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置可否地摇头苦笑,他今天一定是昏了头。
“喂!都已经到了,你还在那里傻笑,你没事吧!?”她担心地侧过头问,天晓得!打从她学会开车后,她可是第一次开这么快,相信不久的将来就有一大堆红单“飞”到她面前喽!
“我没事,你平常都是这样开车吗?”他咧嘴地问。
“啊!?”一抹红晕爬上她的双颊,“希望没吓着你。”
他的笑意浓厚,“我的胆子很大,不过照你这种开法,一定没人敢坐你的车?”他打趣道。
听他这么说,穆绮彤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开这么快。”
他了解地点头。“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改天我想请你吃顿饭表示我的谢意。”这只是借口,其实他想再见到她。
穆绮彤沉吟了一会,才说:“你光不要谢我,我只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语气虽然意外的平静,但她可是绷紧每寸肌肤。
喔!原来是有目的的。他顿时板想脸孔,他早就不该太天真,所有尽力讨好他的女人,不是看上他的万贯家财就是他的出众外表。女人,哼!都是一个样子。
他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没想到你也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语气好冷淡,让绮彤不由得内心一震。
他可能误会了,绮彤赶忙解释;“你误会了,我只是……只是……”她期期艾艾地咬着下唇。
天啊!这种事哪敢当面说出,看他满面冷漠不屑的表情,她心中也升起一把火。
“算了,祝愿你身心健康、万事如意。”语毕,便将他推下车,迅速的激活引擎扬长而去。
“什么?”愣在一旁的黎瑞霖望着他离去车影后,所反应过来的第一句话。
她决定放弃那个计划了,好男人不是已死就是刚出生,就算当个老处女,她也不“借精生子”赶流行当未婚妈妈了。
冲进佟宇倩的泡沫红茶店,丢下一句:“我不当未婚妈妈了。”后,穆绮彤即一屁股坐上吧!台前的高脚椅上。
“发生了什么事?”正在泡红茶店谈天的两位好友,在她冲进来没头没脑地丢下这句话后,一个人在旁边生闷气,不明就里地脱口而出。
“没有,好男人都死光了。”包括那个不知感恩图报,指着她鼻子骂她贪慕虚荣的人!
“小姐,你在说什么?我们怎么都听不懂,拜托你!能否把惹你生闷气的事从头到尾诉说一遍?”佟宇倩满头雾水地问。
不问还好,一问她就一肚子气。
“你们看,我像贪慕虚荣的女人吗?”她用食指比着自己问道。
“一点点啦!”佟宇倩偏着头,不假思索地回答。
绮彤白了她一眼,啐道:“你是什么好朋友,回答的那么直接,我贪慕虚荣,那你不就更势利。”
“人家只是‘据实回答’嘛!”宇倩无辜着一张脸。
“佟宇倩,你还说,”绮彤已气得是高音量。
没待不识相的佟宇倩开口,黎依旋便抢先一步。
“彤彤,你还没把话说清楚呢!”
绮彤狠狠的瞪一眼不识相的佟宇倩,便把今早的事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所以,你就气成这样?”黎依旋噗笑了起来。
“笑什么!牙齿白呀!”她显得有些恼羞成怒。
黎依旋心想,那个令绮彤气成这样的人,不会是她刚由美同分公司回来的老哥吧!?
“你别气了,有智能的女人是不含怒到日落哦!”她转转眼珠子,试探性地问,“彤彤,你还记得我在美国分公司的老哥吗?”
“怎么会不记得。”绮彤咬牙切齿地,彷佛要将嘴里的那个人大卸八块才足以泄恨。
就是他害她有个弱点让黎依旋知道,搞得她大学一毕业就被黎依旋利用这项弱点,给强迫代替她被她母亲牵着鼻子去相亲。当然黎依旋的母亲是乐意的很,因为她跟绮彤的母亲唐心群是高中时代的同窗好友,情如姐妹,帮绮彤相亲就好比帮她自己的女儿。
瞧她那副样子,黎依旋小心地问:“你还在记恨呀?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
她知道自己不该总利用绮彤的弱点强迫绮彤代替她相亲,但没办法啊!她就是讨厌相亲这玩意,再说早在二十年前她的心就已驻进了一个人。
“那么久?”绮彤气怒地重复她的语尾,“要是你从大学毕业后这三年来,被你的好友捉住弱点不断地威胁她每天赶场外加消夜的相亲次,你的感觉如何?要不是‘他’造成这完美人生的仅有的弱点,我也不会有此可怜的遭遇。”她气呼呼地喝下佟宇倩所拿来的饮料。
“彤彤,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嘛。”宇倩拍拍绮彤因喝太猛而呛到的背。
“咳,反正我跟他的梁子是结大了。”
黎依旋像做错事的小孩一般,由她的背袋中拿出一叠东西放在绮彤面前。
“做什么?”她咳红着脸瞪视她。
“相亲照片。”
“我去你的!黎依旋。”绮彤随意拿起桌上的东西丢向她,也招来佟宇倩的白眼,她的店又遭了!
黎依旋脚底抹油,溜到门外躲过这飞来“祸物”,扔下邪恶的浯便“落”跑去了。“我家附近最近开了家宠物店,哪天经过顺便买只可爱的小动物或毛毛虫给你玩。夜是沉寂安详的……
天啊!到底是哪来的噪音,破坏这美好的夜晚!
循着这噪音,它是发自于一座高级的单身公寓内。室内是黑漆一片,仅有尾端的房门内点着一盏小灯,一位一头乌黑长发的女子在额头上绑着“必胜”的白绷带,朝着墙上的“某物”用铁锤使劲敲击着。
仔细观察,那女子正拿着钉子及铁锤敲击着墙上那写着姓名的稻草人。
“去死吧!去死吧!都是你害我怕小动物,让人拿这弱点强迫我就范。”
“钉你的小人头,什么‘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法’嘛!害我的人生布满恐怖阴影。”
“我钉、钉、钉死你。”
就这样,那恐怖的女子持续钉了几十分钟才停止,扔掉已被她蹂躏的不堪入目的稻草人,她舒了口气地走出房间,朝客厅走去。
将身子塞在舒适的沙发上,穆绮彤觉得身心愉快,通体舒畅。
这一直是她排解体内怒气的习惯,以注只要是有人拿出她的“弱点”迫她就范或故意吓她,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即是--泄恨。
在墙壁上猛钉绣着“黎瑞霖,王八蛋”的稻草人。
至于为何会有这样的习惯养成,就要由二十年前的故事说起了:
以前在同村中,绮彤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对于与她同年或幼小的小男生,她特别“疼爱有加”。
怎么个疼爱法?嘿,那就是三天一条大蜈蚣让他们抱在一起叫妈妈、七天一条小蛇让他们吓得屁滚尿流;每次打架她总以机智的头脑指派与她年龄相当的小男生跟比他们高大骇人的初中生单挑,然后她再从中溜回去找家中的兄弟前来支持打团体战。
这就是她能轻易当同村中小霸王的原因,光看她家中那群兄弟阵容就够吓人了,四个兄长四个弟弟及十七个堂兄弟做“靠山”够酷了吧!
但是好景不常,母亲情如姐妹的深闺好友--简文晴和她的先生的搬来即是她恶梦的开始……就因他们有对仿如瓷娃娃般的儿女。
年纪与她相近的那位,即是至今仍与她臭味相投的烂好友--黎依旋是也;另一位就是刚才被她钉得很惨的稻草人上绣的名字黎瑞霖。
就是“黎去死”抢走她在同村里的地位,就连她那多位兄弟靠山都给拉了过去,更可恶的是他竟教那些以往被她欺负的很惨的小男生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法。
你能想象每天一大堆飞天虫在你面前晃呀晃的,并且还恶意停在你鼻子上向你打“招呼”吗?每天在你的书包及抽屉中,不是放着书本而是放些蜈蚣爬虫类吗?甚至连你晚上睡觉也不放过的在你床上丢些老鼠、蛇之类的冷血动物陪你睡觉吗?
没错,那个可怜人就是她,这样的整法不让人对这些“可爱”的动物产生恐惧感才怪!尤其是对常喜欢捉它们来吓人的人来说。
也因此她曾多次向他下战书,可是都被拒于门外。
原因就是他瞧不起作恶多端的女孩,不想让她沾污他高尚的人格。
回想起那段时光,她就气得又想跑去钉稻草人泄恨,哪天要是不幸的被她遇到,非让他尝尝她当年的“耻辱”,最好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走着瞧吧,黎瑞霖!最好别让她再碰到,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黎瑞霖坐在阳台沉静的星空下,享受万吁俱寂的虫鸣声,突然一阵诡谲的凉风吹袭仙,小由得打了个喷嚏。奇怪,今天的风怎么特别冷?
“老哥未老先衰哦!”一颗苹果冷不防地落入他手中,他那古灵精怪的妹子,蹦蹦跳跳地出现在他面前。
“几年没见了,你愈来愈皮喽!”他疼爱地捏捏她粉嫩的面颊。
黎依旋顽皮地扮个鬼脸,“才不呢!我可是从小到大都领乖宝宝奖。”黎瑞霖失笑地摇头,“是喔!乖宝宝奖?”
依旋若有所思地转转眼珠子,“老哥,你知道老爸为何执意要你回总公司吗?”
“别问我,也别告诉我你知道!”他不感兴趣地说着,打从他年过三十后,他的父母对他有--个要求--结婚。
“哥,别这么无奈嘛!好歹爸妈也是为你好,老人家急着想抱孙子嘛!”她能了解哥哥的无奈。
“感情这事是急不得的,或许是还没巡到命中注定的女孩吧!”他叹口气,不是他不了解父母的苦心,打从他年过三十后,他那位“精力过人”的母亲,哪次不是恨不得烧坏越洋电话,迫他回来相亲。
黎依旋识相地撇开这讨厌的话题,她今天可是有个重要任务,“哥,你还记得穆伯母的女儿穆绮彤吗?”她导出今晚会出现在他面前的主题。
“穆绮彤?”他努力地唤起记忆,“哦!你说的是,当时同村里的那个绑麻花辫子的野丫头!”
想到这,他即忍俊不住地想笑,那个小女孩还曾对当时已是初中生的他下挑战书呢!然而自从他多次的拒绝她的挑战后,她便不再出现在他面前。
“什么小女孩,人家现在都已凹凸有致、亭亭玉立了呢!”她夸张的表情,一点也没少女的矜持。
“你这顽皮鬼。”黎瑞霖失笑地白她一眼。
“还有件事不知该不该向你透露?”她犹豫的眼眸闪过调皮的目光。
“什么?想说就快说。”虽然他并无极大的兴致,不过倒也不想扫了宝贝妹妹的兴。
“其实也没什么,当时你不是教过那些被她欺负的小男孩给她点教训吗?”
黎瑞霖笑意浓厚地点点头,他怎会忘记那件趣事呢?这就是她对他下挑战书的主因。
“所以……”她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我利用她这个弱点,逼她代替我去相亲,反正老妈也满乐意的!”
黎瑞霖再也忍不住地失声大笑,“难道她现在还怕那些小动物?”
“没错,所以再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她仍气你气的痒痒的,更夸张的是她每次都选月黑风高的夜晚,拿着绣上你名字的稻草人诅骂你呢!”黎依旋装出副恐怖的模样。
“哦,是吗?”挑挑眉,黎瑞霖望了望天上的明月。难怪今晚的风,特别诡异!
可恶!她的烂车竟然选在这时抛锚了,而且还是她赶着去赴客户约会的时候,眼看着时间慢慢的流逝。
简直气死人了!她愤怒地踹车子一脚,却引来防盗器的警铃大作,让没防备的她吓得跌坐在地上,惹来众人的注目及窃笑。
此时的穆绮彤可说是又难看又狼狈不堪,她强装作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拍拍跌痛的屁股。
“今天乌云密布,坐在地上满凉爽的。”她尴尬地朝众人笑笑,便朝电话亭方向走去,准备派人代替她前去赴约。
打完电话后,看了看时间,反正还早干脆放自己个假,偶尔轻松一下也不错。
不知是自己事情想得太入迷了,还是霉运未消,她走在一处施工地旁,一部跑车由前方疾
驶而来,为了躲避跑车往旁一跳,不料……,绮彤哇了声,跌入一米深的坑洞。
完了!黎瑞霖由跑车内跳了下来,怎会有这么笨的女人,不知道走路要靠边走的基本常识,竟大摇大摆地走在马路中间而不注意前方的来车,直到听到他的喇叭声,才知往旁跳却又笨得没注意到身旁的坑洞?
黎瑞霖脆干做个好人,过去探个究竟。
穆绮彤忍着脚上的疼痛,狼狈无比地爬上去,幸好她今天穿的是长裤,否则就春光外泄了。
穆绮彤想找个倒霉鬼发泄,今天已倒了一肚子的霉了,要是再不发泄她的怒气,她肯定会“发疯”。
“小姐,你没事吧!?”黎瑞霖在洞口将她扶上来,自然首当其冲,成了绮彤泄愤的第一位倒霉鬼。
待脚一站稳,绮彤即凶悍地指着他鼻头,“谁要你假好心,你不会离我远点,我今天已够倒霉了,你马上滚离我的视线范围。”最后一句她几乎是河东狮吼。
黎瑞霖愣了愣,想表示什么却又被吼了回去。
“前面那部,是你的跑车吗?”她气冲冲的指着那部害她跌入坑洞的白色跑车。
“是……”
“那很好,就是你那部烂车搞得我跌入坑洞、扭伤脚,你看我这样子像什么?”
刚从疯人院出来的疯婆子,黎瑞霖闷笑着,不敢说出来,眼前这盛怒的母狮,肯定不好惹。
“其实是你……”“别为你自己狡辩,可恶,你这天杀的王八蛋。”她气得跳脚,忍着脚传来阵阵的疼痛,用力地往他脚上一踩,扭头就走。
黎瑞霖痛得龇牙咧嘴,但不得不提醒她,“喂,注意你前方的……”绮彤气得不理他的话。
“坑洞。”
“畦……”来不及了,她又跌了进去。
第二章
“你没事吧!?”黎瑞霖小心翼翼地间,好不容易又将她从一米深的坑洞中救出,原以为她又会“泼妇骂街”,却没想到……
穆绮彤盈着满眶的泪水,吸吸小巧的俏鼻。
“你没事吧!?”他不厌其烦地重复问。
“我、我,我的脚好痛!”她痛得干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根本不管丢不丢脸了。
“喂,你别哭嘛!”黎瑞霖不知如何是好地边安慰她边向对他们投以异样眼光的行人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