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战栗的紧抱着他,内心充满神奇又恐惧的期盼。
慢慢的、慢慢的,情欲淹没了所有。
她的声声娇吟、他的次次冲劲,交叠的织出狂野欲望。
他们再也无法抑止的陷入爱恋狂潮……
销魂蚀骨的狂潮到达了极点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迷乱的感觉让黛儿不知所措,想推开车瑟亚,却被扣得紧紧的动弹不得,一直到现在,她才察觉到两人的亲昵,肌肤相亲的没有一丝空隙。
她慌了,慌得无法理解自己的浪荡行为,更可怕的是,在他怀里她忍不住狂放娇吟、索求贴近,根本忘了不该和他缠绵。
她怎么能任由情欲主宰理智?
卓瑟亚仍占有的紧搂着她,她那么真实的就在他怀里,他心怜的用唇瓣厮磨着她的耳际,大手不住的爱抚着她的背。
如果,她不是霍黛儿,而他不是卓瑟亚,那该有多好?
“为什么你是霍黛儿?”他声音沙哑,苦涩的感觉在心中浓得化不去。
血色自黛儿脸上褪去,她冷不防的使劲推开他。“不!”
“怎么了?”他伸手欲抓住退到床角的她,她已搅着床被跳下床。
“离我远一点!”她咆哮着。
“黛儿!”他抱住开始尖叫的她。“到底怎么了?”
她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推开了他,“离我远一点……”
她的声音颤抖着,有太多凄楚是他不懂的。
又回到自己的单人床上,黛儿蜷身背对着卓瑟亚,将他推拒在心门之外。她知道也感觉到,他正用灼灼目光注视着她,一刻不放,等待她给答案。
答案?
她有什么答案给他?或是去解释她的惶然无措?
为什么他说的……和她梦见的如出一辙?
难道,吉普赛算命老婆婆所预言的都会成真?就像贝儿遭遇过的一样。
不!她不要!
预言不能决定她的未来!
她绝不、绝不允许相爱的两人走向离别的命运成真……
相爱?离别?和他?黛儿心颤不止,荒唐!她怎么会荒唐的把卓瑟亚和预言扯在一起?她没有爱上他,为什么要害怕预言在她和他之间成真?
为什么?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看着黛儿,卓瑟亚心里满是痛苦。她在两人之间挖掘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拒绝一切沟通,他要怎么学会不靠近?在他们亲密之后。
老天,谁能告诉他,要怎么云淡风清的去面对分离的命运?
他太清楚了,无法言传的秘密将会到来,那是一个没有退路的界点,越过了界点之后,再也回不到原来的世界,而他们终究会被事实之焰吞噬而尽。
注定走向离别的命运。
到了终点。
他没有退路了。
清晨第一道阳光透过玻璃窗斜照进房间,一夜未曾合眼的两人,终于抵挡不了睡意侵袭,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十点多,卓瑟亚先醒过来,忍不住来到黛儿床边。单人床不小,她却维持着蜷曲的姿势,瑟缩在一角,双臂环着自己,像个孩子般无助。
她睡得很沉,却很不安稳的拧着眉心。
是恶梦缠绕着她吗?
他忍不住用手指抚平她的眉心,一个小小呻吟逸出她唇畔。
“我在这里。”他轻声哄着,“什么都无法伤害你……”
黛儿突然清醒,一双眼直勾勾的瞅着他。
“我吵醒你了?”他怜惜的抚着她脸颊。
她硬生生的别开脸,用手撑起身子,床被下滑露出她的胴体,她愕然想起自己一丝不挂,慌乱的拉起床被。
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说:我已经熟悉你每一寸肌肤了。
她不悦的裹着床被下床,极力维持优雅地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然后拖着床被走进浴室,砰的用力甩上门。
抵着浴室木门的她,浑身打颤。
逃不开……她逃不开他撒下的魔网,她被他的眼瞳困住了。
她不停质问自己,他的靠近是为了什么?而她的不拒绝又是为了什么?
她真的不懂了,是什么情绪和欲念牵引着他和她,他的侵略,她的推拒,一来一往的,竟然是让两人更是深陷难以自拔。
意识半清醒的她,清楚听见他说的那句:“我在这里,什么都无法伤害你……”
他凭什么站出来捍卫她?
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出现在她生命里?
“不是我召唤你的,不是……”黛儿猛摇头。
她的心被狠狠撕裂了。
她被自己的思维困住了,而她的思维正绕着他打转,转啊转的,绕不出情爱的迷宫。
叩!叩!敲门声响起,门后的黛儿惊跳了一下。
“你换好衣服了吗?”卓瑟亚问道。
黛儿退了两步,离门远一些。“还没。”
“快点换。”他催促着,“等等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去买些衣服,先应付完今天下午揭幕的航运会议再说。”
她讨厌他的态度。“你没别的事要忙吗?”
“我等你。”他说完就踱开步,留下浴室里的她懊恼的把字母倒过来咒着。
黛儿冲完热水澡跨出浴室,仍是绷着一张俏脸,即使她费力冲刷去卓瑟亚在她身上留下的味道,她还是不能拒绝的必须穿着他的衬衫、裤子。
卓瑟亚假装没看见她抿唇皱眉,“想吃什么?”
她一声不吭的把随身物品扔进手提袋。
“还是你想先去买衣服?”
她的动作顿了一下,接着转过身,她唇角绷紧怒瞪着他。“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你生气的样子好性感。”他不要她的冷漠以待,如果她给不了他一个笑靥,那么他宁可挑衅她的怒火。
“什么?!”
“不要再那样看我,我不能保证下一秒会不会把你按在床上……”见她瞠目结舌的模样,他扬起一丝胜利的笑容,“粗暴的占有你。”
“莫名其妙!”她斥着,却不敢再怒瞪他。
“我说过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没有太多的理智可以压抑住欲望。”他所言不假,的确是每一根神经都在呐喊着需要她。
“那不关我的事。”她啐声道。
“走吧。”他扯嘴一笑,转身往外走。“你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
“够了!”她低吼一声,他转身面对她。“我们……我们……”
“我们什么?”
“一切就到这里为止,我们各分东西,不再有任何干系。”说完,她却没有解脱的感觉,反而是一股悲苦顿时涌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感到怅然若失。
“这一秒开始?”卓瑟亚黯然凝视她。
黛儿别开脸,不想分析他眼底的情绪是什么。“没错!”
“把今天留给我。”这是他最后要求,看着她的侧脸,他的心揪得紧紧的。“今天之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眼前。”
命运的界点已翩然到来,他无法视而不见、置之不理。
纵有再多爱恋不舍,他也不能抛去事实的冰冷残酷,不能忘掉自己是被摆布的实验品,为她,他已背弃太多,又私心作祟的占有了她的甜美。
如此的爱欲情仇之后,是该把命运的纸牌一一摊开了。
“为什么?”她不明白的望着他。
“这样你才不会忘了我。”他会记得她,直到他消失的那一秒。
黛儿怔了几秒,涩涩的说:“我不会忘了你。”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他的,虽然,她不知道一辈子有多久,可是,她就是知道自己忘不了他。
他的心很痛,为了她的那句话。
“走吧!”她的声音微哑,有太多复杂情绪。“你只剩下十三个小时而已。”
谁能告诉她,她的抉择没有错?她能相信内心最深处的渴望吗?她渴望什么?渴望着他的靠近,还是拥有他的最后十三个小时?
她不敢承认,早在森林遇见他的那一晚,落荒而逃的她,就输了第一步。
“卓瑟亚!”
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在卓瑟亚和黛儿走出电梯时,飞扑至卓瑟亚怀里,紧紧勾着他的颈项,生怕他消失似的。
黛儿不禁睁圆了眼睛。
“芬妮?”卓瑟亚一把拉开怀中的女人。
“你不想见到我?”芬妮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卓瑟亚皱起眉,“你怎么会‘到’香港?”
芬妮没回答他的问题,转看着一旁的黛儿,“霍黛儿?”
黛儿脸上罩上一层寒霜,看着卓瑟亚和芬妮。
“我认识你,我知道你就是霍黛儿!”芬妮恶怒的瞪她一眼。
黛儿傲然回视着她。“是的,我是霍黛儿。”
芬妮不再理会她,径自转向卓瑟亚,“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她的唇戏剧性的颤抖了一下,“所以故意用那个女人来气我……”
卓瑟亚面无表情,淡淡的说:“芬妮,我没有生你的气。”他不清楚芬妮为何会突然出现,而且如此造假作戏,他只知道眼前的情况让他极度厌恶。
“你有!你分明就在生我的气。”芬妮突然扬高声音,懊恼极了。“我已经赶来香港向你赔罪了,你还舍得生我的气?”
卓瑟亚阴惊的表情看在他人眼里却成了默认。
“你不说话是不是承认了你是故意用霍黛儿来气我?”芬妮愤恨的问,“昨天你们一起过夜的?你跟她上过床了?还是她勾引你——”
卓瑟亚扳着她的肩膀,“注意你的用字!”
芬妮用力挣开他的手,把矛头指向黛儿,愤吼道:“霍黛儿,天底下有多少男人等着你垂爱,你为什么偏要爬上我男人的床?”
黛儿脸色刷白,忘了反击。
怒极的芬妮扬手打算给她一巴掌,卓瑟亚快一步的挡开她的手。
“芬妮!”卓瑟亚紧扣住她的手,冷冷的警告,“你闹够了。”
“我还没说完!”芬妮用力推开他,继续咆叫:“霍黛儿,别以为你用身体就可以征服他的心,他是故意用你来气我的!”黛儿倒抽一口气,退了几步,然后转身、逃开,不敢看卓瑟亚一眼。
“黛……”
芬妮动作极快的挡在卓瑟亚之前,“你还想追她回来?”冰寒的语调、表情和半分钟前的激狂,有着天壤之别。
“你在玩什么把戏?”卓瑟亚紧扣着她的肩膀,沉声质问。“玩把戏的人是你!”芬妮力量大得惊人,手一挥就挣开他的手。“口口声声说不当实验品的人是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毁掉Ouhelad研究室?你忘了你的任务吗?我们在二一七?年已经受够了等待的折磨!”
他抿着唇沉默了,对芬妮的质问无以辩驳,他的确是私心作祟延宕了破坏计划。
“Ouhelad研究室呢?”她十分急切。
“研究室不在多佛,甚至不叫Ouhelad!”他声音低沉的说。
芬妮怔了一秒,随即讽刺道:“卓瑟亚,你都让她爬上你的床了,为什么没问出那个不叫Ouhelad的研究室在哪?”
卓瑟亚眯起黑眸,一个字一个字冷声的说:“因为我没问她!”他利用各种管道追查研究室,就是没有抓着黛儿逼问答案。
芬妮不悦的哼了一声。
“你们有几个人到这里?”
“加上我一共有五个。”她踱着方步,很焦虑的样子。
“闯入酒店套房的人是你们之中一个?”他目光锐利的注视着她,她被他眼底散发的危险气息震了一下。“是谁?”
“是……是伊索。”芬妮畏惧的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挺直身子,“我们是有计划的进行,一定会让她说出Ouhelad研究室在哪。”
“那么,她跟你或是伊索说了吗?”他气愤的狂吼,如果伊索就在他眼前,他肯定会揍得伊索满地找牙。“你知不知道伊索差点掐死她!”
她突然露出一个邪笑,美丽的脸丑陋的扭曲着。“死了正好,也许研究室没人资助就会解散,然后,一切就会归零,如你所愿的大家都消失在空气里。”
“其他人在哪?”卓瑟亚严峻的五官下全是怒火。“我要见大家!”
“只有我和伊索在香港。”芬妮冷冷的说。“艾略特、洁西卡、凯尔在英国。”
“温斯顿没来?”他以为个性激进的温斯顿会参与。
“有我们五个就够了。我带你去见伊索。”
“你们住哪间酒店?两个小时后,我会过去跟你们会合。”他不能就这样任黛儿离去,就算他跟她要离别,也要依他的方式来,而不是芬妮这种荒唐作法。
“你要去哪?”芬妮追问着,“去找霍黛儿?”
“什么时候我的行踪得向你说明?”卓瑟亚不客气的反问。
“呃……”芬妮迟疑了一下。
的确,卓瑟亚拥有的权力大过虚拟组织的任何一个成员,但她和其他人是来纠正整件事的谬误,就有权力过问他!
“这次你没有掌控所有决定权力。”芬妮态度十分强硬,“Ouhelad研究室事关大家的性命,我不能让你去我霍黛儿,那很可能会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你们的计划?”他凶悍的质问。
“我会跟你解释清楚的。”她避开他的质疑目光,“放心,霍黛儿不会不见的,你还有机会见到她,我保证!”
第九章
英国多佛
“今天会议就到此告一段落。”贝儿站起身,合上手提电脑。“大家的表现都非常好,希望明天结案时,能……”她突然感到胸口一窒。“能……”
贝儿膝盖一软,整个人跪到地上,呜咽的发出挣扎声。
会议室里惊声四起,一旁泰森是最早反应过来的冲上前扶起她。
“贝儿小姐,你怎么了?”泰森扶着虚软的贝儿,她似乎无法顺利的自行呼吸。“你要呼吸啊!呼吸!”
贝儿用力喘了一大口气,十指收紧,指关节发白。
“黛……”贝儿吞下唾沫,忍着自四面八方涌进来的冰冷感觉。“黛儿……”
“黛儿小姐在香港啊!”泰森直觉反应的说。
“救黛儿……”贝儿两排牙齿上下打颤。“黛儿出事了……”
“什么?!”
“黛儿出事了。”贝儿说完这句话就晕厥过去了。
泰森没有迟疑半秒,立即飞车送贝儿去医院。
接获通知的哲雷自伦敦赶回多佛时,贝儿还未清醒过来,哲雷焦虑的在病床边握着她的手。
“泰森,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贝儿苍白的脸色让哲雷心疼极了。
“哲雷先生,黛儿小姐出事了。”泰森难过的叙述贝儿晕倒的情形。
哲雷微眯了眼一下。“你怎么能确定黛儿出事了?”
“我联络不到黛儿小姐。”泰森真想赶去香港。“她的手机没开、酒店退了房,航运会议因为日本方面出了问题而暂时延期,所以她也不在会议中——”
贝儿发出挣扎声,打断了泰森的话。
“贝儿!是我,我在这里。”哲雷焦急的开口。
“救黛儿……”贝儿梦呓着,没有张开眼。“救黛儿……”
哲雷按住她挥动的手。“贝儿?”
“啊——”贝儿突地尖叫,同时惊醒,愕视着眼前人。“哲雷?”她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拼命往下掉,“哲雷,黛儿呢?黛儿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