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原劭嬨「好心」的为她带路。
严子祈感觉到眼前一片黑暗。
这就是她的房间?
走个两步路,小腿便碰到东西,早习惯以手代替眼睛的她立刻摸了摸挡在她面前的东西……是床?她再到处摸摸感受看看……
他们可真大方,给了她一间「小房间」,房门跟床只差两步距离,而且整间房间就只有一张单人床这件家具而已,他们……真是无敌的大方、无敌的为她着想呀!
「谢谢,我有些累了,请容我休息一下。」说完话,严子祈也不管是谁站在门口,手一用力便将门关上,几日来训练有素的耳朵敏锐的听到一声哀号。
嗯,看样子是夹到人了。
不知是谁,真是有够蠢的!她冷嗤一声。
严子祈用力将自己给抛到床上去——
砰的一声!
「痛痛痛痛痛……」她捣着撞到墙壁的头,躺在床上哀号。
她习惯睡双人床,如今却要她睡小床,她果真是苦命!
脑中不期然的想到一个温暖的胸膛,一个有着低沉富磁性的声音。
原劭尧自从逮到她之后,就直接将她丢进车里,然后将她载回来,这期间他什么话都没说。
他是太生气了,还是不想跟她说话?害她想找借口溜掉都没机会;想激怒他,让他气得踹她下车就更不用试了。
唉,难不成这是上天注定好的?
她为何要那么鸡婆的冲过去救那个在钢琴底下的女人,她——对了,她记得原劭嬨说过什么救人的死了,她这个被救的人反而活着……严子祈细想了一下,终于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救人的人是她严子祈,结果她死了;被救的人是那个钢琴下的女孩……现在是她!
她成了那个钢琴下的女孩,所以所有的人才当她是原千茵,而路路也才认不出地。
那么那个真正的原千茵上哪儿去了?她该不会真的挂了吧?
老哥说她死了,那就表示恶梦真的降临在她身上……
那个占卜师!她一定要再去找那个占卜师问清楚!占卜师既然知道她即将要死,那么应该会知道……知道什么呢?她的身体也不知道有没有出什么差错,意外发生已经过了半个多月,她的「尸体」极可能已经被——
难道她从那一刻开始就必须当原千茵当一辈子吗?
一股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深沉的恐惧悄悄占据严子祈的心底,黑暗也随之笼罩孤独的她。
她不要!她不要当原千茵!她要当严子祈,她是严子祈,不管外表如何改变,有多少人不相信她所说的话,她还是认定自己只有一个身分,那就是——严子祈!
泪,不知何时滴湿了枕头,她觉得好累好累,好想回家,好想回到熟悉的那个家。
那里有着所有她爱的人以及爱她的人,在那里她是幸福的,是非常、非常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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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托梦告诉我的呀!祂看我这么可怜,就给了我咒语,我照着咒语拨,就拨到你手上,我很厉害吧?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我是可怜又无助的瞎子呀,哪知道这是哪座山的山寨?你快点来救我,不然公主就要被恶龙给烤熟了……不,我应该是女生版哈利波物,我跟他一样都在壁橱里……对呀、对呀,你就是海格……当海格不错耶!不只有雄赳赳、气昂昂的强健体魄,还有一颗充满个性的爆炸头……喂?喂?哈啰?」
严子祈抓着电话,搞不清楚为什么话筒的另一端怎会突然没了声音,她好不容易才摸到电话要找路路救命哪!
「妳可真忙,一早便热线不断。」原劭尧不悦的瞪着原千茵。她刚刚聊的电话内容,他全听得一清二楚,也使得他一早的心情便是一阵大火燎原烧呀烧的。
没想到那男人居然还留电话给她,而她一大早便迫不及待的和那男人情话绵绵!
「呵呵,路路还说我吵他睡觉,很不高兴呢,真好玩。」
一提到路逐云,严子祈的心情是好得不得了,脸上仿佛挂着大大的心似的。
这让原劭尧身上的怒火简直快将整间屋子给烧了。
「对了,这电话是不是有问题?我才讲到一半就突然没有声音,这有自动断线装置吗?」
「被妳用坏了。」他一指按在结束通话键上,睁着眼睛说瞎话。
「是吗?」她才不信自己有那么衰咧!
「这是谁的手?」在她身边的人就只有原劭尧而已,不必问,肯定是这家伙挂断她的电话。
不待她发难,他迅速的取下她手上的话筒,很自然的拉着她往餐厅去。
他不是很讨厌她的吗?居然这么好心牵着她走?该不会有陷阱吧?严子祈暗暗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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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我今天刚好想喝粥。」原劭嬨高兴的道,可眼睛却是充满得意与不怀好意的看着刚走进餐厅的严子祈。
谁都知道原千茵讨厌喝粥,尤其是配粥的酱菜。
哼,她已经吩咐王妈不必为原千茵另外准备早点,她就看她怎么吃。
严子祈以手当眼地摸索面前的东西,她很顺利的摸到她的粥……
「烫烫烫烫烫!」她把手指给插进碗里了!
慌乱之中,她好像又碰倒了什么东西,「水水水水水!」她要水!
突然有只大掌抓住她胡乱挥舞的小手,往旁一拉,一道冰凉的水柱冲刷着她发红的小手。
「可恶!妳自己不吃就算了,居然还害我们没得吃!妳存心要让我们难过是不是?」原劭嬨不顾形象的大吼。
桌上的东西大都被原千茵打翻了,连她的制服也沾到了酱汁!
「对不起。」她看不到,她不是故意的,如果她这么说,原劭嬨一样会很生气吧?
「妳以为一句对不起就没事了吗?」没料到她会突然道歉,原劭嬨着实愣了一下,以前的原千茵是不懂道歉为何物的!
「不然妳是要把我吊起来毒打一顿,还是要我吞炸药?」果然是有陷阱,她不应该跟他们同桌吃饭的!
不,她根本就不应该待在这里!
她想回家!严子祈哀伤的想。
瞧见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委屈,原邵尧的心莫名的揪了一下。
「疼吗?」几近耳语的声音自他嘴里传出,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如此在意她,以前他明明是恨不得她离自己远远的,最好都不要出现在他眼前,怎么现在一切全变了样?
自从她在医院里醒过来之后,他就莫名其妙的注意起她。
「你把手伸进热粥里就知道疼不疼了。」他问这是什么废话?
「大哥,不要理她,这只是她的苦肉计,说不定她还会故技重施爬上你的床!」为什么大哥要对她那么好?他明明和她一样很讨厌原千茵的不是吗?
爬上他的床?这个原千茵是个大花痴?严子祈听到原劭嬨的话,暗暗吃了一惊。
「不然我爬上妳的床如何?」小朋友一个罢了,她就不信她会斗不过一个小妹妹。
「妳这不要脸的女人说什么?」爬上她的床?原千茵脑袋也坏了是不是?
「放心、放心,再怎么说我跟妳都是法律上的姐妹,身为姐姐,绝对不会把亲爱妹妹的小秘密泄露出去的,别紧张。」严子祈一副跟她是好姐妹的样子,完全忘了自己的一只手还在水龙头底下冲凉。
「妳这不要脸的女人,谁跟妳是姐妹了?我才不承认妳呢!妳根本就不是原家的人!妳这个死拖油瓶!」原劭嬨气到极点,胡言乱语都出笼了。
严子祈愣了一下,但很快的又恢复嘻皮笑脸的模样。
「没错,在你们眼中我是拖油瓶,可在我的眼中,你们何尝不是?要说别人之前先想想自己,我跟你们的立场并无两样。」
她的话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但她却看不到。
「不过,法律上我还是妳姐姐,所以妳应该尊重我,法律并没有规定姐姐不能教训妹妹,而我一向奉行『钢铁教育』!」严子祈相信她不必再说明细节了吧?
「妳!」
「好了啦,上课快迟到了。」一直在一旁安静不语的原劭延终于出声,一把将那脸皮挂不住的小姐姐给拉出门。
「记得早一点回来接受姐姐的钢铁教育喔!」
嘿嘿,真好玩!
第三章
「千茵呢?」下班时间一到,一向总是忙到很晚的原劭尧奇迹似的出现在家门口,而且一进门就问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问题。
「在花园。」王妈老实回答。看样子不只是大小姐变得奇怪,连大少爷也变得怪怪的。
「小嬨跟劭延回来了吗?」他随口问着,一双眼早往花园瞟去。
「二小姐和二少爷都还没回来。」
「王妈,如果小嬨有什么任性的要求别由着她。」
「大少爷指的是跟大小姐有关的事吗?」看样子大少爷真的很奇怪。
「嗯。」花园里看不到她,他心想她是躲到哪儿去了?心思早就不受控制飘离的原劭尧匆匆结束话题,长腿立刻往外移动。
到处绕了一圈仍是看不到她,他心想眼睛看不见的她还能跑哪里去?
什么声音?原劭尧忽然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
寻着那细微的声音,他看到了……睡美人。
树荫下,原千茵以天为被、以草为床,伴随着徐徐凉风、甜美的花香及清新的芬多精,心满意足的做着奸梦。
在青嫩的草皮上,凝脂般的肌肤更显得吹弹可破,天使般纯真的脸上漾着幸福的笑容。
看着这样的笑容,他的心情也跟着受到感染,紧抿的唇角不自觉的往上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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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扇般的眼睫动了动,接着缓缓张开……
躺在原劭尧腿上酣睡的人儿自然的醒了过来,茫然的小脸很不客气的呼了一口满足的气,如往常般伸伸懒腰将睡得舒服的懒骨头拉直……
摸起来不软也不硬,还温温的……奇怪,她是在花园里没错呀,可睡前并没有这怪怪的东西,好诡异的触感。
咦?这「东西」还会喘气,听起来有点粗重,好像有种很痛苦的感觉。
难道……难道这家子养了狗?照这摸起来的触觉……还是条能咬死她的大狗!严子祈被这么一吓,瞌睡虫全跑光了。
「狗狗乖,先别急着想咬死我。我是来自地狱的使者,只要你不要咬我,我是不会把你拖到地狱当『狗肉炉』的。」心里虽然很害怕,但她还是端出自认为善良的迷人笑脸企图收买「牠」。
正被这小妮子摸出一身欲火的原劭尧彷佛被人丢到北极似的——全身结冰。
她居然把他当成想咬死她的狗,就在他差点要叫「非礼」时!
她都已经把他摸透透了,还误以为他是条狗?她是不是有毛病啊?
「你……你该不会是想咬死我吧?还是说这家人没给你东西吃,而你正肚子饿?」而她刚好是送上门的美食?
虽然他曾发下豪语说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他也不会碰她一根寒毛,可现在他虽不风流亦不下流,但他也不是圣人;虽然她笨拙的挑逗看来可笑至极,但他却该死的有反应。
尤其是她的一只小手还压在他的冲动上!
他要遵从命运的安排,更要让她别再说这些惹恼他的话。
严子祈感觉到一股热气直往她脸上喷,而且还有个黑影朝她压了过来……
「不要呀!不要咬我,我的肉不好吃!我还有毒、有细菌、有蟑螂——」
咦?这个……这个……这个……
长长的睫毛眨了两下,脸上的热气及唇上灼烫的压力令她感到大大的不解;睁着无神的眼睛的小脸看起来呆呆蠢蠢的,她因这不知名的举动而愣住。
原劭尧情不自禁的吻着呆愣的她,一手绕到她身后,将这小小的身子紧贴于自己强健的身躯上,一手更是轻压着她的后脑勺让她更靠近他,让他能吻得更深、更缠绵。
一股无法言喻的电流自缠绵的唇舌问流窜而过,跟着在彼此的体内激起一阵阵灿烂的火花,交织成美丽的乐章。
仿佛经过一世纪般冗长的时间,痴缠不已的唇舌终于舍不得的分开,让彼此在这激情中恢复些许的理智以及呼吸新鲜的空气。
她……她被吻了!她被吻了!
她突然推开眼前的人,整个人往后跌坐在地上,随手便拿起摸到的东西指着眼前这个刚刚跟她吻了大半天的家伙。
「你这可恶的登徒子!你是谁?给我报上名来!看我不把你剁碎了才怪!」可恶!嘴唇又痛又麻,她居然让一个陌生人有机会对她做出这种事来,这教她面子往哪儿摆呀!
他轻触留有她气味的嘴唇,眼里有着疑惑与震惊。
她真的是他所认识的原千茵吗?为什么这一吻……让他几乎要以为她是别人?一个陌生却令他几乎不想放开的人?
吻她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好,完全不像以前他所认识的原千茵,他应该厌恶她的,可眼前这气呼呼地拿着石头欲置他于死地的女人,他怎么越瞧她越觉得移不开目光呢?
甚至只是一个吻而已,便让他觉得吻她比跟其他女人上床还来得令他满足?
他到底是怎么了?
「喂,做了坏事不敢承认是不是?你说话呀!」欺负她瞎子看不见是不是?
仍是寂静无声。
她忍不住往前爬了两步,伸手往前乱摸一通……
没有!她再往前一些些……
「好痛!」撞到树了啦!
「妳在玩什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学小狗?」
她的头顶上突然出现一道男声,很熟悉的声音,并且相当不客气的嘲笑她。
「你刚走过来?」她依着声音回头,要让原劭尧知道她是在问他。
「不然呢?」他站在她身后两步之远道:「妳在搞什么鬼,全身弄得脏兮兮的。」
嘴巴念归念,他仍是没靠近她一步,更别提拉起她了。
「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人从这附近跑出去?」那个该死的登徒子、无耻的家伙!居然敢落跑!
她都还没砍了他耶!
她甚至还不知道自己的初吻是被谁夺去的。
「这里就只有妳我而已。」他知道她想问什么。「怎么了?一个人在气什么?嘴唇还肿肿的?」
他以为她喜欢呀?可恶!她要诅咒那个「吃了就跑」的大烂人!
「你管我?法律规定不准一个人生气是不是?我被狗咬,火大不行吗?」气死人了!气死人了!气气气气死人了!
「这里没养狗。」为什么她就不会猜是他?
「因为那只狗刚出去就被车撞死了!」
撞死?她的小嘴巴可真毒辣。
「进去吧,要开饭了。」他径自转身就走。
「等等。」她不加思索的伸手抓住他,可才一碰到他便被他一把给挥开。「好痛!」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