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我便靠上去,想起钟洋,想起萧飞,一样的绝望。
我在他们的心里,能值多少钱?
我在阿东怀里渐渐睡着,梦见了妈妈。
我在妈妈的心里,能值多少钱?
醒来时我忽然想到,也许可以求阿东放我出去。
于是等啊等,等到送晚饭时,来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我问他阿东怎么不来?
他说,阿东抱我时被别人看到,给打了一顿之后被调去看赌场了。
我想,这大概就是命。
第八天时,我又被带到楼上,女老大穷凶极恶的说,萧飞和钟洋还没有给她答复,所以要剁掉我的两根手指寄给他们,帮助他们下决心。
我虽然早就知道结果,可还是忍不住哭着哀求说:
“现在还没到十天,说不定明天就会有消息了……”
女老大不听,命人按住我。手起刀落之际,门忽然被推开,瘦子带着一个人进来,献媚的说:
“老大,我为您物色了一个贴身保镖,您看——”
我随着大家的目光一齐向门口看去,惊的差点叫出声来——这个人虽然将头发染成了金色,可还是被我一眼认出来。
是萧飞!
女老大见到帅哥立刻收住狰狞的面孔,示意将我放开,自己十分淑女的坐回沙发上去,抚手弄姿的问:
“从哪里找的呀?”
瘦子见老大好像很满意的样子,乐着说:“是一个可靠的朋友介绍的,他刚从美国回来,没什么背景,非常安全。”
女老大满意的点点头,朝萧飞妖娆的一笑,嗲声嗲气的问:“叫什么名字啊?”
萧飞看也不看我,朝她微微一笑,施展出无穷魅力:“我姓乔,叫乔飞。”
我听了险些笑出来。
萧?乔?他以为自己是丐帮帮主吗?
与此同时,门再次被推开,胖子也领着一人进来,一眼看见瘦子和萧飞,不禁得意的哼了一声,大概是庆幸自己来的及时,没有被对方先抢了功劳。他指着身边的钟洋,笑呵呵的说:
“老大,他叫岳洋,是我给您物色的保镖。”
钟洋和萧飞两人见到对方都不免愣了一下,显然事先并不知道对方的计划。女老大见到又来了一个不同类型的帅哥,简直是双喜临门,一张白脸笑开了花,眼睛都不知道看谁好了。
我在旁边也笑开了另外一朵花。
他们俩竟然同时深入虎穴来救我!
此时,我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可是还没等我幸福到脚趾头,就突然听到一句恐怖的话。
萧飞指着钟洋说:“老大,他不是保镖,他是嘉业钟洋!”
萧飞指著锺洋说:“老大,他不是保镖,他是嘉业锺洋!”
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在锺洋身上,几把枪立刻对准了他,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萧飞这个卑鄙小人,竟然在这个紧要关头陷害情敌!
锺洋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很快便恢复正常,笑了起来:
“萧先生,你诬陷我,是不是想趁乱救走人质?”
接著,他转向女老大说:“老大,这个人是萧飞,不信你可以同报纸上的照片对照,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样。”
他这样一说,立刻又有几个枪口转而指向萧飞。
我在旁边真的好想哭,为什麽这两个人不想办法救我,却先窝里反上了?
难道我的魅力真的有这麽大,可以叫人不分时间地点的吃醋?
女老大命人找来报纸,将上面的登出的新闻照片仔细的对照。毕竟是印刷出来的图片,并不是非常清晰,何况这两个人都作了小小的伪装,一时间竟不能完全确认。
也许是舍不得错杀两个美男子,女老大眼珠转了转,将我抓过去,说:
“你看看,他们两个是谁?”
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指著他们俩说:“这个是锺洋,这个是萧飞,老大,你的仇人已经自投罗网,请你放了我吧!”
果然不出我所料,她一巴掌扇在我脸上,骂道:“小混蛋,你以为随便诬陷两个人我就能放你走?你也太小看老娘的智商了!”
你敢和我比智商?!
我的头撞到茶几角上,流下两道血痕,恶狠狠的盯著他们俩。
混蛋,要不是为了我自己,我一定当场揭发你们!
这两人也不知是定力太好还是的确不心疼,见我被虐待,全都摆出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
萧飞首先笑起来:“没想到会有长这麽像的人,我还真差点被骗过去了,老大,还是你英明,没有错杀兄弟。”
锺洋也说:“是啊,仔细一看,的确有很多不同,老大才貌双全,佩服佩服。”
两人左一句右一句,将那个老女人说的心花怒放,一面示意手下将我带走,一面朝两人猛抛媚眼。
我在被带走之前最後看了他们一眼,正好看到女老大的手抚上锺洋的脸,而锺洋那个高兴样子,让我著实生气。
为什麽我要摸他他就跟被马蜂蜇了似的,那个丑女人摸他他就这麽开心?
就算是美男计,演技也太高了吧?
第十章
晚上,两个人谁也没来看过我,我虽然努力说服自己他们其实是在想尽办法救我,可还是忍不住去想,他们该不会假戏真做,不顾我的死活了吧……
这一天可真难熬,我不断想著各种限制级的画面,有时是他们两个被戳穿身份惨遭杀害,有时是两个人同那个女老大在床上。
前者让我流泪,後者让我哭的更厉害。
第二天,我的眼睛肿成了两个桃,看东西很费力气。早上看守进来送饭,刚把我的绳子解开,萧飞就踱了进来。
那看守看到他有点吃惊,警惕的去握腰间的枪,喝问道:“你来干什麽?”
萧飞嘿嘿笑了一下,捏起我的脸:“我看这个小家夥长得还不错,想来逗他玩玩。”
看守一听立刻会意,脸上露出下流的表情:“想不到你还有这种爱好?”
萧飞往他手里塞了一叠钱,说:“好兄弟,给行个方便吧?”
“好吧……”看守犹豫了一下,把钱揣进兜里,嘱咐说,“你可快一点儿,要是被老大知道了,我可要倒霉的。”
等那人出去,我“哇”的一声扑进萧飞的,他在我脸上亲了亲,说:“小安,你别怕,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我抽泣著,抬头看他:“你到底是来救我的,还是来让我死得更快的?你为什麽要在那种状况下指认锺洋?”
“我和锺洋经常出现在媒体上,很多人都见过我们的样子,虽然乔装打扮,恐怕也会引起怀疑。那个女人既然能够想到问你,就已经说明她的狡猾,绝不会那样轻易的相信我们,我这样做只是要消除她的怀疑,我想锺洋也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你敢这麽冒险?万一我没有反应过来大家不是一起玩儿完?”
“我相信你这个小脑袋。”他又亲了我一下,笑著说,“而且我既然来了,当然也做好最坏的打算。”
“你……该不会想让我和锺洋给你陪葬吧?”
我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以萧飞性情似乎干得出来。
“一起死有什麽不好呢?”他淡淡地说,“我想如果我死了你一定会很伤心。”
你死了我当然会很伤心很伤心,不过我宁可活著伤心,在家里供你的牌位,每年给你扫墓,夜夜梦到你,也不想死……
我很恐怖的看著他,心想,如果逃不出去,说不定他会亲手掐死我。
他没有等我的回答,偷偷从怀里掏出一把枪:“你先把这个藏好,我会把你的绳子系一个活扣,等晚上……”
他交待完毕,又看了看表,笑了一下,将我推到:“时间还早,我们来做早操。”
我奋力挣扎:“浑蛋,这个时候我没心情!”
他一边扯我的衣服一边说:“叫大声一点,让那个看守你的人知道我确实在强暴你。”
这个我当然会,以前就成功的骗过了锺洋,只是後来下场很惨。现在萧飞说出来,让我觉得他好像有点儿故意取笑我。
果然是天蝎座的人,不但记仇,而且睚眦必报!
我想起以前看过的星座占卜书,心想,以後千万不要有任何把柄落到他手上,否则一辈子休想翻身。
等他逞完“兽欲”,我无意之中瞥见那个看守鬼鬼祟祟的在门外探头探脑,果然是在监视。
萧飞摆出一幅流氓样子,冷笑两声说:“小美人,你的味道真不错,晚上再来陪你玩。”
我於是哭的愈发悲痛,缩在墙角不断摇头:“不、不要!求你放过我吧!”
萧飞一脸得意的走出去,我将枪小心的藏好,等待晚上的来临。
不料到中午的时候,锺洋又来了,看守一见立刻淫笑不止:
“哟,你也有这种兴趣,快点办吧!”
他识趣的躲出去,锺洋脸色有点难堪:
“他没对你怎麽样吧?”
我说:“他没有,你打算用什麽借口?”
他有点儿脸红,说:“我本来打算说要强暴你。”
咦,这两个人现在倒真是心有灵犀,竟然像到一起去了!
我坏笑著说:“你可要说到做到,那个看守在外面监视著呢。”
他回头看了一眼,蹲下来,塞给我一根电棍:
“小安,这里的地形我已经摸清楚了,晚上我来救你。”
什麽?这两个人没有联手,而是各自行动?
我有点儿信心不足,心想,到时候不会乱成一锅粥了吧?
他见我眼神中的不安,便搂住我:“小安,放心吧,我拚死也会救你出去。”
我点头,假意的挣扎。
他貌似粗鲁的亲吻,小声的在我耳边说:“小安,对不起,对不起……”
我心想,为什麽要道歉,难道抱我让你这麽不情愿?
然後他又在我的耳边说:“咬我。”
我恨恨的用力咬下去,他吼了一声,“啪”的一下将我打开,用手抹去嘴角的血,骂道:
“混蛋,你敢咬我?!”
我哭著说:“你再要过来,我就咬舌自尽!”
“好啊,你咬吧,死了更好!”
他作势又要扑过来,看守急忙跑进来拦住:“别别别,他要是真死了,我可就要倒霉了!”
“这次就先饶了你!”他恶狠狠的丢下话来,怒气冲冲的走出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说不出是什麽感觉。
这个人到底喜不喜欢我?
如果喜欢,为什麽不抱我?
如果不喜欢,为什麽来救我?
晚上,我依照计划行事,大声喊著把看守叫进来。
他骂骂咧咧的问:“叫什麽叫,叫魂呐?!”
我说:“有老鼠!”
“老鼠有什麽可怕的!”
“老鼠咬我!”我哭哭啼啼的说,忽然盯著他的身後尖声喊,“看,又来了!”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我瞅准机会从虚绑的绳索中挣开,拿出电棍来对准他的腰便捅过去。
咦,怎麽没变化?
看守被打了一下,没有搞清状况,转回身来问:“干什麽?”
我急中生智,扔掉手中的电棍,又拔出枪来:“别动,不然打死你!”
他见到枪,立刻将手举过头顶,吓得求饶:“别、别开枪……”
我用枪指著他,让用绳子将自己的脚捆上,又亲自把他的手捆到身後,往嘴里塞进一块破布。
看来,我也有混黑社会的才能呢!
我将房门锁好,沿楼梯悄悄向上,去与萧飞或者锺洋接头。
反正他们俩约的是同一个地方。
不过这回我打算跟萧飞走。
锺洋,你竟然给我一个没电的电棍,差点害死我!
哼!你被淘汰了!
我在约定的拐角等了很久,差一点睡著。
这个时候我的神经本来应该是很紧张的,可不知为什麽,上下眼皮总是打架。为了使自己兴奋起来,我开始不停的踱步。
这时,隐约听到好像有人来,我急忙躲到墙後,偷偷向外看。
来了两个人,都不是我要等的。
他们到囚禁我的房门口张望了一会儿,大概是看到里面有人蜷缩成一团,并没有起疑,小声说了两句话,便向我躲藏的方向走来。
我手里紧紧握著枪,贴紧墙壁,几乎不敢呼吸。脚步声渐近,我紧张得手指不断的痉挛。
我没开过枪,也没杀过人。
我害怕。
锺洋,萧飞,你们为什麽还不来?
在那两人只差两步就要看到我的时候,我的食指神经性的跳了一下,正好扣动了扳机。
──没有声音。
我顾不上思考,完全依靠本能的,将枪远远的扔到走廊的另外一头。那两个人听见身後的脆响,立刻掉头跑去查看,我趁机闪出来拼命往上跑。
没有子弹的枪!
萧飞,你也落选了!
我越跑越觉头昏沈沈的,几乎要跌到,却跌到了一个人怀里。抬头一看,是萧飞。
几乎同时,锺洋也出现了。他见我在萧飞怀里,便不再上前,只在一旁看著。
萧飞抓著我问:“你怎麽不好好等著,自己跑上来?”
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结结巴巴的说:“枪里……没有子弹……”
“你说什麽?枪里没有子弹?”萧飞好像很紧张,重复的问了一遍。
锺洋在旁边插嘴问:“那个电棍呢,你用了没有?”
我点头,怨恨地说:“那个破东西没有电,你们两个到底在做什麽啊?”
谁知这两人并没有露出愧色,反而对看了一眼,同时脸色发白,叫了一声:
“糟糕!”
与此同时,楼上响起嘈杂的脚步声,好像是有几十个人这里涌过来。
两人顾不上多讨论,拉起我便往回跑,萧飞说:
“最下面一层另有出口,快走!”
谁知刚跑下一层,正撞上刚刚底下那两个人。眼看後面追兵已到,无奈之下只好转弯,如三只没头苍蝇般乱撞。
头顶耳畔已有子弹嗖嗖的飞过,锺洋用力撞开手边的一道门,拉著我们钻进去。
一千多平米的大厅里人头攒动,中间摆著几十张桌子,上面都是纸牌,麻将,色子,不停有人将手里筹码敲得叮当乱响。
是青龙帮的赌场!
我们三个一猫腰钻到赌桌下面,立刻被赌徒们密密麻麻的腿挡了个密不透风。
追来的人大概并不想破坏赌场的生意,只是悄无声息的在人群中搜捕。赌客们对他们的闯入并不留意,只聚精会神的盯著他们的赌局。
我问身旁的两人:“他们会不会想到搜桌下?”
得到了相同的答案:“当然会!”
“那怎麽办?”我又问。
“没办法,随机应变。”两个人异口同声。
“咦,想不到你们俩倒真有共同语言,有没有兴趣──”
话还未说完,就在左右两边各挨了一记爆栗。
於是我转变话题:“我想睡觉,怎麽会这麽困?”
萧飞说:“一定是他们在你的晚饭里放了安眠药。”
“为什麽?”我大惑不解。
“我想那个女人大概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信任过我们。”锺洋恨恨的说,“否则怎麽会有没有电的电棍和没有子弹的枪?”
“你们真苯,怎麽不检查一下再给我?”
我嘲笑他们,结果又挨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