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晏平。”晏平施礼道。
嘉木皇子轻轻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一旁定王蕴成忍不住问:“像谁啊?”
“已故南胤宰相——叶天泽。”
二十六 惊梦
“那个嘉木皇子真是神仙中人。”晏平回想着白天的诗会,微笑道,“他居然说我和叶天泽像呢,那人不是你当初假扮的叶昀的父亲吗?真好玩。”
“别管他,你老念念不忘他的话,我可是会吃醋的哦。”害怕他在这个问题多加思考,我连忙玩笑一般打断了去,“你应该念念不忘的,应该是我写的诗,嘿嘿,‘韵友似知人意好,隔阑轻解白霓裳’……轻解,嗯,白霓裳……”看着他满面羞红的样子,我轻轻揽住他的腰,吻上他的嘴唇,另一只手慢慢解开了他的衣带。
“泓……别这样……”晏平有些慌张地抗拒着我的索求,然而那轻柔的动作仿佛更对我发出了羞涩的邀请。
“我爱你,平……给我好不好?”轻轻舔着他发红的耳垂,我温柔而急切地问道。
“我也爱你。”在我的挑逗下,晏平的身体渐渐发热,声音也越发迷离。一把抱起他的身子,我走到床前,将他放在上面,继续脱着他的衣服,直到他带着淡淡伤痕的美好的身体完全展现在了我面前。
晏平羞涩地闭上了眼睛,不敢看我。我脱去了自己的衣服,紧紧地抱住他。
“泓……”晏平终于睁开了眼。
我有些气恼他的分心:“怎么了?”
“你身上……原来也有这么多伤痕……”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从现在起,不许说话。”我探起身子,从他翕动的眼眸开始,一路向下吻去,鼻尖、嘴唇、喉头、胸膛、下腹……忽然他的身体猛地一震,张开眼惊惶地叫道:“不可以,那里……”
“好好享受……”我抬头朝他笑了笑,将他已经有了反应的分身含入了口中,听着他发出的快乐而羞涩的呻吟,我的心头也是激动无比,才知道口交原来也是可以让双方都快乐的事。
“我不行了……”晏平忽然挣扎着退出了我的嘴唇,在床上跪直身子,霎时将白色的体液全都喷在了地板上。
“下次不用这么自制。”我看着他羞得无地自容的样子,微笑着抱住他。
“泓,是不是也要我帮你……”晏平看了我一眼,微微用力,想让我像他方才一样躺回床上去。
“是要你帮我,不过——还是你躺着。”我嘻嘻一笑,将他放倒在床上,“放松一些,开始会有点疼。”
“嗯。”晏平乖乖地答应了一声,顺着我的动作打开了双腿,然而脸色已是红得不能再红了。
我取出一瓶清凉润滑的油膏,蘸在指尖上,轻轻向他幽穴中探去。他的身体猛地僵直起来,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别怕……不抹点油你会受伤的……”我吻着他的手直到他放开了我,再次将油膏抹进了他的幽穴,并用手指慢慢让他适应。
然而虽然我自觉已做了足够的准备,当我进入他的时候晏平还是疼得哎哟一声,紧紧咬住了嘴唇。我放慢了进入的速度,尽可能地温柔,可随着我进入得越来越深,他的眉头也皱得越来越紧,终于当我完全没入他体内的时候,他紧闭的眼睛中流下了眼泪。
“我爱你……我爱你……”舔去他的泪滴,我不敢再动,在他耳边轻柔地重复着爱的呢喃,直到他渐渐适应了我的存在。
“我可以动了吗?”我问着他的感受。
“嗯。”他点了点头,“下次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了?”
“当然了,以后你会非常舒服的。”看他已经完全准备好了,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欲望,开始抽动起来。
火热的柔软的感觉包围着我,我没有想到快感竟能如此强烈。晏平呻吟的声音越来越大,我抽动的频率也越来越快,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快乐的海洋中,被一个又一个巨浪推到顶峰。而身下晏平既痛苦又欢乐的呻吟更加加深了我的快感,我抱着他的腰,用力地抽拉顶磨,不断地把我们送上更高的浪尖。
很久以后,我们才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舌尖还纠缠在一起。
“舒服吗?”我不放心地问。
“嗯。”晏平的眼睑低垂下去,唇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微笑,“刚开始很痛,后来……就开始舒服了……”
“以后我让你天天都这么舒服。”
“天天啊?”晏平明显有些紧张。
“是啊,天天。直到我们再也做不动。”我笑着搂紧他,“现在,好好睡吧。”
看着身边的人儿渐渐沉入了平稳的睡眠,我轻轻爬起身,走到了门外。大口呼吸了几下黑夜中新鲜的空气,我走到了隔壁的房间中,开始练功。
由于当时逆行经脉后又立时传输了三成功力给晏平,我的内功现在已大打折扣,若不能及时练功补回,很可能留下隐疾内伤。因此从回到玉兰山庄后,我每天都要练功到半夜。
收敛心神,我渐渐进入无人之境,似乎不再有视觉和听觉,而周围的每一处响动却更加清晰地为内心所感知。只要过了这个通明之境,我的内功又可以更上一层楼。
忽然,一声无比惊恐的叫声闯进了我的感觉,我立时分辨出那是晏平的惊呼!心神不受控制地一乱,内息霎时毫无章法地乱窜出去,我一低头便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只来得及擦干净唇边的血迹,我快步走入晏平的房间,正看见他坐在床上,大口地喘气。
“怎么了,做恶梦?”我赶紧问。
“泓,我好怕。”晏平一把抱住我,将头埋进了我怀里。
“梦见什么了,怕成这样?”我不解地问。
“我梦见一张脸……一张离我越来越近的脸……他不停地说:‘记住,我是你的仇人。记住,我是你的仇人……’”晏平的声音颤抖着,显然还未从方才的恐惧中摆脱。
“你看清楚那张脸了吗?”我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也颤抖起来。
“没有。我竭力想看清楚,却总是看不清楚……”晏平将我抱得更紧了,“泓,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别怕,我永远和你在一起。”伸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肩,我竭力克制着不让他觉察我身体的颤抖。
无论我怎样逃避,那如同末日审判一般的日子还是离我越来越近了啊。
从那晚以后,晏平出神的时候越来越多,偶尔还会问我一些我难以回答的问题:
“泓,既然我是北离人,为什么却会写南胤才有的八股文呢?”
“泓,你可不可以帮我查找一下我的家人?”
“泓,你觉不觉得我更适合南方的气候?”
“……”
他问得越多,我的脸色越苍白。我开始食欲不振,夜晚常常失眠,而内伤又有加重的趋势。每当晏平问起,我就推说是官署里的事务太忙。
内心的焦虑让我面容憔悴,这一点连母亲也看了出来。终于有一天,她告诉我说:“我在妙空寺给你定了一间禅房,你去那里住一阵,调养一下内息吧。”
“我一个人去?”
“当然。”母亲了然地看着我,“那里环境清幽,最适合练功调养。你清清静静地住一阵再回来,家里有我。”
“泓你去吧,再不好好休息一阵,我真怕你会病倒。”晏平也在一旁帮腔。
我苦笑着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或许,我真该专门抽出空来,好好考虑怎样对付未来的深渊。
二十七 真相
妙空寺果然是一个清幽所在,可惜对我来说,生活是过于枯燥了。虽然每天勤练内功,可我晚上仍是睡不好。躺在床上听见外面穿林打叶的风声雨声,心跳便跟着无端的加速,常常一阵阵心悸,浑身发冷。
母亲专门给我请了大夫,开了些宁神的药方,却也不见有什么效用。因为我知道这是心病,而这心病的根源则是恐惧。
我无数次地设想着晏平发现真相时的反应,有时甚至巴不得他当场杀了我就好。然而我心中仍旧抱着一丝丝希望,连如何向他解释的话语都背诵出了十几个版本。
母亲并没有规定我要在妙空寺待多久,于是在度日如年的煎熬中,我鼓起勇气回了家。
我想我应该坦诚地向他说明一切,再祈求他的宽恕。
一路飞驰,回到玉兰山庄时已是午夜,天空中飘着毛毛雨。下了马,我径直走向晏平的房间,不过十几日的分离,对我却如同过了十几年那么漫长。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见他,确信他还一如既往地爱着我。
轻轻推开他的房门,我跪在他的床前,贪婪地注视着他平静的睡颜。似乎不再遭到恶梦的侵袭,他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这张清秀柔和的脸,很久以来都成了我最欢喜的安慰,就如同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走得久了,突然看见一朵娇艳的玉兰花那么惊喜。我想,我再也不能失去他。
是的,再也不能失去。
忽然,睡梦中的晏平开始咳嗽起来,想来是这阴冷的天气诱发了他的旧伤,而那伤害正是我亲手造成的啊。
静静地看了他一会,我忽然从贴身的荷包中取出几枚银针,心中告诉自己说我可以用针灸平缓他此刻痛苦的咳嗽和窒息。然而我捏着银针的手指却不住颤抖,我已经感觉到头脑中一个声音在说:“再次封住他的记忆吧,让他再想不起过去的经历。你还有漫长的时间再次培养他的爱……”
不,我不能!我立时清醒地打消了这个念头,我已经做错了一次,再不能做错第二次!
可是头脑中的声音继续诱惑着:“如果以前有人这样折磨你欺骗你,你会原谅他吗?你唯一可以凭借的爱,或许在他眼中都是更逼真的欺骗而已……再次封住他的记忆吧,那样对大家都是最没有痛苦的选择……”
是啊,一旦真相揭开,晏平和我都要承受无尽的痛苦。还不如……我的手指仍然颤抖着,然而那银针却渐渐往晏平的头部移去。
只要把这些针扎下去,我们都不会再痛苦……
忽然,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只觉得身体已经不再存在,头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让我就此死了吧,死了吧……
晏平的眼睛,此刻正清醒地看着我,看着我手里的银针。
我丧失了所有的力气,身子一软跪坐在地上,茫然地对视着他复杂的眼光。
“我原本以为,你再不会这样做。”晏平一字一句地说,每一个字都如同用刀尖在我心上戳了一下。
我说不出话来,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穿衣、起身,感觉得到他此刻离我已无比遥远。
他不再说话,只是开了门就往外走。
被门外灌进来的冷风一吹,我头脑顿时清醒了许多,一把拉住他:“平……你去哪里?”
“请叫我叶昀。”他没有回头,声音却带着无比的酸楚,“你认为我现在还可以留下来么?”
我放开了手。是的,我现在还可以挽留他吗?我有什么资格?莫非把他留下来,随时提防我再次用银针封住他的记忆?
看着他的身影独自走进了夜色中,我无力地提醒了一句:“外面在下雨……”他的背影明显地僵硬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径直走远,终于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笑了起来,只觉得如果不笑,心中越积越厚的酸楚将会把我的身体撑破。然而我没有泪了,自己做的事,哪里有资格哭泣?我一直笑着,直到满腔的悔愧怨愤化作一腔热血,从口中喷溅而出,我才虚弱地倒在地上,终于流出了眼泪。
“泓儿,起来吧。”很久以后,一个慈爱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是母亲。
不忍让母亲再为我担心,我赶紧一骨碌站了起来,希望母亲没有注意地上的血迹。
“发生什么事了?”母亲问。
“叶昀他,恢复了记忆。”我力图轻描淡写地说,其实声音都有些变了,“我没料到他竟然恢复得这么快。”
“时间其实并没到。”母亲扶着我坐在床上,“是我全都告诉了他,才解开了他的记忆。”
“啊!”我惊呼了一声,随即明白了母亲的良苦用心,“他当时怎么反应?”
“头痛欲裂之后哭了一场,后来却慢慢开解了,我真没见过这样明理的孩子。”母亲叹息了一声,随即嗔怪地看着我,“可你刚才做了什么,竟让他不听任何劝阻离开了这里?”
“我……我想再次封住他的记忆……”我低下了头,无边的愧疚让我语不成声。
“糊涂!”母亲的口气倒不见得多严厉,竟有一丝如释重负之感“不过……走就走吧,我不愿意你再重蹈你父亲的覆辙了……”
“娘,什么是‘重蹈覆辙’?爹究竟是怎么死的,你告诉我真相好不好?”我忽然跪在母亲脚前,恳求道,“他究竟有没有投降南胤,有没有?”
“你的父亲没有投降,不过,我倒是宁可他投降的好!他……他爱上了一个南胤男人,为了救那个人的命,他孤身入南胤城池,用自己换了一颗碧莲丹。可是等他拿到碧莲丹时,那个人却已经死了。你父亲——沈颐他,他居然不顾念我们母子……当场在那个南胤人尸体前自尽了……”
“什么?”我万万没有料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一时听得呆了。
“当时的南胤宰相叶天泽为了鼓励军心,将你父亲的尸体枭首示众,然而暗地里他却派人把那粒你父亲用命换来的碧莲丹送到了我们家……我一直妥善地藏着这粒仙丹,一直到为了给你谋个前程,把它献给了安王蕴炎……”
我震惊地望着母亲:“这么说,蕴炎给父亲昭雪,让我承袭了武威将军的职位,都是靠这颗碧莲丹换来的了?”
“那也是当时蕴炎对你印象很好,想将你收归己用,否则他怎么会又把这粒碧莲丹还给了你?以他的势力,给你父亲昭雪并不困难,何况还留下了要挟我们的把柄,否则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可能撑得下来……泓儿,这件事我过去一直没有告诉你,因为我不愿你知道你的父亲是为了一个南胤男人抛弃了我们……加上我看出了你和叶昀的关系,怕你一时冲动又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默默地低下了头,心乱如麻,不知如何答话才好,半晌才道:“娘,其实你是希望叶昀走的,对不对?”
“泓儿,你居然这样看我!”母亲忽然恼怒起来,“你父亲伤了我还不够,你也想来伤我吗?不错,我一开始是不愿意他不清不楚地留在这里,可是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