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作钟洋,还不立刻将我连同这桌上的美食一起打包带走!
萧飞也不许我舔手指,他把我的手指咬进自己嘴里,毫不顾忌。
我问他:“本市狗仔队众多,难道你不怕丑文见报?”
他满不在乎的笑:“那些曾报道过我的人,你可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萧少爷,你可知言论自由四字?”
“我从未禁止他人自由言论,而我也有我的自由。”
对,你可以自由的干掉他们。
我心里嘟囔,展开笑容:“那么萧公子,我是否也可以拥有我的自由?”
“比如?”
“比如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找人跟踪我?”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我是在派人暗中保护你,你怎能辜负我的一片苦心?”
“怎会!我只是不习惯作公众人物而已,而且你也不用担心我会逃跑,钟警官早就将我的资料封死,我现在根本不能离开本市。”
他想了想,说:“好吧,不过你该知道自由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随萧飞回到他住的酒店,我突发奇想,如果让钟洋以为我为他而失身,不知会怎样?这种好玩的事情我当然不能放过,趁萧飞去洗澡之际,我从包里取出那个小小的耳钉。
不能戴在耳朵上,萧飞心思缜密,明察秋毫,一定会发现这个明显的变化。我挑来拣去,终于选中桌上的一座盆景。这盆景是一株缀满各色宝石的玉树,根部埋在厚厚的水晶碎片里。我将耳钉小心的插进这堆水晶里,稍作修饰,竟可以假乱真!
呵呵呵呵,这么高精尖的东西今天总算派上了用场,等一会儿,钟洋就可通过它来收听我“惨遭萧飞强暴”的实况转播。
待萧飞出来,向我走近,我面露惊恐,声音颤抖:
“萧、萧先生,你要做什么?”
好在他早已习惯我的即兴表演,只愣了几秒,便转而配合我的剧目。
“呵呵,小安,你别怕,我会很温柔的对你。”
“不!萧先生,求你放我走吧……”
我步步后退,身体已贴上墙壁,他的双臂将我困住,在我脸上轻吻。
“我的小点心,我还没有尝到你,怎么舍得让你走?”
“不要……”
我开始抽泣,用力推开他向门口跑去,中途还故意撞倒了一架瓷器。听着身后稀里哗啦的破碎声音,我估计已足够激发警官的想象力。
萧飞似也演上了瘾,将我捉住,丢到床上去,表情声音愈发像个强抢民女的恶霸:
“还想跑?我萧飞想要的东西,从来都跑不掉!你就乖乖听话吧!”
说罢,一个饿虎扑食将我压倒。
“不——”
我凄厉的惨叫了一声之后,只略作挣扎便决定就范,我可不想考验萧飞的耐心程度。
唉,以前只听说过有人技术很高可以假装高潮,可没想到原来假装没有高潮难度更大!整个过程我都强迫自己痛苦呻吟,哭泣不止,相信钟洋那边但凡有点人性早已自爆。
事后,萧飞要送我回去,被我婉言谢绝,若我的计谋成功,被那钟警官见到还不一枪毙了你!
我可不想从此被萧氏追杀,玩亡命天涯的游戏!
回家前,我先在僻静处扯掉了两粒衬衫纽扣,略略将头发揉乱。刚刚踏进钟洋的公寓,这警官似是练就了神功,总是不等我按铃就已将门打开。
我见他面目扭曲,双眼通红,反应还算令人满意,双眼一眨,两行清泪流下,我便扑进他的怀里:
“洋……救救我……”
钟洋紧紧抱着我,声音痛心疾首:“是我害了你,我不该逼你去的,是我害了你……”
我的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忍不住的偷笑,他见我身体不停的颤抖,以为我仍在恐惧里,便将我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
我抓住他的手,像一个孩子般无助:“洋……不要走……我害怕……”
他小心翼翼的拨开黏在我脸上的一缕头发,依言在我身边躺下。
“一切都过去了,放心睡吧,我不会离开你。”
他的怀抱很温暖,像婴儿时裹在身上的那袭薄被。
他的手指有些粗糙,划过脸颊的感觉久久不褪。
萧飞的手指修长,光滑,没有一点瑕疵,可打在脸上很疼。
现在,我的右脸就在火辣辣的疼。
他揪起我的头发,声音让人不寒而栗:“你敢在我的房间里装侦听器!”
我盯着他手中那个已经被破坏掉的耳钉,着实的后悔。
早知如此,早上真应该听从钟洋的劝告。
他说:“你不要去了,我不想你再被伤害。”
我摇头,作出视死如归的超然神态:“既然牺牲已经这样惨重,唯有全力以赴,若半途而废我会心有不甘。”
唉,后悔晚已。
现在,只有拚死否认,也许还有意思生还的希望。
“不是我放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哭着争辩,眼睛里全是委屈。
“你还敢在我面前说谎!”他又一掌把我打飞出去,“昨晚除了你再没有人去过我那里!”
我的头撞到墙上,肿起一个大包,眼前金星乱冒:
“别人要装这种东西,怎么会让你知道!”
“除了你,还能有谁?”
他又靠近我,我吓得顾不得爬起来,只一直向后缩,缩到墙角里,嘴里胡乱骂道:
“你恶贯满盈,仇家多如牛毛,我怎么知道是哪个!”
“我看你要嘴硬到什么时候!”他冷笑了一声,示意身边的走狗将我抓起,双手按在桌子上。
我不知他要施用什么刑罚,心中充满恐惧。
他来到我面前,语气柔和下来:“小安,你还不肯承认吗?”
鬼才会承认,收你酷刑总还有条命在,若是承认了肯定会被你装进麻袋沉进海里去!
“真的不是我……”
我否认的有气无力,他的目光一闪,露出狰狞的恨意。
“把他的指甲给我拔下来!”
“啊!不要!不要!不要!”我闻言惊恐万状,拼命挣扎,却动弹不得。
他摸了摸我的头,轻松的说:“放心吧,小安,指甲掉了还可以再长出来,你不会变丑的。”
我盯着那个冷冰冰的钳子慢慢向我逼近,甚至忘记了哭泣,当它夹住我的食指时,精神终于彻底崩溃,闭上眼睛尖叫:
“妈妈!救救我!”
萧飞搂着我,声音略微有了些许暖意:
“小安,这一次我原谅你,但你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忍耐力。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不希望背叛我的人,就是你。”
我问钟洋,如果我被判你。你会不会原谅我?
他反问,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我说,原因很多啊,比如功名利禄。
他深深的看着我,说,小安,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我会原谅你。
那既是什么?
当你会被伤害的时候。
今天是三月十七日,我说,我要去做摩天轮。
钟洋似有恐高症,在摩天轮上他一直脸色苍白,不敢向外看。
我趴在窗边,指着公园里的灯火:“你瞧,灯亮起来了,下面有一个好大的星星。”
他抱着头,好像很痛苦:“已经第五圈了,你到底要在这上面呆多久?!”
我答:“我在等着看焰火。”
“焰火?”他很疑惑,“这个游乐场不放焰火的。”
我得意的笑:“但他们今天会放,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
“你的档案上写的不是今天。”
“那上面写的,只是我在教会孤儿院注册的日子,今天才是我真正的生日。”
“你那时还未满月,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莫忘了我的IQ有192。”
如果不是钟洋把我从摩天轮上拖下来,我不知道自己还会在上面呆多久。
他很生气,朝我大吼:“你发什么梦,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焰火!”
我很委屈,挣扎着抓住窗上的栏杆不肯松手:
“他们只是忘记了,再等一会说不定就会想起来!”
他没有办法,干脆将我扛到肩上,强行带走,不顾我又哭又动和其他游客的侧目。
我被在长椅上,不住的抽泣,声音哽咽:
“他们忘记了……去年就忘记了……前年也是……”
他蹲在我的前面,帮我擦脸上的眼泪和鼻涕:
“小安,你清醒清醒,这里是公共设施,不会为你一个人破例。”
我看看他,怎么也想不通,眼睛一眨,眼泪又流下来:
“可是,这明明是我的游乐场。”
钟洋发现我们原来属于不同种生物,根本无法沟通,干脆放弃,问我还想去哪里?
我说,这儿的儿童剧院每月的十七日会演《小飞侠》。
他显然对我已失去信任,直到看见放映表才松下一口气。进场前,他买了一大包爆米花给我捧在手里。剧院里都是小朋友,开始放映之后还是乱成一团。我看得聚精会神,把大把大把的米花塞进嘴里,他对儿童影片毫无兴趣,开场二十分钟便出去讲电话。直到散场,我才发现他一直没有回来。
我随着人流走出剧院,看到他站在一片阴影里,瞧见我,胳膊晃了晃,手里就开出一朵花。
星星雕成的花,闪呀闪,映着他的笑颜和我那张错愕的脸。
他把小小的焰火递给我:“以后我每年的今天都会送你焰火,你不需要再在这里等了。”
我小心的捏着,不安的问:“那么你会不会也忘记?”
他好像觉得的理所应当,说:“说不定,如果你怕我忘记,就在每年的今天之前提醒我?”
我寒着一张脸:“洋,你到底懂不懂浪漫?”
“我当然懂!”他挠了挠头,“不过这个和浪漫有什么关系?”
我忍无可忍,只好在他的额上轻轻一吻,说:
“没什么关系,我们回去吧。”
夜里,我做了一个很幸福的梦,在梦里,我回到了五年前。
那天,也是三月十七日,在美国。
萧飞笑着问,小安,你想要什么礼物?
我想摩天轮外一指,我希望有人可以在这一天为我点燃焰火。
他没有多问,只是拨通手里的移动电话,很快,窗外就开满绚丽的花朵。
这样的游乐场萧氏有几十个,从现在开始他们都属于你。
他说。
此后每年的这一天,世界的各个角落都会为你点燃焰火。
第二天,萧飞捉住我:“我昨天一直在找你,你跑到哪里去了?”
我反问:“你找我做什么?”
他很不高兴:“你明知故问,枉我花费心思准备庆典。”
我装作好奇,天真的问:“庆典最后,有没有放焰火?”
他盯着我的脸看,然后去打电话。
“马上把那个游乐场的经理给我撤掉!”
我见连累他人,忙好言相劝:“不必兴师问罪,我昨晚已看到了焰火。”
谁知他的脸色更加阴沉,向我逼近:
“和那个钟警官一起?”
我只好点头,寻找最不可能刺激到他的字眼:
“我和他只是碰巧在街上遇到……”
他并不注意听我编造故事,只是开始吻我,不知在生什么气,要破了我的嘴唇。
第四章
我平步青云,成为萧飞的亲信,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杜凯是其中最为激烈的一个。此人年方二六,却至少已有两个硕士学位在身,工作能力超群,业绩傲然翘楚,入世丰仅一年,就已荣任业务部主任,正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岂料我刚一出现就破了他记录,一日三迁,与他平起平坐。
此公以往在世丰如众星捧月,眼看被我抢了风头,自然不肯罢休,将我视为其仕途上的一块大石头,不但经常在众人面前大放厥词,诋毁我的人格,阴阳怪气地说什么“以色侍君,岂能长久”,还在工作上处处与我为难。
我在萧飞面前哭诉,他俨然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模样,声称这是引入员工之间的竞争机制。
“小安,你自己有能力,如果不服,就打败他。”
我见他不肯为我撑腰,于是去找光头,要他带几个手下悄悄埋伏在杜凯下班回家的必经之地,伺机修理他一番。岂料光头一众人外强中干,竟不敌一介文弱书生,被打得落荒而逃,我跑到人力部那里去查档案,才赫然发现这个杜凯竟还是什么空手道的大师兄!
既然他非泛泛之辈,也只有我亲自出马了。
打定主意,我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便去敲业务部主任的门。杜凯见到是我,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我调整出一副笑脸,将文件交给他:“杜主任,萧先生说这个季度的贷款计划还需要再调整一下。”
他“嗯”了一声,仍不抬头,我气的咬牙切齿,眼珠一转心生一计。
“哎呀,杜主任,你的咖啡凉了,我来帮你重新砌一杯吧。”
说罢,不等他阻止我已抢过了杯子,他被我的殷勤弄的满腹狐疑,放下手中的工作惶恐的瞅着我。
我将滚烫的杯子递还给他,他不肯接,只说:“你、放在那边吧。”
我这样伺候你,你还敢摆架子!
“好。”
我嘴上答着,手里却松开,一整杯水全部扣在他的身上。
他被烫的一下子蹦了起来,将我粗鲁的推开:“你搞什么?!”
搞什么?当然是要烫死你!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小心……”
我忙过去帮他,可惜这身高档西装只怕日后要进垃圾桶了。
“你走开!”
他怒不可遏,手臂胡乱一挥,刚好打倒我的脸上。我顺势抓住他的手,捧在怀里,开始哭起来。
“对不起,请你不要讨厌我……”
他见我哭了,有点儿手忙脚乱:“你、你怎么……”
我抬起头,如雨打的梨花,说不出的娇媚。
“凯,请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他似看的呆了,脸涨得通红,像关二爷附身。
我心中暗笑,说我“以色侍君”,到头来也还是逃不过“美色”二字!
于是站起来,像一只猫似的慢慢贴上他的脸:“凯,我一直喜欢你,可你却那样厌恶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要怎样做你才不会……”
本来我是想在他脸上蹭几下的,可没等我倾诉完,就想起敲门声,真是扫兴!
我整理好表情,开门出去。敲门的是他的秘书,来给他送影印资料。我听见她进去以后一声惊呼,大概以为她的上司中了什么迷散。
不管怎样,效果已经达到,杜凯毫无免疫力,迅速被我致病。我自那日以后一如往常,他却从此患上了相思症,日渐消瘦,无心工作,魂不守舍,看到我的影子,无限的依恋,令众人大惊失色。
萧飞对这种和睦的气氛却并不满意,似乎还很生气。
“我要你去打倒他,没有叫你去勾引他!”
我倒觉得无所谓:“有什么不同,效果还不是一样?”
“小安,你有才华,问什么任其荒废?”
“我不是在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