一箭穿心啊,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