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跃,救命啊!」我顾不得脸面向于跃求救。
那该死的家伙一边关门一边说:「呵呵,我不会打扰你们的,放心好了!于穆,生日快乐啊!」
……这小子!他……他这是最恶毒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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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得说清楚,昨天的SM以失败告终,最后他还是乖乖的解开我的束缚,赔礼道歉不在话下。于穆很是郁闷了半天,我不同情他,这件事情只能说明于穆不动脑筋。想想看,两个体格相当的大男人,如果不能达成共识,谁想SM谁也只是痴心妄想。
昨晚做过之后于穆就睡了,可是被他的生日触动了情绪,我思前想后的不能成眠。
我们人类经常把自己的生日称为「母亲的受难日」,由此可知,人类个体的出生全靠母亲的血汗付出。而于穆的家族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记得他告诉过我,他妈预产期那天到妇产医院趴了五个多小时生了五十多个蛋,然后点清了数目把所有的蛋装在一个分了格子的大保温箱里,箱子上画着红十字,写着:小心,易碎。交给医院就离开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看那些蛋的本事了,医院的产科护士所要做的只是等待一条条小蛇的破壳而出,按照先后顺序往脑门上贴序号,然后等三天后这窝小蛇的母亲来点齐了数目完成交接。
我的脑海里闪过电影一般的画面:蜷身在蛋壳里的寸许长的小于穆历经了千辛万苦,打破桎梏,如盘古一般于混沌中求生存,与无数先烈一般于沉默中选择爆发……
终于,在情人节那玫瑰色的夕阳照耀下来到了这个世界!然后,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头顶着「三十五」这个闪着金光的数字开始了他的第一顿晚餐。
转个身面对于穆,我把胳膊搭在他的身上,手有节奏的拍拍他的后背,就像小时候被老妈哄着入睡那样。可怜的孩子,没有父母亲的焦急等待,没有第一声啼哭……你就是这样波澜不惊的来到了这个花花世界。
越是继续着这样的思考,越是觉得我的所作有点不对,毕竟生日正好赶在情人节很不容易,我什么礼物都没准备就挺失礼的了,还多少破坏了人家SM我的好兴致。这BF当的真叫一个失败!
早上起来后给于穆一个拥抱,说一句:「应该昨天说的:生日快乐。」于穆瞬间心情大好,感动的直说谢谢!
看到这家伙竟然这么容易满足,我又动了恻隐之心,一时冲动,豪气干云的说道:「今晚补送你生日礼物!」
话是自己说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送给于穆什么礼物。一个人冥思苦想了一上午总也不得要领,想问同事又觉得很没面子——叱咤情场的夏秋冬怎么可以为这种小事烦恼。更何况同事中不乏周金宝那样善于臆断自以为是就会添乱的人物,经过了昨天的「肾宝事件」我可真是怕了!
趁
着没人注意偷偷联机上网——我的QQ上有个经常在线的好友叫遥遥,很是古灵精怪,且术业有专攻是个人才——算起来也有一年多没上网了,不知道会不会已经被拉入黑名单了,我的心中一半忐忑一半希望。
我的企鹅「我是攻,我怕谁!」翻滚着上了线——这个网名我一直没改过,虽然以目前的情况看有点名不符实,然后我惊喜的发现名叫「遥遥」的猫头就在好友栏的顶端闪亮。先是发了个问候过去,天南海北的胡侃一通之后进入正题。
由于是好久不联系的网友,我挑些能说的简要的介绍一下于穆,然后和遥遥开始了热烈的讨论。
遥遥最先想到的生日礼物是我。据她说百分之九十的耽美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但是经过深入了解,我发现这种把自己脱光了摆床上的举动通常都是零的专利。Pass掉!虽然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上过于穆,但是我坚信,困难是暂时的!
遥遥认真的考虑了我是攻,这个前提条件之后又献一计:烈酒。据她说百分之九十的零对酒精十分敏感,一口就醉,醉了之后就胆大心细、秀色可餐……
遥遥贴了大段落的酒后H文章左证这一理论,并且要求事成之后我录一段当时的声音给她听作为谢礼。
这个……于穆的确是对酒精十分敏感,可是他喝醉了就会变成蛇,连雄黄都省了,到时候就算他胆大心细秀色可餐,我也无从下手啊!无奈,这个也得pass掉!
遥遥说你这人真是难伺候!那他是属什么的?按照属相买一个毛绒玩具意思意思得了,百分之九十的零都跟女的一个脾气,就喜欢小玩具!
这又难倒我了,于穆他们家那边好象没有十二生肖这一说,谁知道他属什么的。
遥遥怒了。算了,什么都别送了,你们俩都这么大人了还过什么生日!
我说姑奶奶息怒,这孩子从小没享受过家庭的温暖,没过过生日,经历可怜着呢,所以礼物是一定要送的。
遥遥叹气,既然是个苦孩子那就买个小动物哄哄他吧,宠物无条件的提供温暖弥补亲情的不足,没养过宠物的小孩子最可怜了!咨询到此结束,大哥拜拜!
还没来得及说再见,就看到那个猫头逃难一般的隐去了颜色。
宠物?小动物?似乎可行。我小时候就养过一条很大的狼犬,因为他几乎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所以我把他当成兄弟一样,受了委屈搂着它倾吐,高兴的时候和他闹作一团,当然,还有指使它去欺负周金宝……
于穆碍于有些身份,从小就开始装老成,自然没有这样的经历……我决定了!送他一条小狗,填补他童年时代的空白!
下班后开车到了「爱犬乐园」,看了价格又琢磨了每条狗的长相,终于选中一条迷你杜宾犬。
刷卡交费,办理各种证件,店员把小狗装进竹编的筐里递过来。
把竹筐放到副驾驶座上然后发动引擎,筐里的小狗不安分的动来动去,我把盖子打开,揉揉那个探出来的小脑袋:「小狗子,老实点!」
小狗舔我的手,欢快的汪汪叫着,一副讨好的模样,我接着教训道:「记住了,你是生日礼物!待会儿得让于穆喜欢你才行,让大作家给你取个好名字!」
小狗涉世未深,也不知我的话它能理解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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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狗筐上楼,先放在玄关处,一会儿叫于穆自己来看礼物,给他一个惊喜!
于穆正在客厅看电视,我不打扰他,安静的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想着于穆见到小狗后高兴的样子我心里就得意。
「看啊,秋冬,多性感的美人。」于穆盯着电视屏幕感慨不已,「我打赌她一定是看上这个摄影师了,要不干嘛这么搔首弄姿的!」我好奇的看了一下,只见正在放映的是动物世界之类的节目,一条红斑大蟒正对着镜头吐着信子。
我无语的耸耸肩,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于穆没有得到我积极的赞同,伸长手臂把我拉到怀里:「吃醋了么,恩?」
「没有。」真的是实话,我没事跟个电视上的蛇吃哪门子醋啊?难道你指望我昧着良心应和一句:「是啊,这个妞真正点。」
可于穆显然还是担心:「放心,我们一族只和同族或人类结合的,其它的族群我们会欣赏,但是不会……动心……」说着说着就吻上我的脖子。
「于穆……别闹。」我挥动着手脚挣扎,却被于穆越圈越紧,我突然想起这是蟒的习性:猎物越是挣扎它们就越使力,直到把猎物的骨头都缠碎!
「于穆……」我在法式蛇吻中艰难的喘气,「谋杀啊……」
「怎么了?」于穆赶紧停下动作,「是不是我太用力了?有没有伤到你?」
「还好,还活着呢。」我双手撑在他胸口尽量保持距离,「我给你买了一件生日礼物,猜猜看是什么?」
「真的没事吗?我给你检查检查……」于穆完全不接我的话茬,又把我抱在怀里摸来摸去,「搞不好是内伤……」说着就脱我的衣服,密密麻麻的吻缠绕我的呼吸。
格楞格楞的声音传过来——料想是小狗等急了,爪子挠着筐子发出响动。于穆停止动作,趴在我胸口上抬起头:「什么声音?」
「礼物。」我笑笑,把于穆推起来,「就在门口,自己去看!」
于穆眼睛亮闪闪的,亲我一下兴高采烈的往门口走,我倒杯茶端起来饮了一大口,竖直了耳朵准备听于穆感动的哭泣,闹不好于穆陶醉于我的温柔体贴,今晚就心甘情愿让我上了……嘿嘿!
「不会吧……」听到一阵低吼声的时候我忍不住叫声糟,慌张的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玄关。
于穆站在距离竹筐一米远的地方,很无辜的冲我摊开手掌:「我只是打开盖子。」
我看了一眼竹筐里可怜的小狗,只见它缩在角落,虚张声势的低吼着,看到我就转变成一阵凄惨的呜咽。
我头痛,千算万算我竟还是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狗的嗅觉还有动物的直觉!
站在于穆面前,我和所有的人看到的都是高挑的男人;而小狗看到的却是如假包换的……青蛇!
我和于穆相视苦笑,我跟他说抱歉。
于穆无所谓的摇头微笑:「还是谢谢你的礼物!」他侧低了头在我耳边说话,「原来过生日都是自己一个人,后来于跃有时间的时候偶尔陪我一起。这次生日有你在,还费心思给我准备礼物。我感动死了!」
虽然于穆说没什么,我还是听得出他声音里的落寞,忍不住搂着他一下下不停的亲吻,暗下决定:于穆放心,我明年情人节一定送你……谁能告诉我蛇喜欢什么东西?
「秋冬……」于穆浅浅的笑出来,「晚点儿再吃饭怎么样?」
我点头,两人无所顾忌的倒在地板上就撕扯起来。
不经意间听到小狗有一声没一声的哀鸣,我心里叹气,倒霉的小狗,哥哥我对不起你,今天算是叫你开了眼界了!我一定负责给你找个好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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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实在不放心把小狗和于穆一起留在家里,我带着竹筐去上班,进了办公室顺手把筐塞到桌子底下。离九点还差五分钟,同事们差不多都到齐了,我清清嗓子大声说:「朋友们帮帮忙,我这儿有条小狗,谁喜欢就给谁。」
呼啦一下围过来一堆人,竞争了半天Pinka雀屏中选。小丫头抱着我们家小狗子笑的什么似的:「这可是纯种的迷你杜宾呢!冬哥你怎么这么好,这么舍得啊?」
「昨儿个试住了一晚上,结果是我们家没条件,养不了。」我也没办法解释更多。
「呵呵,是不是你BF不让养?」Pinka问。
「嗯,差不多吧。」不是他不让养,是我不确定这小狗天天和猛兽同一屋檐下能坚持多久,可咱到底不是七三一部队搞试验的,放它一条生路吧。
「我就知道,你BF肯定是那种忌妒心特别重的人,你看看,跟我们豆豆还争宠呢!」这么会儿功夫Pinka就给小狗取好了名字,抱在怀里亲来亲去,「乖宝宝,咱不去给人家当电灯泡,有妈疼你呢!」豆豆用脑袋蹭蹭Pinka的脸。
目睹这母子情深的一幕我发自内心的感动。
第二天Pinka找到我:「冬哥,我们豆豆怎么胆子那么小啊,昨儿怎么也不肯离开它那小窝,缩在里头声儿都不出一个。」
「那是它认生,过两天就好了别担心。」我假装研究任务书不敢抬头看她。
「是吗……?」Pinka半信半疑的,过了一下又说,「诶对了,还有啊,昨天我拿个毛线绳子逗它玩……」
「毛线绳子?」我吃惊的看Pinka,「你……」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她在暗示我什么?
「因为我原来只养过猫啊,你知道,像猫咪那种小动物就喜欢玩毛线绳子,所以我就习惯了嘛!」Pinka吐舌头,「你猜怎么着?把豆豆吓的眼泪都出来了!天啊,冬哥,我都不知道狗狗还会流眼泪呢!冬哥我问你,豆豆跟你们家住了一晚上,你怎么折腾它来着?」
「好妹妹了,饶了我吧!我把你们家豆豆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我哪有胆子欺负它呀?」
「那……该不会是你BF……」
「没有没有,我保证他是正常人,他绝对不是……」险些说出妖怪二字,猛想起根本就没人知道于穆的秘密,一个急刹车,「我,我是说他温柔善良,一直和豆豆少爷相敬如宾!」
Pinka被我的抢白惊的楞了一下,遂又笑起来:「冬哥,你瞧你,这么护着你BF!什么时候都宁可委屈自己也得给他做足脸面,我妈说啊,这样的老婆最可人疼了!」
办公室里哄笑声起,我抡起五斤重的《设计资料集》作势要打她:「没事儿敢拿你哥我练嘴皮子,找死吧你!」
主任室里发出一声虚伪的咳嗽,大家瞬间噤声。
还好有惊无险,我看着Pinka飞快的跑向自己的办公桌心里总算踏实了。
第五章
傍晚回家看到于跃盘腿坐在电视机前看《七夜怪谈》,也不开灯,客厅里阴森森的。我一阵头皮发麻,劈手夺过遥控器换台:「去帮你哥做饭去!」
「我才不呢,我哥心甘情愿被你奴役,我凭什么自虐啊?」于跃一边说一边抢遥控器,「给我!我这儿看得好好的!」
「这是我家!我还等着看《新白娘子传奇》呢。」我把于跃按在身边一起看:「你看这个,可有意思了!讲一个白蛇变成姑娘报恩的事!」我言简意赅的把这个故事告诉他。
「哦,不就是《白蛇传》吗,我知道。那白蛇也是我们一族的。」
「啊?真的吗?」传说竟然是真的,我十分惊讶,可又有些不解,「那你们族人怎么看着她受苦都不管啊?你看那个法海,明明是出家人,长的凶神恶煞的!我要是你们族的,一定饶不了法海!」那演白蛇的女演员一附我见犹怜的模样。
「切,你懂什么,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于跃说,「白蛇活该,她是偷渡出来的……」
「偷渡?」我张大了嘴,难以置信!
「是啊。法海是当时我们那儿公安部出入境管理局境外引渡司的首席办事员……」于跃说出长长的一串头衔。
「公安部?境外引渡?」我的嘴越张越大,天,这可是天大的八卦啊!突然得知这么个不得了的大事让我吃惊的要死。
「是啊是啊。秋冬,你别老打岔,让我一次说完行不行?」于跃不耐烦的作个手势,我赶紧点头。他接着说下去,「雷锋塔其实就是出入境的一个信道,后来因为被你们开发成旅游点,保密性大不如前,所以不得已被废弃了。」