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甩掉脑中令人脸红的画面,幻世刚要继续工作门外就响起敲门声,幻世看了看客桌上已堆满的点心,这次又是谁啊?
[进来!]
[幻特助,这是新鲜出炉的点心,我……]探头进来的美丽女子一眼看到已经堆满的点心桌,一时间话接不下去,可恨,想不到这么多人捷足先登!
[谢谢关心,先放在那里吧,我有空就会吃了!]温柔回答着,幻世好脾气地走到门前接过点心盒把它小心的放在桌上,不知道为何,这个世界的女子一点也不怕他的满面疤痕而且态度积极得吓人!
[那好,有空幻特助一定要跟我们一起去玩啊……]准备继续邀约的女子突闻一声轻咳,转头一看,原来红润的脸色突然转白。
[幻特助,总裁,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就飞一般由龙风身旁滑了过去,虽然幻特助的温柔让人心动,可是总裁的冰霜真让人心寒!
[这个是第几个想约你的女人啊?现在的幻世可真是行情高涨!]龙风耍着脾气,对于幻世竟然吸引到这么多女人的注意非常不满,早知道就不要龙潜配出除疤的药,让他满脸疤痕就好,明明自己已经不让幻世去动手术把全部疤痕去掉,只是用药把疤痕化淡,怎么幻世还是吸引这么多盲头苍蝇钻过来!
[风……]吃了好几次苦头,幻世现在总算明了龙风这种口气这幅模样是吃醋的表现,心里只感觉到甜蜜,对于那讽刺的口吻完全不在意。
[可恶!不准你再对着那群花痴笑!]
用力拉过幻世封住那掀起的嘴角,龙风尽情享受着幻世的顺从,口舌带出的快感强烈得几乎让他把幻世拖进房里继续享用,可幻世下一句话却立刻让龙风打消这个念头。
[伟今天有过来跟我聊天,他聊起一件我挺有兴趣的事……]气喘的说着,幻世难得一脸狡猾的笑意,想起那个与欧阳律明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他就有无尽的亲切感,虽然龙伟也是爱捉弄人的高手!
[他说什么?]幻世似乎很喜欢晖跟伟,常常提在口中也就他们两个,龙风暂时空出精神听听龙伟到底又玩什么把戏?
幻世忍着笑,很正经的说着:[伟他说以我和你的外形来看,你应该是受,而我是攻,还问我你的滋味如何?]
[什么?]龙风高声惊叫,脸色已经大变,哼哼,龙伟你想死不成?居然敢跟幻世说这些!
[老实说,我也想知道什么叫做攻受?]幻世一脸无知,心里却笑得打鼓,难得看到龙风大惊失色的表情,实在有趣!
龙风一看到幻世那副求知欲甚强的表情就立刻混身不对劲,他哪能跟幻世解释什么叫攻受,看玩笑,他才不做下面那个!
[嘿嘿,我突然想起来了,我跟焱有约去练枪法,公司就交给你,你慢慢吃点心好了,今天我不用你扔掉它们!]
一面快速退出办公室,龙风一面咬牙切齿地想着,伟你该死,竟然提醒幻世这件事,我非要煎了你的皮不可。
……
躺在床上睡得不知天昏地暗的龙伟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头皮不断发麻中,危险的警告越来越强,受不了的一下子弹跳起床。龙伟眼睛一转,糟糕,自己似乎要大难临头了,还是出门再避一下吧!
番外--眼泪
迎风摇曳的枯枝,荒凉无边的大道,黄土弥漫的山际,在这个苍茫的冬季似乎所有东西都失去了颜色
。放任著百里挑一的俊骑慢慢踱行,对著将近的目的地,他有著无尽的抗拒却又有无限的怀念,夜里一遍
一遍折磨著他的承诺最终让他踏上了此趟行程,在战果平复不再硝烟的如今,履行那床上的最终遗言!
跳下马,任由跟他心情一样垂丧的马匹自个溜哒,即便是动物也会留情吧,目击著以往主人的山坟,
俊马依恋的嘶鸣著,要再三驱赶才跑到一旁。
欧阳律翔笑著,笑得凄凉,慢慢坐在没有名字的山坟边,抱膝环看天地虚渺的景色,这就是哥哥看了
三年的景色吗?一直在红尘中长大,享尽荣华富贵的他能熬得过这无痕的寂瘳,万般的静寞吗?爱好热闹
的他又怎样面对自己死後被遗忘的痛苦,怕是在黄泉间也要哭苦一张俊脸了吧……
良久,无声的天地间只有偶尔的轻风圈起阵阵黄沙,闭上眼任由空虚的寒意袭上心间,欧阳律翔轻轻
抓紧身旁的黄土,似乎只有这样,自己一直处在冰冷深渊的心才会出现些许暖意来抵抗这世间的寒寂!
慢慢坐起来,欧阳律翔抽出自己千金换来的宝剑,朝著附近的树木狠狠劈去,不久一堆堆柴木已经围
在了土坟旁,摸了摸额上的汗,不管自己脸上有多脏,也不管貂袍玉衣粘上多少尘埃,欧阳律翔扔开宝剑
,开始进行他今天来的目的──挖坑!
一手一手的慢慢扒著硬实的黄土,本来娇贵的手渗著一丝丝的鲜血,混著黄泥手上全是一片湿腻的褐
色,可是不疼,一点也不疼,只有满满的热气由指尖传进心底,暖暖地很舒服,欧阳律翔笑著,扒得越发
起劲,是哥哥帮助他吧,是哥哥急著要见他吧,不用急,很快,再等一会,你就能重见天日了,等我,真
的很快就能重逢了……
慢慢出现的棺木让欧阳律翔莫名的激动著,拿起佩剑撬开三年前由他亲自打封的棺盖,一直魂牵梦萦
的人一点点的露出来,那轮廓那衣服仍旧鲜明,可是为什麽变瘦了呢?想想也是,黄泉路上没什麽好吃的
吧,难怪会瘦得这麽厉害!
欧阳律翔心痛著,微微颤抖著的手探进棺里抱出轮廓完整的骸骨,依恋的画过在脑中在心中深深刻著
的脸,坚硬的骨头一点都没有以往的暖意,不论他喊多少声哭多少遍仍不会再回抱他的僵化骨头让欧阳律
翔几乎失声痛哭,只是几乎……
[哥,我变坚强了吧,我没哭哦,我答应过你的,三年後我不会再哭了才能来接你,你看我多乖,多
乖……]
嘶哑的笑著,眼眶快要滴下的泪被硬逼了回去,欧阳律翔小心的放下骸骨把外衣牢牢盖在欧阳律明身
上,他燃起架在坟边的柴木,熊熊的火焰在风的助长下立刻映红了半边天空,让幕色开始降临的天空出现
了一抹豔,那是哥哥最爱的颜色,多美!
不舍地抱起骸骨,把它慢慢推进热烘烘的火堆中,看著被暖意包围著的哥哥,黄泉是不是不会再那麽
寒冷了呢?你身边有火堆,你身边有我,再也不孤单了,虽然你一直都不肯接近身旁所有的人,虽然你一
直不肯把心交给你身边的人!
可你身边永远也有一个我!这是我小时候许下的诺啊!现在才说给你听,是不是有点晚了……
一直喃喃念著,和著他的是不时悲鸣的马嘶声,直到火慢慢的灭了,天慢慢的亮了,痴痴的人却还是
说著,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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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大道一骑俊马正慢悠悠的踱著,马上的骑士不断看著四周不起眼的风景,他看得那麽专注那麽
用心,手上紧紧抱著一个大包袱,方方正正的,似乎是一个盒子,看到他如此重视那个盒子,行走的路人
都指指点点,这里面一定装著十分珍贵的宝物,越来越响的议论声让骑士回过头,冷漠的神情突然有了些
波澜。
[是的,他是我最珍贵的宝物!]嘴角幸福的微笑一时看呆了所有人,他们这才发现原来骑士长得很
俊,十分的英俊,即使他眼挂著浓浓的愁深深的累,却无损他动人的英姿!
不再理会看呆的众人,欧阳律翔一夹马肚,让马加快了步伐,相信哥哥一定已经看够这里了,他们继
续前进吧,哥哥最爱的就是游山戏水了!
马快行著,疾风擦过脸上的痛让欧阳律翔笑了,这一定是哥哥在责备他,路过酒铺也不帮他买一坛好
酒。
[青风,停著吧,你家主人要喝酒了!]
马立刻乖巧的停下,不偏不移,正正是传出浓浓香味的酒楼,欧阳律翔跳下马,随手把缰绳交给店小
二,他抱著盒子大步走上雅座,唤了好几坛美酒,笑傻了掌柜的,今天的生意很好啊!
把盒子放在对面座上,欧阳律翔倒了两杯酒,拿起其中一杯轻轻一碰:[从没有跟大哥对饮过,大哥
可不要笑我的酒量浅啊!]
送小菜上来的店小二听呆了,看著一饮而尽的欧阳律翔,再看看空无一人的其他座位,惊愕的看著欧
阳律翔再把酒倒满,再与另一酒杯相碰,再细细甜甜的说著,再干尽杯中浓香的美酒,这人好像真的有伴
坐在他身边,陪著他谈笑喝酒,可那空荡的楼上就只有风铃声响,这个难道……
直到一坛美酒将尽,欧阳律翔才回看一直僵立在他身旁的店小二:[帮我把这些包起来,我要赶路了
!]
[好好!小的立刻就去……]惊疑地再看了这个俊美的男人一眼,店小二决定自己在收铺子时一定要
拜拜天地神仙,希望不要让什麽秽气上身。
[哥,我们走了,天地还大得很,我们总能找到一个你喜欢的风景的,到时你一定会很高兴!]慎重
的抱起盒子,欧阳律翔扔出一块银子,一手接过店小二拿来的两坛美酒。
[我没疯,这里也没鬼,我只是跟我大哥谈心罢了!]微笑著大踏出门,欧阳律翔把酒挂在马上,翻
身稳稳坐在马背,又该上路了。
店小二愣呆,直到马蹄声起,锦衣人远去,他才突然跪下,老天保佑,千万不要再让这个人上门了……
掌柜一拍店小二,吓得他跳起来:[谁?何方神鬼,我不怕你的,我有……]
[笨东西你在耍什麽宝?还不快去干活!]
胖掌柜熟悉的吆喝让店小二安心的笑著,干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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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著天空,今夜的星似乎特别的亮,就如当年他听见哥哥快要逝去时的光景,欧阳律翔紧抓一下怀
中的盒子,泛起的寒意这才稍稍退去,家族已经派人出来找他,他这个当家的必须回去了,哥,不如先跟
我一起回家里,看看由我一手打建的新家会是何等的辉煌,你舍命救出的族人都安全的生活著,大家都过
得很开心啊!就像我现在一样!
低下头,唇轻轻一印盒边,再仰头脸色平静无波,口冷冷的叱道:[出来吧!我知道你们在!]
[老爷……]
[老爷……]
地上跪着几人有男有女,惊惶的叫着,深怕一向冷血无情的欧阳律翔会有什麽重罚!
[算算日子,我也离开百多天了,也该是回去的时候!准备行装,明天起程回欧阳庄!]
轻叹的声响下一瞬间变成命令,几人都熟悉地退出门外,相互对望一眼,刚才那深情款款的老爷似乎
是他们的错觉,即使是夫人也从未获得老爷的半分怜悯,老爷又怎会对一个盒子施以浓厚的深情呢?一定
是错觉……
[哥,你可看好,现在的我非常有威严啊!是不是一点都不像你跟前常常撒娇的傻孩子了,你交给我
,要我挑起重建欧阳家的任务我有好好的完成啊!作为奖励,今晚,你能到我梦中来吗?]
对著星空举杯,欧阳律翔卸下刚才的面具,换上情深的微笑,眼里闪著点点泪光,却没有滴下半分…
…
看来今晚又是一个难眠的孤清夜晚!究竟哥在哪里呢?饮尽杯中酒,欧阳律翔摔杯而起,托著不离身
的盒子踱回房内,清凉如水的夜越发能引起人们心中的痛!
看著出门欢迎他的众人,欧阳律翔只冷淡的回应一个点头,大步走进他一手兴建的庄里,看到了平日
素斋念佛的母亲正端坐堂前看著他。
[你把他接回来了?]唯一知道欧阳律翔这趟外行的知情人,欧阳老夫人一边数著念珠,一边就想接
过欧阳律翔怀中的盒子。
[别碰!母亲,这不是你能碰的东西!]冷冷的清音让欧阳老夫人停下了手,看著如冰的目光,一时
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终是你哥,我想把他放到灵堂去,与祖先们排在一起!]好不容易发出声来,欧阳老夫人一脸愧
疚,当年那狠逼著欧阳律明去讨好皇上的丑颜再也不复见了。
[他生不愿做欧阳家的人,死也不会愿意做欧阳家的鬼!母亲,别忘了你曾说过的话!]欧阳律翔大
步走进内堂,再也不想多看那强逼著哥哥,让哥哥痛苦一生的妇人,即便那是自己母亲……
[怎麽办?怎麽办?翔儿为著一个外人,一个只有半身血缘的外人恨著我,他恨著我啊……]痛哭失
声的老夫人伏在自己儿媳身上哭诉,由此至终都没有看到她儿媳脸上的凄苦,除了郎君的哥哥,他有曾注
意到身边的人,体贴过身边的人吗?
坐在与长安时一模一样的房间内,欧阳律翔把盒子放在床上,自己也窝进被里,似乎他又回到了哥哥
与他共睡一床、轻轻哄他入睡的昨日内,甜甜笑著,那可爱又可恨的笑脸浮在半空,正向著他招手呢!果
然,哥哥看到自己的努力成果後,终於愿意让自己再见他一面了……
──二十年前──
长安富商欧阳家正欢接著正夫人的生子,几声响亮的娃啼让多少人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即便是一直不
受重视的妾生之子欧阳律明也浮起了淡淡的笑容,或许这个弟弟能让自己生活好过一点吧,大娘开心了,
自己被杖罚的机会就少了!
偷偷溜进婴儿的床间,看到皮皱皱像个缩水包子的小婴儿,欧阳律明伸出手指轻轻点著那没有头发的
小光头,惹来婴儿大声的啼哭,也惹来了大娘重斥的一巴掌。
[谁说你可以碰他的!]
一句话注定了欧阳律明跟欧阳律翔一生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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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长的我很喜欢那个一直偷偷站在门外看我的小哥哥,那双明亮的眼睛怎麽看也看不腻,可是只要母
亲一出现,小哥哥就不见了,而且会消失好久,久得自己快要哭起来才能偶尔看到那熟悉的小身影,还有
那双带著泪痕的黯淡眼眸,三岁的自己首次懂得了心痛的滋味,为了那个与自己不同一个母亲的哥哥!
再长大了一点,我可以自己走路了,蹦著跳著,用著小胖腿,一直死缠著小哥哥的我好不容易才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